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 五芒星学员

　　“第一位，圣斯特尔·子穗。”
　　人群唰地让开一条道，一道清瘦的身影从后面缓缓走过，拂过一阵暗香。
　　来人马尾高高扎起，一双杏眼直直地望向前方。
　　只是经过棠际旁边时，棠际分明看到她望向她的眼神。
　　一秒审视，两秒震惊。
　　棠际快速地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一番，四棱星。
　　看脚下踩着的光圈，应该快到五芒星了
　　不过三秒，棠际就与她错开了眼神。
　　子穗几步走到开案之镜面前，把信函交给达罗老头。
　　开案之镜边上镶着的红钻刹那间发出红光，把她全身笼罩。光从头顶一直照射到脚底，最后在脚边的光圈上停留了一阵，彻底消失，融进了光圈里。
　　“是四棱星的图案。”
　　人群里有人认出来。
　　“真厉害，这个年纪就练到四棱星了。”人群唏嘘道。
　　过了一会儿，开案之镜才传出一道机械冰冷的女声：
　　“你好，四棱星学员，请进入开案之镜，到达试炼场接受训练。”
　　子穗应声走进开案之镜。
　　“她去哪里了？”棠际听到宋浮雪小声问宋思明。
　　“开案之镜会把她送入四棱星试炼的试炼场，会有导师安排的。”
　　..........
　　“下一位，棠际。”
　　棠际挑挑眉，抱着毛毛团大跨步向前。
　　许是相貌太过出众，她走近的时候不少人视线都在她身上。
　　尤其是一双桃花眼，不揉杂辰，不掺污念，不食烟火，不闻俗事。
　　棠际走到达罗面前，俯视比她矮了一个头的老人。
　　眉眼平缓，没有表情。
　　“信函呢。”
　　达罗眼瞧着她没动作，手上还只有一团毛，疑惑地问。
　　这不会是想来骗学的吧。
　　棠际没有说话。
　　余眼扫到老头宽大的袖口有手影在动。
　　只一眼。
　　束缚束。
　　棠际心里拧了拧。
　　她可不想在这里动手。
　　虽然等级低，秘束的施展她可不比六彻星的水平差，而且她知道的一些技巧，面前这个老头还不一定会。
　　“说了是野鸡，连开案要带信函都不知道。”宋浮雪很不客气地开口。
　　宋思明按下宋浮雪抬起来的手指，自己也皱眉，为她担忧。
　　棠际只当没听见。
　　心里理一理，刚要说话，手里的毛毛团突然狠狠地抖了一下，棠际淡淡地瞥了毛毛团一眼。
　　“丢了。”
　　顿了顿，这才开口。
　　“那就没有办法了，”
　　达罗放开了手脚，明目张胆地施展束缚束，秘圈在空中晕染开。
　　“没有信函还想来开案，这在初洛可是没有过的事情。”
　　眼看光圈就要朝她打过来，怀里的毛毛团也被刮起的风吹醒了。
　　感觉到毛团在动，棠际单手抱住，另一只手从披风里伸出来，也要用秘。
　　剑拔弩张之间，周围的人只看到地上扬起的尘土和枝丫晃动的声音，纷纷化出简易的遮挡屏障。
　　一束光就要从棠际掌心里打出来。
　　突然，一直沉默的开案之镜开口了。
　　这一次，没有光。
　　..........
　　“你好，五芒星学员。”
　　依然是冰冷机械的女声。
　　却在人群里投下了威力不小的惊雷。
　　“这么厉害？我们这里应该没有五芒星的了吧？”
　　“最多四棱星，大部分都是金角星。我还以为第一个是最厉害的，没想到还有更厉害的。”
　　“这水平仅次导师和院长了吧。”
　　刚刚开口讽刺的宋浮雪尴尬地收回自己还不成型的简易屏障。
　　..........
　　达罗老头的手就这么卡住了，束缚束的光圈一刹那消失成光点，转瞬消散，他上下指了指棠际，嘴巴张张却发不出声音。
　　棠际倒不在意，淡淡缩回手。两个星期前爷爷就说她达到了六彻星的水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爷爷就将她脚下的光圈和周身的光都敛去了，还压制了她的秘级，旁人看不出来正常。
　　但......不至于连这老头都丝毫认不出来吧？
　　六彻星的水准也不是哪个人都能轻易练成的。
　　除非爷爷的秘级更高.........
