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害
肃亲王的嫡女,安云郡主等一个时机等了很久了,可是楚婉身边的人护得紧,饮食上半点插不进手。君嬷嬷之前留下的那些药物,找不到机会使用,安云郡主几乎都要不耐烦,贸然出手了,可是到底还是不敢!
天随人愿,五月初,肃亲王和管家前往王庄处理事情。安云郡主掐算好时间,等在楚婉每天散步的路线上,虎视眈眈。
晚膳过后半个时辰,楚婉在祥云和巧绿的陪伴下,边走边说说笑笑,渐渐靠近安云郡主所藏身的假山石后边。
安云郡主从石头缝隙中往外探出,计算好距离,猛然从山石后边跑出来,大喊着:“蛇,有蛇!”目标明确直往楚婉身上狠狠撞去。
事发突然,楚婉情不自禁往后退几步欲躲闪,巧绿却是眼疾手快一把薅住安云郡主的头发,死命往外扯开,嘴里头还不忘大声尖叫:“安云郡主撞邪啦!要谋害娘娘啊啊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安云郡主头上剧痛,听到巧绿的喊叫声,心下大乱,胡乱做出吓得够呛的样子,嘴里依旧大喊“蛇!真的有蛇!你个贱婢放开本郡主!”仍不死心伸出右足踹向楚婉。
楚婉已经跌坐在地,祥云早乱了阵脚,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是好?居然连扶一下楚婉都忘了,只在一边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楚婉腹中胎儿第一重要,巧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顺着安云郡主的头发,死命将她往地上惯去。
安云郡主一个娇生惯养的名门闺秀,哪里比得上怪力少女巧绿彪悍,登时摔倒在地,疼得两眼泪汪汪。泪眼婆娑中,看到楚婉脸色苍白外加痛楚地捂着肚子,她不由扯出一个得意的笑:第一步成功了,接下来,开始第二步了。
她可怜巴巴开口:“蛇,蛇,假山后边居然有蛇!你们快去看看!”边说边拼命挣扎着,企图靠近楚婉。
巧绿管她有蛇还是有老虎,死死钳制住安云郡主,继续用她的女高音嚎叫着:“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王府最不缺的就是人了,立刻有下人赶到,巧绿不顾安云郡主胡搅蛮缠,将她双手反剪在后,提防她又搞什么幺蛾子出来,一边淡定指挥众人拿来春凳,将楚婉抬去清欢阁,又叫人赶紧去膳房将正在配药膳的齐嬷嬷请回来。
齐嬷嬷和刚好送食材过来的鲁六,交代着下次送何种膳食过来,一听此事,为了赶时间,也不顾形象了,让鲁六用最快速度将她送到清欢阁。鲁六拿捏着力度,一把提起齐嬷嬷的腰带,施展轻功,将齐嬷嬷一路提到目的地。
齐嬷嬷鬓乱钗歪地到达时,楚婉下身已经开始流血出来。她冷静地替楚婉把脉,先回首交代:“巧绿,除了幽兰清兰,两个稳婆,春娘,其余人一概赶出去,就算世子妃、安云郡主也不可进来。鲁六,你守着大门,拦人!”交代完毕,她手脚麻利扶着楚婉卧下,不断温言安慰着慌乱的楚婉。
幽兰清兰是楚婉的贴身大丫鬟,春娘是两个乳娘中性情最稳重可靠的,两个稳婆是江夫人介绍过来的,这几人皆是可以信任且工作能力强有经验的。
清欢阁鸡飞狗跳不到半刻钟,立刻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接生工作。
齐嬷嬷一脸慈祥扶着楚婉:“娘娘不用害怕,距离产期本就不足一月,如今虽说快了点,不过不影响腹中的小少爷。娘娘千万别自乱心神,来,吸气,再吸,好,非常好,缓缓吐出来。再吸气,再吸……对了,娘娘,就这样,放松一点,咱不急,不用担心,小少爷活泼康健着呢,胎位正得很呢。”
楚婉心绪渐渐平复,听从齐嬷嬷,大口大口深呼吸着,又服用一碗催生药,默默忍着疼痛,积蓄力气以备生产。
安云郡主刚刚紧紧跟在大队伍后边,想找机会等楚婉一旦见红,便将自己藏于袖中,用藏红花和蝎形草等磨碎混合成一起的药粉洒出去,这药粉一经吸入人体,能让生产中的妇人大出血,保管能顺利将楚婉送上西天。
可惜巧绿防备她得很,一直挡着她,最后还干脆出言威胁于她:“郡主身份贵重,一块值钱的美玉何苦来撞奴婢这块大糙石头,撞碎了,奴婢一条烂命不值钱,郡主可要为自己的名声前程考虑考虑。”
巧绿这胆大包天的贱婢竟敢大声吆喝自己撞邪要谋害楚婉,还敢伤害自己,若她硬来,不但计划不成功,搞不好真将自己折进去。安云郡主考虑再三,终究不敢做得太过放肆。加上她的两个贴身丫鬟赶了过来,再三要拉她回去,她疲于应付,一时倒是风平浪静。
安云郡主的两个丫鬟最终还是阻挡不了她们主子搞事情,安云郡主等在清欢阁门外,打算待会世子妃过来的时候,找个借口陪她一起进去,再来行动不迟。这年头对于妇人生产都是三缄其口的,安云郡主又哪里知道,产房血腥之地,除了稳婆和几个帮忙送热汤热水的丫鬟,又哪里会让她们进去?
鲁六拿着王府下人给他拿来的一把巴掌宽的木棍当武器,稳如泰山石守卫在门口。
世子妃急匆匆赶到,想进门一看究竟,鲁六皮笑肉不笑挡住她:“世子妃请留步!”
世子妃怒喝一声:“放肆!汝是何人,竟敢拦我!”
鲁六不善言辞,只运起内劲,将手中木棍往地上一击,石板铺成的道路,被他击中的地方,碎成粉末。
鲁六将木棍挡在身前,继续皮笑肉不笑地说:“世子妃请留步!”
世子妃:“……”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表达,只憋得满脸通红。
如今她主理着王府的中馈,这肃亲王和他夫君前脚刚走,后脚肃亲王妃就被人惊动胎气以致早产,若被有心人传出去,她脸上……她还有脸不?
巧绿从膳房直接用炭夹子,托着一个炭烧得旺旺的炉子,上面架着一个砂锅,脚不沾地跑回来。
鲁六毫不犹豫侧身让她进去,世子妃脸色更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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