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有病就该好好治病
顾清歌注意到了高丽，高丽自然也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她。
不过跟以往她对顾清歌表现出来的热情相比，她今天的态度简直冷淡得让人惊讶。
她轻轻的对着顾清歌点头示意，就抱紧了怀里的孩子不再说话，一点儿多注意顾清歌的意思也没有。
顾清歌抿了抿唇，将心头翻涌起来的疑惑压下，带着厉以陌和顾晏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她一坐下，就听到顾晏趴在她耳边说：“妈妈，严青没有来呢。”
顾清歌闻言微微挑眉，看了一眼果然没有看到严青，看顾晏还想说话，却被厉以陌轻轻的拍了拍示意安静，默默的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两个警方来人身上。
那两个警察虽然年轻，但是显然是会做人的。
来之前他们就知道能上这个学校的人非富即贵，个个都不是好惹的，所以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一看人来得差不多了，先做了自我介绍，就拿着U盘走了上去，朗声说：“今天请诸位来是想要还原一下当天的案发过程，顺便跟大家说一下警方目前的处理结果，等监控放完了，如果各位有什么别的看法也可以提出来，只要是为了孩子好，集思广益也是可以的嘛。”
他最后的这句俏皮话没有人应声，他倒是也不尴尬，笑了笑点了播放键就走了下来，昨天下午惊心动魄的一幕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顾清歌是亲身经历了的，原本心里的怒气已经平息得差不多了，但是现在看到顾晏被人抱起来的那一幕重现在自己眼前，脸色也是狠狠一变，控制不住的磨牙。
她都不敢想，如果自己当时反应再慢一些，或者严青没有及时拦住那个男人，顾晏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如果真的是那样，她……
厉以陌的脸从头黑到了尾，身上的冷气更是不要钱似的嗖嗖嗖的往外放，但是在察觉到顾清歌的情绪波动时，他还是把自己的手轻轻的搭在了顾清歌冰冷得过分的手上。
他握紧了她的手，说：“别怕，我在。”
顾清歌垂眸勾唇，没有说话。
但是被厉以陌握着的手也没有抽出来。
监控放完，顾清歌的眼里多了一丝惊讶，落在对面高丽身上的目光也多了一些说不出的感激。
昨天情况太混乱了，她虽然察觉到有人在帮自己，但是那个包到底是谁扔过来的，又是谁帮着自己动了手，这个她是真的记不清了。
但是从刚刚的监控里看，帮她的人是高丽。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高丽扯着嘴角对着她笑了一下，沉默着没有说话。
监控放完了，一个警察站起来说：“案情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个抢孩子的男人叫林大勇，今年三十七岁，因半年前在家里跟妻子发生了冲突不小心将孩子弄丢无法找回，离婚后酗酒度日精神状况有些问题。
他看到学校里的孩子生了报复的心思，于三日前在家附近的超市里买了一把水果刀，持刀到校门口意欲行凶。
但是临时得知学校里的孩子家境大多都不错，再加上最近有被高利，贷追债的风险，他改了主意想要抢走一个孩子用来威胁家长给钱，然后引起动乱被识破，最后被激怒伤人。”
说完了，他停顿了一下，对着顾清歌的方向微微一笑，说：“说到这里，还要多感谢顾小姐的见义勇为，如果不是……”
沉默的厉以陌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沉声说：“厉夫人。”
场内众人一愣，连顾清歌都是微微一怔，意外的看向他。
厉以陌却跟没有感觉似的，强调说：“她不是什么顾小姐，她是我的爱人，你应该称呼她为厉夫人。”
那位警察也是见多识广嘴上抹了油的，听到这话没多停顿，笑了笑从善如流的改了口，说：“多谢厉夫人的见义勇为，及时阻止了歹人的计划，避免了更多的孩子受到惊吓，还有厉爷，说起来这还是您家二位的功劳。”
厉以陌对这种没意义的恭维没兴趣，直接说：“那人怎么处置？”
警察顿了顿，不太自在地说：“据查他精神方面不太正常，再加上除了您身上的伤之外，他没有造成别的伤亡，所以可能暂时没法量刑。”
说得更直白一些，就是说那个男人是个神经病，好死不死的就是国家规定神经病杀人不犯法，所以这事儿折腾到最后，可能没结果。
顾清歌不满的皱了皱眉，觉得这样的处理实在是太草率了，但是她还没开口，就听到对面的高丽拍桌而起，愤怒地说：“那这事儿难不成就这么算了吗？！”
