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画作
姥姥是持子人,那个布局者?真切发生的事,此刻却恍如一场噩梦。我奋力想要睁开我满是泪水的眼睛,却发现无能为力。还是难以相信姥姥原来是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明明最后一次她还是那么的善良,立誓要将腐朽亲手斩断,将光明挥洒到这片暗淡之地。
“你看到了吧,你的坚持换来了什么?一个已经失去理智的至爱亲人,救赎一群无药可救的病患本就毫无意义,不是吗?”
我很快意识到这是在某个空间里,一片纯白的世界,我拖拽着疲惫不堪的肉体寻觅声音的源头。时间或许过了很久很久,我终于看到极亮之处有一个穿着一席白衣的人,他端庄优雅。像是一个置身世外,笑看生命的隐士。他笔直的腰板似乎并非刻意,而是他一直严以律己的侧面映射。他手执一玉做晶莹剔透的画笔,不时轻轻蘸些许色彩涂抹在眼前白色墙壁上,每一笔都是浓墨淡彩的一笔,描摹着眼前这一幅精心打磨的旷世画作。他不时又目不转睛侧着头细细思量下一笔该如何下手,他似乎不是画家而是在一名弈者。
他专心致志地打磨眼前似乎已经完成的画作,一幅大海上一粒孤独漂泊的小舟,海水似星河,小舟似明月般熠熠生辉。让人摸不着头脑是天边美丽的星河还是一片充满死亡气息的海洋呢?这一身白衣的少年似乎没有察觉的一个在他身后有一个那么渺小可悲的“劣质品”。我静静地望着他的一笔一画,明明这绝世的画作应该让人心旷神怡,可此刻心中却是思绪杂乱无循。有半分自卑,半分嫉妒。明明自己刚刚还莫名其妙地苏醒于这纯白的空间,而此刻我竟有半分归属感于此,仿佛我是这片纯白空间久来未归的主人。
“你终于来了,我看到你的愚昧行为不免常常暗自发笑呢,你在追寻些什么空想主义的世界,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可以扭转全局的关键棋子?可惜你错了,没有我你注定会失败的。”白衣少年开口说话,嘴里藏匿着几分轻薄的笑意,那是玩世不恭与藐视一切的嘲笑。他仿佛站在高楼的顶端,居高面下看着底下渺小的我,他似乎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眼前这个他认定的昧者的死活,但因悯世之情和心怀天下之慈爱,特此神明下凡宣告最终命运的回响的靡靡之音。我心中暗中擅自认定他一定是天上的神明。被告知希望渺茫的我心中虽然为之一颤,却很快意识到这也许是神的一场试炼。
“你是神吧?告诉我真相又如何,还未曾努力怎敢轻言放弃。纵使时运不佳,命运板上钉钉还未亲历失败怎能就此罢休呢?”
那白衣少年轻轻一笑,似乎早已洞察一切,早已料想少年的一番不自量力的话,他不再言语而是又迅速执笔创作。
不知过了多久,他完美的画作终于创作完成。他仔细端详眼前这幅完美无瑕,十全十美的画作,又犹豫不决地添了几笔氤氲的灰。终于确认一切如往常般完美。
刹那,他手里不知何时幻化出一桶白色的漆,他举起那桶白色的漆,用他粗壮有力的胳膊,用力挥洒那一桶洁白的油漆,那幅绝妙无比那片曾经属于他的作品瞬间化作泡影与白色纯白彻底融为一体。难免让人惋惜。白色的漆因为挥洒不当,反射到他富有力量的腹部上,流淌在他的半身上。很快我就发现他那身衣服早已消失不见,只有赤裸的上半身,然后伴随白漆在他身上的蔓延,他彻底消失在了这片纯白空间。只留下了下身雪白的裤子,我赶紧上去找寻是否还有些什么。裤袋里有一只玉笔还有一封信,信上说: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紧接着,空间开始崩塌。我在空间里胡乱奔跑,想要找到容身之处,可很快这个空间彻底土崩瓦解,再无复原的可能。随着坍塌的轰鸣,我很快坠落进无底的深渊。
耳畔响起悲壮的乐曲,似乎在为我接下来的悲苦的命运奏响绝唱,命运在哽咽,在哭泣。
终于,我在睡梦中醒来看见一旁在织毛衣的姥姥。我连连退后好几米,我不敢看着她那难以捉摸生疏的眼眸,几米的距离如隔道道沟壑。无尽的猜测与恐惧让我此刻精神几近崩溃的边缘徘徊,我最终还是爆发了出来:“你是个恶魔,你就是个疯子!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你为什么要亲手毁灭你想要的结局?”
