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六 撞破
孙正义从父母家出来,那里已经没有他睡觉的房间,往西走过一栋楼,回到自己在这个小区买的一处房子。
想来想去,孙正义还是觉得不踏实,又给黄四海打电话过去。
“文伯今晚去世了,确实有人要陷害杨三郎,我明天去玉台市,剩下的你不用管了。”黄四海简短的说完,便挂掉电话。
司机把黄四海送到家门口,回头说道:“六爷,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
“等一下!”
黄四海转身从后备箱捞过一个密码箱,输入密码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捆百元大钞来,递给司机道:“拿去玩!”
“谢六爷!”司机双手接过钱,放在副驾驶位子上,赶紧下车,给黄四海打开车门。
黄四海把密码箱扔回后备箱,对司机点点头,下车回家。
静室里,保姆点的盘香还未燃尽,黄四海盘腿坐下,从衣袖里拿出于文柏留下的秘术资料,先翻看牛皮纸笔记。
第一页上,写着于文柏的寿数和躲劫盗命的经过:
老夫寿该六十九,端午节,应车马劫,死在路中。
后建法阵,驱鬼避神,秘修此术,可以偷天盗寿,羽化成仙……
黄四海看着字里行间都是修炼秘术的好处,不禁皱起眉头,心说:你这么好,那么好,还不是被人家一朝给破了?!
想到此,黄四海开始有些不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又接着往下翻看。
第二页开始,便是介绍如何布置法阵,如何秘密修炼,如何不被察觉,等等等等。
单有一条,黄四海是断然不能接受的。
那就是,要修炼于文柏的秘术,必须隔绝一切鬼神。
在道观里耳濡目染真正道士的生活起居,也见识过上次来的那个正一教道士神通,这对于黄四海来说,有一种天然的心理抵触。
勉强看完,黄四海觉得,就算可以不用像于文柏那样,如同地洞里的老鼠那般,过着几乎足不出户的日子,真要修炼,也需要随身携带邪物,还要把家里布置成神鬼莫入的法阵。
那样一来,别的鬼神倒是没有什么所谓,可是逢年过节,岂不是连自己的祖先都不能回来看看了?
人活着,有再多寿命,连祖宗都忘了,还是人么!
黄四海心里骂着,已经没有看下去的兴趣,站起身走到厨房,打开抽油烟机,找个大点的不锈钢盆,将那些邪术秘术,一把火全烧了。
看着盆里窜起的火苗,黄四海忽然想起笔记里的一句话来:神鬼不惧,唯怕阴阳门的人。
阴阳门?是什么门?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怕?
黄四海满脑子问号,忽然浑身一震,猛然记起,老家伙临死前曾经说过,他的法阵,被杨三郎破了。
这杨三郎,又与阴阳门有什么关系?!
发条座钟响过十下,盆里的那些书纸也已经烧成灰烬,黄四海打个哈欠,关掉抽油烟机,回卧室洗漱睡觉。
大概于文柏并没有料到,黄四海会把他认为最重要的秘修资料,全给烧了。
时代不同了,黄四海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是有血有肉的真实生活方式,相比之下,于文柏虽然精于算计,擅长布局,但对于世界的认知,还停留在六十九岁那年。
关于外界,除了偶尔站在门内往台阶上面看看,获得的几乎所有信息,都是通过几个死忠手下间接描述得来的。
而那些手下,也大都会经过加工,尽量拣着于文柏爱听或者想听的说。
来洗澡的人,三教九流,形形色色,总归多是社会底层的人,也带不来什么有用的信息,除了小道消息,还是小道消息。
于文柏选择在大众温泉布设法阵,也正因为主要客群有这个阶层特点。
于文柏傲慢地认为,人贱,命也贱,时间对于底层人来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反正他们也不会利用,不知道善加珍惜,从他们那里取一点儿,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这种如同井底之蛙一样的生活和修炼方式,必然会因为信息不对称,而对某个人,或者某件具体的事情,而存在误判的可能。
正如于文柏所说,黄四海是半个修行人,但他只看到了黄四海修行的一半,而且还是根据手下人的描述,按照自己的理解,把黄四海看做是自己想看的那种修行人。
毕竟,以于文柏和手下人对黄四海的了解,他当年也是一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厉害角色。
像黄四海这样的人,就算修行,又能修出什么行来呢?!
