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交易得来的爱情
“莫雪鸳，你回答本王，你……是不是爱上恨无殇了？”多么不愿面对的现实，可除了这个原因，冷子烨想不到莫雪鸳如此维护恨无殇的理由。
“不是。”昨夜里，莫雪鸳也曾有过这样的念头，最终却被她否定。虽然她承认对恨无殇的崇拜景仰会在她心底滋生出不一样的情愫，可那并不是爱，这点莫雪鸳还分得清，而她相信恨无殇，是因为过往的点点滴滴。
“不是……你怎么能让本王相信！”冷子烨带着寒意的笑溢出薄唇，冷漠无温。
“可雪鸳希望王爷相信，也可以向王爷保证，恨无殇并没有复仇之意，他是真心对闲庭好，所以……”莫雪鸳未及音落，便被冷子烨截断。
“他对闲庭真心，本王对闲庭便是假意？”冷子烨苦涩抿唇。
“你总有办法曲解雪鸳的意思……”莫雪鸳还不知道冷子烨竟也会这样无赖。
“这好像是本王的话……雪鸳，我不相信恨无殇，在本王与恨无殇之间，你只能选一个。”冷子烨虽不似刚刚激动，眼中透出的，却是无比的决然。
莫雪鸳沉默，这样的抉择她不是没想过，只是非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走这一步。
“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冷子烨只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了解莫雪鸳，纵她不语，亦能看透。
“王爷不相信恨无殇，便是雪鸳也不信吗？我们之前的约定，一直都作数的。”莫雪鸳已经做了最后的妥协。
“呵，本王忽然觉得……用交易得来的爱情，算什么？而你这句话，又是不是施舍？”冷子烨苦笑，眼中的绝望已经到了极限。
“雪鸳听不明白王爷的意思？”看着冷子烨眼中隐隐闪烁的光亮，莫雪鸳胸口莫名压抑，樱唇抿起。
“还是那句话，恨无殇与我冷子烨，你只能选一个。”冷子烨直着身子，垂在袖内的手，渐渐收起了拳头。
“你定要这样逼雪鸳？”莫雪鸳觉得心痛。
“就算是吧。”冷子烨点头，心弦忽的绷紫，仿佛一片鹅羽落下，就能绷断。
密室静的落发可闻，莫雪鸳与冷子烨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沉默许久的莫雪鸳缓缓起身，清澈美眸与冷子烨对视。
“恨无殇。”莫雪鸳艰难开口，眼中透着最后的希望。曾几何时，她不止一次提出分道扬镳。那样的肆无忌惮，是因为她知道，那只不过是说说而已。
可现在，莫雪鸳忽然觉得自己与冷子烨这一路走来，或喜或悲，惊险重重，而如今，真的走到尽头了。
即便猜到答案，可亲耳听到却还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心弦‘砰’的挣断，反抽在冷子烨心上，疼的他几乎想捂住胸口。
没有回应，冷子烨漠然转身，一步步走向密室石门。
“是不是这样，我们便不再是朋友了？”看着冷子烨绝然转身的背影，莫雪鸳狠噎着喉咙，眼中泛起涟漪层层。
冷子烨闻声止步，却没有回身。
“本王不在乎皇位……却不能让恨无殇坐享其成。”冷子烨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令人心酸的音调。
莫雪鸳苦笑，事到如今，她还能再说什么呢，此刻一别，他日，生死以对！
“那晚……”行至石门，冷子烨再度止步，声音透着极深的眷恋。
“那晚雪鸳入室便将酸魂香抛进香炉，王爷心中所念，不过春梦一场。”莫雪鸳淡声解释。
原来只是春梦一场啊！冷子烨失笑出声，潋滟明眸间，有滴泪，落入鬓角。如此，是不是再无瓜葛了！
冷子烨紧握着开动石门的机关，那样用力，骨节泛白！
石门起落，那抹身影淡淡消失在视线之内，莫雪鸳沉默许久，抬手触及眼角，指尖一片冰凉。
且在莫雪鸳沉淀心情之后离开密室时，青宁早已候在外面。
“主子？”见莫雪鸳眼圈儿泛红，青宁忧心上前。
“冷子烨呢？”莫雪鸳忍不住想问。
“奴婢不清楚，自内室出来便离开琼羽阁了，好像……气色不太好……”青宁委婉道。
“从现在开始，我们的任何行动，计划，甚至是想法，都不能让他知道。”有心痛，有惋惜，可离开这道石门，她还要继续往前走。
“奴婢遵命。”莫雪鸳的话已经回答了青宁心中的质疑。
不过两日，冷子烨贪恋缀锦楼花魁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大街小巷，便是冷傲天亦有耳闻，对此，冷傲天给予了最大的宽容，言之冷子烨若喜欢，便随他。
更将冷子烨的活动范围扩大到整个皇城，只要不离开皇城，只要还在他的视线之内，冷子烨愿怎样放纵都好。
然则莫雪鸳知道，冷子烨这是行动了，既是分道扬镳，他至少也要先选好落脚的地方，而以缀锦楼花魁做引子，再好不过。
