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吃瓜
“天降兼职”对晏灿来说已经足够幸运，没想到惊喜还在继续。
简单跟晏灿聊完家教事宜，摄影师接了个电话，独自离开了学校，办公室门口只剩下三个人。
徐黎源看了一下时间，提议道：“我们三个一起去吃个饭？我请客！想体验一下我们第一食堂的酸菜鱼吗？”后面那句是对着傅励行说的。
傅励行挑眉：“这个点？”
下午四点二十分。
徐黎源：“这个点怎么了，早吃早消化啊。”
“呃，我就不去了吧。”晏灿已经收拾好相机准备回宿舍，听完提议虽然很心动，还是下意识拒绝了。
和两个长相出众的男子一起在公共场合吃饭，一个是男神级别的，一个是大家几乎都认识的学生会主席。被众人看到，她都能想象到会掀起多大的话题。
而且，她跟徐黎源认识是认识，并没有那么熟，跟主席团打交道最多的还是秘书长。傅励行就更加不熟了，认识还不到半个小时。
这顿饭对她来说，无异于跟两个陌生男子吃饭。
“为什么不去？等下还要拍照？”徐黎源不确定晏灿是不是还有事要忙。
晏灿：“没，图片够了。”
徐黎源：“那就一起去！我好像没跟你吃过饭吧？等我毕业离校，以后就没机会了。还是你怕傅哥在尴尬？别担心，他又不吃人。或者要叫上你们部长一起吗？不知道他有没有空……”
傅励行：“……”
“不用不用不用。”晏灿拒绝三连，叫上部长就三个男的了，她这是要上天啊！
于是徐黎源大手一挥，不容晏灿反驳：“那就这么定了。”
怎么就定了，她只是说不用叫上部长啊！
总之最后晏灿稀里糊涂地进了酸菜鱼店，三人坐到了一块儿，她的右手边是徐黎源，斜对面是傅励行。好在店在二楼，这会儿又不是开饭的点，食堂里的人不多。
晏灿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等菜上来的时候，安静地听两人聊天。她才知道，傅励行准备研究生毕业，有打算要来他们学校当老师。
这一次，傅励行来学校探查只是顺便，他还有另一个主要目的。
徐黎源临近毕业，其实已经给自己找好了一份工作，不过他父母希望孩子找一个“铁饭碗”，考公务员或者考研留校。所以即将当老师的傅励行，受邻居长辈所托，被附上了一个“说客”身份，来学校找他“好好谈谈”。
不过听他俩聊天的内容，傅励行显然不是个合格的说客。
徐黎源：“哥，我能问你句话么？你为什么要当老师？”
在他眼里，傅励行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比他大三岁，出了名的聪明，主意多，成绩好，考上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一直是他们那一批人中的佼佼者。就算小时候偷偷带他们出去玩游戏，也是什么都玩得很厉害的那种，优秀到让他坚信，他不管去哪儿做什么，都能够闯出一番大事业。
不过，一切都是他的想法，傅励行本人轻飘飘地回了他一句话。
“家里人想让我当。”
“……”
晏灿意外地看了对方一眼，这么实诚的理由，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只是在尽当说客的职责，暗示徐黎源学长，要听家长的话。
徐黎源无语地看过去，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戏谑或者无奈的神情，结果什么都没有，随意平淡得很。
他放弃探讨这个问题，转头看向晏灿。
“晏灿，你现在是大二吧，有考虑以后做什么吗？”
“啊？”她正默默吃瓜，冷不防被提问，一时反应不过来。
傅励行也看了过来，表情似乎还挺好奇？
晏灿回过神，思索着回答：“我以前想做摄影相关的，后来进了新闻部，更偏向于写稿，所以，以后可能会找文字方向的工作吧。”
徐黎源：“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信管。”
“跟专业不相关哈。”
“嗯。”晏灿笑了一下，说到：“不是说很多人毕业之后从事的工作和所学专业是不相关的嘛。”
“那倒是。”徐黎源也笑了。
晏灿乘着这个话题，鼓起勇气问对面的人。
“傅……老师，以后是教什么，和学的专业有关吗？”一想到他以后要来她们学校当老师，傅励行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喊不出口。
