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逃婚34
之所以让陆鸣赶紧回局里是因为案子有了点突破，受害者右手指甲里有一点血肉，已经被清理过所以当时没注意到。
已经发黑的指甲缝法医本来以为是污垢，但还是看了下，发现了这一痕迹。
据受害者家属说受害人平时不出门，医院回家后就只有一次没看住让他跑了出去，结果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
受害者女儿和女婿一边哭一边诉苦，话说前几年母亲去世后父亲的脾气就越发古怪，本来教书几十年斯文有礼，谁知癌症确诊后偏偏和人反着来，说难听就是折磨人为乐。
陆鸣到局里时，刚听到中年女人抹着泪的说辞，居然还有点面熟。
“前阵子住院对人家小护士和医生态度不好，给他扎针还动手打人踹人。”
记录人员听闻此话手指不停的在键盘上打着字，旁边的警察顺势提问“能具体说说吗？或者最近有没有和人起过冲突和仇怨。”
“没有，我妈死后他就门都不出，整天干坐一天也不说话，从前教学时别说有仇怨了，他桃李满天下同事学生家长都夸好，只是最近确诊之后”说到这女人眼眶浸了泪平息了一下又继续说“确诊之后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在医院住院期间和照顾他的护士起过冲突，动手打过小姑娘不过只是轻轻打了下，人老了力气也不大不疼，小姑娘态度挺好没怎么计较，只是有一次”
她语气停顿了下，突然看到了陆鸣，大张着嘴很是惊讶“你不是，那个？我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那个”
老刘问陆鸣“你们认识吗？”
“有过一面之缘。”
“是了，我想起来了。”女人语速快了起来“有天我一时没注意，出病房接水去了，回来看见一个女医生推搡了父亲一下，我一时着急就上去和她扭打起来，然后这位警察同志出现及时制止并带走了那个医生。”
老刘看着陆鸣问“有这回事儿吗？”
陆鸣头刚一点，就看见老刘仔细问了女人医院所在地址和科室医生姓名，嘱咐手下的人去找人问问。
“师父，我也去吧，我和江医生认识。”
老旧转过身，目光如炬不怒自威，他摆手示意人去医院问话，然后毫不留情的拒绝“就因为你认识，所以更不能去。”
“对不起，师父。”
警察效率极高，到了医院又被告知人已经下班，又马不停蹄的去江黎家找人，谁知车刚开出去江黎的电话就打来了，主动配合调查。
老刘看着供词，叹了口气，将东西递给了旁边眼巴巴的陆鸣。
“是，他是我的病人。争执也确实存在过，具体时间忘了不好意思，我记得那天巡视病房看见他抬手打护士，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看见后我就出言制止，他依然我行我素，我去拉护士时被他抬手抓了一下。一时有些疼就抬手挡了下，结果患者家属刚进门，以她的角度以为我在打人，所以她一时激动就推搡起来。还好当天陆鸣警官帮了忙，因为陆警官来医院过很多次所以我们就认识了，那天也是很感激他出手相助，第二天冷静下来之后我就去找家属道过谦也解释了，没过几天他们就出院了。”
供词的最后一页放着一张受害者指甲血迹和江黎血液采集的对比，证明是同一个人。
陆鸣眉头皱在一起，江黎说的属实，但是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的证词和医院的监控和陆鸣和家属偶读对得上，甚至受害者指缝的血和抓伤一致，但是时间对不上啊。
受害者出院这么些天，时间往前推那场纠纷至少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实体才发现死亡时间也是这几天的事，指甲的血迹也是新鲜的。
“奇怪就奇怪在这儿，陆鸣啊你和这江医生认识，最近一段时间你就多接触她一些时间，另外我再叫两个人暗处盯着她，有什么及时汇报。”
完全就是把江黎当成嫌疑人了，陆鸣一时心情复杂。
老刘看他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临走前拍了拍他肩膀，岂料陆鸣叫住了老刘。
“师父！”
“怎么了？”
“没，没什么，师父你也早点休息吧。”
老刘挥挥手消失在黑夜，只剩陆鸣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江黎的供词血液对比报告和个人资料发呆，简历上的照片稚气十足，穿着白色体恤对着镜头直视着陆鸣。
江黎，女，29岁，福利院长大，成绩优异大学考入医科大学，再之后去了市三甲医院。
陆鸣刚才话到嘴边又未开口，连他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椅子上坐了不知许久陆鸣带着手套小心翼翼的取下了一小块受害者皮鞋已经干了的泥土，又把自己鞋面的土取下来分别装好。
“好，卡！休息半个小时再继续。”
导演刚一发话，戏里的陆鸣就变成了戏外的芦苇，他屁颠屁颠的跑到导演杜林身边和洛之一起观看自己刚才的表演。
“行不行，需不需要重来一次。”
