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宴席
媚珠儿觉得,美儿姐姐脑子有问题。
“你说什么?要做正妻?”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抬起手摸了摸美儿的额头,被她一把打落。
“你觉得,可能吗?”
“我不知道。”
“那你……”
“我想试一试,因为这一次,我是真心的。”
“你对孙大郎没有情,却愿意给他做妾,对卫大郎真心,却要逼着他名媒正娶,你倒底是不是真想嫁他啊?”
媚珠儿觉得,美儿可能是真心傻了,这种事她听过不少,但凡女人对郎君们动了情,就会丟了聪明劲变成傻子。
“就因为是真心,所以要与他赤诚相待,不欺不媚,做一对正头夫妻!”
美儿的眼神很清明,并没有呆傻的样子。
“可是,咱们是青楼女子,身在贱籍,卫大郎是朝庭命官,这根本就不可能。”
媚珠儿的心,忽缩成了一团,她看见美儿的脸,有一种她从没见过的神情。
“我想试一试,看一看我的命。”
她收起了那张让人伤心欲绝的脸,又恢复了戏谑的神情。
“师爷,大小姐孩子的名字,是您给取的吧?孙二郎愁了几个月,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办法,被您一个名字三个字,全解决了,怪不得别人都称您是江南第一幕僚,确实高明!”
重庆竖起了大拇指,啧啧夸赞。
师爷也很得意,忍不住吹嘘起来:“这算什么,多少人都是重虚名好面子的容易唬弄,大小姐一个小姑娘,有什么难哄的,孙二郎太笨罢了。”
“是够笨的,”重庆想起不久前小白龙愁眉苦脸的来找自己,自己怎么指点他也转不不弯来的傻样子,也不禁莞尔。
“不过这好像是个男孩的名字,要是大小姐生的是个女孩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女孩就叫孙婷妍,婷婷玉立,明妍动人,要不就汀言,亭燕,叫法多了!”师爷果然有文采,信手拈来。
“嗨!”重庆一拍脑门:“我也傻了!”
“最近看你是有些晃神,是不是大学士在朝上又给你出什么难题了?”
师爷关心的问。
重庆确实有些心神不定,最近大学士对他不但没有为难,反而客气得有点过份。
“非但没有为难,还特别的夸赞推崇起来,”
“看样子后面是准备了不少算计,听我户部的那个朋友说,大学士还在继续支用库银,并没有因为我上了那个奏本而有所收敛,在他们这些小官面前也一点都不避讳。如此有恃无恐,看来,事情不简单。”
“我也看出来了,皇上一直含含糊糊的,也不批复,大学士对你倒是越来越客气起来,要是这条船真是他替皇上督造的,那他就是在等着你接着参他呢,怎么样,咱们要不要再试试?”
“试试?”
“试试!”
扬圣佑虽然听从父亲的安排,在宁波一战中崭露头角,立了军功,但是他并没想到有一天真的会像父亲说的那样,和重庆走到了对立的地步。
他一直以为,重大哥是靠自己的本事和上阵杀敌的勇武才得到严总兵的器重,但是父亲却告诉他,重大哥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
他不敢不信父亲的话,也不得不信,因为重庆通敌欺君的证据,现在就在他的手中。
他不知道父亲从哪里得来的这些证据,就像上次,重大哥刚上了收回军粮买办之权的折子,松江就出了贼寇抢劫军粮的案子,也是父亲提前得到了消息,暗中传递给他,他才及时赶到护下了粮船。
还有宁波那一战,要不是在最后关头,父亲派的人提前一步赶到,制止了他发兵,并教他按兵等到最后,战事胶着时再出面围剿,那场仗他也不会赢得如此漂亮,而且如果没有听父亲的,最后就算蠃了,他也没有功劳。
上次他护粮立了功,心中还很高兴,觉得自己等于是间接帮大哥奏准了他那份条陈,进京述职的时候,还打算在大家面前夸耀几句。
但是父亲告诉他说,不要跟重庆走得太近,因为他心机太深,将来若是有祸事临头,会牵连到自己。
他当时虽然嘴上答应了,心里却很不以为然,觉得父亲是多虑了,爱子心切,所以看他的朋友都带着戒心,可如今眼前的这些东西,让他觉得,这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倒底他认识的那个重情重义的重大哥是真的,还是现在知道的才是真相,这是个背信弃义,心狠手辣的阴险小人。
徐春林,李纯波,还有各路官员送给他的钱财宅邸的行贿清单,人证物证俱全,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扬运松特地从京城赶回来了,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心软,对那个昔日的同窗还有情谊,一时转不过来狠心下手,和以前一样,需要他这个做父亲的,来帮他一把。
“他受贿的事你不用管,但浙江这两个人证却是在你辖下找出来的,该由你来上奏,上次护粮的事你也知道了,也是他一手操控布置的,这个人一贯的阴险狡诈,通敌欺君不是第一次了,这都是你的职责所在,难道你还要替他遮掩不成吗?”
