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没有见异思迁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几缕,刀光剑影间,头戴半面银灰色面具的锦衣卫端了一碗汤药上前,“太后娘娘,请吧。”
樱鸾落抿紧嘴唇角,目光略过眼前一身藏蓝色锦衣卫,压下心中的冷意道,“皇上在哪里?本宫要见皇上。”
“皇上登基大典方才结束,朝中之事繁多,就傅清手中收权这一事也忙得不可开交,怎会来你这凤殿?”锦衣卫瞧着面前一身华服的樱鸾落面带不屑。
听见这话,樱鸾落面色一沉。
“放肆!本宫是皇后,皇上再不孝,也容不得你一个小侍卫欺辱!”毫不掩饰的目光就像锐针一寸一寸刮着樱鸾落的皮肤,全身是堕入深渊的冷意。
“皇后?是太后才是……”
嘎吱一声,门外被推开一条缝隙,随即手拿拂尘头戴纱帽的太监走了进来。
是太子,不,是皇上身边的那个贴身太监————丘荣。
他此刻一身掌印太监的服饰,一改之前灰色沉闷的太监服,脸上满是得意。
“怎么了?是不是皇上后悔了?本宫对他好,想来他也是知道的……”樱鸾落看着那迎面走过来的太监眼睛一亮,最后的希望落在此处。
“江督卫,前方传来消息,九千岁已被押往牢中,再无人护着这位,皇上有旨,尽快请太后娘娘上路,封号已定格顺二字。”丘荣并未理樱鸾落,只抬头示意那江督卫手中的汤药尽快给樱鸾落灌下去。
江督卫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一手持着汤药就上前……
“不要,不要……”鼻息间全都是苦涩的药味,遏制住的下巴还能觉察到火辣辣的刺痛。
“不要!”樱鸾落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白色的绸衣,额间的头发紧贴在耳前,浑身都是湿哒哒的。
“公主!”听见屋内惊吓的声音,落画顾不得手中的水盆急急忙忙就推开长乐宫的宫门。
见床上的樱鸾落低着头,额间掉落一珠汗水,眉目间痛苦不堪,她疾步上前跪倒在床榻之下,一手拉着樱鸾落的手背,声音满是愤懑“公主,你是大公主,不想去北临和亲不去便是。”
“长悦公主也只是比您小两岁,北临要的人本就是她,你何必摊了这苦差事,这可是一辈子啊……”
“您再护着长悦公主又怎样,她始终是要长大的……”
落画看着樱鸾落颓废的模样,忍不住抹了抹眼泪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公主,你都梦魇几日了,此番一去,又有几人会把您当成公主?它国公主与质子有何区别,更何况肖将军对您……”
耳边是落画不停絮絮叨叨的声音,吵得脑门疼。
樱鸾落伸出手抚上额头,白色的纱布缠绕一圈,摇了摇头,缓了好一会儿神,这才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落画。
“落画?”樱鸾落有些不确定的喊道。
面前的落画还是她在苍澜国的大丫鬟,除了落画,还有一个落依。
两个丫头对她倒是忠心耿耿,不过跟着她在北临的皇宫生活那些日子,苦是吃够了,最后都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落画听见樱鸾落叫她,惊喜的抬起头,自从公主答应长悦公主代嫁北临,她便整日郁郁寡欢不曾说话,这能说话,指不定就是将自己刚才说的话听了进去,想到这里落画赶紧朝着塌前凑了过去。
“公主……”
跪在自己塌前的落画,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头上顶着两个双缳髻,髻间插了一朵淡紫色的花蕊。
这一切真实的仿佛就像在做梦一样,应暖糯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床边是熟悉的纱幔,再外是梳妆台还有青玉桌……
怎么回事啊?难道她重生了?回到了嫁去北临的前几日?
还来不及细细思考,只见门外一女子身着姜黄色的纱裙一路小跑了进来,她眉目灵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笑起来就露出来的两个酒窝。
樱鸾惜因跑了一路,两侧脸颊慢慢爬上一抹红晕,想到自己要问的事情,不由有些忐忑“阿姐,你是不是后悔了?”
