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她的秘密
一旁正慌成一团的唐晓春一把拉住那个小戏子:“师弟也在里面?肯定是为了那件戏服荒唐”
颜牧泽却不管太多,转身夺过一盆冷水,浇在身上,唐晓春照做,二人丝毫不管他人劝阻,冒着火光进了戏楼。
火烧得太大,戏楼又是木质结构,外墙已摇摇欲坠。
戏楼里更是看不清,浓烟熏得二人呼吸艰难,灼热的火舌更是逼得二人寸步难行。
“宋慈音,宋慈音,你在哪里?”
“师弟,我是师兄,你在哪里?”
“有人吗?”
“有人吗?”
无人应答
外面已乱作一团,颜牧泽的副官知晓他进去后,直接怒吼,救不出人,就全部陪葬,自己也浇了盆水,冲进火场。
不多时,便见他连拖带拽揪着两个人出来,正是颜牧泽和唐晓春。
两个人身上早染了一层烟灰,脸上头上还带着烧焦后的余烟。
不同于唐晓春的捶胸顿足,颜牧泽红着一双眼,一言不发。
“师兄,师兄,你在干什么?”人群里忽地窜进来一个人,大红的戏服,头上还带着凤冠霞帔。
唐晓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愣地捧住楼玉秋的脸,使劲擦拭,一直擦到楼玉秋连连喊疼才罢手。
随后才将楼玉秋搂在怀里,大哭,一边哭一边打。
颜牧泽的副官倒是反应比颜牧泽快,一把扯过楼玉秋,厉声道:“宋小姐呢?她跟你一起进去的吗?”
“江副官,我在这里。”
话音刚落,便见宋慈音拎着一个木箱子,蹲到楼玉秋身边,捶了他一下。
“楼玉秋,我告诉你,一件戏服而已,你若烧死在里面,这戏服就算抢了出来,有什么意义,没有下次了,再有下次,我啊!”
宋慈音猛地被人拽起手腕,未待她反应,便被人箍进怀里。
那人身上同她一样带着烧焦的味道。
颜牧泽乍见到她,虽一脸脏兮兮,但活蹦乱跳,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将人圈在了怀里,丝毫没在意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你你放手我呼吸”
嗓子里还有被烟炝过的疼痛,又恼颜牧泽在众目睽睽之下丝毫没有分寸,她拼了命地推他。
颜牧泽察觉到她的心思,微微松了松,一边朝着众人吼道:“都愣着干嘛,救火!”
“你,你先放开我,颜先生!”
颜牧泽没动。
宋慈音恼了:“你,你弄疼我了!”
宋慈音忽地感觉身上一松,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但是手腕还死死被拽在颜牧泽手里,他压了压情绪:“你,你伤着没有?”
“颜团长,颜团长,太好了,您没事!快,快,救火!有没有受伤的,到偏院,有大夫在那里!”
乌压压又跑来一群人,领头的正是今天的新郎,一身崭新的西装,此刻沾了水,皱巴巴,扣子还被扯掉了。
而跟在他身后的新娘,比他的丈夫也好不到哪里去,妆已花,发已乱。
“阿音,你没事吧?”
方境清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句话问完,便将相机塞到她怀里,加入救火的队伍:“你给我拿着相机。”
“往旁边站着去!”
清冷的嗓音自宋慈音背后升起,她下意识甩掉颜牧泽的手,双手紧扣相机,假装是为了保护相机。
看她这般反应,颜牧泽皱眉瞧了瞧那拎着水桶前来救火的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混乱中,谁也没注意,老张站在人群里给宋慈音轻轻点了点头,而她则垂眼表示知晓。
纵使救火的人多,但奈何风太大,将火势撩得也大,最终戏楼火被扑灭时,后台也烧得只剩断壁残垣。
宾客已散,留在现场的只剩他们这群救火的人。
“大春,清点一下人数和箱笼,看有没有人受伤,如果有的话,到偏院那里看看!如果没有,咱们便回吧!火都灭了!”
“好。”
宋慈音抬手招了招方境清,将相机还给了他。
岂知他接过,微微凑近她,道了一句:“社长还真是,胆大!”
宋慈音不解其意,只斜了他一眼,但见他眼里一片坦荡,倒叫宋慈音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同你一道回去!”
颜牧泽从灰烬里出来,将桶往旁边一扔。
“不用。”
直接了当地回绝,但颜牧泽早就料到她会这般回答,当下丝毫不在意她说了什么,跟丁禾真和副秘书长打了招呼,便追上了宋慈音的步伐,出院门的时候,他似乎又想起什么。
“守卿,你等会找大夫瞧瞧,我看你那胳膊受了伤!别忘记了!”
