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命运摁住咽喉
白日里嘈杂的校园终于安静了下来，窗外月朗星稀。
李玄音躺在床上旋了旋手指上的戒指，听着陈语冰沉稳的呼吸声，轻手轻脚翻身下床，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课程太满她的时间不多，得去找个门路赚钱改善负债状况。
校园里路边的树很少，冷色灯球静静悬浮着，李玄音在一栋栋浮光掠影的高楼间穿行，偶尔会遇见一些前辈结束训练开着飞行器从她头顶咻的一声闪过，她逐渐习惯头顶有人飞来飞去了，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加快步伐朝着军校大门跑去。
“诶，你干嘛的？已经宵禁了，现在不允许出校。”门卫调出他的重型机甲，拿着把大锤抡了一圈，扇起一阵风。
李玄音被风吹得闭上眼睛，默默收回迈出大门的脚：“我”
“她是和我一起的。”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一个肩宽腿长的少年走上前拿着校卡刷了一下，被发带挡在前额的碎发在风中轻轻飘曳——是之前开飞行器砸了她的那个三千块。
“走。”三千块面无表情地偏头示意她跟上，校卡在指尖回转。
下意识就帮了她，算了，反正不帮她她也会想别的办法出学校。
李玄音瞄了眼收起机甲的门卫，跟出来就见一架白底红边的飞行器瞬息间落在地面。
“为什么你能出学校啊？”李玄音有点疑惑。
少年没有理她，径直打开飞行器的舱门坐进去。
“我没别的意思，都是同学，送佛送到西嘛，能捎我一程吗？到最繁华的街区放我下去就行。”李玄音几步上前扒着舱门露出脑袋，乌瞳杏眼笑意氤氲。
少年淡淡望了她一眼，另一侧的舱门开启。
“上来。”
“谢谢了啊，哦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呢？”李玄音飞速跑来坐好。
“肖樾”少年伸手在操控台上点了几下。
“我是游兵系新生李玄音，你是什么系啊？”蓝星首都春城的万家灯火落在脚下，李玄音新奇地从窗内遥望。
“机医系，我知道你。”肖樾淡声开口。
虽然他没参加测元台测试，但今年新生一共只测出三个a级两个双a级，机医系更是一个都没招到，她和她朋友一上来就测出两个特殊a级已然轰动，而机医系老师错过了她，回来更是拍着大腿念叨了好几次她的名字。
“春城最繁华的街是崇明街，这么晚你去那做什么？”肖樾没忍住问了一句。
“咳就见见世面。”李玄音有些窘迫的含糊开口，过了十几年金尊玉贵的日子，这是第一次被迫打工赚钱。
肖樾扫了眼她精致的五官，声音里没什么情绪，“游兵系想要出人头地确实很难，但是劝你好好坚持，珍惜你的天赋，不要走错路。”
“走错什么路？”李玄音有点莫名其妙。
飞行器稳稳落地，舱门升起，崇明街不远，几句话的功夫已然到达目的地。
“哇这么快，谢谢啦！”李玄音跳下来，感叹着高科技就是好，比马跑的快多了。
街道人群的嘈杂声扑面而来，和军校内安静的场景相反，这里灯火通明，人群息壤，整条街几乎没有阴暗角落，完全看不出此刻已是夜半。
肖樾看着她兴奋地环顾四周往街旁商铺跑去，操控飞行器起飞的手顿了顿。
可能冤枉她了，她深夜溜出学校真的只是想见见世面。:)
李玄音跑进一家飞行器售卖店，肖氏集团的logo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展厅悬停着几台闪闪发光酷炫的飞行器，价格签一样酷炫，上面标着一大串零。
嗯，买不起，还得走路回学校，李玄音转而问身旁的美女店员收不收兼职。
店员孤疑地扫了她一眼：“最好是全职，不过我可以先记录一下请示店长，你是哪个技校毕业的？”
“蓝星军校，还没毕业。”
店员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军校的你来这问兼职干什么？”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嘛。
“家道中落，不得不出来赚钱，如果你有兼职渠道的话，麻烦知会一声。”李玄音悄悄塞了几枚金币给她。
“不是我不告诉你，我一个没有元力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有军校生的兼职渠道？不过倒确实是有一个适合你赚钱的地方——地下城。”店员收下金币。
“听说那里都是挣钱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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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音一路新奇地打量着两旁高耸入云的建筑，还顺手买了瓶代餐丸，走到崇明街尽头向右看去。
“这条街的尽头右转你就能看到了，地下城是没有人守门的那栋，可不要找错了，别误进了不夜城哦，那可不是你这种小姑娘能进的地方。”想着店员的话，李玄音看着眼前两栋建筑。
一个灰扑扑的，低调得快要和黑夜融为一体，而另一个金碧辉煌地散发着浓浓土豪的气息，门口还有两个壮汉在对话，招摇的样子像极了她前世的青楼，虽然她没去过。
小灰楼必然就是地下城，李玄音毫不犹豫地迈步上前。大门自动打开，和外表的低调不同，大堂里满是奢华的装饰。
一位容貌娇美的女子悄无声息地走过来，细腰下白色短裙轻摆，柔声说道：“小姐，不好意思，今日城中出了点岔子，有些怠慢了，请问您要去几层？”
“您好，想来赚点钱，可有门路？”李玄音开门见山，掩唇低声说道。