双手扯着纱裙,目光却直愣愣的看着樱鸾落,一双水眸莹莹润润,仿佛下一刻都能哭出来。
“……”樱鸾落沉思一瞬,记忆回到上一世。
上一世,自己也是代替这个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嫁入北临,她说只是权宜之计,会想方设法救她。
最终,却只等来她和肖战的婚讯,彼时,她的生活在北临却是水深火热,踏错一步,不仅她一人就连苍澜国也会殃及。
后来,她才知道,她的妹妹,这个好妹妹樱鸾惜早就喜欢上了肖战。
那个年纪轻轻就坐拥苍澜国丞相位置的男人。
肖战是苍澜国所有女人趋之若鹜的男人,不仅睿智,武艺也顶好,最重要的是,就算他权势在握,后院却干干净净,连一个通房丫头都不曾有,加之他对皇帝忠心耿耿,樱鸾落也不是没有想过嫁给那人……
苍澜国按理公主嫁娶由长幼顺序决定,偏就她和鸾惜两个公主,北临选中了鸾惜,父皇下旨她与肖战同日完婚,并加赐她封号长乐,而樱鸾惜的封号便是长悦。
乐和悦,终究还是要有人去面对悲苦,可惜,她上辈子走了的路,这辈子看透了。
呵,原来,樱鸾惜想的不仅仅将自己送走,更是想嫁入丞相府,既然这样,亲妹妹,我又怎么能如你所愿?
樱鸾落抬起头,毫不避讳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樱鸾惜,许久不曾进食导致她说话有气无力却因心中所想字字铿锵,“后悔?我何时答应过你嫁去北临?”
樱鸾落的声音泛着冷意,眼底的陌生和周身与身俱来的气质吓得樱鸾惜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她瞪大了眼睛,眼角泛红控诉道,“阿姐,你答应我的,嫁去北临,而且嫁去北临有什么不好,太子妃是你的,日后皇后也是你的,你不能言而无信!”
说到后面,樱鸾惜越想越害怕,干脆扯着宽大的笼袖,当着樱鸾惜和落画的面前就哭了起来。
“长悦公主,大公主也不想去北临,那龙潭虎穴……”落画瞧着樱鸾惜哭哭啼啼起来,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赶紧看向樱鸾落,就怕她心软又答应长悦公主。
“闭嘴!”樱鸾惜放下手臂,狠狠的瞪了一眼落画,“我堂堂公主岂容一丫头置喙,姐姐不好好管你,我便替姐姐好好教教你规矩!”
说罢,樱鸾惜站起身来,那面色红润的脸颊只眼角微红,哪里有半分泪水的痕迹。
“我的人,何时轮到妹妹动手?!”樱鸾落重拍床榻,发出沉闷的声音及时制止了樱鸾惜。
她看向一脸不服气的樱鸾惜,“长悦,我可以代替你去北临,不过,你得付出一样东西作为交换。”
樱鸾惜尽管面色不悦,不过却不敢得罪樱鸾落只小声问道,“何物?”
第二章权势
樱鸾落半眯着眼睛,尽管周身狼狈却增加了一丝柔弱的美,“权势。”
“我要你母亲手中的那半块青玦。”樱鸾落说完静静的看着樱鸾惜。
“不可能!”听见这话,樱鸾惜下意识的反驳。
苍澜国整个兵力约120万,分三部分,代表兵权需要动用三块青玦。
三块圆形青玦凑成一块玉佩,又分别在丞相肖战的手中,皇帝手中,以及舒黎手中。
除了皇帝手中80万军马,肖战和舒黎可执掌20万兵马。
“长悦,我要的不过就是一个保障而已,况且我代替你嫁到了北临之后,这20万兵马能不能动还是另外一回事。”看着樱鸾惜毫不犹豫的拒绝,樱鸾惜不悦的说道,“我既然答应你嫁去北临,你怎么也该为我这个姐姐着想,是不是?”