闭门造车和主观臆断,在历史上害过多少人命,可惜,于文柏已经没有机会去数一数,算一算了。
杨三郎在孙晓伟家洗漱完,到客卧关门熄灯,假装睡觉,待外面没有动静,转念来到青远市境阴司。
与李判官客套完,杨三郎掏出拘魂盘,放出王振雷和于文柏的魂魄,交给李判官发落。
未等愣住的二人聒噪,李判官一挥手,封住了鬼魂的嘴巴,着鬼差将二人押去监魂司。
“杨制使新官上任,便解决了这个大麻烦,下官着实佩服!”李判官朝杨三郎拱手,由衷赞叹。
“李大人太客气了!”杨三郎拱手还礼,笑着问道:“上次在东境阴司,李大人将拘魂盘内的亡魂全部放出来,可有见过本市亡人陈重的魂魄?”
“见过,已经押在本境监魂司,杨制使要提审他么?”李判官问道。
“暂时不用,今晚这两个,还有陈重、袁保金的魂魄,还请李大人稍加留意,在下日后用得到。”杨三郎客气地说道。
“尽管放心!杨制使以后不要如此客气,论官职,你倒在我之上呢!”李判官笑道:“像押送鬼魂这等小事,杨制使唤个鬼差前去即可,不用劳神费力,亲跑一趟。”
“虚职而已,李大人也会在意这些虚名么?”杨三郎收起拘魂盘,想了想,问道:“李大人可知玄狸动向?”
“没有特别关注,大概和他主人回去了吧。”李判官思索道:“不过也说不好,现在上界与人界的联接断了,下来容易,回去难,怎么,你找他有事?”
“上午出院,好像看见玄狸,在暗中随护,来这里之前,也总觉得,有双眼睛,在进行窥探。”杨三郎回忆道。
“以你现在的本事,要找寻他的踪迹,转念即到,何不当面问问?”李判官笑道。
“上回遇见,先打了一架,后来受伤,人家却送来药酒,心里多少有点别扭,不知他意欲何为,突然撞破,岂不更加尴尬?”杨三郎思来想去,拱手说道:“李大人若是遇见玄狸兄,请代为谢过,他们主仆不急着回去的话,改日我再摆酒正谢。”
“有心了!”李判官还礼,心中自语,没想到,这还真是个木头!
杨三郎回到孙晓伟家,被孙晓伟吓了一跳。
孙晓伟正坐在客卧的床上,翘着腿,对杨三郎笑道:“来吧,解释解释吧,又是我眼花了?”
“呵呵,你听我解释……”杨三郎尴尬地笑笑,心想,该怎么编啊。
“嗯,你先想想怎么编,我也睡不着,去客厅等你。”孙晓伟站起来,往客厅走去。
“呃,我能看见鬼,你知道吧?”杨三郎思考着,先开个头。
“知道,那晚在山上,我不是也看见了么?那不重要。”孙晓伟坐到沙发上,说道。
“王振雷的鬼魂,今天在医院食堂吃饭的时候,跟在你身后,你不知道吧?”
“就是你瞪眼睛那会儿?”
“对啊,我把他收了,送到地府去,好过他在阳间变成厉鬼,被天雷劈个魂飞魄散,连投胎的机会也没有了。”
“哦?还真有投胎这回事啊?”孙晓伟好像被杨三郎转移了注意力。
“是啊,不过那些枉死的人,便失去了这个机会,除非祖上有阴德,或者家里有人为他们做法事,请僧、道超度,阴间才会将他们送到孟婆那里,喝完孟婆汤,走过奈何桥,转世投胎。”杨三郎心存侥幸,继续瞎编。
“嗯,然后呢?”孙晓伟歪头问道。
“然后…然后…”杨三郎有点编不下去了。
关于阴间和仙界的事情,不能说得太详细,这是正礼和李判官给杨三郎上课的时候,重点强调过的。
不管是跟谁说起,都只能笼统地讲,本着让人间扬善弃恶的原则,尽量讲那些善恶有报的内容,其他的一带而过,就好。
“然后,你说的这些,和你突然消失,有什么关系?”孙晓伟瞅着杨三郎,问道。
“奇异博士你看过吧?”杨三郎想了想,大概这个可以解释通。
“看过,你是想说,你也会那些特技做出来的法术?”孙晓伟身体后仰,斜靠在沙发背上,将信将疑。
“从某种角度来讲,在形式上是相通的,但我们用的不是那种画出来的咒术。”杨三郎顺着这个思路,试着解释,观察孙晓伟的表情。
“你们?你们是谁?用的又是什么?”孙晓伟坐正身子,认真地听着,仔细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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