一边悄悄观察了下宋慈音的神色,见她只是低低咳了几声,并未有其他多余神色,心里多少安定了些。
但回想起刚刚她只是背对着,卢南琛的声音一起,她便吓得立马甩了他的手,颇有一番做贼心虚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一根刺一样梗在他心里,他势必要问个清楚。
“你跟”
宋慈音却打断他:“颜先生,您忙去吧!我这边真的不用您送,您也看到了,我们是整个戏班子来的,自然是整个戏班子走!”
她往后颜牧泽身后指了指,一群人带着剩余的箱笼,拿着刀枪棍戟,跟在了她身后,最后头还跟着楼玉秋和程老板。
颜牧泽想了片刻,还是将她引到旁边,问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你问。”
“你与守卿?”
“点头之交!”
点头之交?
不知颜牧泽对这个回答是否满意,当下只看他后退两步,放宋慈音出门。
大约是满意的吧!
宋慈音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只在最后离开王府的时候,回头瞧了一眼。
这座端庄肃穆的王府,在前朝里也曾因为其修建的戏楼煊赫一时,不想今日一把火将昔日戏楼的繁华烧得只剩灰烬。
北平副秘书长大婚之日,戏楼起火之事,在各大报纸上与坊间叫人津津乐道了好几天,但随着年三十近前,浓郁的年味早就冲淡了这份意外事件带来的新鲜感。
年二十九,宋慈音在报馆里,完成最后一篇稿子,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时,方境清拿了一个小信封过来,往她面前晃悠了一着,笑道:
“照片洗出来了,咱们的宋小姐看看可还满意?”
宋慈音接过信封,从里头抽出三张照片来。
第一张,是那日在燕大待月楼前抓拍的,第二张是那天在戏楼前梅树下拍的,这第三张
第三张
方境清盯着宋慈音,一眼不错,丝毫不愿错过她丁点细微的表情。
第三张照片光线非常昏暗,若不仔细辨认,黑乎乎一片叫人觉得这是废了的一张照片。
果不其然,宋慈音皱眉:“你这哪来的?拍坏了吧?”
方境清清了清嗓子,低声道:“你再仔细瞧瞧!”
宋慈音又往那照片上瞧了两眼,入眼还是一片黑暗,她旋即抬眼,望着方境清。
方境清理了理围巾,微微往她身边侧了侧:“瞧出来了?不解释解释?”
宋慈音只觉好笑,转身,到另一空桌上,一伸手,将手里的那张照片就着烛台点着了。
“诶,诶,别呀!别烧呀!”
方境清扑过来,宋慈音一错身躲开,往窗边去了,火星碰上风,烧得更快,如那日戏楼的火。
最后,都成了灰烬,洒在了空中。
到此刻,宋慈音才扬了眉眼,一脸无辜样:“你刚刚说什么?让我解释解释?解释什么?一张黑乎乎的照片罢了,什么都瞧不见!”
“诶,你这人。”方境清冲到窗边,见那灰烬早就不知被吹到哪去了,立马回头瞪着宋慈音,颇是一番气结,“你耍无赖啊!真心里没鬼,你烧了它做什么?”
宋慈音没反驳,只朝他伸手:“拿来。”
“什么拿来?”
“底片。”
方境清最后一点底被她掀了,认命似地抿嘴不说话。
“小方,有的时候啊,要学会当瞎子和哑巴!听起来虽有悖于我们做记者的初衷,但若是此举能保护更多人,那便势必是要当瞎子和哑巴的!”宋慈音拍了拍方境清的肩膀,劝诫道,“底片烧了吧!除非,你想让我们都遭殃!”
“诶,诶,我可没有这想法,我就是好奇,好奇!”说罢,方境清从包里又取出另一信封递给宋慈音,“底片在这,你看着处理吧!”
宋慈音接了,顺带着揉了揉方境清的头发;“走吧,天要黑了,明儿个是年三十,赶紧回去洗洗澡,准备准备!”
方境清一把打开宋慈音的手,带着埋怨嘀咕了两声:“你说你这人,就比我大个两个月,搞得我就跟个小弟弟似的,还有,别再揉我头发了,回头都给我薅光了!”
“好!都依你!”
宋慈音打开书篓,将一众需要带回去的稿纸和书籍放进去,虽嘴角带着笑,但低垂着的眼里丝毫没有任何笑意。
那第三张照片上,别的什么都看不清,只正好拍了她放火烧戏楼的瞬间。
邵主编的原话:《梁上燕》开唱,放火烧戏楼!
一开始她没明白是为了什么,直到她在画楼那里听到,听到丁禾真和卢南琛在对话,又在回戏楼时,听到有人在找丁禾真,她才知晓自己的任务也许是,为了保护别人,或者混淆视听。
但是不管是哪种,戏楼她都得必须烧。
只是巧了,新娘子所在的院子也被人放了一把火,两处起火,叫人防不胜防。
但是她心里也产生了个新问题,丁禾真为什么会跟卢南琛碰面?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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