洛之笑着让他坐下递了杯水，杜林发话了“我觉得没什么需要改的，很好很完美。”
“下一场是尾随戏码，陆鸣照常送江黎回家，江黎在床边看着陆鸣离开然后换了衣服下楼，岂料陆鸣根本没走看见江黎出门后他跟了上去，然后江黎发现自己被跟踪临时转头去了附近的一家餐馆买了饭回家。”
“我们要出外景，争取一遍过然后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上重头戏来了。”
二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好！”
《昼与夜》第四十五场，江黎发生小车祸。
江黎最近明显感到有人在跟踪自己，而且时时刻刻盯着自己的不止一个，上次晚上出门发现被盯着后江黎谨慎了许多。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引起了怀疑，但是时时刻刻不得不担心自己的处境，还有自己那辆车实在不能再拖了。
恰逢休息日，江黎已经好几个周没工作时不出门宅在家里了，哪怕出门也是在小区周边买个东西就立马回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最近让她不舒服的视线少了很多。
时钟显示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十分，江黎放下手里的咖啡，起身来到窗前侧着身子透过一丝缝隙小心的看着窗外。
破旧的小区里住着半百的人，如同这走到尽头即将拆迁的小区，老人们也行将就木即将走到尽头，那辆停在楼下盯着自己的车不在，陆鸣也不在。
江黎回到电脑前坐了会，端起杯子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披了件外套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这边停车位比较少，车子都停在小区外的路两侧，幸好因为小区太偏所以也没人管，有的车停了好几年脏的已经难以入眼了。
江黎冷着脸带着生人勿进的气质坐进了一辆许久没保养的黑色奥迪里，车上落叶不少窗子上被人画着幼稚的图案，而轮胎上全部塞满了土和草。
江黎的目的地是一家朋友介绍的洗车行，生意兴隆老班嘴巴也严，她开着车心里无缘由的不太对劲，刚驶出去一辆车就默默的钻进车流里跟在她后面。
江黎显然也发现了后面一直跟着自己的车，心里暗骂了句便放弃了原有的计划开上了绕城公路兜起了圈子，结果对方还是死咬着不放，两辆车去往了郊区越来越偏。
心里焦急的江黎在躲避一辆车时轮胎打滑冲进了旁边的绿化里，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突然刹车让她不轻不重的撞了下头，后视镜里的白色下车上下来了一个人--陆鸣。
他来到车前敲了下车窗，没有了以往套近乎的热情，江黎头晕晕的还有种劫后余生的后怕与兴奋，说话也夹枪带刺挑衅。
“陆警官是看我死了没死，还是有尾随女医生的癖好？”
陆鸣盯着江黎脖子粉红的伤痕，眼神复杂，嗓子干涩“一个月前被确诊癌症没有力气的老人抓了下脖子，怎么现在伤才好？”
“还是说，脖子的伤不是那个时候抓的，是发现尸体的前一天抓的，这样说来时间就对的上了，人在将死挣扎之间求生欲作祟，狠狠的抓烂了对方的脖子，两个星期慢慢痊愈现在正好长出了新肉。”陆鸣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个字声音拔高。
江黎微笑着看着他“继续。”
陆鸣深吸一口气，他双手撑着车窗，低下头又抬起来眼睛通红极力忍耐着什么，江黎却好整以暇的等着。
“我去市里到处看过了，没有一处是泥地，江边荒草丛生更没有泥泞，唯一的就是老城区，老城区其他小区都拆的差不多了，施工现场进不去，只有你的那条路上洗车行常年放水，地上满是泥泞。”
“他鞋子上的土质和我那天踩过的泥是一样的。江黎，那天晚上你急匆匆出去，又生硬的买饭是干什么？”
“陆警官，人民医生也要吃饭啊，你的想象力是很丰富但和我有什么关系。”洛之突然说了一段剧本上没有的台词，芦苇立马接上了。
“江黎，那我问你，家门口就是洗车行那你今天是在干嘛？是害怕门口的洗车行突然多嘴问，还是心虚想找个远一点的每天客人多一点，转头就不记得客人信息的店？”
“多年来我勤工俭学，之所以住在这边是租金便宜，之所以大老远去别的店？”江黎突然趴在车窗前，看着陆鸣触电一样退后远离自己笑道“陆警官，我的钱不是大风飘来的，今天新店打半折我贪便宜不会犯法吧？”
“陆警官，人民警察破案需要依照真凭实据，而不是靠脑补，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
她发动车子，重新将车掉了个头，对着失魂落魄的陆鸣喊道“陆警官，我家随时欢迎你，下次见。”
说完，原地只留下车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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