傅励行：“不用叫我老师，我还没开始教学。”
他先纠正了名字叫法，大概说话时太直接，见对方愣住，不由得放缓了语气:“我是计算机研究生毕业，大概也是教计算机专业的。”
“嗯嗯。”晏灿努力点头。
“傅哥专业知识很强，以前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获过奖的。”徐黎源毫不犹豫向晏灿分享自己这位邻居大哥的光辉事迹。
“他大四的时候就和毕业的学长们合作创建了一个英语学习平台，现在每天在线会员应该有上万了吧。”
傅励行轻轻摇头：“没那么多，一般同时在线四五千。”
“哦，最近太忙，我都很久没上去了。”徐黎源不在意地又换了个夸赞的点，说到：“那日访问量应该超过10万了，你们的服务器不是自己做的么？”
“对。”傅励行顿了顿：“其实，我也有一段时间没去看了。”
徐黎源：“……”
这让他怎么继续夸？
晏灿适时地插入话题：“是什么样的平台？”
徐黎源：“abcd英语学习交流，你搜一下就看到了。”
“好。”晏灿暗暗记下，想着等回到宿舍，她一定第一时间搜搜看。
“哦，对，你家教不是教英语吗？”见晏灿提起兴趣，徐黎源积极地给她推荐：“可以从平台上下载abcd英语学习软件，电脑版也行，手机版也行，然后进授课区，那有老师在线教学，你可以上去看看，参考别人怎么教学的。”
这正是晏灿需要的，她更加卖力点头：“好，回去我看看。谢谢学长。”
徐黎源：“没事，一回儿让傅哥微信发你个会员邀请码。”
嗯？？？要加傅励行微信？
结果晏灿马上就知道是她想多了，因为她很快被拉入了一个微信群。
群名：paytributetothegreatgod
向大神致敬？
据徐黎源说，这是一个有很多英语大神在的群，有不少人在国外，还有些是真的英语老师，让她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在群里问。
晏灿带着敬意围观了一下群成员，想要从中找出傅励行的账号。尽管他就在对面，可是她现在既没理由，也没勇气添加人家的微信。
有新消息提醒，晏灿点了返回。
eden：有新进群的妹子~爆照爆照！
徐黎源主席：别猥琐，爆什么照，小心把你踢出去
ring淘淘：这个群不是不加人了吗？
徐黎源主席：这是我们学校的学妹，走一下后门
徐黎源主席：flx来个邀请码
flx：asdf0302
漫漫亦灿灿：谢谢！
“是我眼花了吗？f大神出现了！”
“哇，真的是nick大神！”
“nick好久不见”
“活着的f神，截图合影！”
“男神，唯一的男神~终于等到你~”
“大神给妹子发邀请码？两人是什么关系？”
“人不是说了吗？是学妹。”
“大神，你好久没上线了，什么时候再来我们朗读区再读一下英文啊。”
“下个星期的猜词来吗？”
“nick大神不来，东方那个家伙又要嘚瑟了。”
“风里雨里，听力区等你！”
傅励行的出现，引得一堆人冒泡，大家热烈地称呼他“大神”、“男神”，晏灿惊讶地看到自己发的“谢谢”两个字，瞬间淹没在二三十个人的闲聊中。
刷下来看了一会儿，傅励行随手回了个招呼，就把手机放桌面上了。
相比对方的淡定，满怀好奇的晏灿依然捧着手机，一脸兴致盎然地看群聊。
众人的聊天里时不时会出现一些她没见过的词汇，大概是跟英语平台相关的。但不妨碍晏灿从中看出傅励行受欢迎的程度，以及大家对他喜爱与敬佩。
果然，优秀的人在哪里都能发光，在大神的世界里，他也依然是神。
晏灿正看得不亦乐乎……
徐黎源主席：后面的同学别发了，人已经放下手机了，发了也看不到
ring淘淘：大神跟你在一起？
徐黎源主席：对啊，我们一起吃饭
土豆西红柿：哇！羡慕羡慕羡慕！
echo：刚刚的小学妹也在？
徐黎源主席：当然
徐黎源主席：哎，不说了，上菜了，我们吃饭去了
sofia：别走，给我们直播！！
不得不说，徐黎源在群里的发言，有炫耀的嫌疑。
晏灿心想：这还是她印象里那个认真严肃，一丝不苟的主席么？
主席当然不会直播，不过请客却一点也不吝啬，点了很多的菜。
晏灿默默吃鱼中，她本来以为这顿饭会吃得比较尴尬，结果完全没有。
徐黎源面面俱到，不仅热情地招呼他们吃菜，还在大家吃得太过安静的时候，时常抛出话题，边吃边聊，就不会特别冷场。再加上刚刚英语小组里的讨论，他偶尔聊到一些以前的事情，傅励行有问必答。
