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令人作呕的故事
林朝雨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屏幕低声骂了刘仰几句。
猪鼠不食汝余
林朝雨进了门，整个房间昏暗，只有次卧的台灯投射出光线，
她走进一看，陆禾在台灯下做题。
没打扰，只是帮他开了灯。
陆禾视线朝门口看：“姐，你吃了吗？”
林朝雨寻思着，现在也才四点。
不知道他问的是中午还是晚上。
“你中午有吃吗？”她没回答，打开冰箱里拿了杯冰水。
“嗯，早上还剩了点。”陆禾放下笔，思考良久才道。
吃剩菜对林朝雨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毕竟陆禾也算是客人，她灌了口水，瞥了眼厨房：“为什么不煮点？”
陆禾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住你家都很不好意思了。”
林朝雨哼笑一声，无意间低声：“你还会不好意思？”
陆禾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林朝雨看了眼时间，“一会晚饭自己煮点吧，我不回来吃。”
“又不在这吃吗？”陆禾走近，目不斜视地看着她，仿佛她的回答很重要。
“嗯。”林朝雨却没看出来，又喝了几口冰水，给奶奶发了条信息：【奶奶我今晚回去吃】
虽然陆禾年纪比她小两岁，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接受不了，再怎么说之前还有宋锦祺，这家伙现在估计在为男神的事发愁。
信息发送就出门了。
她在这待了还没五分钟。
陆禾没理由限制她，只好回房间乖乖做题。
/
打车过去，刚到小区门口就遇上丁泽灿。
他像是刚打篮球回来，发尖湿漉，单薄的白衣被汗水浸湿，露出肉色，脸颊有些红，不知是因傍晚的夕阳还是刚刚运动完内心的燥热。
“林朝雨，你是来看奶奶的吗？”他还抱着篮球，笑着说。
林朝雨一时间有些恍惚，这和上次在小卖部挑雪糕的人有关系吗？
“林同学？”
“啊…对。”林朝雨礼貌地回话。
接下来两人在一块有一句没一句地瞎掰扯话题。
到奶奶家楼下的单元门林朝雨以为能结束这尴尬的话题，没想到丁泽灿跟着自己上楼，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林朝雨下意识在门口喊了声：“奶奶！”
奶奶一如往常连忙着往门口走：“哎茂茂来了！”
“诶？泽灿也来了！快快快进来进来。”
林朝雨和丁泽灿走进门，奶奶赶着回厨房炒菜。
林朝雨想不到丁泽灿还是妇女之友。
“你？”林朝雨看着他额上的汗珠，抽了张纸给他，还顺带倒了杯水。
丁泽灿接过，“之前奶奶在楼下摔了，我把奶奶送上楼了。”说完还拍拍胸膛，像是再邀功。
林朝雨到没在意他的语气：“怎么摔了？什么时候的事？又去看医生吗？”
丁泽灿看她有些着急了，解释道：“没有没有，没什么事，只是轻轻摔了，我及时扶住奶奶，现在没什么事。”
“哦…谢谢。”林朝雨才反应过来。
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大多都是丁泽灿开口。
奶奶拿着铁铲从厨房出来，笑脸盈盈道：“泽灿你今晚来这吃，今天我多下了点米。”
丁泽灿到是不客气：“好啊奶奶，那我跟我妈说声。”
他给丁妈发了信息就继续和林朝雨聊天。
这次是林朝雨发起的话题。
“你和刘仰之前是一个学校的？”
丁泽灿肯定地回答，有些意外林朝雨提出这问题。
“仰哥之前在四中可是一把撩妹好手啊，每天抽屉里都有十封以上的情书，小至初一的学妹，大至高三的学姐，各有各的美啊！”丁泽灿越说越起劲，还眯着眼睛：“我印象最深的一位是高三的学姐，那叫一个艳啊！天天来我们班找仰哥，还送水送零食送大礼包！天天对着刘仰撒娇啊我的妈！”
“只不过后来刘仰转学去了你们齐兴，几个女生还来这找他，得知他转学的消息都像耷拉着耳朵的小猫…兴趣缺缺地离开，也就没见那个高三学姐找过他。”
“暑假我问过刘仰有没有和那个学姐谈，他骂了我一句…当然我也骂回去了，但他还是没回答。”
林朝雨侧耳倾听，微垂着头，嘴角一直微微勾着一个琢磨不透的笑。
……
晚饭过后
林朝雨把丁泽灿送他家楼下。
“林朝雨，我听奶奶叫你“茂茂”，是小名吧？”
