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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52章


临时避风的小港口真的小到不能再小。

        除了打渔的几条小渔船,港口中孤零零的只停着他们这一艘游艇,算得上庞然大物,在惊涛骇浪中飘荡摇摆。

        从窗口放眼望去,席卷天地的雨幕中除了一盏暗淡的指引灯,这个接近废弃的小港周围没有一丝灯火,仿佛整个世界也只剩下他们这一只船。

        毫无征兆的暴雨到了晚上依然没有减弱的趋势,周函知躺在床上听着打在船舷上急促的雨,还有并不隔音的卫生间里哗哗水声,回想刚才不真实的一切。

        卓江寒问他在想什么。

        他动作轻巧的按着卓江寒的下腹说,在想卓江寒是不是不行。

        卓大总裁身体力行的证明了不是不行,而是很行。

        他被卓江寒抱上床,在海浪的摇曳颠簸中,在疾风骤雨中终于感受到这个世界和他真实的产生了联系。

        他一直以为只要走完剧情,就可以潇潇洒洒的离开。

        而这一刻,卓江寒带给他的痛苦和欢愉都让周函知深切的意识到,他和这个世界产生了密不可分的联系,他从情感上期盼回馈,从身体上渴望激情。

        模糊不清的呜咽和□□从红肿的唇齿中逸散,却比外面的雨更动人心弦更令人血脉喷张。

        在隔绝世界的骤雨中,周函知放肆又羞耻的呼唤卓江寒的名字。

        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隐藏心意和遮掩想法上。

        卓江寒能不顾生死的救他,他又有什么好顾忌,被卓江寒知道他藏起来的秘密又怎样。

        他正想着,卫生间的门打开,卓江寒围着浴巾走出来。

        卓江寒的发梢还在滴水,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显得他整张脸既年轻又生动,没有霸总高高在上的冷酷,也没有说一不二的生硬,他嘴角噙着点浅笑,坐到周函知旁边,伸手摸上周函知的眼梢,“去洗洗吗?”

        他侧身坐着,后背上一条条红痕张牙舞爪,那是周函知的杰作。

        周函知手指搭在被子上,心虚的移开眼睛,“不了,我很累,不想动。”

        白天海底那糟遇险,着实让他体力心力都疲累万分,要不是刚才的情境太过暧昧,他也不会一时冲动撩拨,把自己送上门去挨插。

        此刻他是真的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我帮你擦擦。”

        卓江寒掀开周函知的被子,动作轻缓的清理周函知身上的东西,霸总显然没做过这些,动作生疏,但心思也足够细腻。

        等他里里外外都给周函知清理干净,周函知埋在被子中的一张老脸比今日海底那条大尾巴鱼还要红艳。

        “你刚才挑衅我的时候,不还挺勇的吗?”卓江寒抽了张纸擦干手上黏腻液体。

        “我现在也很勇,”周函知始终过不去年龄这个坎,身体被年下者掌控,心理上就格外不服输,“倒是你,怎么,你不行了?”

        卓江寒挑眉,用刚刚给周函知清理的手指揉了揉额头,“我知道第一次应该会不舒服,我只是不想你痛。你要是怀疑,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无聊。”周函知迅速拽回薄被,换个话题,“你那时候为什么要救我?”

        卓江寒翻身在他身边躺下,将人连被子一起裹在怀里,“你说呢?”

        “……”

        卓江寒喜欢将问题原封不动的推回来,扔给他,周函知失去探寻的兴趣,不管为什么,事实在那里。

        过了会,卓江寒温热的鼻息喷在周函知耳后一点莹白肌肤,带起点痒意,“那你又为什么把呼吸管给我?”