警察早已想到了可能的局面，安抚说：“这位家长您冷静一些，我们也了解你们做家长的心态，警方正在积极收集相关证据，您们放心，最后警方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
高丽愤怒冷笑，说：“交待？什么交待？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给这个交待？合着照你们这么说，就因为他是个神经病，所以他杀人放火都不去犯法了是呗？”
顾清歌有些头疼的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高丽虽然说得难听，可是事实的确如此。
神经病犯法，的确是跟常人不一样的。
可是就这么算了，难不成委屈就白受了？
这样她又不甘心。
不甘心的也不仅仅只有她。
厉以陌面如冰霜的沉着脸，沉默了一瞬，打断了高丽的咆哮，轻描淡写地说：“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病？有病历说明吗？哪儿来的病历，怎么来的，警方都查清楚了？”
厉以陌的气势跟高丽的明显不是一个档次。
刚刚还能妥善应付的警察回答他的话时不由自主的带了一分小心翼翼，低声说：“他两年前犯浑差点用刀伤了人，精神鉴定报告就是那时候由专业的机构出具的，我们昨天抓到人后也做了调查，安排了人给他做心理测试，发现他的确有精神分裂的潜质，不排除他犯病的可能。”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的，厉以陌听完就笑了。
不过他的笑意没有半分抵达眼底，偏偏还带了几分骇人的寒意。
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顾清歌的手指，轻飘飘地说：“既然有病，不在医院好好治病，放出来做什么？”
这话警察就回答不上来了，只能是一脸尴尬的赔笑。
毕竟他们管天管地，哪儿还能管人家治病不治病？
顾清歌实在是受不了厉以陌把自己的手当玩具的行为，冷着脸把手抽了回来。
厉以陌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恼羞成怒，低低的笑了几声，说：“既然认定他有病了，那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给他好好治病，省得他再有机会出来害人？”
厉以陌说得轻描淡写的，就跟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轻松肆意，但是这话落在旁人耳中就多了几分深意。
顾清歌眸光微微一闪，反应过来厉以陌的意思，心里多了一些计较，开始默默的在心里扒拉自己知道的有名的精神病院都有哪几个，把人送进去了之后自己又能做些什么，默默的开始出神。
有反应快的家长回过神来这话是什么意思，立马就接话说：“是啊，既然警方无法判定他的罪行，只能认定他有病，那么就别判刑了，找个地方给他治病就行。”
高丽一顿，赶紧接话，激动地说：“就是！让他好好在医院里治病！再也别放出来了！”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几乎就把林大勇的结局定了下来，全程无视了两个警察的意见，让人倍感哭笑不得。
他们倒是也想让人去治病，可是他们哪儿有那么大的权利？
或者说他们哪儿有钱让人治病？
等众人的讨论结束，厉以陌才总结似地说：“还有，他有病不去治病想必是家里不宽裕，不过没关系，我倒是知道那么一个两个还行的疗养院，以我的名义把人送过去，钱就不收了，就当我资助特殊人士了，二位觉得怎么样？”
两个被无视的警察没想到还有自己的用武之地，愣了一下连声说好：“厉爷能大方不计前嫌给出资给他治病，当然可以！”
厉以陌听着这样的吹捧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唇，眉眼间皆是抹不开的讽刺。
不计前嫌？
开玩笑，他是那种大方的人吗？
事实上他睚眦必报又小心眼记仇，要这么做，为的无非就是把人捏在自己手里。
等人打着治疗的名义进了自己的手心，还不是自己想怎么磋磨就怎么磋磨？
而且还是打着官方的名义磋磨，想想也让人心胸舒畅。
他垂眸说：“既然如此，我就安排人去接人了，警方那边的程序就麻烦二位了。”
警察连声说不麻烦，恭恭敬敬的把这几位大神送出了会议室，擦汗叹气。
虽然觉得林大勇罪有应得，但是想到厉以陌刚刚说话的语气，他们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你说你惹谁不好，非去惹那个煞神。
这下好了，就算不是神经病，可能也只能变成神经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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