林朝雨敷衍地点头。
“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丁泽灿试探性地问。
“啊…行，你先上去吧。”林朝雨一秒也不想多呆在这充满嘈杂声的一楼。
“行，茂茂，我下次一定请你吃雪糕！”
边说边上楼梯，头还回望着。
奶奶睡得早，晚上九点就准备睡了。
“茂茂早点睡啊，别老熬夜，年级轻轻身体都熬坏了。”
“知道了，您先睡吧。”林朝雨洗完澡趴在床上玩手机。
十一点
她看了眼时间，准备应奶奶的话早睡。
刚眯上眼，隔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打算与世隔绝，瞎瞥了眼红色按钮，按了下去，都没看对方是谁。
须臾，又响起来。
挂断。响起。
对方似是没有放弃的意思。
林朝雨翻了下白眼，把手机拿起来，盯着屏幕上的备注愣住了
——狗屁
这还是今天下午刚刚改的
她从床上缓缓坐起，眉心一跳，按下了接通，外加免提，又倒回床上。
“茂茂同学，睡了吗？”
“有屁快放！”林朝雨不满地回。
“怎么了？”刘仰微挑着眉。
“没什么。就是今天下午听了个……”林朝雨细想了个词来形容他的故事。
“嗯…令人作呕的故事。”
“嗯？说来听听。”
“没必要，你最清楚了。”林朝雨又开始阴阳怪气他。
“？”
随即林朝雨挂断电话。
刘仰躺在大床上，盯着天花板，他知道林朝雨性格，这个所谓“令人作呕的故事”主角就是自己，努力思考自己最近也没犯什么事儿吧……
是骗她自己对猫过敏？
但自己确实是精神过敏。
还是叫她小名？
难道是下午的那句“别让我姐误会了”？
他思来想去，也没找到让林朝雨“作呕”的理由。
十二点，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一小时。
想问问林朝雨自己犯什么罪了，但想想刚刚叫她起床时她的语气，怕打扰她睡觉，也忍着没发。
丁泽灿倒是给他发了条语音：
“哥们，上线不？”
“拉我。”
刘仰打算明天在问个究竟。
他打开电脑，把耳机挂在脖子上，点开了许久没玩的游戏，将游戏名改成了“trees”。
等游戏加载的时候丁泽灿和刘仰闲聊了会。
“今儿个下午我见着林朝雨了，我还在她家吃了顿饭，不得不说她奶奶做的饭还真好吃。”
刘仰木讷了会，讶然道：“你去她家？”
“对啊怎么？”丁泽灿似是对他这种反应有些疑惑。
“？”
“你不是说不喜欢她吗？”丁泽灿见刘仰没回答，不疾不徐道：“之前我帮了她奶奶。”“她还问我之前和你是不是同校的，我就给她讲了你的情史。”
“你和她说谁了？”刘仰在电脑桌上画圈的手停下，清晰可见的喉结上下移了移，怔愕着。
丁泽灿隔着个屏幕，看不出他的神色，自然地回答：“就高三的那个学姐，所以你们到底有没有谈？”
刘仰毅然选择了对方阵营。
“哎，你干嘛选对方？”
接下来
丁泽灿被刘仰死追狠打。
队友a：我去，“丁字裤”是怎么惹对面这个“trees”了。
队友b：怎么那么像情敌互攻，争口气啊“丁字裤”！
队友c：我觉得算了，别再一棵树上吊死，敌军太猛，趁早放弃。
游戏结束，“trees”成为本局mvp
“我操，刘仰你发什么疯？有毛病啊！你说你选对方阵营我忍了，干嘛死追着我？我又怎么惹你了？大少爷你不是说不喜欢林朝雨吗？”
“现在喜欢，不行？”
“行行行，老子下次再找你打游戏是狗，去你妈重色轻友。”
/
昨天林朝雨半个晚上都没睡，中午才起，期间被奶奶叫了几次也没起。
中午起来奶奶饭已经煮好了。
“益生今早和我说你有胃病，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注意饮食规律，你倒好，现在才起，到时候胃疼怎么办？”奶奶把一碗小米粥端在桌子上，“之前你还不和我说？红烧鱼你也要少吃点！”
“知道了奶奶，我先去洗漱，我发誓，”她比出“四”的手势，举过头顶，“以后一定听奶奶的话。”
奶奶看到她这严肃认真的模样笑出声：”你这孩子，真以为奶奶老了什么都不懂啊？你这叫发誓吗？这才是发誓。”说完还做了个正确的手势——“三”
“没有，奶奶哪里老了，您在我眼里永远十八！”林朝雨把牙膏挤到牙刷上，洋洋得意道。
……
午饭后
林朝雨在沙发上玩手机，奶奶在沙发上看战争片。
刷着微博树洞，一条信息跳出来——狗屁
林朝雨面无表情打开
【在和世城吗？】
想着昨天的事，林朝雨想逗逗他。
【嗯，1栋6梯1601】
