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杨三郎
我叫杨三郎，杨是杨三郎的杨，郎是拼命三郎的郎。
三十五岁之前，我一事无成，还被猪拱死在河床的石头堆里。
我后来问过李判官，为什么我没有当时就死掉，他告诉我，说我的体内有一股非凡之气，在保护着我，虽然他还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他知道，委托我的事，肯定不会有问题。
在“建国之后不准成妖”的时代里，我以前从不相信有什么鬼神之事，也不相信人死了还会有什么灵魂之类的鬼话，因为，我所受到的教育，不允许我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玄幻事件，而且，我拥有哲学学士学位，我是一个受过系统哲学思维训练的人。
但是，当我的未婚妻因遭遇严重车祸，还没来得及抢救就扔下一个孤独的我驾鹤西游，我便彻底抛弃了毕生所学，近乎疯狂地怀疑那些所谓的哲学，所谓的科学，试图通过各种途径去接触和了解另一个世界的事，开始研究玄学，研究鬼怪神话，拜佛敬神，以求获得一丝心理安慰。
我试着去接触那些神秘的事物，去了解那些神秘的事件，但是，不知道是我的方法不对，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我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安葬未婚妻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希望有灵魂的出现，我觉得，他们应该存在，至少，我的未婚妻的灵魂，应该存在，陪在我的身边，即便不能见到，哪怕只是让我知道她在，就好了。
为此，我不顾身边所有人的劝阻，去她的坟墓旁边，在荒凉的大山之中，建了一个草棚，整整守了三年，只希望能看见哪怕一眼，哪怕是梦里能遇见，就算是弥补了没来得及说再见的缺憾。
可惜，不知道是她生我的气不愿见我，还是真的像无神论者所说的那样，世界上根本没有灵魂。
我曾经问过准岳父，为什么不把她葬在离家近些的公墓里？
准岳父告诉我，虽然远一些，但是，只有在那里，在她出事的附近，让她入土为安，她的灵魂才会尽可能的完整，也只有在那里，他去扫墓的时候，才可以放肆地哭出来，不需要顾及自己的身份和面子。
我问他：“你竟然相信有灵魂？”
“有些事，不由得你信不信来决定，而是你希不希望她有。”
所以，当他确定我是铁了心要守在那里的时候，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让人给我送来各种各样他觉得我可能会在野外用到的工具，并安排专人每周给我运送给养，保证物资供应的前提，尽可能的满足我的一切要求。
直到运送给养的勤务兵汇报情况，说我好像已经走火入魔，牛老爹才不顾一切地把在山上住了整整三年的我强行押下山，送到医院监视起来，又安排心理医生对我进行心理疏导，确定我已经恢复正常，才同意我离开那里，回到青远市，希望换个环境能够让我早些走出悲痛。
六年了，要不是我被猪拱死，李判官有事请我提供帮助，我都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我要感谢那头猪，感谢那个令猪发狂的神秘妖邪，要不是它们，我怎么可能再一次见到我平生最爱的人，我又怎么可能再一次拥抱住她的身体，让我听到她的教诲！
不对！我不应该说这些，我应该立刻马上，从病床上下来，拎着那些法器去斩杀那个妖邪，把它收入我的乾坤炼妖炉里，炼成一颗丹药，一口吃掉，以消我被猪拱死的心头之恨！
想到这里，我睁开眼睛，一下子坐起来，看见穿着睡衣的柳萌萌，正安详地躺在我的身旁。
哎？柳萌萌怎么跑到我的病床上来了？！
昨晚吃过饺子，柳志勇大哥和嫂子陪我看完春节联欢晚会，又坐了一会儿，说要回家准备迎接拜年的，便开车走了。
我明明记得自己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迷糊地睡着，柳萌萌在睡前还过来给我掖过被角，才躺到折叠床上的。
唉！这个孩子！真是太调皮了！这不是羊入虎口么！
看看侧身睡着的柳萌萌，我尽量轻地掀开被子，小心地从床边挪下去，想要赶紧去厕所解决一下个人小问题。
这么下去，可如何是好！我必须保持冷静，避免破坏难得树立起来的好形象，不能越雷池一步！
对！我杨三郎何德何能，如何受得起一个纯洁小女孩的喜欢！我应该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
看着马桶里自己的倒影，真是斯人已憔悴，往事不堪言啊！
尿到一半，突然感觉肠子咕噜几声，好像蠕动着要有什么动作，我赶紧停住，放下马桶坐垫，坐到上面，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慢慢挤出来，扑通一声，落在了水中。
低头从两腿中间往下一看，绕过挡住视线的部分，我竟然发现一小截固形物被排出了体外。
这种情况，是要马上通知护士的，重伤住院之后，能够排出大便来，是肠胃功能开始正常工作的一个指征。
看来昨天只管吃了6个饺子，还是起了作用的。
起身要擦屁股的时候，发现卫生纸放在洗手池旁，离得有些远，可能是昨天柳萌萌擦洗身体的时候，怕打湿卫生纸，放到那里，忘记拿回来了。
