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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Chapter58.倒带


“老先生,如果你是找不到你的家人了,我可以去找人帮忙——”

        塞德里克看见年轻的自己眼底快速闪现过一丝惊愕,他知道对方怕是已经在心里认定他是个疯言疯语的老头。

        这是正常的,此时意气风发的少年又怎么可能会想到距离他还太过于遥远的衰老,更不可能会将眼前这个耆耄老人与自己联系起来。

        对此年迈的塞德里克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又一次郑重其事地对年轻的自己叮嘱道:“记住我说过的话,这很重要,如果照着我说所的做了,你会对此感激不尽的。”

        原先塞德里克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利用时间转换器,可是当年在神秘事务司与伏地魔和他的部下争夺预言球的时候,他们曾对这个司造成了巨大的、不可逆转的损失,其中就包括把当时魔法部库存的所有时间转换器都打碎了。

        自从人们意识到如果放任普通巫师滥用时空转换器极有可能对社会造成极大的恐慌和不可挽回的后果,甚至严重的还会导致整个时空秩序混乱后,魔法部便开始对市面上的时空转换器进行了大规模的垄断,尽可能收回所有的时间转换器,不再允许任何人生产制造,又接着摧毁了所有与之相关的资料,就这样很多年过去后已经没有一个巫师知道该如何制作时空转换器,所以部里存着的那批是目前仅有的大家所知道且唯一的库存,就这样全部打碎了便无处好去寻了。

        若不是小巴蒂·克劳奇得了邓布利多的旨意送了塞德里克这样一份大礼,他是绝不会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有机会回到那个让他彻底心如死灰的时间点。

        随着一声声哨响,所有的选手都已经进入到迷宫之中,人们都在激烈地讨论着谁会是最后的赢家,一张张因为对比赛结果兴奋到憋得通红的脸蛋上洋溢着快活的神情。现在也成了其中一名观众的塞德里克却一点也不能体会到周围这些正在呐喊尖叫的人心情,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项比赛安排观众的意义何在,就算他们坐在高处也只能看见黑漆漆的迷宫入口,听到巨大迷宫里传来各种诡异的声音,却丝毫看不见迷宫内部一丁点情况,了解不到比赛的进程,全然不知道大家为何如此兴奋。

        正当他隐匿在暗处想得专注时,他一抬头巧好看见卡米丽娅正神色匆匆地从喧闹的人群穿过,便连忙拄着拐杖同她一起抛下那些人往城堡的方向走去。

        好在卡米丽娅走得不是很快,同样慢悠悠的,时不时还会停下来,驻足欣赏周围那些他们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景色,可尽管如此她眼里流露出的贪婪就像是头一次到此一游那样,而殊不知跟在她身后塞德里克看着她倩丽的背影眼里也是同样的贪婪,但又多了一份炙热。

        现在塞德里克的年纪大了,年轻那会打魁地奇,以及毕业后去当傲罗那段短暂的经历,让他落下了不少伤,只是年轻时他从未在意过的这些小灾小病,不曾想到了老年都一并变本加厉找上门来,再加上做校长的这些年里他为霍格沃茨操劳太多了,这身体状况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他身边的那些老朋友们到了这个岁数都还十分硬朗,有几个甚至还能陪同孙辈们一起打魁地奇,手把手教他们巫师间的决斗,唯独他一人早早用上了拐杖。

        直到发现自己站也站不稳的时候,塞德里克才懂了为什么衰老是要比死亡更加可怕。

        卡米丽娅最后走向了天文塔,她顺着楼梯吃力地一节节往上爬,塞德里克很早就注意到了光是走到天文塔下的楼梯入口时她便已经累得不行了,所以每当她爬完一层楼梯便要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捂着心口歇一歇。

        看得塞德里克忽然萌生出一种冲动,他很想扔下拐杖从后打横将卡米丽娅一把抱起然后就那样带着她咚咚地跑上楼去,那是他年轻时经常会做的,那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他们的命运已经成了定局,那个时候的他虽相比身边同龄的大部分男生都要成熟,但仍然总是爱惹她生气,那个时候的他总想着来日方长,却忘了世事难料。