姥姥平静地看着我自顾自的怒吼,眼神里是触摸不透的冰冷与猜不透的邪恶,她像看一个笼子里拼死挣扎的猎物那般使人直冒冷汗。直到听我嘶哑的喉咙彻底无力时,她才瞬间开始发疯般的狂笑,笑的毫无感情,完全就是强迫自己笑出来,声音犹如雷霆般刺耳。似乎她是个不会笑的人在渴望还有机会,再真切地笑出来的那种渴望。怒目圆睁,撕心裂肺。瞬间压过我刚才的怒火,那是疯子的哀鸣,准备分尸猎物的饿狼,似乎下一秒我就会被置于险地,无力回天。
“你知道我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吗?你懂什么叫拯救吗?我来拯救他们,到底谁来拯救我?”她用嘶哑几乎要破音的声音对我怒吼,她似乎忘记了这是她的孙子,而且他此刻也不过刚刚成年而已。她没有任何难过的情绪,只有无穷无尽的怒火,吓得一旁的少年也捂住耳朵开始惊声尖叫,如一个喇叭那般刺耳。一个人的怒吼一个人的尖叫,交响混合打破了寂静的夜。
老人彻底疯狂了,她抽起一旁早已预备多时的刀子,毫无迟疑刺向一旁尖叫的少年。手起刀落,赤色液体瞬间喷涌而出,洁白的墙也被染上喜庆的红色。随着那声疯狂地爱到,少年瞬间倒在赤色被单上失去了生命的气息。老人满意地笑了笑,叫来一旁早已等待许久的阴差,让他蘸些红色液体。一旁的阴差赶紧蘸了蘸红色液汁塞到了他干褶的唇齿间。腥甜在在味蕾中回荡。了,他似打开了任督二脉瞬间神气了几分。他们二人满意地对视一眼,推门而出。
“我说你们可以走了吗?”刚刚失去气息的少年突然开口说话,身旁的赤色液体早已消失不见。只有一身白衣的少年从被子底猛地坐起,他眼睛早已没有了恐惧,眼眸里居然有比那老人眼里更神秘的赤色瞳孔。他平静地凝视着处于惊恐的二人,微笑地说:“你们好。”可那两个没礼貌的两个老人居然拿着刀折返回来想要让悲剧重演。
随着两声哀悼,两人消失在了漫漫长夜里。
“真没礼貌,不过这红色倒是鲜艳美丽,可以为我的画作增添一点新的色彩吧。希望下一次见面你们能有礼貌一点,呵呵。”他细细打量笔尖上的赤色。
“真恶心,弄脏了。”他用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色手帕擦拭笔间的赤色,很快白色的手帕也变成红色。他随手一扔,赤色的手绢变成一只叼着玫瑰的白鸽,白鸽迅速飞向不远处的森林,然后彻底消失在了朦胧夜色之中。“看看这群疯子,你还会有对他们有半分仁慈吗?人性本就不值得测试。”
他闭上赤色的眼眸,“很快就结束了。”少年猛然睁开眼睛,赤色的眼眸变为了原本普通的黑瞳,他的记忆似乎被抹去了,他早已忘记了方才发生的事情,本该躺在地上的二人也早已消失不见。他此时已是浑身疲惫,趁着夜色还很深,赶紧又躺在床上无声地睡下了。
白色的空间里多出了两个陌生的面孔,一个人正在默默勾勒他的新画作,一场火海里静静绽放的玫瑰。身后渐渐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毫不在意只是用刚刚才得到颜料涂抹在了本来无色的白玫瑰上,瞬间那朵玫瑰变得瑰丽多姿,妖艳夺目。他笑着看着这朵绽放的玫瑰,又回头看着那两个被他画作彻底吸引的人。
“怎么样,喜欢我的画作吗?”他欣慰一笑,期待早就心中有了的答案。
“吴泽!是你!”老人看到眼前的人立刻冲了过去。可是一旁的阴差立马拉住了她,“这分明是我儿子啊。”眼前的白衣少年噗嗤一笑,看着两个人喋喋不休辩论他是谁。很快那个老人就挣脱了束缚,冲向前想要攻击那个白衣少年。少年拿起一旁早已调配好的色彩,洒在老人身上。瞬间老人消失在了白色的空间里。一旁的阴差见到此情此景吓得直接瘫软在地,哀求:“放过我吧,儿子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
那少年像是看个傻子,笑着说:“那你为我陪葬如何?”老人连连摇头,少年当然知道这个自私自利的人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过多的善心。他早已没了良知。少年不在言语,他缓缓将眼前的画作用白色的漆遮盖,然后瞬间完成了一幅新的画作。“那你就在这孤舟上永生永世为你儿子偿债吧,放心你不会有事的。”他诡异一笑,然后那幅画作上的小舟竟然开始移动了起来,船上的人开始不停轮回,周而复始开始了少年之前的那个梦。船上的正是那个荒诞的阴差。少年有点厌恶眼前的画作,将它用白漆又一次糊住,将他们彻底尘封在这纯白的空间里。紧接着,他又开始了无休止的画作,“无意义的人生,你们也来体验一下吧。”嘴间渐起的笑容充满了恶意。
伴随着少年最后的那句话,这里又再一次不出所料的再次归于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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