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章
其实我已经明白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弄错了，但是还是嘴硬着说“随便吧，反正我不要理你也不要给你做饭了。”说罢气呼呼的回到屋里，用力的甩上了门。完全不顾他在后面无力的辩解“苏蓁，我不是有意的。”
隔着门，我还是能听见门外传来的声音。不知是因为对着将暮每个人话都会变多，还是因为先生今天心情好，我听见先生跟将暮笑着说“你和苏蓁说你听不见了？”
“公子，我没有，是她认为我听不见的。”
“那你就默认了？”
“我…”将暮声音低了下去“她说话太快了我插不上嘴…”
听到这的我更觉得丢脸了，在先生面前装的样子全没有了。
“哈哈哈，那个小丫头还有这样的一面呢？”
我用被捂住了脸，丢死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有些憋闷，出来透气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声音了，我躺在床上，想着‘让我就这么消失吧，太丢人了。’
又过了大概一个时辰，阿弟走了进来，怯怯的说“阿姊，我做好饭了，去吃饭嘛。”
我没有好气“我不吃，我打算饿死自己，让你没有阿姊，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会这么丢脸。”
受了无妄之灾的阿弟有些委屈的“啊？”了一声，但是看着我生气的样子，还是没敢再说什么，蔫蔫的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门又开了，却没有脚步声传过来，我知道来的是谁，把脸蒙在了被里“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苏蓁你别生气了，我把这个兔子皮扒出来洗干净了，你说过要过冬了，拿着做个护手。”
他不说还好，提起我说过，我更生气了，愤愤的拿起他放在我床边的兔子皮扔回了他怀里“你看这都破成什么样了怎么做护手？这么小一块皮怎么做护手？”说罢又把自己闷回了被里。
被外传来了一声“我知道了。”就又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门又开了，我以为还是阿弟“出去，我不吃！”
“苏蓁”没想到是先生的声音。我竟然吼了先生，我已经没脸可丢了。从床上跳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先生。连连道歉“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有意的，我马上就起来。”
“等一下”我转过了身，还是不敢抬头。
“以我对将暮的了解，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没想到先生会来替将暮向我解释。
“蓁知道，只是…”我脸刷一下就红了，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那我明白了。”我余光撇见先生挥了挥手，立马像兔子一样奔向餐桌。
吃饭的时候我故意给将暮的碗里只盛了半碗，而且都是他不爱吃的菜和兔子骨头。但是一直到晚饭结束，我都没看见将暮的身影出现。收拾之后我本想把饭菜都倒掉，犹豫了一会还是又重新填满，放到了桌子上。
晚上在床上的我一直想着这件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醒来之后，我看桌上的碗还是没有动过的样子。“什么人嘛，”我边念叨着边都倒进了阿弟的碗里，现在天气还很热，不吃该坏掉了。
为什么院子里有血流了出来？是先生和阿弟出了什么意外么？我扔下盆，没顾上散落了一地的衣服，跑向院门。
“阿弟，先生”我喊着，没人回应我，我更加害怕了。推开院门，只有将暮在院内，蹲在一坨血红的东西面前，血就是从那里向外流出来的。我放下了心，将暮没有回头，说到“公子说不想沾上血腥味，就领着你阿弟出去了。”
“哦”我回应着，又仔细看了一眼那坨东西。“呕”看清之后，我控制不住的反胃，是不知道什么动物，皮剥了一半，将暮还在继续向下划着。我连忙跑了出去，把早饭吐了个干净。一边吐一边想着将暮真是个变态，他怎么能面无表情的下手的。