        现在不行了,他也是一把老骨头了,去哪都离不了拐杖,而且他不能让卡米丽娅看到自己现在这副糟糕的模样,他害怕她见了会害怕,会毁了他在她心中完美的形象。如今塞德里克只能默默跟在后头,什么也做不了,每当卡米丽娅眉头一皱,他的心也随着绞起来,此时他从未像现在这一刻那么憎恨衰老,只因这可恨的东西夺走了他全部的力气,使得他现在连去抱起他的爱人的能力也没了。

        天文塔很高,大概是整个霍格沃茨最高的塔楼,塔上的风呼呼地吹着,被墨水浸染出来的天空看上去触手可及,一颗颗星星密密麻麻分布在这块大黑幕的每个角落,缺了口的月亮被众星拥簇着,像是整个夜空的女王。

        卡米丽娅走到塔内位于最中间的那根柱子,她先是站在那倚着柱子看了会星空,然后便靠着柱子缓缓坐了下来。看着她被月光衬得越发柔和的面容,塞德里克突然想起那个晚上,他在礼堂用完餐,匆匆与一众朋友告别后,拿着魔咒课本兴冲冲跑到那间经常没有人的魔法史教室,在推开那扇门前,根本没有任何征兆让他事先有所准备去迎接即将化为他这一生所有美梦的熟客。

        本该隐在暗处的塞德里克想得过于出神,竟鬼使神差地向前走了几步,似乎是为了把卡米丽娅看得更清楚些,但这同时也让他暴露了。

        “先生,上这里坐坐吧,就数这个位置的视角是最好了。”

        对于塞德里克来说,他永远也无法拒绝卡米丽娅的请求。心里虽怕着会不会暴露身份,但还是因难以拒绝她而走了过去。

        “先生,你不去看比赛吗?好热闹的。”

        “我不大喜欢热闹。你呢?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

        “因为我心脏不好,在那里待久了感觉不大舒服。”

        “可就你一个人跑出来不好,会让你的家人担心的。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塞德里克说着说着不由带了几分责备,可是听得卡米丽娅眼睛一弯。

        “先生,你不要再说我了,你自己不也是一个人跑出来吗?你也让你的家人很担心呀!”

        “我已经没有家人了。我的妻子早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是一个人,而我的父母在几年前也陆续离世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你和你的妻子没有孩子吗?”

        “她离开的那天,正是我要同她求婚的日子。可是等我找到她时,她已经听不到我说话了……我相信她一定是中了什么奇怪的魔咒才会睡着的,就像她以前曾经告诉我的一个麻瓜童话那样,或许只有我才能将她吻醒。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我疯了。”塞德里克的声音开始颤抖,“虽然我知道她会答应我的求婚的,可是她还没有听到,还没有看过我为她准备的戒指……她只是睡着了,总有一天是会醒的,我会一直等她的。”

        塞德里克已经不敢去看身侧坐着的卡米丽娅,他听到她叹了口气,“为什么非她不可呢?这个世上明明还有那么多好女孩在等着你,比她好的多得是,为什么非得是她呢?”

        此时的塞德里克竟像是个孩童一样闹起了脾气,眼里流露出幼稚和天真的光芒,“我不能去找别的女孩,她知道了会生气的,她一生气说不准就不答应嫁给我了。我发过誓的这一生只娶她,不娶别人。而且你说得不对,没有比她更好的了。”

        卡米丽娅盯着他的眼睛用法语小声嘟囔了一声,那话准确无误落入塞德里克的耳朵里,他知道她在生气地骂他是个傻子。他没恼只是和年轻时那样没有脾气地冲她笑了起来,卡米丽娅见他这样更是恼火,正想说他几句,可一张嘴灌进几口凉风,喉咙一痒,竟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