接触久了，晏灿发现傅励行不是那种会端着架子，冷着脸装深沉的人，其实就是一个话少安静的邻居大哥。
所以整个吃饭的过程，晏灿，吃得津津有味，也听得津津有味。
一顿饭吃完，三个人目的地方向不一，便互相辞别了。临走前，徐黎源叫住了晏灿。
徐黎源：“对了晏灿，还有个事，这个家教我本来是想介绍给乔雅丽的，既然江哥找了你，我等下跟她说一声。”
晏灿：“这，突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徐黎源：“没事，我之前也只是跟她说有个家教，还没确定，最后还是要看江哥的选择。”
“嗯，知道了。”不着痕迹地目送那道修长的身影消失在路口，晏灿跟他道别：“那没事？我也走了？”
徐黎源：“好。注意安全。”
晏灿：“嗯嗯！”
回去的路上，晏灿想着家教兼职的事，对暑假开始期待起来。要做家教就回不了家，到时候要跟妈妈说一声，还要准备一些教材。不知道江摄影的孩子性格怎么样，希望是好相处的类型。至于授课方式，可以问问以前做过家教的学姐，再去徐黎源推荐的英语平台看看，不知道傅励行创建出来的平台是什么样子的？感觉真的很厉害啊。
自从见到傅励行后，对方仿佛在她的脑袋里种下一颗种子，总是时不时地冒出尖来，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第一食堂在南区，晏灿的宿舍在北区，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她发现她走回宿舍的速度，远远没有八卦传播的速度快。
“二灿！你惨了！你火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里有激动，有兴奋，就是没有担忧。
晏灿站在宿舍门口，不解地看着向她喊话室友，陆钦钦。
这是一个属于在人群中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的女生，172米的个子，身高腿长，外貌清丽。要不是妹子不喜欢打扮自己，衣着又总是简简单单的休闲运动风，绝对是校园女神级别的。据本人说，她长那么高，是因为喜欢打球，篮球、乒乓球、羽毛球、网球……凡是球类运动她都喜欢。
运动使人长高，果然没错。
陆钦钦的球友遍布全校，她还混进了很多社团群，学校里的官方新闻晏灿可能偶尔会优先知晓，但学生小团体私下流传的一些小道消息，她一定最早知道！
“什，什么火了？”晏灿有点忐忑，该不会是因为刚刚那一顿饭吧。
“果然不对劲！”陆钦钦转着椅子朝向她，一脸神秘兮兮，“我听到了两个关于你的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好消息。”
“就知道。”
每次遇到这种问题，晏灿必然先听好消息。她有一套理论，听完坏消息，再听好消息，好消息就不够“好”了，还不如先享受真正的快乐。陆钦钦明明知道，偏偏每次都要这么问一遍。
“你刚刚在哪吃的饭？”陆钦钦闪着炯炯有神的八卦眼。
晏灿一愣：“第一食堂？”
“跟谁？”
“徐黎源学长。”
“除了主席大人呢？”
“傅……咳，傅励行。说了你也不认识，咋了！”关起宿舍门，晏灿跟自家室友说话，态度就嚣张了起来。
“我不认识，有人认识啊，这事儿都传开了好吗！你要知道，人民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而且……”陆钦钦拿出手机，翻开，大声宣告。
“看完这个视频，我宣布我已经单方面认识他了！”
晏灿接过对方递来的手机，边看视频边听陆钦钦介绍。据说，这是好几年前，傅励行大二时的国奖答辩现场。
视频里的他看起来要青涩许多，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更有少年感。他站在讲台上，正流利地用英语与下边的评委老师交流，行云流水般的口语问答，迷倒了一片观众。
晏灿听到视频里不少人小声议论了起来。
“太厉害了吧！”
“更帅了啊啊啊”
“小声儿点……”
“英语说得真流利，声音也好听。”
“这人谁啊？”
“好像是大二的。”
……
后面的讨论晏灿没仔细听，入神地看着视频里的人，直到陆钦钦把她叫回来。
“……所以你怎么会和他一起吃饭！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没告诉我？！”
