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卓江寒挂断电话，周函知对着墙做了十个深呼吸才没有气的把手机扔出去。
不是有安排吗！！！怎么突然就一起吃饭了！！！
小说情节都是这么生凑的吗？也过于生硬了吧？
他的好朋友给他下药？是没有别的反派出场了吗？
手机又滴的一声传来信息，时间地点一样不少。
这就是霸总的效率。
周函知做几个深呼吸才回到方炯然办公室，十分歉疚的说，“抱歉，炯然，我临时有事晚上去不了，下次吧。”
方炯然表现的即大度又体贴，“那行吧，不过你可欠了我一顿饭，下次叫你不能推辞了。”
“好，知道了。下次一定。”
周函知拿着剧本走出公司，老远就瞅见个熊孩子踩着滑板车对着他的车哇哇大哭。
他又给自己做了十个深呼吸才走上前，“怎么了，撞我车上了？”
“呜呜呜，我，我不是故意的……”熊孩子胖墩墩的，哭的鼻涕眼泪横流，周函知皱着眉先给孩子擦掉鼻子眼泪，又假装生气说，“别哭了，再哭我告诉你爸妈。”
“你别，别告诉我爸妈，他们会揍我。”
好像我就不会揍你似的，周函知看看自己被撞掉一大块漆还凹进去变形的后车门，替钱包感到疼。
“你怎么撞得？”
“呜呜，对面突然来辆车，我滑板坏了，刹不住，就撞上了，呜呜呜……”小胖子又开始掉眼泪，擦得满脸惨兮兮的。
周函知打量一番小胖子，拿出自己演老师的威严气场质问道：“你怎么不戴头盔护具？”
小胖子抽泣说：“没……没钱买。叔叔对不起，呜呜呜，你修车要多少钱，我把压岁钱都给你好不好，别告诉我爸妈。”
周函知没脾气了，“行了行了，别哭了。”
对面不远是家大型商超，周函知拧了把小胖子肉嘟嘟的脸蛋，手感不错，“在这等我。敢跑我就告诉你爸妈。”
“轻点轻点，疼，呜呜呜，我不跑，我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周函知去超市挑了整套护具，一边吐槽自己花钱使人快乐一边选了辆酷酷的滑板车。
等他扛着那一堆东西回去的时候，小胖子果然还哭丧着脸蹲在车边等他。
“喏，送你的。”周函知给小胖子带好头盔。
小胖子傻乎乎的接过新滑板车，自己捏自己脸，“我是在做梦吗？”
周函知心情很好，笑着说：“不是，因为你是个诚实的好孩子，所以才送你的。以后玩的时候记得要带护具，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叔叔！叔叔，你等等我，我回家给你拿压岁钱修车。”
周函知忍不住又捏了捏小胖子脸，“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拜拜！”
因为花钱而快乐的周函知开着被刮花的车离开，他从后视镜里看见小男孩在车开出去老远还一直挥手告别。
为人花钱助人为乐果然使人快乐。
周函知穿着薄风衣，到了海边就开始后悔。
虽然是春天，但海边晚上气温还是低，早知道他该穿羽绒服来。
卓江寒定的餐厅私密性很好，偌大的海边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分布在较远的位置。
谁也不会被窥见隐私。
海风徐徐，远处传来汽笛声，伴随着海浪翻涌的声音，好似温柔的小夜曲。
卓江寒到的时候迟了近一个小时，脸色很是难看，像是随时准备吃人的大鲨鱼。
不过他还是耐心跟周函知解释说是上次他们去s市的那个公司来人了，准备下个月重新拍地。
周函知明白了，这顿饭果然和主线剧情有关，要不然卓江寒怎么会有空来和他吃饭。
他一直没把金丝雀的身份当回事，就是因为卓江寒作为主角通常忙碌在各个配角之间，攻略这个红颜，挑战那个对手，掌控新的资产，发展新的感情。
如果不是必要，他这个反派很少出现在剧情中。
“没关系，卓总有安排，其实不用来的。”周函知饿了，对着一桌子日式海鲜吃的津津有味。
卓江寒看他吃的开心，不虞脸色也缓和许多，给自己开了瓶白葡萄酒。
见卓江寒倒酒，周函知嘴馋，他前段时间感冒发烧被卓江寒勒令忌酒很长时间，“能不能给我一杯？”
见他一脸期待，卓江寒唇角勾起抹笑意，将刚倒好的白葡萄酒递给周函知，“就一杯。”
周函知很是识时务的举起酒杯，和卓江寒碰了碰，“谢谢老板。”
谁知他刚把酒杯送到嘴边，一口酒还没咽下去就听后边有人叫，“函知，你怎么也在这儿？”
“咳咳……”
周函知被酒呛的剧烈咳嗽，这是方炯然的声音，没想到在这么隐秘的地方，还能撞见方炯然。
他起身同已经走到桌边的方炯然打招呼，“炯然，你也来吃饭？”