        塞德里克见她咳得这么厉害,吓得连手里的拐杖都丢到一旁,慌里慌张轻拍起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同时絮絮叨叨劝了起来,“回去吧,这里风太大了,要是着凉发烧就不好了,你听我的话。”

        “我不回去。”卡米丽娅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后,苍白着一张脸死死地盯着塞德里克,“不听话的人,明明是你。”

        塞德里克心里一咯噔,但很快便故作镇定地说:“你这小姑娘说话真有意思,我和你根本就不认识,你怎么能知道我听不听话。”

        不想卡米丽娅竟说:“塞德里克,你以为你老了,留个胡子,头发都白了,我就认不出你了吗?”

        “你认错人了。”塞德里克将脸别到一边,咬牙坚持道。

        “塞德里克你这个大笨蛋!”卡米丽娅扑进塞德里克的怀里,接连捶打起他的胸脯,“你居然还要骗我!我当然知道你是谁,我都知道的。”

        在卡米丽娅发泄般捶了几下后,她忽地就没了力气,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一动也不动,塞德里克连忙低下头,这才发现她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就像落了水的人那样。

        “你一点都不听话,一看就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还有我明明都和你说过了,你可以去找别的女孩的,我不怨你什么的,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能幸福。”

        “可是我全部的幸福就是你,失了你什么都没了。”

        可是这番话让卡米丽娅哭得更加厉害起来,早已经历过无数次大风大浪的老塞德里克在面对哭泣的她时一下子又变回了曾经那个年轻彷徨的自己。

        “别哭,别哭。”塞德里克笨拙又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来安慰卡米丽娅,他的眼眶也早就泛红了,豆大的泪珠却卡在了皱纹的褶皱里,落不下,待汇聚成一个湖泊后,顺着脸上纵横交错的细纹有了很多条分流。

        他小心翼翼反抱住她,却觉得像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场梦,他甚至都不敢用一点点力,所以他又如在梦呓般地喃喃着,“嘉米,我好想你。”

        卡米丽娅闻此言抬起了头,虽仍抽抽嗒嗒的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但她挣扎着支起身想要去亲吻塞德里克,可是塞德里克将脸快递地往旁一转,使得这个亲吻落空了。

        “我不想委屈你来亲吻我这老头。”

        年迈的塞德里克认为自己早不复当年的帅气,本就羞于面对正值芳华的卡米丽娅,更何况人们都说年轻的人不能过于靠近老人,不然会沾染上他们那令人厌烦的衰老气味。可是对于失去卡米丽娅太久的塞德里克早忘了她对这些向来是不在乎的。

        “一点都不委屈,你就算老了,也还是我的迪戈里先生不是吗?”

        塞德里克本欲摇头,但见了卡米丽娅此时的模样怕自己说出什么伤她心的话,她又要哭上一场,便想换种方式哄她还是不要亲自己的好,可是她也没留给他思考的机会,果决地又一次贴了上来。

        渐渐地塞德里克忘却了所有的顾忌,动作也不再那么局促,开始反客为主,这个时候的他感觉自己好像又恢复了年轻,流失了的力量也在一点点回来。他们此时就像正身处末日那样,忘我地亲吻在一起,疯狂地相爱,哪怕这个世界即将要毁灭。

        正当塞德里克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时,卡米丽娅忽然推开了他,身体往后一靠,随即便痛苦地倒在地上身体扭动,发出阵阵惨叫。

        这下彻底把塞德里克吓坏了,他几乎蜷着身子爬过去,可是他跪在那举着魔杖,却也只能看着卡米丽娅脸上因痛苦而扭曲了的表情,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知道。

        卡米丽娅的痛苦持续的那一小会儿,却足以让塞德里克感到他的心像是被人挖出来那样疼痛。她的尖叫声逐渐变小,可是身体仍然止不住地抽搐着,面对塞德里克不断地询问,深知他那固执性子得不到答复定是不肯罢休的卡米丽娅只好有气无力地说:“大概是他们在对你用钻心咒。”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有人对我用了钻心咒?”

