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自量力
顾清歌从停车场出来的时候，疲惫得近乎脱力。
凯文看到她，吓得差点尖叫。
他火急火燎的打开车门跳下来：“你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啊？！”
顾清歌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一言不发的爬上了车后座，随手扯过一个小毯子包在头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拒绝跟世界交流的气息。
凯文担心的看着她：“清歌，你真的没事儿吧？”
顾清歌闷闷地应声：“没事，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凯文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可是到底没敢多问，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把她送回了家。
顾清歌进门就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她用被子包着头，试图去想一下关于顾家的事来让自己冷静，可是脑海里回响起的却是厉以陌不带任何起伏的嗓音。
“顾清歌，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想要东西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就得看你有多大的诚意，能为哪对瓶子牺牲到什么程度了。”
“当然，你不愿意也可以，但是接下来为做什么，你也完全管不着，我把东西送人还是砸了，又或者是突发奇想把顾天从看守所里捞出来，那就是我的事儿了。”
顾清歌死死的咬着牙，兀自低语：“你敢！”
但是她知道，厉以陌当然敢，而且非常敢。
现在的厉以陌比当年的那个棘手多了，他有什么是不敢的？
他敢就这么把圈套下在这里，逼着自己往里跳，就是料定了她会低头。
他不掩饰也不屑掩饰自己的野心，是因为他笃定自己只能听他的，只能屈服。
顾清歌琢磨半天无解后苦笑，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这可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阳谋都是纸老虎。
次日，一夜没睡的顾清歌想出了一个办法。
她直接打电话问柏寒：“我记得你是不是跟厉氏的哪个高管是亲戚？”
柏寒不明所以：“唐云是我舅舅，怎么了？你问这个做什么？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顾清歌没法跟任何人说她跟厉以陌的事儿，只是说：“我想跟你舅舅打听点儿事儿，你帮我引荐一下？”
柏寒自然是不会说不好。
当天下午，顾清歌就见到了厉氏副总之一的唐云。
唐云也很意外侄子的朋友想见自己，坐下就温和地说：“听说顾小姐有事情想问我？”
顾清歌抿着唇不明显的笑了笑，说：“是这样的，我想跟您咨询一些关于厉以陌的事儿，不知道方便吗？”
唐云当即就愣住了：“厉以陌？！你问这个做什么？！”
留意到提起厉以陌时唐云面上不明显的紧绷，顾清歌暗暗在心里叫苦。
不过几年不见，当年那个连局势地位都要试图用婚姻来稳固的人，现在居然成为了他人口中不可提的了吗？
她心里发沉，却语气诚恳：“如果方便的话，希望您能帮帮我，这对我来说很重要，非常感谢。”
唐云迟疑了好一会儿，再一想到柏寒的再三叮嘱，咬了咬牙，说：“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能说的我都告诉你。”
顾清歌欣喜一笑：“那就麻烦您了。”
跟顾清歌的谈话还没结束，唐云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话筒那头，是厉以陌不带温度的嗓音。
“站起来，现在就离开那儿。”
唐云一怔，下意识的站起来四处张望：“你是……”
“厉以陌。”
厉以陌三个字比什么话都好使，后知后继的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唐云的额头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在顾清歌不解的目光中，他匆匆站起来对她说了声对不起就急匆匆的走了。
背影仓皇，看起来就跟怕顾清歌追上去了一样。
顾清歌眯着眼睛看着唐云离开的方向，心里不由自主的发慌。
就跟转移注意力似的，她掏出手机给凯文打了个电话。
“我跟你说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凯文叹气，头疼地说：“准确地说目前还没有任何头绪，清歌，你说的太突然了，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临时入手，调查厉以陌身上的漏洞，并且抓住把柄，这件事情的可操作难度无异于是古人登天。”
他一目十行的浏览着电脑上的代码，头大地说：“他的个人电脑的防火墙是目前世界范围内最高级别的，被试图侵入后会自动回击，自带木马很麻烦，我试了一下就退了，怕惹麻烦。至于公司里的，我想办法弄了几个厉氏员工的内部账号尝试入侵，但是结果都是失败的，厉氏的系统就跟厉以陌这个人一样，麻烦又让人头疼。”
听完凯文的话，顾清歌神色古怪的扶眉叹气。
凯文忍不住说：“短时间内肯定是没办法了，但是只要你给我半年，我肯定能想办法入侵厉氏的内部系统，给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顾清歌差点被气笑了。
半年？
她哪儿有那个美国时间等半年？
昨天厉以陌也许为了享受看她煎熬的乐子，才说给她三天考虑，眼瞅着三天就过去三分之一了，厉以陌怎么可能松口改条件？
顾清歌疲惫地说：“不用，我再想想办法。”
说完不给凯文啰嗦的机会，她吧唧就把电话挂了。
坐在座位上，顾清歌前所未有的茫然。
她想不通厉以陌为什么突然就这么跟自己作对，也不敢想厉以陌说的，如果自己不按照他说的做就要去帮扶顾天，并且把自己设计顾家的计划曝光到底是真的还只是恐吓。
但是她是真的不敢赌。
万一厉以陌那个疯子真的这么做了，她这么多年的隐忍就都白费了。
可是真的按厉以陌说的做，她又不甘心……
在她挣扎不已的时候，林海走进了厉以陌的办公室，把一份文件递给他，沉声汇报：“厉总，今天您的私人电脑还有公司内部系统都受到了不明可疑账号的入侵，被防火墙挡回去了，根据您私人电脑上的追踪木马查到了一个ID，身份确认是顾清歌身边的那个凯文。”
厉以陌翻看了一下那个ID，意味不明的呵了一声，随手把文件夹扔到了桌子上。
他冷冷地说：“不自量力。”
也不知道是在说凯文，还是在说顾清歌。
几秒后，他说：“看样子昨天的教训还是轻了，以至于有些人不长记性。”
“你亲自去一趟关着顾天的警局，告诉他，只要他听话，我就弄他出来，顺便把这个消息捅出去，让大家伙都看看，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林海垂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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