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林霁月偏过头，一见是楚九州，不由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自己脖子以下的所有部位。楚九州见林霁月这个样子，感到一阵揪心的疼，他上前一步，张开手抱住林霁月，奉上自己微弱的暖意。
“哥……”林霁月喃喃道，“他们打人好疼。我好疼，我的……我、为什么是我！总是我！”
“对不起，对不起。”见林霁月情绪隐隐有些失控，楚九州便将他抱得更紧了，“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霁月。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
“哥，不是你，我知道的，不是你。”林霁月推开楚九州，“是我自己，是我不该活着，是我不该男生女相。我活着，这本身就是错的。”
“霁月，你……”
“我累了，哥。”林霁月阖眼道。
楚九州深深叹一口气，退出病房，关门之前小声说了句“晚安”。
……
楚九州站在走廊里，摸出手机给许华昌发消息道：“帮我查一下害林霁月跳湖的那几个人。”
“小事，一杯奶茶。”
“行。”
“ok。”
……
医生说林霁月只要留院查看一天，状况好的话第二天就可以出院了。
夜里，楚九州没有回家而是和林爸一起在病房里守着林霁月。林爸本来想让楚九州回家里去，楚九州不肯——他怕一旦今天他走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霁月了！
到了半夜，楚九州听到些声响，睁眼见林霁月去了厕所，便没当回事，合眼又睡过去。
刀！水！——霁月！
楚九州惊醒，冲向厕所猛的拍门——没人应！
“林叔！林叔！叫医生护士来，快来——”楚九州由拍门改为砸门，声音渐渐哽咽，“霁月、霁月，别做傻事，别死，别死，求你了……”
一时间医院再次忙碌起来，抢救室的灯红得刺眼……
楚九州坐在椅子上，两眼直直的盯着抢救室闪亮的灯，苍白的嘴唇不住的颤抖着。
林妈在楚九州右边坐着，眼睛都哭肿了；而林爸则是站在一旁点烟，一根又一根……
天将破晓。
门开了，医生走出来。林爸林妈立刻围上前，满怀期盼的望着医生。
医生点点头，道：“就得及时，现在已经脱离危险。只是，你们最好找个心理医生给他看看。”
“嗯、嗯，谢谢医生。”林妈抹去泪水道。
林爸回头看楚九州还在一旁站着，关心道：“州州，你还要考试，今晚又折腾了这么久，要不去床上休息一下？”
“不了，叔。我这个状态也考不好，干脆请假不考了。”楚九州摇头道。
“可是你爸那怎么交代？”
“没事的，叔。我有分寸。”楚九州看向急救室，“我想等霁月。”
林爸叹一口气不再说话。
……
楚九州找来一张凳子靠在林霁月床旁坐下——林爸在另一张床上补觉，林妈回去做饭了——许华昌效率挺快，大清早就发来了消息。
楚九州回道：“谢谢了。”
“多大点事。”
“没事我走了啊，考试不带手机，怕被抓到。还有事的话考完联系。”
“行。”楚九州将手机收好，又把目光放回林霁月身上——目光游移间闯入林霁月那毫无气色的唇，鬼使神差的，楚九州抬手覆上——有些冰凉，有些绵软。
“哥哥，带我玩嘛。他们都不理我。”
“哥哥，你最厉害了，我一直把你当偶像。”
“哥哥，教我数学好不好？”
……
“为什么叫我哥哥？”
“就……别人都叫你哥，如果我叫你哥哥，那我会不会是特别的？”
“女生才叫别人哥哥，以后叫我哥就行，记住没？”
“记住了，……哥。”
……
“哥……”
“哥，……”
“楚哥……”
……
“楚九州，如果你决定远离我的世界，那么请你滚得越远越好。而不是感到无聊了就来我这晃一圈。”
……
“我累了，哥。”
……
霁月，你该活得美好又热烈，而不是被淤泥淹没。人总要成长，是我懂得太迟。
楚九州收回手，轻轻碰了下自己的唇角，走了。
……
徐智在学校里外四处游荡着，林霁月投湖的事他也听说了，知道学校肯定会找到他，干脆就在不去学校了，在外面瞎晃悠等着学校考完试后发通知。反正他也不害怕，最坏不就是被开除嘛，正好能回家继承大片果园，还不用读书了。
多美好的生活。
……
楚九州靠着从许华昌那得到的信息，在学校外的最有可能的黑网吧里找到了徐智。他戴上口罩，进去编了个理由将徐智骗出来，带至人少的地方迅速给徐智套上麻袋一顿猛揍。
别看楚九州平时不显身材不露肉的样子，相较于徐智这种练过两手糊弄人的家伙，楚九州打起来简直不要太轻松。
“兄弟，别打了，我也是混的，你是不是搞错了！”徐智在麻袋含糊不清的喊着。
“没错啊，你是徐智，打的就是你。”
“别、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兄弟。”
“行啊，听说你家里挺有钱的，够不够买下一个网吧？”楚九州故意道。
徐智病急乱投医，道：“够、当然够，兄弟你要钱是吧，你别打了，我把身上的钱都给你。”
说着，徐智就开始浑身摸钱。
“当啷——”掉出一个铁制品。
楚九州捡起仔细看看，问：“这什么？”
“大哥别打，这是我昨天从一个娘炮那得的，好东西呢。可贵了，进口制作的甩棍。”
“是吗？”楚九州的眼沉了下来——
“哎呦喂！”
“别打了！”
“我cao！”
“……”
……
楚九州将甩棍揣兜里，离开了发现场——没有拿走徐智一分钱。笑话，但凡他拿走一分钱，就成抢劫了，他又不傻。只是这甩棍本来就不是徐智的，他拿走也只是要物归原主——还给林霁月。他的霁月一点也不娘，心里焉坏着呢。
以暴制暴不好，我只是把昨天没有和霁月一起面对的补了回来，楚九州这样想着。
……
来看看徐智吧，楚九州走后他从麻袋里钻出来，狠狠的啐一口，转身就要走。今天的事他打死也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太丢脸了，更何况他连是谁打的都不知道——千万别让他再遇到，不然打死这丫的！
好不容易走出这片废旧老区，迎面就被两穿警服的人拦住：“徐智吗？有人举报你校园霸凌，根据学校调取的监控以及老师们的证词，现在我们将带你去少管所进行管理。跟我们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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