        这时塞德里克忽地瞥见卡米丽娅裸露出的左手臂上印着个正在幽幽闪烁的魔法烙印,也曾对黑魔法有过深入钻研的塞德里克几乎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什么。

        转移魔法,能让一个巫师在短期内将自己所受到的魔法伤害全部转移到另一个他所指定的巫师身上,而被指定的巫师若是受到任何伤害却又不会转移过去。一般来说承受所有痛苦的那方并非是自愿的,且多数情况下施法者和被施法者互为仇敌,最初发明这个魔法的巫师或许是个过于争强好胜之人,太想在巫师决斗中取得绝对性的胜利。不过这个魔法看似对施法者百利而无一害,但实际上若是能实施成功也需要巫师付出极大的代价,这也是这个魔法除会给受施法者带来极大的痛苦外被归入黑魔法的行列中的原因之一。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刹那,塞德里克似乎已经明白了这么多年一直苦苦追寻的真相,可是他根本不敢相信,但所有的线索串在一起一致指向那个清晰明了的方向,他几近失去了理智撕心裂肺地咆哮道:“卡米丽娅·沙菲克,你到底做了什么?告诉我!告诉我!你怎么这么傻,我不要你这样,不要——”

        他喊了一半情绪已经绷不住了,一把年纪的人了竟哭得和个孩子一样。

        “你教教我这个魔法好不好?我对自己施一个,这样你就能活下来,我现在就学,我学得很快的。只要你能活下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嘉米,我求求你。”他抽泣地求乞着。

        “这么短的时间学不会的了,这个魔法可难了。”卡米丽娅笑着说,语气里甚至带了些许骄傲。

        “那我们现在就去图书馆找,我相信总能找出办法可以撤销这个魔法的。”

        “塞德,别白费力气了,我们都知道大部分的黑魔法是不可逆的。”

        “不,总有办法的,你等等我,我会找出来的!”

        “好了,都是这么大的人了不要闹了。你这人怎么越老还越发耍起小孩脾气了呢?”卡米丽娅双手捧起塞德里克的脸,“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不喜欢你留胡子,因为这样亲你的时候,胡子很扎人。你瞧,你又没听我话,这么多年了连胡子都不肯好好刮一下。不过我还是很乐意亲你这个小老头的。”

        说完她正要靠过去,而这个时候塞德里克再也忍不住了。

        “是我活该,我不该不听你的话,非要去参加比赛!我不该非要逞什么英雄去陪哈利!真正该死的人是我!嘉米,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救我。你不要死好不好?我要你活着,我要你活着……”

        “不行啊,要是我活了,你就活不成了。傻瓜,不要再劝了,我就因为想要你活着才来这里的。”

        卡米丽娅越发释怀的微笑,让塞德里克见了越发接近崩溃。

        “你既然早就知道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你和我说清楚了那个比赛是个阴谋,而你又为我做了些什么,我是绝对不可能……”

        卡米丽娅轻轻叹口气,“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不想你因为觉得对不起我而爱我,我不想要一份依靠同情和愧疚换取来的爱情。而且我也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跑去搅乱邓布利多的计划,这样做对大家来说才是最好的。”

        “这明明是我们俩之间的事,关邓布利多什么事?难道说是他怂恿你这样做的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塞德里克红着眼愤怒地说。

        “你误会了,教授对此根本就不知情,若是他知道了定是第一个来阻止我的。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想要这样做的。我不是不相信教授,他说过他会保护好你和哈利,不会让你们出事的,可是我实在不放心。”卡米丽娅伸手抚上塞德里克的脸庞,“看来谨慎一点是有必要的,不然你又要离开我们了。”

        “为什么说又?你到底都知道什么?你和邓布利多又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事?难道还是说……你和我在做一样的事吗?”塞德里克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我死在了第三个项目,所以你是来救我的,对吗?”