方炯然向他点头，又冲着对面独自喝酒的卓江寒笑，“原来你约的是卓总，我就在想谁那么大面子，让你连公司聚餐都不参加。卓总，好久不见呀！”
卓江寒皮笑肉不笑，“好久不见。”
“你们认识？”话一出口周函知就觉得不对，卓江寒刚还在电话中直接说方炯然是给他下药的人，他们当然认识。
看这情形，他们两个有过节？
一阵寒风吹过，周函知打了个喷嚏，方炯然脱下自己外套给周函知披上，“函知你怎么穿这么薄？小心感冒。”
周函知刚要推辞，一抬头瞥见卓江寒正死死盯着他，仿佛是已经张开血盆大口的鲨鱼，只要他敢接下方炯然的外套，卓江寒就能一口把他吞进肚子里。
周函知为自己的比喻瑟缩了下，他拿下外套还给方炯然，“我不冷，谢了。”
“怎么不冷，你看你手这么凉，还是穿着吧。”方炯然劝道。
卓江寒冷冷接道：“他说了他不冷。多谢方总关心函知。”
周函知骤然听见卓江寒称呼他名字，还叫的这么亲密，突然就有些想笑。
这可是卓江寒头回叫他名字，好像他们之间真有那么点感情值得吃醋似的。
仿佛是嫌场面不够乱，在他正不知如何赶走方炯然时，一道带着怒气的女声响起，“江寒哥，原来你约的人是他呀。”
周函知满脸疑惑，回头看向快步走来的红裙女子。
那女子眼中没有他，径直走到卓江寒身边，杏眼园睁怒气冲冲的说：“你推掉和我的聚会，就是为了和他到海边来吹冷风？。”
这红裙女人周函知虽然不认识，也能猜个七八分。
小说中提到过，爱穿红衣，言辞犀利，性子直脾气暴的金家小姐金钰。
卓江寒前期攻略的红颜之一。
海面上托起一轮巨大的圆月，月辉洒在海水上，海水的涌动又将月色打碎，铺满整个沙滩，沙滩上美酒佳人赏心悦目。
景色虽美，周函知无心欣赏，他觉得这场面修罗极了。
但就很精彩，忍不住想要鼓掌，如果他不是当事人之一。
“嗯，这位小姐不介意的话，坐下一起吃吧。”周函知想打破诡异的沉默，随口说了句。
金家小姐轻蔑的讥讽道：“介意。我才不和演戏的一起吃饭，娱乐圈的人都不干不净，哼，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坐一张桌子？”
周函知错愕，还没等他反驳，就听见方炯然怒气冲冲的怼回去，“娱乐圈的人怎么了，演员也是职业，靠劳动付出，你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人！”
卓江寒没说话，他用右手握着酒杯，左手用中指指节不轻不重扣了两下桌面。
海浪哗哗拍打着沙滩，金钰咬了咬嘴唇，似乎没有听到那两声叩击。
“哼，演员不好好演戏，跟在江寒哥身边算什么意思？谁知道他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想借江寒哥出名？”
这话一出，周函知顿觉温度骤降，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卓江寒凝视着他不说话，方炯然盯着他也不说话。
似乎都在问他有什么目的。
金钰不说话大概是觉得和他说话掉价。
三个人不说话，是想让他这个被讽刺的说什么？说他接近卓江寒是因为小说情节的要求？
他来的路上觉得自己帮助了个小朋友开心的不得了。
金钰一出现就将他的好心情破坏个殆尽。
“金小姐，我和卓总谈什么应该没有和您交代的必要吧？况且，退一万步讲，我就算真有什么目的，真想出名，也轮不到你来质疑，这是我和卓总之间的事。你要是想吃饭，我邀请你坐下来一起，这顿算我请。如果你没兴趣，慢走不送。”
金钰趾高气昂的脸上忽然浮起气急的红晕，“我当然要吃，当我不和你吃。本来今天晚上就是江寒哥约了我的，慢走不送的人应该是你。”
方炯然直接拉着周函知要走，“好啊，那你跟他吃呗，别以为我们稀罕似的。走，函知，跟我去吃饭。”
“嗤，物以类聚。”金钰翻个白眼。
周函知收起引以为傲的假笑，罕有的露出尖锐冷硬的表情，“那金小姐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都没看卓江寒一眼，周函知甩开方炯然挽留的手快步离开。
方炯然要去追周函知，被卓江寒一句话拦下，“方炯然，和你没关系的事，少来凑热闹。”
方炯然脚下一顿，双拳握起，对着卓江寒表情愤怒，“和我没关系？我是他好朋友，是他合伙人！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又凭什么安排支使我？”
卓江寒嗤笑，“就凭那天他给我打电话，跟我走。”
