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警察来了
徐伯玉刚往后一退，屋里的人马上就把门关住，还听见了里面反锁的声音。
“开门，开门……”外面的人开始对着门又打又踹，不过这门的质量确实好，任凭怎么捶打，一点反应都没有。
“叮”
电梯的门打开了，里面站着一对中年人，看起来像是刚哭过，这对中年人在电梯门打开后，看着这么多人站在楼道里，狐疑的看了看电梯上写的数字，就在门快要关住的时候，这两人走出了电梯。
两人小心的躲开了楼道里站着的人，走到了有灯笼的门下面，就连徐伯玉也不知道为什么，给这两人让开了位置。
“当当当”中年男人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又敲了一下，还是没有回应。
“哎，你们是不是在这放骨灰啊。”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人，忽然冲着中年人喊了一声。
“是，是啊，你们也是么？”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轻轻的回了一句。
“看见没，里面肯定都是骨灰，这他妈的什么事啊，这么好的小区，里面成了放骨灰的地方了，给老子等着，我这就报警。”
这一对中年男女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被这一句报警更是吓蒙了，再没敢发出一声，任凭别人在这里敲门和谩骂。
很快，就有两个警察走出了电梯，接着又有几个物业的工作人员来到了这一层。
“你们这谁报的警？”
“我报的，”这眼镜男自从报警后，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劲头，一直保持着强力输出，“他们在屋里放骨灰，还让不让我们住了，哪有活人和骨灰住一起的。”
警察看了看眼镜男指的那对中年男女，又看了看嚣张跋扈的眼镜男，我估计警察心里已经认定了这是眼镜男欺负老实人了。
“谁家里还没有个这事，人在自己家里放个骨灰，怎么还能影响你们了？”
眼镜男忽然意识到，自己本来是过来看热闹的，可是听到屋里有骨灰，就开始了无差别喷射了。这时候听到警察问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警察同志，”中年妇女小声的开口了，“这不是我们家，这里可以存骨灰盒和祭拜，一个月……”
听到这里可以寄存骨灰盒和祭拜，楼道里的人又开始炸锅了，经过警察好一阵劝说，你们才安静了一点。
“大姐，你接着说，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的孩子，”刚说到这里，中年妇女就哭了出来，中年男人搂着她的肩膀安慰了几句。
“警察同志，我说吧，我们的孩子，几个月前，在学校跳楼了，火化了以后，本想买一块墓地的，却发现我们根本买不起，正好碰到了小张，小张经营这里的。他说他那里可以存放骨灰和祭拜，一个月只要一百元，我们觉得价格比较便宜，就把骨灰存到这里，今天正好是孩子的百天，我们是来祭拜的。”
“这就是沿海路中学那个跳楼学生的家长，我可听说了，那孩子好像是被别的学生一起逼着跳楼的，不过现在那个地方挺邪门的，据听说，自那以后，好几个学生和老师都没再去上过学。”
“还有这么个事？”令狐有悔轻轻的说了一声，但还是被徐伯玉听到了。
“你不知道啊，大师，这事……”
“好了，好了，都别瞎说了啊。”警察赶紧制止了人们的议论。
徐伯玉向令狐有悔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一会咱们回去再说这事。
“开门，警察。”
里面的人已经知道警察来了，警察刚一敲门，他就把门打开了。
“你们先回吧，我们进去先了解情况。你们也进来吧。”警察让中年夫妇进了房间，示意其他人都散了，小张没管其他人，等到中年夫妇进来后，重重的摔上了房门。
楼道里的人没有散开，而是七嘴八舌的开始向物业的工作人员抱怨起来。
“我进去了。”我飘进了房里。
警察进屋后，看到满屋堆放的纸盒子，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可是看到客厅里摆了一张案几，上面拍着一张年轻孩子的黑白照片，前面还放着些供品，摆着一个香炉。地上摆了两个坐垫，坐垫前放了一个铜盆，盆底稍微有点发黑。
“你这箱子里都是什么？”一个警察指着向着纸盒子向小张问道。
“都是骨灰盒和照片。”小张也没有隐瞒，如实的回答。
警察打开了一个纸盒子，看见里面有一个黑白照片的相框，下面是一个暗色的木制骨灰盒。连着翻了几个，都是这样的。
“你是怎么想的，怎么能做这买卖呢？这一屋子的骨灰盒，你让这周围的邻居怎么住？赶紧联系家属，让他们把自己家的都拿回去。”
“怎么想的，警察同志，你知道这里的房价是多少么？一万一平米，我们这里就是个四线城市啊，你问问他们，他们能买的起么？他们两人的收入加起来也没有一万。那你知道墓地是多少钱一平米么，一万二，比这个小区还贵两千，比这个小区都贵两千。他妈的，死人都死不起了。你让他们怎么办？怎么办？”
小张忽然爆发了，指着其中的一个纸盒子。
“这是我爸，我就想让我爸也住个好点的地方，后来我又碰到了他，他，还有他，”他指着满屋的纸盒子，“他们都买不起墓地，我让他们只花了很少的钱，住上了这么好的地方。”
听了他这么说，两名警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屋里的几个人都低着头，沉默着。
没过多长时间，中年妇女第一个动了，她跪在了坐垫上，拿了几张纸钱，放在铜盆里烧了起来。
“你怎么还烧啊。”一个比较年轻警察也发火了。
“警察同志，我祭拜完这一次就把东西都带回家了。”她哭着向警察解释着。
年轻警察还想要说些什么，被旁边的警察制止了。“你也去吧，给孩子多烧点，孩子挺可怜的。”
中年夫妇一边烧纸，一边痛哭着喊着孩子的名字。等到祭拜完后，中年夫妇转向了小张，“咚”的一声，给他磕了一个头。
【作者题外话】：据传说，我们这里新开了个楼盘，有大城市的人来了买了小平米的房子存放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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