        尽管卡米丽娅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现在塞德里克心中已经越发明白了。

        “怪不得你有时候会和我们说些奇怪的话,可那些事明明就没有发生过。怪不得邓布利多为什么总是料事如神,就像是早就知道伏地魔接下来会做什么那样,原来都是你,是你!”塞德里克说,“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了邓布利多,让他和哈利去阻止伏地魔。可是既然如此,你怎么就这么傻,你救下了我们所有人,却为何非要为了我白白搭上一条命!”

        “我本来就快要死了,再说了手术风险那么大,谁都无法保证,反正都是死,还不如让你能如愿去比赛又能活下来。”卡米丽娅说,“不过我也没有白干,还阻止了一场大战的发生,这样有很多人都能继续活着。塞德,你可不可以给我讲讲后面的事?我想知道。”

        于是塞德里克给卡米丽娅大致讲述了后来的事,大事从他们成立da到哈利打败伏地魔,小事是身边几个好友的归宿和近况。然后卡米丽娅让塞德里克讲讲他自己的事,在听到他说辞了傲罗的工作跑去霍格沃茨当起天文学教授时,她愧疚极了。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的生活搅得一团糟后,就这样走了。我原先只想着能让你活下来就好,别的我什么都不奢求,而且我认为你也不必知道我是谁的,这样你就不会因为我那么难过。我实在没想到会成现在这样,我甚至以为你根本不会爱上我。”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明明是我对不起你。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什么叫觉得我根本不会爱上你,明明是我从看见你第一眼起就在害怕,害怕你不会注意到我。你那么好,足以让所有人喜欢,而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赫奇帕奇。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家伙,喜欢的人也恰好在喜欢我。”

        塞德里克说话时紧紧握着卡米丽娅的手,四目相对时如今已是白发苍苍的塞德里克发觉心里那团灭了许久的火焰忽地复燃,一时间他找回了当年热恋时期的感觉。

        “我爱你。”他情不自禁地说。

        这话塞德里克虽然已经对卡米丽娅说过无数次了,可是实际上每一次都是他发自肺腑的,而她的回答也往往只有那么一个。

        “我也爱你。“

        卡米丽娅刚同他示完爱,便很快皱起眉头,死死咬着下唇,那痛不欲生的表情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脸上。在迷宫里的那个塞德里克怕是又遇到了棘手的麻烦。

        这次的痛意来得是一阵一阵的,卡米丽娅的全身就没有停止过抽搐,不时倒吸冷气,却憋着不让自己喊出声来,满身的汗都已经把衣服浸湿了。一旁的塞德里克眼睁睁看着她如此痛苦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便不断狠狠地捶打起自己。

        “没事的,很快就不会疼了,我听说杀戮咒就一点也不疼的,就一眨眼的功夫。我一死这个转移魔法自然也就没了,你们也查不出我动了什么手脚,会以为我是心脏病突发吧,这样让我的家人心里也好接受些。”卡米丽娅抓住在下一波疼痛来袭前的间隙对塞德里克说。

        “不!你不会死的,我们都会活下去。我过来的时候都告诉了那个我了,他要是想和你求婚,他不会去和哈利一起举起奖杯。”塞德里克说到这才想起今天本该是他求婚的日子,可是他却没有让他的女孩在生前做上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

        卡米丽娅直接给塞德里克泼了盆冷水,“塞德,没用的。时空转换器只能让时间倒退,让你回到过去,可无论你做了什么也改变不了过去,过去是不能被改变的。”

        “怎么会没有用呢?你不要这么悲观,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我那么和他说了,他当然就不会随哈利一块去,如果他不跟着去的话,就不会中杀戮咒。我来就是为了救你,如果这样不行的话,那我就再倒退时间,一直试一直改,总会有法子是能让我们都活下来的。”塞德里克有些着急地说。