“可是,阿姐,20万兵马如此之多,你一个女子拿着,始终不安全,要不然你此次嫁去北临,我多派几个人护送你就是……”樱鸾惜看着樱鸾落执着的神色,面容一顿,甚至有些难看。
“况且阿姐你也知道,我母亲已经嫁给了父皇,青玦现如今握在我舅舅的手中,我如何拿得?”樱鸾惜才不想把兵权交出去,就算她知道青玦实际上就在她的母妃手中。
母妃说过,只有傻子才会将这些手中的势力给送出去,这可是一份保命符啊,只要青玦握在手中,就连父皇也不敢将母子怎么样。
“怎么妹妹是舍不得将权力交换给我吗?还是妹妹认为我对你的好,竟比不上像一块青玦?”樱鸾落嘴角讽刺一笑,眼角是毫不掩饰的打量。
“也罢……没想到我在你的心中竟然如此不重要,算是我错对你了,既然如此,落画,洗漱,我要去觐见父皇。”话语一落,樱鸾落看着旁边的落画,她伸出手,示意落画扶她起身。
“是!”早在一旁竖起耳朵悄悄听他们谈话的落话,这时候满心都跳跃起来,她急急忙忙的从屏风的柜架上取了两件衣裳拿过来供樱鸾落挑选。
没想到公主竟然想通了!这样的话,那她们就可以不用去北临了。
“公主,这两件衣裳都是崭新的,才送来没多久,不过你一向不爱这些艳丽的颜色,我瞧着你去见皇上,穿的喜悦一点,皇上看了许是会很高兴的。”一边说着落画就将裙裳摆在床上,“您看看?”
“就那件杏色的吧,瞧着这款式都挺好看的。”樱鸾落指了指那件双星飞雪纱裙。
樱鸾惜思绪沉浸在落画拿来的纱裙身上,这样颜色的纱裙宫中不多,这种料子也不过四五匹,她的那匹还没动,没想到樱鸾落都已经制成了裙裳。
她记得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肖战穿的就是这样一身杏色的长摆宫装,样式虽然平平无奇,穿在他身上却格外好看。
要是这两个人在父皇宫中碰见,穿着又相似……
不可以!肖战是她一个人的!
樱鸾惜心中郁结,正巧看见樱鸾惜五指修长,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眼前的纱裙,像是怀恋,像是回忆?
突的一下,樱鸾惜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漏了一拍。
她在怀念谁?宫中适龄又优秀的男子在她看来只有丞相肖战……
思及此,樱鸾惜抬起头,细细的打量着她的这位姐姐。
她们同父异母,而宫中只有两位公主,旁人都以为她和长公主长乐感情深厚,其实一切不过都是她的伪装罢了,不做的好看一点,父皇又怎么会更加喜欢她呢?况且她知道丞相喜欢的就是性格大方温婉善良的人。
以往最好哄骗的樱鸾落今日这是怎么了?就算不想嫁去北临,可依照她的性子不也该忍气吞声的接受了?
这个时候,樱鸾惜才深刻的觉得她的姐姐变了。
“阿姐,你不用洗漱了。”樱鸾惜伸出手,脸上再也没有刚进门时候的笑容,“青玦我自会想办法给你拿来,只是,你也得保证,明日到了时辰,自觉出发去北临,最好……今生今世都不要回来。”
樱鸾落看着搭在自己手背上,阻拦自己的那一双手,冰凉入骨。
这就舍不得那青玦了?
默默的抽回手,顺势拿过落画刚端过来的水盆里拧干水的白色绸帕擦了擦手,“自然……不过,也需要提醒妹妹,明日就是出嫁的日子,今儿晚上我得见到青玦,不然,我心实在不安。”
“你!”樱鸾惜本来还想拖一拖,兴许到了明天中午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上了送亲队伍,又怎会轻易放樱鸾落下来?
没想到樱鸾落竟然今天晚上就要,如今天气大热,正是午时最热的时候,明摆着不信任她。
“好!”咬了咬牙,想到丞相肖战的手中也掌握了青玦拥有20万兵马,她便松了一口气。
没关系,只要樱鸾落一走,朝中官员子女无一比得上她身份高贵,届时,她求一求父皇赐婚,那她就是丞相夫人了,整个苍澜国的女子都羡慕的位置由她樱鸾惜坐上了,也算是补偿了。
“今天夜里,我会把青玦拿过来。”说完,樱鸾惜甩了甩裙袖,生气的离开了。
落画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大公主长乐对二公主长悦一向很好,可以说有求必应,本来自己听见公主说答应要去北临心里又七上八下起来的时候,没想到公主还要了二公主的青玦?