我努力探着身子伸手去够，马上就要够到的时候，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拉开，柳萌萌就那么站在门口，瞪大眼睛看着我，尤其是盯着男女之别的部位。
我觉得这种尴尬要远大于她替我擦洗身体！
我只好赶紧又坐到马桶上，不好意思地对柳萌萌说：“你醒啦？”
“是呀，找不到你，还以为你被妖怪抓走了！”柳萌萌说着，去旁边把卫生纸拿过来，递到我的手中。
“哎，你说这医院怎么把马桶朝向门口啊，多不方便！”我握着卫生纸，没有马上擦屁股。
“嘿嘿嘿，这会儿还害羞起来啦！天天给你擦身体，啥没看见啊？”柳萌萌撇撇嘴，竟然要过来替我擦。
“那个，我自己来吧，你去告诉护士，说我排大便了。”我挣扎一下，想赶紧支走柳萌萌，结束这种尴尬的局面。
“啊？那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护士！”柳萌萌高兴地跳起来，转身找护士去了。
我赶紧清理完，提好裤子，和那一小截固形物说了声再见，摁下冲水按钮，慢慢往病床走去。
柳萌萌从护士那里回来，神采飞扬地说道：“护士说慢慢可以喝点鸽子汤之类的，逐渐增加品种和饭量了。”
我坐回床上，笑着对柳萌萌说：“你还不快去上厕所，小心憋坏了你！”
“哦，对哦！嘿嘿嘿！”柳萌萌吐吐舌头，去卫生间解完手，又端着洗脸盆和毛巾出来，要给我擦脸。
“萌萌，这些事，我渐渐可以自己做了，这样我才能更快地恢复。”我试着从柳萌萌的手里接过毛巾，但是她一脸的不高兴，撅着嘴，满眼的哀怨。
“好吧，从明天开始。”我无奈地笑笑，闭上眼睛，准备最后一次接受柳萌萌温柔的擦洗。
不得不说，柳萌萌确实是一个十分细心、十分温柔的好女孩，她的天性是善良的，她的本质是淳朴的，也正是如此，她才会因为奶奶强行扭转她对姐姐的感情而变得沉默寡言，逆来顺受，甚至仇视父母，憎恨自己的家庭。
解开心结的柳萌萌，回归本性，真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媳妇人选，只可惜我相对于她而言，有些太老了。
柳萌萌温柔地擦完我的脸和手，洗一把毛巾，又要擦我的上半身时，我想起那天问她的问题，又一次问道：“萌萌，那天问你的问题，你还记得么？”
“啊？”柳萌萌擦着我的脖子，仔细回想起来。
“男人是对女人感兴趣，还是对女性感兴趣？”我看见柳萌萌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心想，现在再抛出这个问题来，应该能够起到劝退的效果。
“咳！杨叔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是一个伪命题啊！”柳萌萌说着，继续轻柔而又快速地擦洗起来。
“哦？”她竟然知道这是一个伪命题？
“女性和女人两个词的含义是有重叠的，女性可以包含女人，但女人不能代表女性。”柳萌萌顿了一下，去洗一把毛巾，继续说道：“女性包含女人，又不特指女人，它可以代称不具备男性特征或者男性特征不明显的那部分人群，而女人作为女性含义的一部分，可以用生理特征来区分不同阶段的女性，也可以特指经历夫妻生活的之后的成年女性。”
“如果你非要定义男人是对女人感兴趣还是对女性感兴趣，那么，对女性感兴趣则会因为你对特征的模糊界定而显得贪心，因此有猥琐的嫌疑。”柳萌萌说着，把我转个身，擦洗我的后背，又继续说道：“如果你特指对女人感兴趣，取夫妻生活经历为特征，一样会因为你的指向太过明确而显得居心不良，要么就可以理解为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或者可能是有恋长情结。”
“所以，那么，你是对女人感兴趣，还是对女性更感兴趣呢？”柳萌萌说完，洗洗毛巾，穿好我的上衣，又要来给我擦洗下半身。
我连忙制止，同时哑口无言，我完全没有想到，柳萌萌竟然够在能这么短的时间内，解开我的悖论命题，还同时反将了我一军。
弄巧成拙，大意了啊！
“不是说好了，明天开始的么！”柳萌萌说着，不由分说就要脱我的裤子。
“呃，你以后还要嫁人的！”我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先不管我是喜欢女人还是女性，也不管我是猥琐还是正经，毕竟柳萌萌现在还是女孩，清白的声誉还是要顾忌的。
“哪那么多废话！按你这么说，那些护士护工们没有结婚的话，连工作的资格都没有了呗！”柳萌萌突然生气起来，还是有点说服力的。
我又一次如同砧板上的一坨肉，还是那种某个部位会动的肉，被柳萌萌随意地摆弄着，擦洗着，在她碰到那里的时候，虽然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思绪，但还是没有修炼到可以自由控制它大小的境界。
“哼！矫情！”柳萌萌擦完，给我穿好裤子，瞪了我一眼，端着脸盆和毛巾去了卫生间，自己洗漱起来。
我怎么有种被凌辱的感觉？
躺在床上，我强忍着局部不自然状态带来的尴尬，开始思考怎么快点结束这种不正常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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