        “不,你不明白,就算你现在再回去一趟,把你自己绑架了不让他去比赛,结果还是一样的,不管你回去多少次,试了多少次,已经发生了的就是已经发生的,改不了的。因为时间有它自己的运行法则,如果你扰乱了秩序,它会自动修补漏洞,使得一切又回到它所制定的方向上来。”卡米丽娅说,“塞德,你好好想一想,如果我没有死的话,此时你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既然你来了,这就说明这些是必然会发生的。”

        这句话一下子让塞德里克猛然回忆起一件被他遗忘了的事。由于当年过于悲痛,大受刺激的塞德里克对和三强争霸赛所有有关的事都进行了选择性遗忘,特别是第三个项目举办的那天,他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时不明真相的他和所有人都一样以为卡米丽娅是心脏病突发,所以他后来常对参加三强争霸赛的事感到后悔,想他当年就不该报名,如果他不报名的话,在比赛那天,他该是一直都待在卡米丽娅的身边,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的。这样的话,她心脏病发时,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内被发现,可是他偏偏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没有待在她的身边。

        因此塞德里克恨死了年轻时的自己为何非要执着去参加三强争霸赛,只因当时周围的人都说符合资格不去报名实在太可惜了,他们不断怂恿着他说这样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了,久而久之这也成了他的想法,但找再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亦或是将责任推脱到其他人身上都没用,最终他不过还是出于想成为勇士被鲜花拥簇的虚荣心驱使,他最终还是投了,且在明知道卡米丽娅对此不会高兴的情况下。

        当时塞德里克抱着一丝侥幸,觉得自己若是没有被选上,卡米丽娅是永远不会知道他报过名的事,而且这让他也能睡个好觉,在日后不会对没去报名而感到后悔,最重要的人们不会认为他是一个爱惜自己那张脸蛋而懦弱没有去报名的胆小鬼,他想让不看好他的家伙都闭嘴,所以他是想去报名的,而且他认为火焰杯最终选出的勇士若不是他,他会平静地接受自己不是勇士的事实,也好能和卡米丽娅有个交代。可他也不是没有幻想过被选上后该是有多风光,毕竟他也是个普通的大男孩,有着满腔的热血热爱不可思议的冒险,向往当上英雄后到人们所给予的赞誉。

        可是当结果公布时,塞德里克却丝毫感受不到喜悦,他的心情格外沉重,当时他的第一反应是他和卡米丽娅要怎么办,她最讨厌的便是欺骗,以后她是不是永远也不会理他了,他这时才迟钝的反应过来他犯了什么错,可是这又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旁人什么。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塞德里克便觉得对不起卡米丽娅,但还未像现在这样感觉如此强烈。在第三个项目即将开始前,他确实是有见到过一个老人,说来也奇怪在见到那个老人的第一眼便给他一种熟悉无比的感觉,可是老人接下来一开口说的那些话,又让他将为何熟悉的疑惑置之脑后,他猜想对方是个患上痴呆的老巫师,直到分别了,看着老人远去的佝偻背影,他才惊奇地发现那个老人竟长得有几分像他的祖父,或许这才是感到熟悉的原因。

        至于老人告诉他的,关于奖杯被换成门钥匙,黑魔王和他的手下设下圈套静候哈利送上门的荒谬说法,塞德里克根本没有放心上,走进迷宫前他还在想这个谎话居然编得有鼻子有眼的,但很快思绪被哨声打破,他冲进迷宫时想得又是好好比赛,不能被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所干扰。

        当塞德里克面对哈利共同举起奖杯的邀请,他看着那个散发着诱人光芒的三强杯,不知为何眼前浮现出老人的脸,这个时候塞德里克又越发觉得他长得真的很像祖父,可是这也不能证明那些话就是可信的,但之前莱昂欲言又止的劝导,让他面对哈利提出的共同举起的提意产生了迟疑。

        那个时候塞德里克早就不在乎什么三强争霸的冠军了,就算哈利提出要一起为霍格沃茨争得这个荣誉,他也是打算拒绝到底的,他在这个迷宫里都被哈利救了好几次了,怎好意思再去同哈利抢或平分荣誉,可是老人的疯话和莱昂的劝说又让人如此的不安。