“别扯淡了，我才不信他会看得上你！”方炯然扔下句话，匆匆追到停车场，然而周函知的车已经绝尘而去。
海边转眼就剩下一直坐着的卓江寒和站着的金钰。
“江寒哥，你怎么——”
“你跟踪我？”卓江寒不耐烦的打断金钰，“你知道他是谁，你还调查我？”
金钰撇撇嘴，没有否认，“你明明答应和我一起吃饭，又突然变卦，我还不能来看看是谁让你这么牵肠挂肚的吗？不就是个演员嘛，长得是好看点，可比他好看的多了去了。他年纪那么大，有什么好的？江寒哥，你怎么能为了这么个人放我鸽子。”
卓江寒冷笑，抬头看着金钰，眼神中泛着凛凛寒光，“他好不好和你没关系，如果我再从你嘴里听见任何一个关于他的词，你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金钰愣住了，“江寒哥，你，你不是和徐、徐小姐有婚约嘛，你怎么可以为个演戏的就……”
“我的婚约跟你没关系。”卓江寒不再理会金钰抬腿要走，目光扫到桌上那瓶还没怎么喝的白葡萄酒，他顺手拎起酒瓶，绕开金钰离开海边餐厅。
电话信息响个不停，方炯然的名字在手机上不断闪烁，周函知一个都不想接。
刚准备关机又弹出条卓江寒的信息，很符合他一向的霸总风格，只有三个字，“在哪里”。
周函知面无表情的关机，把手机扔到中控台，头垂在方向盘上，大脑一片空白。
只有像胃一样收缩的心脏和像心脏一样跳动的胃让他明白自己做不到表面那么冷静。
他没走远，出了停车场就绕到对面路边停下，从这个位置恰巧看得见一望无际的夜之海，也看见方炯然的车急匆匆追出去。
他不想承认自己被几句话戳到，那本就是事实，他没什么好争辩的，可卓江寒冷漠而无动于衷的样子又让他极为愤懑和不甘。
周函知苦笑了声，刚闭上眼就被车玻璃上传来的咚咚声惊得瞪大眼睛。
车窗外站着个身形俊朗的男人，男人弓着腰敲他的车窗，“开门。”
周函知解锁，对方很快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位子，带进车中一阵潮湿海风。
“你怎么在这里？”
卓江寒侧头注视周函知，然后很轻的笑了下，伸手摸上他的眼眉，“这次算我的错。”
周函知反问，“你的错？是你安排金钰小姐提醒我别忘了自己身份？”
卓江寒按了按他眉梢下的一点小痣，“金钰是跟踪我找到的你，她还调查了你。”
“……”
“没保护好你，是我的错，我会让她保密，你的事不会有更多人知道。”
周函知目光闪烁，偏头离开卓江寒的手，“你所谓的保护就是把我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多谢卓总了，不过这种保护，我不需要。”
卓江寒收回晾在半空的手，“是吗？如果传出去，会影响你的形象和工作吧？”
“做你的金丝雀，是我自己的选择，金小姐只是说明事实，我如果连面对现实的勇气和事情曝光引起的后果的觉悟都没有，就不会和你签什么《亲密关系合作协议》了。”
卓江寒听着他的话，眼睛微微眯起，“我很欣赏你的勇气和觉悟。但我希望你能真正理解金丝雀的含义，你是我的，离方炯然远一些，你想要演戏我一样可以给你投资。”
卓江寒语气很轻快，仿佛在说今天天气明媚。
可外面海风刺骨阴冷。
“他只是我朋友！”
“我看他不顺眼，当然，他看我也不顺眼。”典型的霸总式思维逻辑。
“是，我知道了。”周函知狠狠咬着下唇，车厢里很安静，听得见两个人都不平静的喘息。
卓江寒突然看着他说：“好了，别生气了，我给你带了你想要的东西。”
“？”周函知没明白卓江寒是怎么判断他在生气，但看见卓江寒从价值不菲的西装口袋里拿出瓶白葡萄酒，便忍不住笑起来，这真是他想要的，“我车里没有杯子，没法喝。”
“不需要，”卓江寒望着周函知的笑意，喉结上下滚动，眸色暗了暗，“我漂亮的金丝雀。”
他仰头灌下一大口葡萄酒，在周函知惊诧万分的目光中，起身压向驾驶座。
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周函知恼恨不已，在卓江寒深沉的目光中闭上眼，顺从的张开嘴。
清冽的白葡萄酒顺着入侵的舌涌进口腔，带着丝丝甜意滑过咽喉。
酒液汩汩被渡进口中，随之而来的是浓重热切的吻，对方强势的搜刮他口腔中残余的酒意。
一口酒喝得周函知气喘吁吁，他红着眼抿着唇缩到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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