他当然不能替他隐瞒,但是他也知道,这几件事,件件都是欺君的大罪,而且铁证如山,他一旦奏报上去了,就是亲手将他送上了死路。
他想起了严总兵,师爷,云娘,二小姐,还有他们兄弟五人在大智师父的僧棍下,一起挨罚,一起练桩,苦乐俱甜的欢乐时光。
“能不能叫别人去……”
“不能!”
父亲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
“必须你去!”
“为什么?他毕竟是我的朋友,我们曾经结拜过,我不忍心……”
“怕别人说你买友求荣?是吗?”
扬运松说中了他的心思。
他低下头不说话了,父亲放缓了语气,和蔼的接着对他说道:
“我知道,你们只是师从同一个武僧,并没有真正的结拜。这件事出在你的辖治下,你若不管,就是循私,来日事发,说不定还有连坐之罪。若是皇上真的动了怒牵连到你,你自己的前途不要了,丢了官也不要紧,就算为父的不失望,,还有你死去的母亲,你让她在九泉之下,如何安眠?”
扬圣佑英朗的浓眉紧紧皱了起来,提到过世的慈母,他忍不住一阵心痛。
扬运松见他动容,知道他已经被自已的话打动了,接着缓缓的道:
“你自小学文习武,勤修苦练,所为何来?不就是为了保疆卫国,一展抱负吗?如今姓重的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欺君通敌,还诬陷与他有恩的严承祖,还配做你的朋友吗?
你若不为公灭私,揭露这个小人,替海上这些枉死的冤魂讨一个公道,连个忠臣都不算,还提什么澄平海波,护佑一方百姓!”
他被父亲越来越严厉的质问戳中了肺腑,一股傲气激荡而起,直冲心臆,他起身行礼,双手抱起拳头,抬头注视着父亲的眼睛,坚定的道:
“父亲的教诲,孩儿句句铭刻在心!孩儿都听父亲的,这就上奏朝廷,具本弹劾此贼!”
皇上上次在朝上被大学士一气,忘了夸奖重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眼看中秋将至,佳节难逢,他准备在宫中设上一桌御宴,将这几个亲近些的近臣,都请进宫来热闹一番,联络联络感情。
重庆和师爷商量着,大学士这么猴急的给自己送把柄,生怕他忘了上次那个私船的奏本不再提了,准备顺着他再催一催皇上,让大学士高兴高兴。
接到宫里中秋御宴的邀请,他们决定再等一等,按照惯例,与宴的除了天子近臣,还恩允各部要员同领,他们刚刚得到消息,大学士最近与浙江军营里来往通信频繁,分明是要准备动手了,在这之前,还是先不要破坏眼下这和谐的气氛,等过了这君臣团圆的高兴日子,只怕轮不着他们先动,大学士就要先发制人了。
卫元辰忽然想起来那个人是谁了!
他坐在较远的宴席上,随着众人微笑举杯,脑子里却还在回想那日游船上惊险又刺激的一幕。
一群妖艳的女子,挥舞着手帕衣袖,向他飞扑过来,一张张浓妆艳抹的脸在眼前越放越大,他吓得得脸色雪白,两腿打颤,心中一声哀叹:想不到我卫元辰童男二十年,今日竟要被众狂花如此摧残!
他闭目咬牙,准备接受这悲惨的命运,不再徒然挣扎。
大不了一会晃晕了我再吐一顿,不信你们不怕臭!他想好了对策,准备躺倒挨摇。
就在这时,身边那素钗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伸出手将他的裤带轻轻一扯,他一下子没抓住,呲的一声,裤带飞走,裤子应声而落,露出了自己万年不见阳光的雪白玉毛腿。
“啊!”他大叫一声,伸出双手,不知道该捂上边还是下边,只好羞愤的看着她,紧紧的环抱住自己的肩头。
“诸位姐姐慢来!”那位女子将手里的腰带一挥,拦住了扑上来的众女子,得意的娇笑道:
“各位迟来一步,这位卫公子己经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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