　　棠际阖上眼睛，却是想不通。
　　一直生活到16岁爷爷才放她出来，虽然不喜说话也为她免去了不少麻烦。但是仔细想想，爷爷这么做未免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她小时候的记忆都很模糊，到五岁之后才记事。甚至从小到大自己都只叫他爷爷，连真名都不知道。书里洛州的住所总比他们住的小洞穴好，爷爷却非不要出去住。棠际从小到大，除了爷爷，谁也没见过。连爷爷搬来这么多书，她也不知道从哪儿来。
　　百思不解。
　　再睁开眼，棠际已然变成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达罗老头卡了好久，才把手放下，一双眼睛瞟上瞟下，嘴里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我都看不出来她有五芒星。”
　　“老头，带我去试炼场。”棠际冲他笑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没记错的话，五芒星及以上的学员需要导师带往试炼场。
　　“........跟我来。”
　　达罗老头顿了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剩下的程序交给另一位导师，转脚朝镜子后面走。
　　棠际拢了拢披风，摁住毛毛团探头的动作，跟上。
　　..........
　　“这不是试炼场的方向吧。”
　　走了一会儿，棠际才发现周围并不像书里显示的通往试炼场的通道，旁边都是密林，完全挡住了冬春之际的太阳，地上不少水，都是烈日下融化的冰霜。眼下四周都是黑的，除了达罗老头，只有毛毛团身上发出的光勉强能照亮前面的路。
　　“挺聪明，书看了不少吧。”达罗老头的声音顺着幽远的道路飘了过来，
　　“这确实不是去试炼场的，那地方只有六彻星以下的学员才需要。”
　　也对，金角星以下的基本在剧场和斗场晃荡，
　　“我是五芒星学员。”
　　棠际额头隐隐作痛，接下来的路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老头的目的不能再明显了。
　　“在开案之前，院长叮嘱过我，”达罗老头也不转头，就一边走一边说，“他说，来开案的，必定有一位是五芒星学员。”
　　棠际眉毛跳了跳。
　　达罗老头继续说，“并且身显异象，彼时，要带你来见他。”
　　他停了停，没有转身，又继续说道：“而且连我都没看出来你有五芒星，刚才你虽然没有施展秘束，但是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秘级也让人不容小觑。”
　　棠际心里暗叫不好。
　　早知道这院长会预言束，就直接让爷爷把她弄成四棱星的就好了，反正都能去试炼场。
　　爷爷说了，他没有发话之前，绝对不可以去见院长。
　　烦躁地按按头，棠际把毛毛团塞进了袖子里，清冷的声线最后一次响起，“那您慢走，我就不奉陪您老了。”
　　“？”
　　达罗转身，却只见一道光闪过，眨眼间人就不见了，只有徐徐的冷风吹过。
　　“五芒星学员的瞬移束？”
　　达罗老头笑笑，“这么个性，连院长都不见。”
　　却也只是笑笑，转身，还是自己去见了院长。
　　..........
　　试炼场外。
　　棠际带毛毛团瞬移到了试炼场外的小树林里。
　　降落的飓风使得林里树上的枝丫都在晃动，此时太阳过了最热的时间，刚被融化了的冰霜又开始层层密布起来，风吹下发出冰裂的声音。
　　棠际把毛毛团掏出来。
　　毛毛团紧紧闭着眼睛，小团的身子还是绷紧的。
　　“真好奇，”棠际开口，声线却柔和了不少，带着打趣的味道。
　　“你这神奇的构造，要不我剖开看看？”看它一动不动，竖起的毛却透露着紧张，棠际瞬间被激发了腹黑体质。
　　毛毛团恁地睁开了眼睛，圆滚滚的眼珠子死死瞪着棠际。
　　棠际轻飘飘回瞪了它一眼。
　　毛毛团马上收住自己凶神恶煞的表情，转而可怜兮兮地盯着她，用自己平顺下来的毛讨好地蹭蹭棠际的手。
　　“嗯。”棠际瞧它神秘的很，自己也不忍心。
　　毛毛团扭了扭身子，在棠际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阖上眼就开始睡觉。
　　刚才真险。
　　棠际往树林外探了探头。
　　果然是七蛊星者，预言束高明。
　　棠际暗搓搓手，她现在的等级，还不可以练习预言束。就刚才的瞬移束，也只有进阶五芒星者才可以练习，初入五芒星的学者，和四棱星是差不多的，只有达到进阶五芒星，才可以真正正经地称之为五芒星学员，她现在还只是初入六彻星，要等到进阶六彻星了，才能尝试七蛊星的秘束。
　　刚才如果真被带去见了院长，依爷爷的言外之意，指不定要出什么事情。
　　之后肯定不会再让她出来了。
　　而且这还是第一天，她还不想这么快回去。
　　是以情急之下才用瞬移逃走的。
　　棠际甩了甩长发，看向试炼场。
　　五芒星和四棱星的试炼场隔得近，场外都发着柔光，不时有打斗和施束的迹象。
　　光泽艳丽一点的，上帝视角望去，是五芒星的形状。
　　那便是五芒星试炼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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