“傻了?还不把裙裳放回去?”樱鸾落看着落画呆立在一旁出声提醒道。
一边说着,她将擦拭完手的绸帕重新放在盆缘,起身拿着另外一件艳丽的裙裳就进了屏风后面。
“落画,备水,我要沐浴。”
帕子沿着盆壁缓缓落了下去,荡起四五层波纹。
“是。”落画听此,几步出门,又很快回来。
她是这长公主府的大丫鬟,许多小事完全可以吩咐下面的人去做。
夏日燥热,各个宫殿的水都备得多,主子们换洗得勤快,奴才们也都早早准备好了,四五个丫鬟穿着青色的短襟宫衣手里提着水桶整整齐齐的进了门,来来出出好几次才将殿内的木桶灌满水。
“怎么不说话?”樱鸾落看着屏风外面踌躇不定的落画,投影上,落画一会儿跺脚,一会儿东张西望的。
“这……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落画犹豫的开口。
“你跟我多久了?”樱鸾落问道,还不等落画回答,她又继续说道,“讲吧,不然闷着的话,你这性子,怕是今晚睡不着了。”
“公主,肖丞相……明明喜欢的是你啊……你……”
第三章约见
“落画,人各有命,我和他……有缘无分。”樱鸾落看着窗外的一抹绿色,眼露悲伤。
重生的事情太过诡异,她必然要守着这个秘密,前世脑海中最后一瞬,那个太监的说的话还印在她脑海里……
若不是九千岁护着这位,怕她早就埋骨在这后宫,哪里还能什么也不做就攀上皇后的位置?
印象中,她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和那位九千岁有任何交集的地方,皇上不宠她,她宫中地位却说一不二,竟是那人……她得去北临,探出些缘由。
“可是公主,这和亲之事迫在眉睫,长悦公主对肖丞相也爱慕已久,你再不挽留,肖丞相就该被抢走了。”落画看着公主这副不在乎的模样就忍不住替她着急。
“噗嗤”樱鸾落轻声一笑,眉目温柔的打趣儿“什么被抢走了?丞相何时是我的了?”
就算自己也曾心悦那人,可前世走了一遭,她也顾不得太多苍澜国的事情,只愿好好活着,不被人左右。
下午,樱鸾落午睡刚起,长乐宫就来了一个意外之客。
肖丞相身边的一等奴才阿诚满是踌躇的站在宫门口张望,因他时常跟在肖丞相身边,许多人也都认识。
落画有气无力的坐在长乐宫主殿的门前,手里面搅动着方帕。
她思绪放空,叹了口气,哎,要是公主去了北临,自己也要跟着去,还有宫殿后的那只斑点猫,该拿给和溪宫的小崔养着,还有长乐宫的花花草草,虽不多,却也名贵,得托和公主交的最好的纤雨小姐照顾……
宫殿门口,一身藏蓝色的太监服露出一角,随着风,摇摇晃晃。
摇摇晃晃……?
落画揉了揉眼睛,揣起手中的方帕放袖口就一路小跑了出去。
“好啊!我说是谁跟个耗子一样在这里要进来不进来的,咋啦,做亏心事了?”瞅见门口站着的阿诚,落画笑的明媚。
总算给她盼出来点消息了。
“不,不是,落画姑娘,不是我,是丞相让我给长乐公主送信来的。”阿诚一张脸憋的通红,饶是他在别人面前如何会说话,可每每碰见了落画姑娘,总是这样窘迫,不是说话结巴就是脸色通红。
“肖丞相?”落画眼睛一亮,肖大人还真是及时雨,不然明天可就来不及了,她伸出手摊开对着阿诚迫切的喊道,“哪儿呢,哪儿呢!”
