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缘起
“你是谁?皓皓呢?我的背为什么这样疼……”女子渐渐冷静下来,声音很是微弱,这一句话下来要停顿喘息两次才表达了个完整。
“姐姐,我不认识什么皓皓呀,是我小叔叔在我家附近捡到了姐姐。小叔叔是神医所以把姐姐救了回来。”凤容夕睁大无辜的双眼,看着孩童的样子,女子依旧没有放下戒心。眉头皱的更深了,她试探道:“你说什么?”
“我们没有见过姐姐的朋友呀,只捡回了姐姐一个人。”凤容夕笑着说了一遍,然而此时女子耳中所闻的声音就像沉入深水中听岸上之人对话一般遥不可及,微弱难辨。
“你!你再说一遍!”女子眼中狠辣与惊诧交杂,甚至含着泪花,凤容夕不明白她是怎么了。试探问道:“姐姐怎么了?”
“……”女子没有好脾气,阖上双眼,不再出声。
“难道姐姐耳力有损?”凤容夕踮起脚尖伏在女子耳边轻语,发觉女子并未听见接着放大了声音试探道:“还是说姐姐五感皆有损?”凤容夕的小手轻轻触碰到女子,却见她神情紧绷很是痛苦。这下凤容夕更加确定了猜测。
“离我远些!”女子一时也无法接受五感损伤的事实,以及这浑身的疼痛,这一切都将她的记忆牵扯回神志丧失前的最后一刻。
她,是乐族的嫡系公主,也是仙帝奕丞的亲生女儿,亦是仙帝心中最大的眼中钉,肉中刺。三界众生皆传,奕丞逼死前仙帝,却唯独惧怕亲女暮云,暮云因此被喻为前朝向新朝的复仇火种。
想到这些,暮云的脑中恍若炸响了道劫雷一般,头疼欲裂。可全身筋骨尚未复原,连扶额的动作也无法做到。
凤容夕来到暮云头侧,同样踮起小身子,双手在暮云额旁双穴轻轻按着,运上仙力,使暮云快速冷静下来。
“姐姐,可是唤作暮云?”凤容夕的声音正在耳边响起。
“你是谁!”这次暮云听了个真切,却是带上了敌意。
暮云不能行动,况且就算是她的全胜时期,凤容夕都是不怕的。凤容夕继续道:“姐姐莫怕,我会保护姐姐的,欺负姐姐的坏人找不到这里。”
暮云轻应一声,心中挨个细数着这天上地下有名有数的敢出手保护于她的人,如何也想不到还有哪个家族能出现这样的一个与新仙界对抗的子弟来。
暮云的命纹修复了一些,生命之源有了些缓缓流动的生气,自行修复的速度虽然变快但伤的过重,还是渐渐陷入沉睡,尽管如此,灵识深处却始终尽可能的保持清醒。
当然凤容夕也没闲着,自暮云沉睡以来,他不停的给暮云疗伤,这一份来自凤容夕的仙力暖如炎阳,填补着暮云的身体,使暮云再也吊不住这最后强提着的神经。
月余后,某清晨。暮云还未完全清醒,手指轻轻挪动,意识渐渐复苏,此时就听见那仙族的小孩朗声喊道:“姐姐!你醒了!”
暮云睁眼的瞬间,就见到了凤容夕那张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还有那似寰宇一样深邃的眼眸。
“我……睡了多久”暮云习惯性的伸出手来,用力捏了捏眉心,她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可以行动,她呆住了,不可置信的将手拿到了眼前。心中又惊又喜,让她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再淡漠。
“姐姐睡了一月终于醒了。”凤容夕见到她笑,感慨道:“姐姐还是笑起来更好看。”
暮云虽然伤重,但并没有傻,仅仅一月的时间可以恢复行动,仙力可以在灵海和血脉之间缓缓流淌,这在她的认知之中,简直是不敢想的事情。这看起来无害的男孩子可真是有着滔天实力,仙族众生果然各个都不可小觑!
“姐姐吃些有利恢复的药膳吧。”
暮云看看凤容夕,又看向穹顶,果然比以前看的清楚了一些。但暮云羞于表达,只是冷静下来沉着脸道:“多谢。”暮云轻轻捂着胸口欲坐起,但那轻薄如丝的面料就要滑落,暮云才惊觉自己不着寸缕!
暮云抓着盖在身上的那“救命稻草”,对凤容夕道:“能不能……先给我拿一件衣衫。”暮云说及此,脸上的红霞晕染开来,心里想着,虽然这人看起来像个小孩子,但谁知道这是不是那些年长仙族的奇怪嗜好?
