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失控
对比楼下的做作与虚伪，显然此时围坐在桌边的众人更另琳感到好感。
杜鲁爷脸上的笑容多了许多，其对于美食的执著倒是一分不少，伸手速度丝毫不输轻人。
这点，至少给两人关系撕开一道可进入的口子，格雷在桌上某一刻想，是不是改天可以用美食贿赂杜鲁老爷子，从他那学些东西。
吃饱喝足，旁边的一两个非凡者甚至为琳和保镖所的普通人表演起非凡能力。
一名看着眼前的果盘，两指一勾，果盘里的两枚果子径直飞入他的口中。另一名则当着众人的面从这方传送到那方。
格雷也象征地露一手，控制着屋里角落的一只粉色飞蛾飞过众人头顶。
如此种种，是某种意义上的放松身心，非凡者绝不是闭门造车，那样迟早滑入失控的深渊。
众人笑着，闹着，没有利益的纠葛，所有人都是从心底的欢乐。
琳一扫之前的阴郁，翘起的嘴角一直没下去。
这些对她来说是一个新奇的，神秘的世界，连带着她的眼里的好奇与某些渴望也勾了起来。
当外面的钟声再次响起，一名侍者上来提醒大家美酒时刻到了。
楼下的街道上，人影穿行，像是纺织机里交互的丝线。
两侧的小楼一分为二，左侧全是女士，右侧则全是男士。
桌上的女士们恋恋不舍招了招手，往楼下去了。
格雷选择留在保镖所同伴这里，示意琳为他向格尔说明后，挪了挪桌椅将左右的间隙拉均匀。
不一会，几名侍者上楼收去桌上的食物残渣，几瓶酒被端了上来。
酒液很香醇，但对比在奥斯维庄园喝的哈希里尔，终是差了点意思。
还未等格雷将面前的一小杯酒喝光，格尔提着两个白玉瓶上楼了。
“各位好，我是奥斯维家的家主，叫我格尔就行，哈哈哈，我上楼没别的意思，因为格雷先生作为我家族的保镖，理应尝到我专门带来的酒，既然大家都是格雷先生的朋友，所以我多拿了些，一块尝尝。”
语气平和，没有一家之主的高傲，也没有身为普通人面对非凡者的拘谨。
一番适当的言语另周围的人好感大生。
“多谢格尔家主。”
“多谢多谢。”
“不客气，不客气，我就不打扰了。”格尔笑着放下酒瓶，毫不犹豫转身往楼下走。
有人挽留，格尔也是摆摆手，示意下方还有朋友要陪。
格雷点点头，对对方处事的评价再上一层楼。
既在众人面前露了脸，突出格雷地位的重要性，又表示对大家的尊敬，所有人都是满意的，如此行事，滴水不漏。
喝了口拿上来的酒，味温和，清香，适合饭后。
聚会在傍晚的余霞中散开，众人打道回府，只留了满地的狼藉与混乱的繁荣。
机械螃蟹上，一股酒味夹着食物的油腻味聚在一块，欣赏着落日的韵，所有人都没开口。
切茜瘫在座上，肚里满满当当的食物让她坐直都难。莉莉丝将头靠在其母亲的肩上，嘴角溢着满足的笑。
琳坐直身子，视线穿过旁边的格雷，久久停在天边。
落日入海，格雷回到旅馆。
脱下泛着味道的衣服，舒服地洗了个澡。
“格雷哥。”
门外传来阿莱的声音。
“怎么？”格雷带着湿漉漉的头发打开了门。
“想请你帮个忙，菲拉不见了。”
格雷皱眉，随即想起菲拉是那个在港炸中逃回城里的非凡者。
“什么时候？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在哪？”
“今天中午，他趁城里聚会，我们人员缺失的空当离开了事务所，此前他都处于昏迷状态。”
格雷点头，城里聚会抽离不少非凡者，毕竟非凡者也是要“吃饭”的。
放下毛巾，格雷披起一件衣服随着阿莱出去。
楼下，几名穿着与阿莱同款制服的男人迎上来。
“格雷先生，我从事务所人员那听说过您的能力，希望您能帮我们找到那名消失的非凡者，不用担心，我们将全程保护您的安全，这是件维和委托，保镖所那方我已经给愈小姐说明了。”
格雷点点头，跟着他们向东走，那方是事务所的所在地。
“为何中午不找我？”
“我们原以为很快就能找到菲拉，但是——”阿莱苦笑。
格雷理解点头，毕竟任何机构出事都是优先内部解决。
东2街，众人到达事务所天已经黑了，街上的黄光升起，一排排，将周围黑暗驱逐。
格雷没再说废话，放出身体的黑线，呼啸着寻找周围的木偶对象。
这里格雷本来就有两只木偶，但只用两只想寻找一个非凡者无异于痴人说梦。
下水道的老鼠，路灯下的飞蛾，墙角的臭虫，树上的夜鸟一瞬间全悄然无声。
对于现在的格雷来说，几十个木偶不在话下。
一圈圈，格雷照着菲拉的画像在周围寻找着，但显然，在昏黄的光线下只凭画像是不可取的，所以格雷重点在那些可疑的人身上。
距离一环环拉远，某一刻，格雷顿住。
“找到他了，但是他现在的状态——很不正常，跟着我！”
格雷收回其他木偶，快步往目的地跑去，身后众人立马跟上。
树林中，格雷踩着沙沙作响的树叶，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面前是条黑暗的小道，路灯无法照射之处，深幽得宛如噬人之口。
回头望了望跟上的事务所的人，显然除了气喘吁吁的阿莱，其他人都是战斗人员。
“驼子，去！”
那名刚才为格雷说明的男人开口，随后一位非凡者浑身放出温和的白光，一条笔直小路显出。
“就在前面，如果没看错的话，他正处于失控状态。”格雷开口，被连接的那只鸟具有夜视功能。
男人皱眉，一步步带队上前。
几百步距离，跨过一颗倒下的枯树，众人感受到了恶意。
入目，是一颗颗棕色的小肉球排列在树干上，密密麻麻，无数沾满粘液的丝线从肉球里面垂下，一股腥臭蛮横捅入鼻孔中。
“菲拉在哪？”阿莱退后几步，语气带着迟疑。
“呼——”
男人深呼一口气，环视周围的肉球，轻声道：“无处不在。”
“格雷先生，刚才你看到也是这种吗？”
格雷摇头，“我发现他时，还有人形，但现在，他分解成了它们。”
这也是格雷找到菲拉时立即带着众人往这赶的原因，但眼下，是来迟了。
似乎是听见众人的谈话声，一枚枚肉球张开，粘液淌出，随后无数丝线涌来。
“驼子！光！其他人，闭眼！”
格雷立马退后几步，闭上眼睛，在最后那一瞬，格雷看到驼子身上发出一道道刺眼的白光。
睁眼，四周已是焦黑一片，男人叹了口气，在残渣中翻出一颗巴掌大的肉球。
“回收成功，一阶层遗留物，命名——‘肉球’，收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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