“这里。”阿诚赶紧从胸口拿出来一封信。
这信是他在自己房间看见的,丞相上朝未回来,也不知道是谁放到了自己房间。
可上面有丞相的官印,必然做不得假,看见这信,阿诚就急急忙忙送到长乐宫来了。
“落画姑娘,我们丞相还在宫中,你先拿给长乐公主,我得去宫门口等着丞相了。”望了望头顶的日头,阿诚显得着急。
“好。”话毕,落画急急忙忙的跑回了殿内。
樱鸾落正在收拾首饰盒子,里面放了许多的珠宝头面。
落画推门而入,嘎吱一声。
樱鸾落手上动作不停,只问“东西收拾好了?”
落画央央的点了点头,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公主,这是阿诚拿过来的。”
这不是阿诚第一次替丞相送信,自樱鸾落成年后,每年一封。
内容简单,多是平常问候,外人只当肖丞相是替长乐公主的母亲多照拂长乐公主两分而已。
青色的信伐干净得没有一丝褶皱划痕,官印中间滴了蜡,右下角是俊秀挺拔的竹叶。
寥寥几叶,就像肖战那人一样,干净的气质,浑身都透露出清正廉洁的味道。
偏他爱青竹,樱鸾落却觉得他更适合不败的白莲。
接过信封,心里隐约有些复杂,上一世,她看过这信,月上十分,你若愿意,搏位一换。
可她上一世终究还是放不下那个妹妹樱鸾惜。
打开信封复看一遍,果然与前世相差无几。
“……”落画垫了垫脚尖,试图看见信上的内容。
可公主匆忙一瞥就关上了,瞧着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
夜里,四处灯火通明,长乐宫的奴才奴婢们都一齐站在殿门口等候吩咐。
长公主樱鸾落和亲嫁入北临,这殿内留下个信得过的洒水嬷嬷就够了。
“林嬷嬷留下,其余人每人分得10两银子,虽说今年还未过得几日,也当全了你们的劳苦,剩下的是我用不着的物什,你们都拿去分了,明日起,除了林嬷嬷,其他人便自行出路吧。”樱鸾落身下是软榻,夜风轻吹,撩动起一角落面纱,就连空气都带了一抹幽香。
她的声音不重不轻,说出的话却不容拒绝。
长乐宫的奴婢除了落画和落依其余人很少在里殿伺候,樱鸾落也不是个话多的,平日里多为低调,因为和这些奴才谈不上什么感情。
底下的奴婢和奴才们面面相觑,直到林嬷嬷走上前打开他们面前的一个四方木箱子。
绸缎首饰应有尽有,虽说多是一些过时的,可当奴才的哪里还会在乎这些?其它宫里的主子可不都是这样?却不见得比眼前这位大方。
众人得了东西,面上恭恭敬敬的应了是,这才退下。
长乐宫霎时间寂静,院子突然空荡起来,唯独林嬷嬷和落画还站在院子。
“你们二人明日起,不用跟着我了,回我母妃的娘家,虽是个空宅子,可也在京城,时常拿着我的宫牌回来看看这长乐宫就好。”樱鸾落看着头顶的月亮,月明星稀,樱鸾惜过了时辰还没有来,她面露讥讽。
看样子,她是打算赖过今天晚上了,以为自己明天为了苍澜国的面子,不得不嫁入北临吗?
呵,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公主!我自小就跟着您,您就让奴婢跟着您吧!”落画尽管不想去北临,在她心里苍澜国才是她的归属。
可她放不下长公主,公主对她好过多少主子对奴才,这趟北临一去,回来的机会微乎其微,何况,公主孤身一人,身旁没个熟知的人……
想到这里,落画鼻头一酸,几步过去直愣愣的跪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公主……奴婢,奴婢不走。”
林嬷嬷是长乐宫的老人了,她泪眼婆娑“公主啊,老身没什么能力,做些小事还是可以的,要不也让老奴跟着吧……”
樱鸾落心下怅然。
她如何不知道前路坎坷,可上一世眼前这两个忠心耿耿的人没有落得一个好下场,今生自己也是为以防万一给她们求一个平安罢了。
“此事我意已决,你们也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吧,我里面那暗色箱子还有几件好东西……”樱鸾落说着怕自己忍不下心,索性起身离开,出了殿门。
她的手里攥着一封信。
月上十分,前世今生,她和肖战的那层窗户纸终究因为和亲一事被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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