到了第三天头上，宫中紫月轩已经建好，冷傲天有旨，命莫雪鸳回宫，原则上，紫月轩并非莫雪鸳一个主人，然则对冷子烨，冷傲天却没有要求。
路上，景隆告诉莫雪鸳，皇上为其准备了惊喜，又道梧凤殿被毁之后，冷傲天并没有重修的意思，而是平了那块地，将御花园延伸过去。至此，后宫方位最佳的地方，在经历景德宫和梧凤殿的兴衰，最终化作一片尘土。
难怪是惊喜，站在紫月轩前，莫雪鸳愕然无语，眼前的紫月轩比之前大了两倍不止，气势更胜往昔景德宫跟梧凤殿，单单是那块在月光下竟也耀人眼目的牌子，便是由数颗深海贝珠镶嵌而成。
“皇贵妃，皇上在里面等您呢！”景隆适时催促。
莫雪鸳恍然应声，将青宁留在外面。便是连景隆都不能进去伺候，将青宁带进去也是麻烦。
步入正厅，莫雪鸳又是一惊，满殿奢华，珍稀宝贝摆的哪哪都是，莫雪鸳不禁怀疑，这是把紫月轩改成国库了么！
见冷傲天走过来，莫雪鸳还觉表现不足，于是刻意‘哇’了一声，眼圈儿还配合着喜极而泣。
“爱妃可喜欢？”冷傲天很满意莫雪鸳的反应，略带凉意的手很自然的揽上了莫雪鸳的纤腰，眼底有异样情愫闪过。
“皇上如此厚待臣妾，臣妾如何受得起？”莫雪鸳诚惶诚恐的想要下跪，却被冷傲天拉到桌边。
该来的总会来，莫雪鸳晓得冷傲天今晚怕是不能走了，还好她有准备。
一番敬酒夹菜的过场之后，冷傲天果然入了正题，此刻见冷傲天欲眼朦胧的凑过来，莫雪鸳柔柔起身，“皇上可想听臣妾奏一曲？”
“今夜？不必了。”冷傲天黑眸愈渐黝黑。
一股恶心自胃里直涌上来，莫雪鸳后悔了，在配制醉魂香的时候，她留出了谈情的时间，然则此刻，冷傲天却入戏太早。
“皇上……”莫雪鸳眼中一寒，玉指伸向桌边酒壶。
然则未及莫雪鸳动手，冷傲天已然应声倒在了莫雪鸳身上。
“暖音，做的好，拉本宫一把！”莫雪鸳嫌恶推开冷傲天的时候将手伸过去，却在玉手被人握住的一刻想到暖音被她派去仙食居了，那么……
莫雪鸳猛的抬眸，入目竟是那抹绛紫色长袍，尔后有声音传过来。
“皇贵妃这醉魂香还须重配一下才行。”清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几日不见，冷子烨面容清瘦不少，却不似那日憔悴，尤其是眼中精光，令莫雪鸳为之一震。
彼时冷子烨，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无所事事模样，便是在谈正经事的时候，眼中也鲜少会有这样凌厉的视线射出来。
“诚如洛王爷所言。”莫雪鸳微微浅笑，再见，他们皆不再是彼时心境。
“要不要本王帮忙？”看着被推到地上的冷傲天，冷子烨挑了挑眉。
“如果王爷愿意的话。”莫雪鸳起身，淡声开口。
“本王当然愿意，只要皇贵妃肯为此付给本王一定的报酬。”冷子烨这话让莫雪鸳唇角下意识的抽了一抽。
“不必了，龙椅坐的太久，偶尔接接地气并无不妥。”莫雪鸳踢开冷傲天那只挡住自己路的手臂，悠缓坐回桌边，美眸抬起，“王爷这是几个意思？”
冷子烨在消失三天之后突然出现，且未表现出任何敌意，这并不正常。
“虽然皇贵妃没有在最关键的时候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好在本王也不在意，不管前面的路该怎么走，至少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目标。”冷子烨气度优雅的坐到莫雪鸳对面，眸子亦是不屑的扫过此刻正趴在地上做春梦的冷傲天。
“抛开这一点，王爷就不打算说什么了？”幸而他们还有共同目标，若现在就针锋相对，她不敢保证能不能斗得过冷子烨，毕竟站在他背后的，是整个南昭。
“有啊，除非恨无殇死，否则本王对皇位志在必得。”冷子烨端正神色，肃然开口。
“还有呢？”莫雪鸳不想反驳，其实除非她死，否则那个龙椅，她也是定要替闲庭争到手的。
“本王一生所爱之人不多，一个是死去的淳于皇后，燕儿已死，本王能为她做的只有讨回血债。而另一个，就是你。他朝不管本王做什么，都只针对恨无殇，对你，本王一直会等下去，不论何时，只要你想，本王都会成为你最好的依靠。”
冷子烨这番表白真是让莫雪鸳无话好说，但也心存感激。
“雪鸳也请王爷明白，日后不管雪鸳做什么，也都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儿子，与恨无关，仅此而已。”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彼此已经再不需要解释，他朝谁胜谁负，各凭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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