        原本塞德里克都快忘了,当年在那一刻怀着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又是怎样的一种想法,现在他全部都记起来了,他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老人的话,可是他没有完全听从,而是反其道而行,明知也许前方等待他的将会是死亡,却仍毅然决然选择陪同哈利前往,就只因他那该死又强烈的正义感在作祟,他做不到在已经知道的情况下还让哈利独自一人去面对危险,尽管对方是大难不死的男孩,是他们的救世主,可是抛开那些光辉,他也只是个刚上四年级的学生,当时他们刚成为朋友。

        塞德里克做不到就那么看着朋友陷入危险,自己却置身于事外。

        如果那个老人能多说一点,或者只将最重要的那一点告诉他,他也许也会选择自私一次,他不是惧怕死亡,而是这个的代价他着实是输不起。

        可是凭借时空转换器而回去的老年塞德里克在去告诉年轻时的自己时还并不知道所有的真相,他想得简单了,以为只要早点打发年轻的自己从迷宫里出来找到卡米丽娅的话,她就不会因为突发心脏病而离世,可是他并不知道恰恰这一切正是他一手造成的。

        大概是在前霍格沃茨校长塞德里克·迪戈里退休一年后,人们在某一天突然发现他失踪了,就像是人间蒸发了那样,就连他最亲密的朋友也对此也毫不知情。

        在迪戈里失踪了两年后,仍然音信全无,人们便认定他应该是死了,就算没有死而是他故意谁都没有告诉,独自一人偷偷跑去隐居了,可到了这个岁数也是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人了。于是按惯例,他们将这位晚年下落不明的校长的肖像挂在了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内,同历届校长画像一起为后续者提供帮助,大多数情况下肖像上的他极为沉默,只是偶尔会同紧挨着的麦格和邓布利多聊天,这个时候他的话会多一点。

        可在这个世上没有人知道塞德里克的尸骨最后是在北欧一个偏僻的森林里化作一团灰烬,与尘土混在一起滋养了那片土地上的树木。

        1990年9月1日,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卡米丽娅·沙菲克拖着沉重的行李左顾右盼试图找到一个能坐的空包厢,她瘦小的身躯又有一个笨重的行李傍身,在快速行驶着的列车上像是秋日树上枯黄的叶子那样摇摇晃晃。

        正当她面对都坐得满当当的车厢发愁要去哪才能找到个位置时,有个声音突然在她的身边响了起来,“是新生吗?如果找不到位置的话,就上我们那去吧。”

        卡米丽娅还来不及去看是谁在和她说话,手上便已经空了,原来是那个和她搭话的男生已经把行李接了过去,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塞德里克·迪戈里,赫奇帕奇二年级。你可以叫我塞德,我朋友都这么叫我。”

        卡米丽娅并未像大多数女生那样被塞德里克的一个笑容直接收买,相反面对他如此热情的态度显得有些提防,毕竟他们才见面,但出于教养她还是乖巧地露出一个微笑道:“你好,迪戈里,我叫卡米丽娅·沙菲克,是今年的新生。”

        “都说了叫我塞德就可以了。”塞德里克对此有些无奈,但发现卡米丽娅盯着他看的眼神越发奇怪,就像是看到了人贩子那样,便忙转移了话题。

        好在说了会话后,卡米丽娅没有表现得像一开始那么警惕了,还是愿意跟他走的,而塞德里克在碰了这么一次壁后只好在心里告诉自己得慢慢来,不该如此心急的。

        他看着此时卡米丽娅过分可爱的脸蛋,想着这次终于换作是他来守护她了,他要将他所有的亏欠都偿还回去,做她永远的骑士,随时为她冲锋陷阵,让她成为整个霍格沃茨最幸福的女孩。

        他们的故事是时候该有不一样的旋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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