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黑铠

经过一个晚上的双人治疗，韦任清已经可以自由行走，只不过脸上的淤青还未完全消除。
  自己不会法术，至少十几天才会消除。
  小鬼差决定打鬼盗一个措手不及。
  鬼怪喜欢夜晚行动，大早晨前往西门商镇，讨回场子。
  不能让它在下一个夜晚有所行动。
  药师被暴揍的这个夜晚，不知道鬼盗又干了什么，目前，只知道老李头家的牛和龟遭受毒手，未有其它消息。
  第二天一大早，如玉郎推开韦任清房间的门，催促他起床，并指着窗框说:“师哥，你可要注意这里，因为我们没开眼时候看不见它，所以它总会在窗框上留下一点信息，提示它已经在这里了。”
  韦任清睡眼惺忪，迷迷糊糊问:“谁？”
  “小鬼差，你看。”
  顺着如玉郎手指看去，只见窗户上有一个小小的巴掌印，不是灰色而是黑色，不同寻常的黑色。
  “这是它的信息，它已经在房间里了。”
  韦任清捂紧被子，慌张说:“那岂不是随时偷窥我？”
  “哎呀师哥，早看光啦！”
  “什么!”
  “快起床啦，今天要去给你报仇!”
  韦任清抽搐一阵，猛地从床上弹起。
  “今天必须打死它，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挨揍，多丢脸啊！”
  穿衣下床，脸都没洗，下楼推开大门高喊:“快点胖子，还有隐藏在暗处的小鬼差，我们走!”
  “师哥，你......昨晚被揍一顿，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
  ......
  清晨，城门未到开放时间，三人偷偷缒城而下。
  小鬼差优哉游哉看着如玉郎费劲地把韦任清拖下城墙，时不时说:“韦任清，你到底要失忆到什么时候，给我们两带来很大的负担你知不知道。”
  挂在城墙一半的韦任清听不见，看也看不见，完全不知道小鬼差在揶揄他。
  “换做平常，你们两个随随便便爬出去。”
  另一边如玉郎使出吃奶的力气牵引绳索，憋得脸色通红:“怎么那么重!”
  好不容易来到城外，他们又要从东门去到西门，得绕一个大圈。
  “不对啊，怎么不去西门在缒城？”
  “是师哥你着急着出去，没听我的话呢。”
  “......”
  因为韦任清失忆，不会法术，天才蒙蒙亮，无法雇到马车，只能如玉郎带着他神行。
  小鬼差遁入地下，速度惊人，早在西门商镇等待。
  “它能遁入地面行走？”得知小鬼差比他们还快，韦任清惊叹。
  “阴间之人，肯定是遁地咯，天上人谓之‘行’，地下人谓之‘遁’。”
  “你称神行，那我们是天上人？”
  “我们是夹在中间的人，借用它们的力量罢了。”
  西门外商镇乱葬岗。
  借着小鬼差强大的感知力和眼力，三人很快找到鬼盗的身影。
  韦任清只凭着上一次开眼的经验，就能独自开眼，着实让如玉郎和小鬼差惊讶了一番。
  “臭小子你有这天赋？”
  天空翻白，鬼盗正在一处背阳面闭眼打坐。
  三人躲藏在它不远处，如玉郎指说道:“鬼差大人，就是它!”
  小鬼差眯着眼，挥舞斧钺:“在这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小鬼差起身朝鬼盗走去，大声叫唤:“喂，逾越者，人间是不是很舒服？”
  鬼盗闻声睁开一只眼:“何人说话？”
  “......”
  小鬼差气笑了，捡起一块石头就扔过去。
  “你鬼差爷爷前来逮捕你!”
  石块在靠近鬼盗前猛然粉碎，一道无形的力场把它震碎。
  鬼盗睁眼，血红的眼球射出精光，拔剑而起，飞沙走石劈向小鬼差。
  “红刀鬼？”
  小鬼差满不在意，飞旋斧钺抵挡，武器碰撞，竟把周围沙石扬起，遮天蔽日，空中又刮起风暴，使远处的韦任清两人看不清情况。
  “这就打起来了？”
  “小鬼差总是雷厉风行，放心啦师哥!”
  风暴中红光闪耀，时不时穿插纯黑的尖利锥刺，那些黑色利刃，不像人间之物，凭空凝聚出现，一根根猛扎入风暴内。
  不过很快，黑色利刃的凶猛攻势暂停，风暴也逐渐减弱，随着一声惨叫，一个光溜溜的身影划过天空，坠落在韦任清两人不远处。
  “完了，我大意，大意了!”
  只见地面烟雾散去，是重新缩小的鬼差趴在坑洞里。
  两人大惊失色:“你也输了!？”
  “偷袭，它是......是两只!”
  小鬼差冷汗直流，它的胸口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正往外喷白烟。
  “两......两只？”
  “一只我们都搞不定!”韦任清大喊。
  他们前方，飞旋的风暴停下，撕开烟帘，两个黑色的剪影站在山包上，体态动作出奇一致，只是武器稍有不同。
  一负剑，一持刀。
  “是拿刀的劈了我......想不到，竟然被一个藏在坟包里的鬼怪暗算，红刀鬼，你能打败它!”

  小鬼差是朝韦任清喊。
  如玉郎缩了缩脑袋:“我......我不行......”
  满脸茫然的韦任清躲到坟包后面:“红刀鬼，没听过，别开玩笑了，我昨晚才刚刚被揍!”
  “我没开玩笑!”强撑着起身的小鬼差看见远处的两只红刀鬼，正挥舞武器，带动身边飞扬的沙石，朝他们蓄力而来。
  “来不及了，你们无法承受这个攻击，必须施行下下策了!”
  小鬼差使劲跃到韦任清身边，手掌迅速凝聚出一根纯黑的锥刺，往愣神的韦任清太阳穴插去。
  “喂喂喂，我知道我犯错了但也不应该这种时候对我下手啊！”
  韦任清一声惨叫，巨大的风暴浪潮席卷过来，把整个乱葬岗尽数抹平。
  “靠你了，我们的药师，把你的记忆找回来吧！”
  “啊——”
  三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轰隆一声，又全部消失。
  滚烫的浓烟中，传来铿锵之声，巨大的黑色铠甲托着风暴拔地而起，它合掌，风暴霎时偃旗息鼓。
  “黑铠!”
  巨大的黑色铠甲在主人的呼唤下，推出一掌，把紧随其后的浪潮拍散。
  黑铠阴影之下，韦任清双手合十，勾起嘴角，眼神之中透出自信的光芒。
  躲在一旁的如玉郎抱着小鬼差兴奋欢呼:“哈哈，见识一下药师的真正实力吧，你们这越界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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