白裙女子挑眉孤疑的打量了她一眼，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微微点头：“那好，你跟我来。”
李玄音跟着她走进一个光梯，箱体极速上升，李玄音有些好奇地摸了摸透明质感的箱壁，白裙女子没有搭话，低头在手环光幕敲敲点点，光梯门口的数字闪烁上升，停在了23层。
这一层的装修比大堂更加奢华，白裙女子曼步走到一扇镀金的门前轻敲三下，“妈妈，我是小蝶。”
“进。”一道婉转蚀骨的声音响起。
小蝶推门，身穿黛色长裙女人风娇水媚地站在落地窗前，小蝶走到女人身后柔声道：“妈妈，刚刚和您说的人就是她。”
女人转身打量着李玄音，青葱玉指把玩着酒杯露出满意的笑容：“嗯，不错，你叫什么？”
“栗樱”出于谨慎，李玄音给自己起了个化名。
女人红唇轻启：“好，那你的花名就叫小樱吧，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赚的钱你分八成、我一、城一。小蝶，带她去办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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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带她到11楼领了制服，递了个刻着【小樱】的名牌给她，“换上吧，还有，你的手环要载入一个加密系统，城内的公告和交易会在这个系统里完成，放心，账户里的金额和联盟系统交易互通。”
“怎么载入？”李玄音从兜里掏出破破烂烂的祖传手机。
“这是什么东西？”小蝶柔美的脸崩了一下，怪不得要来这里赚钱，同情的看了她一眼：“跟我来领一个手环吧，等你赚到钱后会分期在你账户中扣除费用，有员工折扣。”
小蝶扭身领了一个银色手环，边在手环上导入系统边嘱咐着：“你的名牌只能进一到十一层，十一层是管理层，十二层及以上要等你资历够了级别升上去才行。”
“伸手。”小蝶把手环给李玄音戴上，“楼层越高赚得越多，不过你刚来建议你从第一层开始，自己摸索看看。”
“好了，我要去工作了，有什么问题就在系统里找我或者妈妈。”小蝶准备离开。
“嗯嗯，谢谢你和你妈妈~”李玄音挥手道别，调出手环光幕开始调试功能。
“不用谢，以后她也是你妈妈。”小蝶柔柔一笑，消失在光梯里。
李玄音：“？？？”调试手环的手僵了僵。
怎么突然多了个妈？这事要告诉李父吗？
压下心里浮起的怪异感，李玄音去休息室里换上紫色制服，发现桌子上有一张华丽的面具，浮夸地插着两根白色羽毛。
逃出学校偷偷打工这事最好还是别让别人发现，李玄音戴上面具，看着镜子里被遮挡了半张脸只漏出眼睛的自己，十分不适地拉了拉短裙和短得离谱的上衣，把换下来的衣服收进手环里。
唔，那就从第一层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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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梯下到一层，寂静的大厅里，光泽照人的地板上陈列着一排排白色“棺材”。
一个人突然从角落里的“棺材”爬出来，李玄音被这场景吓了一跳，那人理了理衣服垂头丧气地走出大厅，嘴里呢喃着“太难了，又输了”。
李玄音走到“棺材”前，门上刻着“游戏高级虚拟仓”字样，门边光幕滚动着字条【星际异兽大战】【三大军校大战】……
李玄音点了一下光幕。
【您的余额不足，请充值，今日优惠：200金币一小时，500金币三小时】
“哎你玩不玩啊，你要是不玩让给我吧。”身后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粗声说道。
“哦，好。”李玄音楞了楞，绕开来人走回光梯里。这些游戏虚拟仓使用价格好贵，一瓶代餐丸才一百金币，宛如销金窟啊。这里赚不到钱，去二楼看看吧。
光梯升至二楼，和一层的寂静不同，这里摆着几张奢华的桌椅，三三两两的人围在桌子旁边。
李玄音挑了围观人群最多的一桌凑过去，嗯？这不是在弈棋吗？
观察了一会黑白方下棋的路数，心下确认了这棋的规则和她会的一模一样。
眼看着黑棋漏了最关键的一处气口，李玄音暗自摇了摇头，果然，白棋抓住这个漏洞开始猛攻，黑棋节节败退，直接投子认输。
“哈哈哈哈，承让了！”执白棋的秃头男人放声大笑，把坐在身边的紫色制服女孩搂在怀里，女孩媚笑着从果盘里捏了颗殷红的果子喂给他。
李玄音低头看了眼自己一模一样的紫色制服，终于清楚心里的怪异感从何而来了，不由得低头捏了捏额角
黑子方认输后退出，围观的人群暗自议论着，一时无人敢再上场。
“还有何人敢与我对弈一局？快上，只要再连胜三场，不夜城【棋圣】的称号，我可就拿定了！哈哈哈……”
“我来吧。”李玄音朗声走上前，到黑子方坐定，瘦削的身板和宽敞奢华的椅子有些格格不入，把手环在棋台上刷了一下，棋台显示出她的信息：小樱、0段。
秃头男不怀好意地嗤笑道：“不夜城竟无人敢战，让一个0段小姑娘上场，这一场，我押5000，你可押得起？”
“你若押不起，输了，以后就坐在我的腿上下棋可好？哈哈哈哈！”
人群嘈杂起来。
“就依你所言。”李玄音淡然开口。
“呵，自不量力，让你执黑子先下，输了可别耍赖啊。”秃头男甩开怀里的女人，在棋台上输入5000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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