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专属旅行
“只知道姓岳,这个人很少来盛家,一般要来,都是夜里来!他若来的话,老爷都会提前将下人们遣去别的地方,我也只见过两三次,是去送茶!”
“长什么样呢?”
她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开始翻箱倒柜找纸张和笔。
“那个时候他大概三十岁吧,可能没到,我也摸不准,我瞧清他长相那日便是他来盛家带话给我们,头发乱糟糟,身上衣服也皱着,胡子有好几天没打理了,这个人状态很消沉!”
徐薇努力去回想那个岳先生的眉眼和脸,却怎么也记不起更多,只当初这个人的落魄样给了她很大的印象。
“是他吗?”
宋慈音寥寥几笔,便勾勒了一个人的脸出来。
徐薇迟疑地接过,辨认了好半天都拿不准。
宋慈音见状,将画纸又拿了过来,添上了胡子,又把头发那块胡乱涂了涂,之后又递给了徐薇。
看见胡子和乱糟糟的头发,徐薇连连点头:“是他,是他!”
宋慈音搁了笔,手微微有些抖。
以前从梅玉芬那处得知此人大概也是十年前到的章台巷,她还胡乱想过会不会此人也是同自己一样,是从上海来的。
如今,徐薇这么一说,再来看此人的行为就能明白,他确实是从上海来的,是跟着她一起到的章台巷。
十年,他藏得真是好!
“这个人,他叫白跃彬,这十年,他一直在章台巷!”
“一直在?”徐薇也有点诧异,当初只说是要护送音音去北平,没说要一直待在音音身边。
“他想干什么?”
“不是坏人!”
她想到先前白跃彬的第三本书:“可能是,发现了北平城的好,留下来了!顺便,保护保护我?”
她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大。
徐薇看了看眼前活生生的宋慈音,心内乍起的那点惊疑慢慢消了下去。
不是坏人就好!
“咚咚~~~”有敲门声起。
宋慈音立即起身,将桌上的画一卷,塞进了行李箱里。
随后抱着一叠换洗衣服去开了门,卢南琛的脸就那么猝不及防撞进她的眼里。
他见她眼里带着泪意,很想问问她怎么了,但在她的眼神下还是忍住了。
“我,找薇姨说点事!方便吗?”
“哦!”她回头,见徐薇理了理衣服,朝她点点头,她便赶忙出门,将他让了进去,自己往后院去了。
这客栈的后院里有一处冲凉的地儿,虽然也可以在房里洗漱,但是她嫌洗完要收拾,房里还会带着一股潮气,便干脆下楼来。
冲凉的小屋陆城正用着,老杜见她进后院来,忙停下手里的活计,往前面走去,一边不忘叮嘱老板娘:“阿梅,我往前头去了,小姑娘来洗漱,你招呼一下!”
老板娘赶紧从厨房出来,端了点葡萄出来,一指葡萄架下的椅子:“坐会,等陆先生洗完,你再去,我给你看着!吃点葡萄,就这上面结的,还有点酸,但味道不错!尝尝!”
红梅其实挺喜欢宋慈音的,性子软软的,和人说话也是轻声细语,最主要是长得太好看了。
恕她言语匮乏,实在想不出什么词能形容眼前这个小姑娘,只觉得她像一朵白兰花,素净优雅却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恰好那头陆城洗好了出来,见她们坐在葡萄架下,便立马又回了小屋,将衣裳扣好,才出来同她们一起吃了两颗葡萄。
红梅记着宋慈音要洗漱,忙去打扫小屋,将热水单用另一个干净的木桶装好,又上楼取了一条没用过的白布毛巾。
“来,小姑娘,弄好了,你进去吧!我就在这院子里!有事招呼一声!陆先生,你上去吧!或者去前门纳凉也可以!”
陆城想在葡萄架下再坐会,被老板娘毫不客气地赶走。
刚到堂里,便见卢南琛也带着衣裳下来。
“等会再去,宋小姐在呢!”
卢南琛停了脚步,眼神扫向陆城:“明日你去一趟宜兴,找人留一下后日往上海去的头等车票!买三张!”
“三,三张?谁不走?”
“我与宋小姐要往南浔去一趟!还有些事没办好!你顺便去留一下往湖州去的汽车票!”
“南浔?南浔没有我们的”
意识到说错话,陆城忙扭头假装刚刚什么话都没说:“五爷,明天我就去办!您早点休息!”
也不知道卢南琛是怎么说服了徐薇,到第三日他们在宜兴火车站分别的时候,徐薇也只是轻轻叮嘱她注意安全,看开点,一切不要强求。
她听得一头雾水,等他们上了火车后,她便扭头等着卢南琛解释。
“这么瞧我做什么?”
“你跟薇姨怎么说的?她怎么让我,不要强求?”
“我只说,你盛家有些生意在湖州,趁着我也要去那里,一起走一趟!”
“就这?”
宋慈音有点不相信。
“就这。走吧!坐汽车!”
因为相隔的不远,宜兴往湖州去的车一天一班,陆城得了他的吩咐,早就托人留了往湖州去的票。
好在离得不远,他们到了湖州后,便雇了车往南浔去。
相比于扶风桥,南浔的镇子大了不少,不管是宅子还是街面都比扶风桥要繁华不少。
卢南琛选了临百间楼河的一家客栈,门前悬着两个大红的灯笼,很是喜庆。等他们到了楼上,推开房间的窗户,夏日的风带着河水的潮气迎面而来,沿河百间的楼宇渐渐都亮起灯来,让宋慈音忽地生出一种想要在此终老的感觉。
眼下天色阴了下来,黄昏将尽,西天的蓝带着点极浅的黄色,看起来分外安宁。
“先生,太太,晚饭是到大堂用还是送到房里来?”