“三个小时前？”晏灿若无其事地把手机还给她，看起来还挺淡定，“我认识不到半天好吗，他是徐黎源学长的朋友。”
晏灿把下午的事简简单单地说了。
“原来如此！”陆钦钦从椅子上蹦起来。
晏灿吓一跳：“你干嘛？”
陆钦钦：“不是跟你说有个坏消息么？坏消息就是，现在英语系的人都在传你靠学生会主席的关系，抢了乔雅丽的家教，还有人嘲讽你六级都没过。”
晏灿：“抢？”六级没过是事实，也不知道人家怎么知道的，她没啥好说。但她什么时候抢了？明明是江摄影先问她的。
宿舍里另一个室友汤汤也看了过来：“英语系的人在传？系花本人说的？”
乔雅丽也是校学生会的，她长得漂亮，善于主持和唱歌，再加上行为处事都比较高调，被评为英语系系花。
在这个颜值至上的年代，在这个看脸的社会，如果真有人信了乔雅丽的话，那晏灿在他们眼里那可就是个没啥能力靠关系抢兼职的坏女生，妥妥的反派啊。
晏灿于是又把家教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所以。”陆钦钦听完，开始认真分析，“会不会就是主席跟她说了以后，乔雅丽知道自己痛失了家教以及和傅大帅哥相处的机会，于是暗戳戳地把消息传出来，想让你知难而退，顺便把家教让给她？”
晏灿皱眉：“江摄影都没说要给她。”
说起来，这件事确实是晏灿半途无意间插入，她本来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徐黎源跟乔雅丽打招呼的时候，只是打算推荐，也表明了做最终决定的还是江摄影师本人。
江摄影明确跟她说她比较合适的，她没道理让给乔雅丽。
陆钦钦的重点却在另一方面：“啧啧啧，除了我们宿舍的人，我们班知道你在学生会的人就没几个，你都低调得不行了，居然有人说你靠关系哈哈哈。”
“你打算怎么办？”见晏灿沉默，陆钦钦追问。
这种事晏灿没遇到过，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对策。
“我能不能当做没听到过？”
陆钦钦：“鄙视你！”
逃避确实可耻，晏灿想了想：“既然是传言，就只能以事实反击了。”
晏灿：“让我进你的各大球友群，告诉他们，真相只有一个，我跟徐主席不熟！”
“她污蔑你哎！”陆钦钦看她还在开玩笑，恨铁不成钢。
“既然是污蔑，我们讲出事实就好了。难不成我还要去告人家？”晏灿补充，“快考试了，要好好复习，就不要没事找事了。”
汤汤：“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好像是事在找你。”
晏灿：“……”
“算了，我去帮你解释吧，用事实对抗谣言，我们群友的力量，嘿嘿！”陆钦钦大手一挥，接着又低声嘟囔一句：“还以为你会有其他办法呢。”
她知道晏灿的性格，不爱争不爱抢，很少跟别人起什么冲突，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很淡然，优哉游哉的，和她的名字极为不相符。
“安心啦，这种传言没什么，伤害不到我。”晏灿知道她也是为自己着想，继续安慰道：“你想想，学校里很多人都不认识我，根本不知道传言里的人长什么样，就算走在路上见到我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就像你之前听过的那些传言，现在大概主角名字都记不住了吧，更别说长相。这次如果不是刚好是我，你会放在心上吗？你都这么贴心地帮我解释了，我们等它自然过去就好了。”
陆钦钦没话说了，她相信晏灿的人品，所以从知道这件事后，就没有特别担心。要不然刚才晏灿进门，她就不会是一种期待看热闹的语气了。
晏灿不打算再继续纠结传言的事，跟室友们聊完，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电脑。
搜索进入abcd英语交流学习平台，她从微信群聊里知道平时大家学习交流的场所一般是在“网络教室”里，所以直接下载了软件。
满是英语大神的世界，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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