        “这是两个人都能得救的办法。”

        许久无人接话。

        雨声像支有节律的催眠曲,在周函知意识朦胧的时候,他听见卓江寒问,“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暴风雨在下半夜渐渐停息,天亮时,游艇已经向着来时的路启程。中午回到家,短暂的休息后,姚姚给周函知送来套西装。

        周函知这才想起他答应了卓江寒要去参加宴会。

        衣服是定做的,银灰色,胸口绣着金玫瑰,是卓江寒最常穿的牌子,衬衣却是纯黑色,他很少穿这个颜色的衬衣,他有点怀疑姚姚把他的衬衣和卓江寒的衬衣给拿混了。

        但尺寸又没错。

        下楼后周函知一眼就看见辆黑色布加迪超级轿跑停在别墅前的小花园中,不得不说,这真是他头回见卓江寒除了那一系列奔驰商务外的豪车。

        他曾经怀疑卓江寒是不是奔驰的代理商,以至于每款奔驰车他都有。

        卓江寒难得给他解释过,以前开豪车出现在卓氏、出去谈生意的时候,总会有人轻视,觉得他年轻,不过是个玩心重的富家少爷,没人把他当成卓氏的老板来看待。

        直到他把一切年轻生动的颜色全部换成压抑的黑色,把自己摆成冷酷霸道的样子,才减少很多麻烦,直接从气场上就压倒对方。

        这其中就包括那装满衣柜的黑色系服装,和正统的商务车。

        周函知叹口气,拉开车门,果然卓江寒已经在车上。

        是卓江寒亲自开车,他歪歪头,示意周函知上车,周函知无声坐进副驾驶座上才发现卓江寒的衣服跟他一模一样。

        银灰色西装外套,纯黑色衬衣。

        唯一不同的是,周函知把衬衣扣子扣到上面,而卓江寒的领口从上到下开了两颗扣子,一条铂金细项链在他胸前若隐若现。

        他从没见过卓江寒带饰品。

        “怎么了,看什么?”卓江寒启动车子,布加迪像影子一样冲出去。

        周函知指指他们俩的衣服,“我们这样穿,好像兄弟。”

        “兄弟?”卓江寒嘴角一垮,唇角溢出声冷笑,“你在我们上床还不到24小时,说我们是兄弟?”

        周函知被噎的不轻,咬着下唇朝窗外翻个白眼。

        “说正确答案,答错了,我会罚你。”

        ……周函知惊恐的看向卓江寒,一句“你有病吗”在嘴里被他反复咀嚼来回啮噬数十遍才艰难咽下去。

        他迟疑好一会,在卓江寒不耐烦的喇叭声中,才慢吞吞的试探,“会被人误会成情侣。”

        卓江寒冷冷的斜他,半天才凉飕飕的吐出句,“误会?那就误会吧。”

        ???

        车内空调开得过低,冷气抵不过卓江寒的冰冷脸色,他脸上肉眼可见的不愉快,周函知不敢惹他,只好趴在窗户上假意欣赏窗外风光。

        夜幕降临,卓江寒把车听到处灯火辉煌的地方,从外面看那建筑物极具特色,是典型的泰国民俗建筑物,金顶白墙,像是周函知刚来时jack带他参观过的宫殿。

        而走在他前面的卓江寒有种王公贵族的气魄。

        周函知跟在他后面边走边看。

        卓江寒留意到周函知动作缓慢,停下脚步等他走到身边,低声说,“你要是不舒服我们就回去。”

        周函知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卓江寒在说什么,脸颊上立时披上一层朦胧艳纱。

        “hi,卓,你来了!”

        周函知向前望去,一个穿着纯白礼服的漂亮小姐从宴会厅的人群中穿出,挥着手对卓江寒打招呼。

        “我好想你,我们一年多没见面了!”

        那位小姐踩着哒哒的高跟向他们边走边说,她挽着泰式发髻,露出精致美丽的面容。

        得,又一位龙傲天的红颜。

        周函知摆好笑容,迎接这位不知道什么身份的大小姐。

        “hi,savi,好久不见,你长高了。”卓江寒语气平淡,刚才的不悦似乎还没有消散。

        savi拎起自己的长裙露出高跟鞋,撇嘴说,“鞋跟高了而已。”

        周函知忍不住笑了下,savi偏头看他,“这位就是你很特别的人?”