等我把弄脏的衣服又洗干净之后，天已经有些擦黑了。想着阿弟他们还没有吃饭，可我属实不想再看院子里那个血淋淋的东西一眼。
我在院外犹豫着。仔细盯着之前渗血的地面，可能是因为天色晚了，我感觉土上的血色不见了。
过了一会，我鼓起勇气推开院门，发现里面干干净净的，什么痕迹都不见了，我揉了揉眼睛，想不明白将暮是怎么做到连血腥气都变没的。
“阿姐你回来啦！”阿弟扑了上来，接过了我手中的木盆，拿着衣服往绳上挂着。
我走到了厨房，里面放着整整齐齐的肉块，我看着肉块，想到了院子里当时的场景“呕”我又跑了出去，但是干呕着吐不出来任何东西了。
我还是忍着恶心，拿了几块肉炖菜。从厨房里把菜端出去时，让我没想到的是，将暮竟然也等在了桌旁。
我第一次看见将暮的眼神没有躲避，反而是，有些放光？他是在盯着我么？我有些怀疑。但是当我把肉放到了桌上的时候，我有了答案，因为我看到了四只眼睛都在放光的盯着那盘肉。
在阿弟还在眼巴巴的等着先生动筷的时候，将暮已经旁若无人的拿走了最上面的几块放在碗里。甚至还没忘用筷子给先生也夹去了两块。我一脸震惊的看着先生一副习惯了的表情。
先生对着阿弟渴望的目光点了点头。阿弟虽然也很兴奋，但还是控制着自己的吃相，再看将暮…我不想看。
除了吃饭时候准时出现的身影，我已经连着好多天都没怎么看到将暮了。可能是他在躲着我吧，我这样想着。
有一天，我回屋的时候，看到了在我屋内的将暮，“你干什么？”我有些被吓到了。
他指着在我床上还带着毛的兽皮“这个给你。”
看我有些不解的眼神，他补充到“这个没破，还大。”边说着边拿起来向我展示。
“这个就是你那天剥下来的？”
他点点头。
“你这些天忙来忙去就是为了弄这个？”
他又点点头，说到“我还晾了肉干，已经放到了厨房。”
“好，我知道了。”我看着这块兽皮，确实像他说的一样，一点都没破，十分完整，上面的毛虽然有些扎手，但是摸上去就非常暖和，看毛色和手感应该是狼，虽然我没见过真正的狼，但是之前家里也有过一个狼皮褥子。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么一大张狼皮还这么完整的，但是想着他在树上如履平地的样子，也就能理解了。我愈发好奇起了先生的身份，满腹经纶，身旁还有着这样厉害的人保护。
“你怎么还没走？”我以为他在我看兽皮的时候就离开了，没想到抬头他还在。
“肉干，在厨房。”他重复了一遍。
我愣了一下，随后明白了“我明天就给你们做。”听完这句话，他转头就出去了。不知为什么，感觉他的脾气和对肉的执着和小时不爱说话的阿弟有点像。我连忙摇了摇头，让自己忘记这个荒唐的想法，他分明和阿弟一点也不一样，比我还要打上一点，我怎么会这么想？
我在我的屋内没有找到当时的那张兔皮，就去了先生和将暮的屋子里，翻到了都是孔的皮。
我拿着兔皮和两块将暮晾好的肉干，去了村里针线最好的李阿婶家。跟李阿婶说这是上次他们上山学习时拿回来的兔子皮，我想着放着也是浪费了，打算做一双护手冬天带。李阿婶叹了一口气“料子倒是挺好，就是上面洞多了一点，做好了也会从这些洞向内进风，缝不住的。”
我点头表示知道“能做成就行，进些风没关系的。”
看着我笨手笨脚的样子，李阿婶想要接过去帮我做，“阿婶我早晚也要学会怎么做的，总不能一直让您帮忙。”
“没事，阿婶看着你就欢喜，比我那个妮子小时候不知道文静懂了多少，这么大就自己带着阿弟生活，不像她，还未成亲就生下了孩子，把孩子扔给我就走了，好几年了连个信都没有，就剩我们娘俩相依为命。”
我听着李阿婶诉苦，劝慰到“我看二丫乖的很，日后也有人陪你了。”
“不说这些了孩子，都是命。以后你有需要就来找阿婶，阿婶不是自夸，这十里八粗面，没人的针线活能强过阿婶。”
回到先生那里之后，我比划着将暮给的一大块狼皮。
可以给先生裁出来个大氅，剩下的料子，我看着，还能给阿弟做个围巾系在脖子上，想了想，给将暮也做个头巾吧，他天天都蹲在外面，冬天肯定会冷的。
转眼间就入了冬，我向来畏寒，这里比楚地的冬天要冷得多。虽然我现在住的屋子比之前的那个破屋更能遮风，但是一旦走出屋子，还是觉得寒风往骨缝里钻。
前些日子春节，先生给他们休息了几天，阿弟跑了出去和别的孩子疯玩了一日，回来第二天就病倒了。许是这些年阿弟都没生过病，过了好几天还是一直高热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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