过了会，【开门】刘仰
林朝雨笑出声，躺在沙发上不动：【我在门口，怎么没看到你？】
对面马上打字：【真的在门口？】
【你是不是走错了？】林朝雨似是起了劲。
玄关处的铁门发出来几声敲击声。
林朝雨心头一紧，走到门口把铁门开出一条缝。
“我靠你怎么来了？”林朝雨看着眼前的人，面色僵硬。
“我不是和你报备过了吗？”
刘仰准备起步往里走。
“谁啊茂茂？是泽灿吗？”奶奶被门口的声响吸引。
林朝雨把刘仰往门口推“不是，我先出去一下。”
她拽着刘仰的袖扣下了楼，这小区是真热闹，每时每刻都很
——吵
站在单元门口，她停下了，一动不动，不知去向。
刘仰像是知道她不喜欢这种热闹场面，反手圈住她的食指走出小区门口，拦了俩空出租车。
“师傅，去…”刘仰扫了眼林朝雨，还没缓冲过来的懵逼状态，“邂逅酒吧。”
须臾
“你来这干嘛？”林朝雨才反应过来，看向窗外。
“找你。”
“找我干嘛？”
“我没谈过恋爱。”
听到这句她才转头看刘仰：“啊？”
刘仰微微垂着头，毫不畏惧地对上她的视线：“我说，我至今没和任何人谈过恋爱。”
他下三白的柳叶眼，冷脸是提高了几分压迫感，把人压得喘不过气，盛夏时的橘子汽水味侵袭她的鼻息，
“关我屁事。”林朝雨很喜欢他这双眼睛，盯着讷了会，又转头看向窗外。
她把车窗降了下来，竭力将注意力转移到烈阳下的行人中。
但是。
脸好热。
邂逅酒吧
林朝雨站在酒吧门口，刚刚愣神，没听清楚他和司机说了什么地点，到了目的地才知道。
“你来这干吗？”林朝雨转头看刘仰。
又看到那颗孤孤单单躺在下颚角且无人关注的浅痣，上一次看到还是在开学那天。
“我也不知道，随口一说，师傅就开到这了。”
“……”
那客人说地点，司机师傅肯定开到这。
这人智商指定有些问题。
……
最后还是去旁边的便利店。
“喝什么？”刘仰看着冰柜里的瓶瓶罐罐，转头看林朝雨的回答。
此时林朝雨正用“质疑”的眼神和他对视。
刘仰叹了口气，“我请客。”
“那给我拿瓶最贵的。”话完就往另一架冰柜走，挑选着冰淇淋。
刘仰克制不住笑意任嘴角上扬，帅的没安全感的五官泛滥着得逞的笑意。
往冰柜里真拿了瓶最贵的“水”——酒
看到林朝雨正在看梦龙和哈根达斯哪个贵些。
“茂茂同学，天凉了，少吃点冰。”
得到的是她敷衍般的“嗯嗯嗯”
“……”
刘仰舔了下嘴唇，挑了挑眉，把酒放了回去。
走近林朝雨，把她手里的梦龙和哈根达斯抽出来往收银台走，付了钱，找了个没太阳的木椅坐下。
“吃哪个？”
林朝雨盯着两个选项，佯装思考，时不时发出“啧”的声音，像是绞尽脑汁儿。
最后选择了性价比最低的哈根达斯。
香草味的，还不错。
她打开盖子准备开吃。
“林朝雨。”一道冷冽的男声制止了她的行动。
她咬着牙抬头，唐益生穿着件卡其色风衣朝她走来。
虽说入了秋，但大中午的也不至于这么穿吗？
啧，老年人就是养生。
唐益生将林朝雨握在手中的物品拿走。
“哎唐益生，我还没吃呢！”
唐益生没理她，把小盒子交给旁边的刘仰。
他俩是见过几次的。
“我上午才和奶奶说，下午你就开始犯贱？”唐益生蹲下，过半身的风衣拖到地上。
林朝雨自然地把衣角抓起来：“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什么叫犯贱？”
她抓着衣角起身，带着唐益生一块起身。
刘仰靠着便利店的墙，挑着眉，似在看戏。
林朝雨斜瞥了眼，用脚踢了下刘仰。
愣着干吗？
救我。
亦或是
看什么看？
有病。
刘仰过了半天才起身开口：“唐医生，她是…有病？”
林朝雨似是意识到自己被骂了。
皱着眉，嗔怒道：“你才有病。”
除了唐益生，倒是少见有人当着面暗讽林朝雨。
一时间，分辨不出刘仰是在骂她还是在关心她。
“这货有胃病，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唐益生拽回衣角，轻推开林朝雨，在刘仰旁边坐下，占据林朝雨刚刚的位置，“以后要是见到她吃些不该吃的，就替我收起来，骂骂她。”
“这样啊。”刘仰语调猛然拔高，后又不咸不淡道：“那我以后可不能再给你买冰淇淋了。”
“……”林朝雨本想怼回去，似乎觉得自己理亏，又想不到有什么理由。
便转移目标对着唐益生：“你嘴怎么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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