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酒店角落昏黄的灯光洒在周函知白皙的脸上,散发着莹莹光泽。
周函知眼梢略长,眉尾含情,看人的时候仿佛妖精的眼眸,勾魂夺魄又流光溢彩。
此时闭着眼像是被困住的海妖,让人想把他关在牢笼中,看他哭泣时眼中会不会流下一颗颗珍珠。
他又睡得不安稳,睫毛扑簌,眼睫上一点痣跟着微微颤动,诱惑着人去亲吻。
胡葭禁不住诱惑,走上前倾身就要吻上去。
突然间胡葭被一股大力拖开。
“谁——唔——”他出口的呼喊被堵在口中,有人捂着他嘴将他拖到酒店外扔出去。
力气极大,根本无法反抗。
“滚。”那人站在酒店门口的罗马柱下,冷冷看着他,语气森寒的像南极的风,呼啸间就可以冻结万物。
“你是谁?”胡葭从台阶下爬起来,强提气势问道。
男人没有回答他,只是丢下句“离他远点”就回了酒店。
片刻后,男人抱着被西装外套遮住脸的周函知走出酒店,上了辆商务车。
车子驶过胡葭身边,又倒回他旁边。
男人下车,在胡葭惊愕的视线中捡起地上掉落的那件衬衣。
周函知半夜被热醒,上面压着两床被子,后背贴着具滚烫的身躯,不醒都不行。
一盏床灯亮着,在墙上画出道道光晕。
周函知安静的看着墙上的光圈,良久才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被握的手。
被握了半宿的手透着热度,他伸出被子,对着床灯晃了晃。
他想起自己在这个故事中的结局,什么深爱男主?什么沦陷在男主的深情和温柔中?什么对男主以命相救?他才不会傻乎乎的奉上真心,他要努力活到大结局回到自己的世界。
即便情节他无法改变,一定要献上身体,那也不意味着他会心甘情愿的奉上真心。
演戏而已,他拿手。
墙上映出手的轮廓,由掌握成拳。
卓江寒到s市只是为了亲自和卖家见面谈定生意,昨天已经谈完,今天也就没什么事。
“想不想去看这里的景区?”卓江寒见周函知醒来后精神还不错,拿着本s市旅游图册问周函知。
周函知刚洗完澡,正抱着衣服要往卫生间里换,闻言对着卓江寒一脸歉意的说:“抱歉,卓总,导演催我回去补戏,我出来耽误了些进度。”
“是吗?”卓江寒扔下手中的旅游图册,盯着他,“据我所知,你在拍的剧是个小成本制作,应该并不赶时间。”
周函知一瞬间嗓子收紧,他咽了口唾液,咬着牙笑道:“卓总,正因为是小成本制作,所以拍摄周期很短,没有足够的经费支撑只能加紧拍摄进度。”
要不是为了多争取那点资金,他也不至于第一次见面就喝的酩酊大醉被赶出门。
卓江寒正坐在沙发上直视周函知,修长双腿随意伸展,他纤长指骨在沙发上敲了几下,柔软的真皮沙发发出细微声响,似乎是在衡量周函知的话。
“好,我们回去。”
卓江寒终于开口,周函知松了口气,那口气还没喘完,又听卓江寒说:“你手里那件不好看,去穿白色那件外套,而且,以后你可以在我面前换衣服。”
???
他以为他在玩一健换衣吗?
卓江寒的效率高的让人吃惊,等周函知换好衣服从卫生间里出来,他已经让李助理订了返回的机票。
来的时候周函知发高烧,一路迷迷糊糊的睡在卓江寒身上,也没觉得有多煎熬。
回的飞机上漫长安静的气氛就让他们的关系显得有些微妙,周函知刻意保持端正坐姿,不偏不倚的坐在座位正中,既不会离卓江寒太近,也不会太远引来卓江寒询问的目光。
漂亮空姐走近,弯腰在周函知身边温温柔柔的问:“先生想喝点什么?”
