第1章 两族贸易日

“姣妹儿，这回可轮到你咯！”
  我喜滋滋地接过水草编织的袋子，里头鼓鼓囊囊，装满了鲛人族的心血——鲛纱。
  （问：为什么不带鲛纱兑换券呢？
  答：因为姣妹儿一行是去贸易交换的，又不是去回收鲛纱的。先前在渔人市集使用兑换券，也是因为其轻便且在渔人市集内部就有专门的兑换处。）
  我把它甩在肩上，招呼上我的小伙伴们。
  我们一行鲛要去海的更深处，那里有数不清的珍珠，珊瑚，贝壳，矿石……
  当然，那儿也是人鱼的聚集地——珍珠港。
  ……
  今天是三十年一次的“两族贸易日”。
  鲛人族照旧派出了族里的年轻血液，前去人鱼族进行贸易互通并且增长见识。
  我本来是有名额的，但先云这老家伙直接把我的名字给剔除了，美其名曰我才刚刚成年，没经历过外面险恶，还是呆在鲛宫安全。
  还承诺我，下一次就让我去，我才不信呢。
  自从我化形后，这老头就一天比一天夸张，神经兮兮的。
  也不知道他在怕什么。
  怎么…我身上还能有什么天灾鲛祸吗？
  不过，海神还是眷顾我的。
  前些天先云老头好像听到什么风声，突然就莫名其妙出去巡游了，现在已然不在南鲛海。
  其实还挺奇怪的。要知道自从带我回来后，他就再也没有出去游历过，毕竟我本就是他出去游历的目的嘛。
  不过一开始我还想着这老头会不会带我一块儿去，那么就算去不成贸易日，这么出去见识一番也可以散散心。
  可他就是不带我，可气得很！
  不会这老家伙还有什么流落在外的亲孙子亲孙女，然后此番回来再带个谁吧？
  然后也在路上就把名字给取好了……
  我展开了漫无边际的遐想。
  不过也幸好他没有带我同去，不然我可真是错过了这个大好的钻空子机会。
  老头一走，我就花了大价钱贿赂了我的小弟，和他置换了名额，待到老头发觉，我早就跑远啦啦啦啦……我暗自偷笑。
  ……
  此行大概有百余只成年鲛，拖着人鱼族特制的水轮车，足足有三百来辆。
  平均下来，每只鲛人都要推两到三辆车，车车都是鲛人族的宝贝。
  领头的鲛是我的好朋友——锡霖，是鲛人族这一代最有可能继承族长之位的勇士，鲛人族向来以强者为尊，不论血统。
  所以我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混进来，姐这么多年在鲛宫可不是白混的，就是多花了几匣子珍珠......呜呜呜，那可是顶好的南洋金珠，我好不容易才收集满的这些。
  还有其实要说服锡霖也很不容易，他可是先云的“头号小迷弟”。
  但不管怎样，我终究还是出来啦，大几十年间，自从我入了鲛宫，就甚少再出过远门。
  虽然它庇护我至今，但好像也变成了我身上隐形的枷锁。
  当然啦，我还是有很多精彩的回忆。
  比如什么寻找海神草呀，偶遇人鱼美少年呀，打击海盗呀，见识渔人市集呀……诸如此类的，但它们只是我漫长生命中的短暂回忆，实在是占比太小了。
  我今年一百五十岁啦，距离上一次有趣的渔人市集之旅，已经过去整整二十年了，这二十年间的日子就比较幸福且平淡了。
  不过时间呐，眨眼就过去了，毕竟鲛生漫长呐。
  不过比起人鱼族，我们竟然算是短命的了，也不知道他们人鱼族面对那么漫长的生命，是该幸福呢，还是煎熬呢？
  扯远啦。
  放眼现在，这趟旅程，又能让姐潇洒好一回啦，这才是成年女鲛人该过的日子嘛。
  这趟旅程足够我玩得尽兴了。
  首先一来一回的路程就很漫长；其次贸易的期间少说也得大几个月，毕竟两族路程遥远且交易一次的时间跨度长，所以每一次的交互过程都必须进行的十分的细心和充分，得达到让双方种族都满意的程度时，鲛人们才能尽兴而去；最后，期间还会有乱七八糟的各种仪式，应该很有意思吧。
  同时呢，人鱼族为了表达所谓远来是客的尊重，还会在此期间举办一些宴会活动之类的，热情地邀请鲛人族来参与。
  不过先前提到这些的时候，先云老头的反应倒是让我觉得很有意思。
  他很不屑，还说了句——
  人鱼贯是会做这些表面功夫，心眼子明明比人类古铜钱中间的孔还小。
  我对于这些教诲一向不与置之，甚至离经叛道地觉得这是先云在给我洗脑，毕竟我可是见过人鱼的。
  有呆萌天真的人鱼少年“白雪皑皑”，有作为“新时代人鱼”的二姐娜，有悲惨的人鱼姐妹珍雅和珍妮，还有神秘的小蓝，他们都让我对人鱼这种生物充满了好感。
  当然，人鱼老板四叔还有巫屿那种就被我自动略过了。
  甚至想到我化形时梦中那尾银发的温柔人鱼，或许是我血脉上的父亲吧……我就对人鱼族更多了一些憧憬，还有些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或许，我还能见到他……吧。
  或许呢？
  ……
  路上。
  我在心里狂欢——
  现在的现在，那老头终于管不着我了，自由了自由了，姐终于翻身啦！
  我蹦蹦跳跳的，心中喜悦，和周围拉着个长脸的鲛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鲛人族的教诲中，人鱼族的形象一向都是阴险狭隘的，并严令鲛人与人鱼有过多接触。
  这两族贸易日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更像是一场进修吧。
  我背后拖着三辆精致的水轮车，这人鱼族造的车，是人鱼族最常见普通的运输交通工具。
  但这对于鲛人族来说，却弥足珍贵，只因为鲛人族天生就没有匠人的天赋，就这些车还是族里积年累月的，用大把的鲛纱换来的。
  一旁去过一回的锡霖也是一脸的苦大仇深。
  没错，在这些年间，他已经去过一趟了，那次可羡慕坏我了。
  但上次他回来后并不开心，明显以身诠释了什么叫“败兴而归”。
  不至于吧？
  我当时就很纳闷，锡霖是和我一起救过珍雅和珍妮俩，这对人鱼姐妹的，对她们也很友好，怎么这次就……就这样的表现呢？
  他的回答则是，其实大部分的人鱼都不像珍雅、珍妮那样。
  真是怪了。
  难不成……珍珠港遍地都是人鱼四叔？都是“07小霸王”巫屿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没有太当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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