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笼子

最近牧秋白越来越忙，可即使如此也会抽出一些空闲时间出来陪霍小山吃顿饭。

        “怎么了？是菜不合口味？”

        “没有，只是没有胃口……”

        霍小山佯装性地喝了一口汤，“二爷，我什么时候能跟爷爷他们汇合？”

        牧秋白垂下眼帘，轻柔的捏了捏霍小山的鼻尖，低声道，“你想离开我？”

        霍小山怔然地看着牧秋白，四目相对，烛光全靠散漫在房间，暖黄地烛光里，牧二爷的那双眼又冷又美。

        霍小山心尖儿上轻轻颤了颤，连忙收起视线，“我只是觉得落，知暖姐走后，你又经常不在府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心里烦躁，却说不上来的感觉，最后无奈地吐了一口气，“可能是无聊吧……”

        牧秋白见他愁眉不展的模样，眉间渐渐拧起，像是在想着什么。

        风大，温度骤减，好在阳光甚好。

        霍小山在阁楼看着外面，呆了一会儿就下去了。

        “小山。”

        霍小山闻声扭过头看去，不远处站着一个少年，阳光在他身上投了一层光晕，让人看不真切。

        霍小山半眯着眼睛看了下，等认清人时，迷茫的以为自己看错了，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茂茂…”随机反应过来，“刘小少爷，你怎么来了？”

        刘茂茂笑着走过来，“燕云哥说你在府上无聊，让我没事过来陪你玩。”他手里拿着蹴鞠，“踢吗？我听我哥说，你踢的挺不错的。”

        霍小山觉得刘茂茂明显跟之前不一样了，不似以往的冒冒失失，做事没头没脑的，举头手足像极了有涵养的玉琢公子，他看着蹴鞠笑了笑，“好啊！”

        天气虽然寒冷，可依旧挡不住二人的性质，都各自把保暖的披风脱下，一场又一场的踢着，谁也不服谁，礼乐阁一片欢声笑语，冲淡了以往的灰暗。

        踢累了，随便找个干净地石头坐下，两个人气喘吁吁，看到彼此头发上在寒风中冒着白烟大笑一番。

        刘茂茂看着天空，叹了一口气，“还是小时候好，只需要嘴甜把我哥哄开心了，啥也不用愁，小时候我哥没少因为我挨打，现在我没少挨我哥的打。”

        听他这么说，好像刘茂舒很恐怖似的，霍小山没忍住笑，身上的汗退却，被风吹的有些寒冷，可他却觉得舒畅，好像这才是活着。

        “你怎么不开心了？”刘茂茂问道。

        霍小山垂眸，睫毛颤了一下，“就觉得二爷挺忙的，这阁中就一个熟识的人都没有。”

        刘茂茂坐直身子，解释道：“皇上中毒了，现在朝廷很乱，我哥也是天天忙的见不到身影，可能神都城要变天了。”

        霍小山惊讶，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牧二爷总是行色匆匆的。

        “你觉得这次谁会当皇帝？”刘茂茂突然问道。

        霍小山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受宠的那个吧……”

        宫中政事，不容他人揣测，满城皆是小心翼翼，唯恐引火烧身，可这小小的阁中，少年人肆意谈论，像不知愁，却又各自藏着心事。

        刘茂茂看着霍小山精致地侧脸，不知想了什么，垂眸看向别出，“最受宠的是太子，可我觉得是二皇子。”

        “为什么？”霍小山问道。

        “因为，”刘茂茂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我也是瞎猜的。”

        霍小山察觉刘茂茂有什么瞒着他，不过他也没问，毕竟自己也不感兴趣，对他这种老百姓来说，皇帝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吃口饱饭就行。

        “我听说府上的大夫人快不行了？”刘茂茂转了话题。

        “是吗？我不知道…”霍小山觉得心里闷闷的，他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明明离得那么近。

        刘茂茂没有察觉他的变化，“小山，你离她远点，坏人要是快死了，总会想拉一个人一起。”

        霍小山笑了下，“我又不出文喆园，她也进不来，放心吧。”

        刘茂茂点点头，看了看天色，站起来，“我该走了。”

        “这么早？”霍小山诧异。

        “我也是偷偷跑出来的，现在朝廷太乱了，我哥也不让我随便出来。”刘茂茂两手环胸，看着他，无奈道，见霍小山不开心地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见面，我给你带点好吃的，特别好吃！”

        他夸张的语气，让霍小山好奇，“什么好吃的？”

        刘茂茂眨了下眼睛，神秘一笑，“秘密！”

        送走刘茂茂后，霍小山又是独自一人，他看着刚刚还晴朗现在却阴沉沉地天气，忽然觉得礼乐阁就像是个笼子，把他困在里面看不到，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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