周函知弯起嘴角:“可乐,谢谢。”
卓江寒瞟他一眼:“他喝牛奶,我要杯水。”
周函知的笑意僵在脸上。
漂亮空姐了然的点头离开。
周函知往卓江寒身边靠靠,轻声说:“卓总,我快三十了,就算不喝可乐,也可以喝水,小孩子才喝牛奶。”
卓江寒在看财经杂志,他翻过一页,“不行。”
后半程周函知对着盒牛奶生闷气,就着吸管喝的咕咚作响,喝完又把盒子又用力捏扁,扔到垃圾袋里。
“胃不好少喝碳酸。”
身边传来声音,周函知以为自己幻听,他张张嘴看着卓江寒,见卓江寒一直低头看书,没有要和他再说什么的意思,周函知才缓缓靠回座位。
下了飞机李助理开着低调沉稳的奔驰等在机场口,卓江寒打开后车门向周函知示意,“我送你回家。”
周函知推辞,“谢谢卓总,不劳烦您。我得去片场,和您不顺路,而且我的车也停在这里,我自己开车去就好了。”
卓江寒浓密的眼睫眨了下,锋利的视线扫过周函知,叮嘱道:“好,路上开慢点。”
卓江寒坐上车,车子发动起来。
今天是周二,是协议规定的见面时间,周函知正犹豫,就见卓江寒放下车窗,对他说:“晚上不必去汇丽了,早点回家休息。”
“嗯。”周函知点头送走卓江寒,收起挂了一路的假笑,疲惫的开车回家。
到家他找出自己的电脑,又从行李箱最隐秘的角落里翻出个sd卡和录音设备,带着耳机折腾半晚才剪出个东西。
小说情节说的简单,他被卓江寒的竞争公司收买,偷听卓江寒的谈判内容,转手卖给竞争公司。
实际操作起来却费事的很,要趁卓江寒不注意把录音窃听装置装在他身边,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收回。
掂着手中小小的卡片,周函知仔细回忆小说中的情节。
偷回来的内容里面有意向价格,都被他卖给了家竞争力最强的公司,一家即将在国内拓展业务的海外公司。
他和这家海外公司的联络人恰好约了今晚见面。
周函知坐在咖啡馆等人的时候,心中浮起些微不安,关于这段情节他看书的时候其实是一目十行匆匆瞟过,过程他记不清,只记得这次泄露投标底价的行为其实是失败的,最终卓江寒还是拿到了那块地皮。
他当时被后续卓江寒发现自己泄露投标底价那段,处置自己的情节吸引了注意力,而忽略了这段剧情中是如何描写他失败被发现的。
而那段情节中的描写有些意识流,全都是夺人眼球的形容词。
什么被打碎的骄傲和自尊,什么无边的绝望和屈辱,什么认清自己金丝雀的身份,写的朦胧而隐晦,这样的用词跟虐恋情深似的,让周函知摸不着头脑。
总不能是被强了吧?卓江寒不能那么没品吧?
