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命博一笑

“听闻赵家店里新来了个年轻伙计，长得可好看了。”赵家店铺正对面的茶楼里，几个小姑娘边嗑瓜子边八卦着。

        “真的？有赵家大郎好看么？”

        “倒是不分上下。”小姑娘绞着绢子，一边比较一边吃吃地笑着。“若说这赵家大郎是三月和煦的春风，新来的小哥就如高山之颠的飞雪，那是不一样的好看。”她激动地比划着。

        “真是如此？我们快去瞧瞧吧。”

        于是在小黑到店里帮工那天，生意又掀起了新一轮的火爆，客人络绎不绝。其中更有许多闻名而来的女客，羞答答地在门前徘徊着。

        “小姐姐们快请坐，本店有新口味的鲜汤底，养颜又美容。”赵昉乐开了花，心想让小黑来店里帮忙真是正确的决定，这简直就是行走的广告牌呀，一下子引流一波新客户。“小姐姐们要不要尝尝今日的牛丸串串呢？这是我们店的小黑哥亲手串的哦。”

        姑娘们偷眼看去，只见小黑站在店中最显眼的地方，一身素白毫无沾染上半分污渍，蓝色的围裙勒住他紧实的腰身，袖子挽起，小臂上分明的青筋显示出他曾从事过力量型的活动，竹签在他手中犹如绣花针一般，他面无表情地串起一颗又一颗丸子，高岭之花的日常居家风，看起来竟有一种矛盾的美感。

        “好像变成他手里的丸子哦！”

        “他为什么不笑一笑呢？”姑娘们捧着双颊痴痴地望着。

        赵昉笑眯了眼，“小姐姐们，要多点几串，小黑哥开心了才会笑哦。”

        姑娘们心领神会，“我要二十串！”“我要五十串！”“一百串！”

        “得嘞！各位稍等哈。”赵昉飞快地记着，感叹颜值的力量真是不可小觑，千金买一笑这种事今日她可算见识到了。

        “赵大哥。”一个大胆的姑娘叫住赵昉，“串串我们可是买了，今日可能见到小黑公子一笑？听说他从不笑的。”

        赵昉嘴角抽了抽，既然金主们提意见了，她硬着头皮也要完成任务呀。“你们就看着吧，保管让小黑哥笑得比阳光还灿烂。”答应完赵昉立马就后悔了，小黑面若冰霜地站在石台前，就像别人欠了他钱似的，浑身散发着冷气，温度都要比别处低几度。

        她慢悠悠地蹭到小黑身边，探头看着他：“小黑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小黑摇了摇头，低头继续摆弄着串串。

        赵昉眼珠子转了转，凑得更近一些，笑道：“串东西多无聊，作为一位有良心的老板，我给你讲几个笑话放松放松吧。”小黑闻言抬头，好奇地望着她。

        “从前，春卷和面条打架，春卷打不过面条，被面条狠揍了一顿。面条就哭着去找馒头，馒头说：‘兄弟！我给你报仇！’说着便跑了出去。馒头怎么也找不到面条，这时看到方便面在树下乘凉，馒头二话不说就把方便面打了一顿。方便面哭着说：‘你为什么打我？’你猜馒头说什么？馒头说：‘小样儿，别以为你烫了头就认不出你了！’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赵昉手搭着小黑笑得前仰后合，但小黑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里甚至透出了深深的……不解。

        赵昉顿时尬住，“对吼，你不知道方便面是什么。”她挠挠脑袋，拿起小黑串好的串串，边涮边吃，又想出了一个笑话，“再讲一个，就不信你笑不出来。书接上回，方便面被馒头打了之后，就去找面条哭诉。面条一听气得不得了，冲出去找馒头算账，找了半天没找到馒头，却见到豆沙包在树下乘凉。面条二话不说就把豆沙包打了一顿，回到家后，方便面问面条：‘打了吗？’面条说：‘打了！屎都被打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黑这下听懂了，他拧着眉头看着笑出眼泪的赵昉，眼神里流露出几分嫌弃。附近几桌客人也转过头怒瞪着赵昉，赵昉立马止住笑，朝大家鞠了一躬：“对不起，我的笑话恶心到大家了，大家继续。”

        赵昉刚想转移新的话题，小黑却将一串肉滑递到她嘴边，一把堵住了她的嘴，摆手表示她还是少说些为好。她气呼呼地将肉串吃了满嘴，跑到一旁整理食材。她都向客人夸下海口了，小黑却一点都不配合营业。她挠了挠嘴巴，觉得嘴唇又痒又辣，转念一想，自己还是不要将事情复杂化了，就直接和小黑说，让他朝女客人们抛个媚眼，笑上一笑不就得了。若他拒绝，再用本店的大局观来劝说他，就这么办。

        “小黑。”她拍了拍小黑的肩膀，“我有四和你说。”赵昉忽然觉得舌头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不要紧张，她努力镇定心神，“辣边的小姐姐四钻门来见你的，里棱曹她们袖一袖吗？”感觉从自己嘴里输出了一堆乱码。这是怎么了？赵昉觉得嘴唇和舌头火辣辣地疼，嘴唇满是肿胀感。

        “不好！里刚刚给偶次了什么？”赵昉低头一看，小火锅里烫着的正是火辣辣的小龙虾滑，龙虾！赵昉眼前一黑，她可是对龙虾严重过敏呀。这时却听得一声“扑哧”声，对面的小黑指了指嘴唇，笑得眉眼弯弯。

        “小黑公子笑了，高山上的冰雪都融化了呢！”远处传来姑娘们的“彩虹屁”，“真好看，这是小黑第一次笑呢。”赵昉看得有些发呆。不对这不重要，虽然她已不辱使命，但代价却是嘴巴肿成腊肠嘴。

        “娘！你看！驴嘴巴！”旁边的小孩指着赵昉笑道，小黑闻言笑得更欢了。真没脸见人！赵昉用袖子捂住脸朝后厨跑去。她脑袋发晕，蹲在地上站不起来。赵昉是沾不得一点龙虾的，若是不小心吃到，就会嘴唇发肿，身上开始起疹子。要是吃多了，还会引起眩晕。她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刚刚小黑递给她的那串，似乎分量还挺足的。

        “完蛋。”脑子得出最后的结论后，便宕机了，赵昉整个昏倒在地。恰好蓝小柔端着盘子掀帘而进，看见地上一动不动的赵昉，惊慌失色，大喊道：“快来人啊！赵大哥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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