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有两个人活动一下手腕走出来，其中一个高个子捡起林霁月的甩棍把玩两下，称赞一句“好货”，而后挑起林霁月的下巴，道：“多好看一张脸，啧。”
呼的就甩上两巴掌——一左一右均衡发展。林霁月的脸肉眼可见的浮现出红色巴掌印，“好！让让，老乔，挡着我镜头了。”徐智按下快门，闪光灯的照射使林霁月闭上了眼，“继续吧，森哥一起啊。”
被称作森哥的那位上前抓住林霁月双手紧紧制住，抬头示意拿着甩棍的高个老乔动手。老乔明白，伸手拉开林霁月外套拉链要把他的衣服脱下——“不行！不要太欺负人了你们——”林霁月狠命挣扎着，声音里带着哭腔，嘶喊道。
“欺负人又怎样呢？妹妹，今天不仅要拍你的‘美照’，还要让你考不成试。”徐智握着手机，又对着围在自己身旁看照片的其他人道，“帮个忙，让他老实点呗。”
“行。”其他人道。
……
开考的钟声从教学楼处传来，飘飘渺渺，似真似幻，叫人听不真切。
林霁月蜷在角落，瞳孔涣散，面如死灰。
寂静无声的绝望，就像路边被巨石埋没的野花，来不及惊艳就已死亡。
其他人在目的达到后就走了，不过没有人去考场——全都翻墙去寻找自己的快乐了。
独留徐智还蹲在厕所门口，一边给周禹发照片，一边无聊的用烟头在地上烫林霁月的衣服，看着一个个被烫出的洞，心情就愉悦了不少。
“行了，这个点你也不可能考试了。爷走了，不用想念。”徐智掐灭烟站起来，看一眼林霁月，满目嫌恶。随即又想起什么，道：“知道你怎么招惹我的吗？告诉你也行，免得你以后还不长眼。”
“第一，你招惹了我兄弟周禹，他托我办了你。”
“第二，就是因为学校有你这个娘炮，我上次考试受到影响，考砸了，我爸狠揍了我一顿。”
“第三，我就不喜欢你这种明明是男的却比女的还漂亮的，没有一点阳刚之气。”
“晦气。”
徐智走了。
又一会儿后，林霁月僵硬的过去捡起衣服，打开一间隔间们，躲进去穿上衣服。
林霁月没有回考场，他沿着林荫走着，学校后面有一个人工湖，不是很大，但淹死人绰绰有余，他知道走哪能轻松翻墙过去。
……
考试已经开始十五分钟了，座位号27的同学还没来，监考老师在微信群里问道：“六号考场，座位号27，高一（4）班林霁月没到，是请假了吗？”
四班班主任：“没有啊，早上教室里还看见在的。”
监考老师：“考试开始这么久了都没有来，赶紧找找吧4班班主任。”
四班班主任：“嗯。”
……
“哎呦——快来人呐！湖里掉人了！”学校后小区晨练的大爷见湖里有人在扑腾，忙跑去喊人。
林霁月被捞上来时已是处于半昏迷状态。大爷以为他没气了便一个劲的喊着：“娃，你还年轻，干啥不好要轻生。咱还年轻，没啥不能过去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啊……”
小区这的动静传到学校，林霁月的班主任正好离得近，闻声赶去现场，确认是林霁月后马上打电话通知了林霁月的爸妈并叫来救护车。
林爸林妈一听林霁月投湖吓得工作也不管了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飙到学校——幸好没遇到警察。得知林霁月已经送去医院，林爸便留下来找班主任了解情况，林妈则是开车去往医院。
急救室的灯仍是亮着，林妈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平日里气色好到几乎不用化妆的脸现在苍白如纸。
“叮——”
门开了，医师走出来见椅子上唯一的林妈，便问道：“病人林霁月的家属吗？”
“对、对，我是家属。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抢救过来了，只是现在很虚弱。”医生打量一下林妈，“我可以问一下，你们平时在家打孩子吗？”
“啊？”林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道，“不打啊，我三十多岁好不容易才生下他，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打。”
“哦，我们刚做急救的时候发现他身上有多处淤青，排除家庭暴力因素的话，他可能遭到校园暴力了。”医生道，“如果这个猜测是对的，我建议你到时候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校园暴力这种事情容易造成心理阴影，对孩子影响挺大的。”
校园暴力……
心理阴影……
林妈呆坐在椅子上，脑海里回荡着医生的话，连林爸来了都没发现。
“霁月怎么样了？”
林妈抬头看到林爸，泪水就控制不住的往下落，林爸见了两眼一黑，差点就当场晕倒。林妈赶紧道：“没事了，霁月没事了。”
“呼——”林爸拍着胸长出口气，道，“你差点吓死我。没事了就好，快别哭了，多晦气。”
林爸通过病房门上的窗口看了看林霁月，见他还没醒来，便去安慰哭得梨花带雨的林妈。
“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林爸伸手替林妈擦去眼泪道。
林妈情绪渐渐稳定，而后将医生的话告诉林爸，林爸道：“霁月昨天才被人打，今天就差点跳湖淹死。就算是今天考试前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件事也一定要追究到底！老婆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
……
学校表明会彻查这件事，但因为现在是考试期间，所以只是调取监控，把参与的几人全部找到，打算考试结束后在做处理。
林霁月投湖自杀的事在学校都传疯了。
楚九州在考完上午的试后得知这个消息想直接请假回家看看林霁月，但被楚爸拒绝了，无奈楚九州只能在考完一天的试后赶紧赶到医院。
医院里一点也不静，许多吊着药瓶的病患不甘寂寞的与人聊天，吹嘘着自己的风光时代。
林霁月的病房不同，里面只有他一个，本来还有一个病人的，只是今天林霁月住进来的时候他刚好出院。
楚九州在病床一旁站着，轻轻的唤一声林霁月。
“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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