正发愣间,客栈的伙计出声询问,卢南琛忙“嘘”了一声,领着伙计出去外边:“送到房里来吧,清淡点的,不要鱼!”
“要酒吗?我们店里女儿红一向卖的最好!”
“来一点,要最好的!”
说罢,塞了点钱给伙计,便进门去了。
伙计得了钱,咧嘴笑了,忙作揖谢过他,一边下楼去准备菜肴。
卢南琛回了房,见宋慈音依旧趴在窗前,屋里没点灯,所以屋外沿河的灯光全都倒影在她眼里,璀璨晶亮。
“音音可喜欢这里?”
卢南琛从身后拥过来,将头靠在她肩上。
她少有地没有动弹,反而轻轻直起身子,往他怀里靠了靠。
“喜欢。以后我老了,我想在这里终老!”
身后传来一声笑,极轻,却让她生出一丝不好意思,扭过头来道:“我知道现在想是有点早了,但是想想还是可以的吧!”
“既然音音喜欢这里,以后我们便在这处买一所房子,春日里踏青赏百花,冬夜里围炉夜话,如何?”
宋慈音听着他的话,竟渐渐在脑子里勾勒出那样一幅画面来。
垂垂老矣的两个人,围着一壶烧开的水,炉旁窝着一只猫,茶几上的细颈瓷瓶里插着几支红梅
想到好笑处,她不禁笑出声来。
“笑什么?不好?”
她憋住笑道:“不是。是想,你那个时候,老得连牙都没了,会是何种模样?小老头!”
“那你就是小老太太啊!若到那时,还是你在身边陪着我,我是何种模样重要吗?反正都过了一辈子来!”
“谁要跟你过一辈子?”
嘴上虽这样说,但嘴角却扬了起来。
“不是你吗?之前是谁总是缠着问我要个明白的?是不是你?”
“那不该问?”
“该问,是我没处理好,叫你心里没底,我给音音赔罪好不好?”
他蹭了蹭宋慈音的侧脸,发间传来的香气让他心间微微荡漾了起来。
有那么一刹那,他也和宋慈音生出一样的渴望,想在这座城里,终老。
外间的那些生意也好,人情世故也罢,都再不能让他花费一丝一毫的心血。
正想着,房门响了,外头伙计轻声回道“先生,太太,给您二位送晚饭来了。”
卢南琛有些贪恋宋慈音身上的味道,片刻才出声:“稍候!”
随即摸到桌上,点了灯,开了门。
伙计进来摆了饭,微微一弓腰,道:“先生,太太,您二位请慢用!”
然后出去带上门。
“有酒?”
宋慈音回身,一眼就瞄到了那坛子酒。
“江浙地带,女儿红是一绝,值得试试!”
卢南琛清洗了酒杯,给她和自己都满了一杯:“过来。”
她却有些忐忑,从他只要一间房,默认伙计掌柜喊他二人先生,太太开始,她便有些忐忑。但是又不敢深想,她拿不准自己心里到底愿不愿意接受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按理说,她与他,男未婚女未嫁,谈个恋爱,拉拉小手,亲一亲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但若涉及未订婚,未结婚的情况下便彼此交付,她一时还没想到这里。
“我只能喝一点哦,我等会想下去走一走,就在河边!”
她寻了个理由。
“音音也想去?我前头正有此意呢,先吃饭!”
宋慈音自卢南琛手里接过筷子,夹了一筷头鸡蛋,头都没抬直接放入了卢南琛碗里。后者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夹起那鸡蛋送入口里,眼角的笑掩都掩不住。
但她到底是低估了女儿红的后劲,虽只是小小喝了一点,喝完也没什么感觉,但到河边走了不远,她便觉得脸红心跳,根本不受自己控制,脚步也有点虚。
“五哥。”
她扯住了卢南琛的手,停了下来:“我有点累,想坐一会,就一会会好不好?”
她根本没意识到她已经醉了,还在反复念叨“好热”,随后放开卢南琛的手,踉跄往河边走。慌得卢南琛赶紧将她捞回来,带到先前的蔷薇花丛下的一处石凳处。
那处紧贴河面,与长廊间有个垂直的落差,爬满了蔷薇,灯光昏暗下,极其隐蔽。
“音音,你醉了。”
“我没醉,我只是脑袋发昏,诶,这女儿红后劲真大啊!”
口齿清楚,倒真像没醉的模样。
卢南琛忽地响起那一日在舞厅,她吐了贺咨文一身。
“想吐吗?”
“不想吐,还想再喝点!”
“小酒鬼。”
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起了逗弄她的心思:“音音,坐我腿上来!”
“不坐,不舒服!”
她将头摇的似拨浪鼓。
他却没给她思考的间隙,直接弯腰抄起她的腿弯,将人放到自己腿上,这还不够,还将她垂着的双手放到他肩头。
“小酒鬼,你醉了!”
她极其配合地挽上卢南琛的脖颈,微微凑近他道:“真的没醉!”
呼吸间满是酒香,她鬼使神差般地轻轻贴上去,未待触碰,卢南琛先她一步,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拖住她的脑袋,吻上来。
有的时候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的音音有时候那么主动,有时候却又连直视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不过还好,两种状态他都喜欢。
今夜的夜色朦胧,河水微漾,身后大片开得正烈的粉色蔷薇,随着风起,在这暗黑的一角给了这对情人诸多的暧昧浪漫。
这一番唇齿纠缠,时间溜的颇快,直到她气息紊乱,领口的扣子被解开两三颗,她才微微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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