凤容夕一笑,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衣裙放在暮云身边,自行向远离暮云的方向走了五丈远,又怕暮云不放心,从怀中拿出一条遮眼绫带。暮云很快穿好了衣衫,转头看向凤容夕,这一会的时间里他确实未做出任何逾越的行为,他也愿意顶着新仙界的压力将自己保下来,一时间根本想不清楚这个人到底企图为何。
“我穿好了。”暮云走过去,一把将遮光绫带一把扯下,双眸再一次对上了那双能勾人心魄的眼。那一双眼将这孩童的脸都衬的可堪绝色,实在不能想象,若给这躯壳换成大人模样又该是怎样。
小小的身子怔在那里,万年来稳若磐石的心缕缕空拍。“姐姐,今日天气正好可要去亭中坐坐?”凤容夕先开了口。
“好。”暮云自然没有理由不同意,人在他们手心里,自然只有听之任之才好。
“姐姐稍等!”凤容夕跑去侧厅,很快又抱着叠放的平整的披风跑出来递给暮云。“高处风大,姐姐还是在披上一层。”
高处?暮云微眯眼眸,是怎样的一个高处竟然能够将自己藏匿如此之久而不被奕丞发现?
推开殿门,是久未得见的旭日,这日光看起来是从脚下升起,薄云浮在不远处的空中,可见此地的确处于高空。虽处于高空,灵气却没往日地面要多,暮云确定此地应为人界某处。
“人界有句话可是叫作高处不胜寒?幸而多得你这一件披风才不至于受凉,可见我这身子确实没法要了,活着不如去了好。”暮云的话里去了敌意,这便就显露出了凄凉感慨。暮云拉紧了披风,眼看向远处,眉目间尽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身体上的损伤大致复原,可心中这一团薪火确实要熄灭殆尽,从内而外的缺乏生机。就连这仙族男孩的目的,竟都有些懒得探求了。
凤容夕将一切看在眼里,也看得出暮云全然一副不愿求生,只愿寻死的模样,赶忙抓上暮云纤细却骨节分明的手,暖暖的小手简直要将暮云手指尖的冰冷给融化开来。他暖暖地道:“姐姐莫要放弃,小叔叔是族里有名的医师有他在总是会有办法的。我们先到小亭去把药粥喝了吧。”凤容夕手中凭空而现一精致食盒,笑意盈盈的拉着暮云走向岛侧小亭。
坐于亭中怡然自得,正好可以看到云卷云舒。凤容夕踮着小脚,从食盒中端出金凤纹路瓷碗来摆到暮云的眼前,又将勺子递到了暮云的手中。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家族……
暮云想不通透,只好端起碗来,只轻嘬了一口,只觉得一股药材混合的怪味直冲鼻腔,直击灵海,简直苦的她脑海里空出一半无法思考。暮云想都未想,就将瓷碗放下,却遭到了凤容夕的强烈反对。
“姐姐,若不喝该如何好起来?”他又将药碗向暮云面前推了推。
暮云怕吃药的性子实在难以压制,轻责道:“药就药,偏要做成粥,如此就要多喝几口,倒不如汤水一饮而尽。”暮云不满,将药粥推的远了些,就是不想喝下。
“那仅此一次。”凤容夕将药粥端起到暮云嘴边,一副要动手喂暮云的样子,暮云自然不让只好自己接过来。凤容夕端着碗的样子虽没有皱眉发怒,却去了孩童般的笑颜,暮云透过那双魅眼,却是看出坚定不移的气势来,暮云平素本最不喜受人掣肘,但对着这个孩童还是莫名的让暮云言听计从了这一次。
掐着暮云一饮而尽的时机,凤容夕递上了一块糕点。暮云品着这块糕点,目光飘向不远处小山,山顶被削平一座别院依稀可见,暮云喃喃道:“平时你住那里?”
“原本是的。”凤容夕将暮云使用过的瓷碗收回食盒一并收起。
人界,某城。医师于桌案前负手而立,长叹一声,徒弟凤沉卿向前一步,拱手对凤尘余道:“师父,可是在忧心祭司大人?”
“他倒无碍……只是!”凤尘余的美眸皱的厉害,见沉卿不搭话,解释道:“凤容夕,他是将自己的尾羽给了那个女人才救得她性命。但他那根尾羽,明明是……”凤尘余说到此处,一掌拍在身旁的桌上,泄了气道:“罢了……随他去吧,咱们这位祭司大人可不是我小小医师管的了的。”
“师父,祭司大人福泽深厚,定然是没事的。”凤沉卿不解。
“我才懒得担心他!我只是……”凤尘余很明显的欲言又止,愁容却未见散去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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