        卓江寒拉过周函知的手,对savi介绍,“我在电话中和你说过的,特别的朋友,我的伴侣,姓周。”

        ……

        场面一时有些冷,周函知和savi都吃惊的半张着嘴说不出话,看向卓江寒的目光都带着惊诧。

        卓江寒轻咳一声,捏了下周函知被他握着的手,“你不是给savi带的礼物吗?”

        周函知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下车前卓江寒递给他个小盒子,里面装着颗硕大的蓝钻,他也没说要做什么就只是让周函知拿着。

        感情是卓江寒帮他准备的,送给这位savi小姐的见面礼。

        周函知拽出手,把小盒子双手递给还在他们之间来回打量的savi,“您好,可爱小姐,第一次见面,祝您心情愉快。”

        savi接过那盒子打开看了眼,漾开个大大的笑容,“好漂亮的粉钻,是我喜欢的颜色,谢谢你,卓的特别伴侣。”

        ……

        周函知很想搓脸,他算是懂了,这个国家几乎人人都懂一点中文,而且是不懂装懂,没有合适的词也要硬凑个相近词的那种爱说中文。

        “可以称呼我函知,小姐。”

        savi带他们走进大厅,对着衣香鬓影的男男女女微微一笑,“玩得开心,卓的伴侣,函知。”

        她带着粉钻离开后,周函知才如释重负的呼出口气,脸颊上的热度烧的他头脑发蒙。

        端着酒杯的侍者走过,周函知要了杯杯白葡萄酒,不顾卓江寒的询问先给自己来了口。

        等他感觉一直在脑海中回荡的那句“特别的朋友”终于被葡萄酒淹没,心脏安全落回原地,耳膜不再轰轰震荡,握着酒杯的手不再颤动,周函知才小声开口,“为什么那么说?”

        宴会厅很大,泰国人居多,也有很多外国人身影,悠扬的音符飘荡在空气中像醉人的香氛,飞舞的裙摆迷惑着人的眼眸。

        他们站在一处窗口,窗外是神秘小径,窗内是暧昧人群。

        卓江寒用气声哼了下,一侧身把周函知拽进窗边巨大的天鹅绒落地窗帘中。

        周函知被暗红天鹅绒包裹,卓江寒笼在他身上,倾身在他耳边问,“是我表现的不明显?还是我说的不够清楚?”

        “你说的很清楚,我听见了。”周函知右手还举着酒杯,半杯酒在杯中摇曳,他不敢乱动,怕被人发现,也怕酒洒出来,更怕卓江寒要说的话。

        可还是忍不住要去探得一星半点的秘密。

        他们都有各自的宝箱,轻易不肯展示,当有人愿意打开宝箱,哪怕露出一点点缝隙,都是致命诱惑。

        “为什么要那么说,你知道我们不是……”

        “那我们是什么?那不是你说的吗,情侣。”卓江寒迎上他的目光,略高的眉骨下眼窝凹进一片阴影,显得深情又动人,他握上周函知举着酒杯的手,把酒杯送到自己嘴巴喝了口,“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不是我希望的问题,我们有协议……”

        “你这个时候跟我提协议?”卓江寒无声的笑笑,深红的窗帘围绕着他们包裹出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那个协议早被我撕了,你想走的话随时可以走。还有其他借口吗?”

        周函知的借口被卓江寒撕个粉碎,找不到其他伪装。

        他身体向后倾斜,后背紧贴在墙上,没有一丝可供逃避的余地。

        “那么现在我来问你,”卓江寒贴上来,用粗糙的指腹捏起他尖细下颌,嘴唇贴着周函知的耳廓用沙哑的气声问。

        “你想做我的伴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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