周函知没有去深究,反正后面他还是一直跟着卓江寒,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紧了紧口罩帽子,半夜三更穿成这样,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作态。
好在他等的人很快就到了。
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坐到他对面,点了杯美式咖啡加大量糖。
周函知将装着sd卡的小盒子递给男人,男人收下盒子,拿出个厚厚的信封放到桌子上。
“合作愉快。”
那男人没有等味道怪异的咖啡送上来就离开了。
之后几天,周函知拍戏间隙有空就刷地产板块新闻,s市那块宝地公开招标的消息一出,网上都是各大地产公司竞争的新闻。
每次见面卓江寒总是忙到半夜,通常他们只会谈一些日常,偶尔卓江寒也会和他说在忙s市那块地皮的事情。
周函知不好多问,只能耐心等待招标结果。
然而最让他奇怪的是卓江寒一直没有碰他,仅仅是忙完了拥着他一起休息。
他还记得那个雨夜的车里,卓江寒急促沉重的呼吸、赤红的眸色,有时候他醒得早也会碰到卓江寒起身去卫生间解决,卓江寒对他不是没有反应。
但这就很奇怪,卓江寒总是提醒他,他是金丝雀,卓江寒是金主。
金主放着金丝雀不碰,给自己玩儿禁欲,周函知闻所未闻。
他在脑海中检索小说情节,然而作者每次都是语焉不详一笔带过,但结合前后文,他和卓江寒的身体关系是毋庸置疑的。
不管怎样,卓江寒不碰他,周函知还是轻松很多。
毕竟和卓江寒的关系越密切,最后的羁绊会越深刻,一个反派对主角拥有羁绊,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最终难免要沦为笑柄。
既然对方要刻意保持距离,他当然乐意配合。
又过了一周,周函知在片场终于刷到s市那块地皮的招标结果消息。
那场公开招标,流标了。
流派的具体原因新闻没写,只是说有人违反招标交易程序,合格的投标方少于规定数量,按程序流标。
一个月后重新招标。
下午他没戏,方炯然让他回经济公司,说是拿到个不错的古装剧,让他去看看。
周函知在这本书里面没几个认识的人,方炯然是仅有的有名有姓的朋友,周函知挺重视他们之间的关系。
方炯然见了他非常热络,亲自给他端茶倒水,“函知,你看看这个剧,内容不错,制作班底也很优秀,据说是个大制作,男一我争取不来,男二应该问题不大。”
周函知接过剧本,简单翻了翻,男二戏份不少,人物也还好,除了是个反派。
“这样好的角色是怎么会落到你手里的?”
方炯然坐到周函知身边,亲密的搂着他肩笑,“如果是我出卖色相得来的,你要怎么报答我?”
周函知嘴角一抽,将剧本塞回方炯然怀里,“那我可不敢要,你留着给别人吧。”
方炯然拍着周函知的肩膀哈哈大笑,“开玩笑的,你什么时候这么较真了,你这时候难道不该说一句以身相许吗?”
周函知冷漠脸,“……许给别人了。”
方炯然一怔,捏着周函知的肩缓缓问道,“谁呀,这么有本事还能让你以身相许?”
周函知挣了下,发现自己居然连方炯然都挣不开,顿时觉得搞笑,什么时候他的人设变得这么柔弱不堪了?
“是不是上回在酒吧……”
上次的事周函知只记得他躲进卫生间,再到被卓江寒带上车,中间方炯然在哪里在干什么他都没有印象了,他不想再提那丢脸的事,也不想把方炯然牵扯到卓江寒错综复杂的故事线中,跟主角有所关联,必然会受到连累。
“开玩笑的。”周函知笑着打断,他眼角微微上挑,眸光如被暖阳融化的春水泛着阵阵涟漪,眉尾细致是二月微风裁出的无边春情。
方炯然呼吸乱了拍,跟着笑说:“对了,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晚上我定个餐厅,你一起来,叫着其他人公司聚餐。”
周函知本想拒绝,听到最后一句,还是同意。
公司惯例,每月一聚会,他不想搞特殊。
手机又突然响起来,周函知一看居然是卓江寒,他趁机离开方炯然,起身走到角落接电话。
“我晚上有安排,你不用去汇丽了。”
“嗯,正好我刚想跟你请假,晚上我有个聚会,能不能……”
“和谁?”
“很多人,我们公司聚会,我老板还有同事。”
“上次给你下药那个?你还敢去?”
周函知看了眼方炯然,捂着电话走出办公室,“他是我朋友,不会害我。另外,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不要乱说。”
电话里没有卓江寒的说话声,但周函知听见了纸张被揉搓的声音,和压抑的怒气。
“不许去。”
“……”
“晚上和我一起吃饭,一会给你发时间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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