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徒儿别哭,师父总会走的
今天,成希和欢欢的婚礼将正式举行!
分别坐落于村中两端的徐家和白家今天是整个村子里最热闹的地方,尤其是白泽和成希师徒俩住的房子,更是格外的热闹。
一大早,村长就带着一众姨娘冲进成希的房间,把还在床上迷糊着的成希直接架在梳妆台前装扮了起来。
而除了成希之外,和他一同长大的几位小伙伴同样逃不过村长的折磨,曹晨此时正哭丧着个脸,而赵洋弘毅,李林晓筠、池岷以及封岚四人和他同样是这样的表情,他们五个人和成希从小一起长大,而今最大的成希要结婚了,自己几人自然也被安排来成为自己大哥的伴郎,但五人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早就被村长赶来这里被这些婆姨肆意摆弄着,偏偏自己几人还没法打瞌睡。
但随着婆姨们在自己几人脸上不断的扑着各式妆粉,五人原本的模样很快变得精神了起来,尤其是眼眶下方,由于这几天忙着大哥的婚事不少熬夜,大块的黑眼圈也被婆姨们用粉盖上了。
而成希本在床上睡得正香,突然门就被踹开了,一时间迷糊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还在做梦,等到被诸位姨娘架上梳妆台开始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的时候,他才明白,今天估计有的自己受了。
但毕竟今天是自己和欢欢的成婚礼,成希心里再眷恋自己的床也得忍着。
而在屋外,一整个乐器班子早已经准备就绪,班子前,村长正和这个班子的头目不断的商量着什么,没过多久,那位头目就眉笑眼开,和村长勾肩搭背着,并不时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似在保证些什么,那架势,仿佛下一刻自己就要和村长义结金兰,互道兄弟。
除此之外,白泽不知道从何处搞来了一匹高头大马,神骏非凡,此时正被一个年轻人牵着,不时的撅两下蹄子,用尾巴拍打一下四周,温顺地在原地等待着。这匹骏马今天也被装饰一番,身上挂着一朵大大的红花,马鞍也被换成了极为喜庆的红色。
村里的诸多村民今天没有出去忙活自己的农事,兴致勃勃地来帮两家人安排两个孩子的婚事,几位村民还推着板自家的车慢慢地赶来,车上堆着诸多瓜果吃食,而这些,全部都是白泽托人购进,只为让村民们能在今天吃的尽兴。
……
另一边的徐家的热闹相较之白家的热闹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派来给欢欢着妆的人,更是村长用大价钱从城里请过来,而据村长说请过来这人多是接些王公贵族的婚事活计,若不是自己面子大,都请不来。
村民们只是笑了笑,却也没人去戳穿村长。
房中,欢欢也正坐在镜前,由着他人摆弄,三千青丝被挽成了一个简单的碧落髻,但一只清雅的梅花簪子却装饰得欢欢格外的灵动,新娘子的娇小的无暇脸蛋儿上,画着极为清淡的梅花妆容,而原本稍显稚嫩的青涩脸庞上此刻却略着丝丝妩媚,除此之外,额前垂着的那枚小小的红宝石,更是点缀的恰到好处。
正所谓肤若凝脂气若幽兰,身着嫁衣的欢欢更是将这句话演绎到了极致,那嫁衣是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纹着鸳鸯石榴图案,外罩一件孔雀霞帔,那开屏孔雀有婉转温顺之态,好似要活过来一般,腰封由桃红彩缎绣成,同时腰下着留仙裙,裙上绣出百子百福花样,尾裙长摆曳地三尺有余,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行走时簌簌有声。
忙活了许久,几位婆姨终于是忙完了所有的的活计,看着眼前貌似谪仙的妙人儿,众人皆是惊奇莫名,仿若眼前的人儿全不是人间中人。
欢欢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也是没由来的震撼,原来自己这个“野丫头”也可以这么漂亮,一想到今天的成希见到自己的样子肯定会震撼莫名,欢欢就浅浅一笑,似春日之花在悄悄绽放。
此刻徐家的外面比白家外面的人聚集的人更多,村中唯一的一顶轿子也被抬到徐家门前,轿顶立着一只凤凰,连柱子杠杆也被提前红漆油再次粉刷。
围绕在轿子周围的人同样不少,有被白泽请来抬轿的,也有一些村里的小孩子被叫来,给新娘子入轿时撒花的。
午时到来,成希一行人终于在上马迎接新娘的呼喝声中启程,乐器班子立马全员吹奏了起来,鼓声混合唢呐声齐鸣,成希骑在马上,周围一圈圈的村民夹道祝贺,纷纷对着成希祝贺道,各种赞美之词也是不绝于耳,小孩子们也围绕在道路四周,不断用手往自己的小兜里抓着沿路撒着的干果吃食。
村中本就不大,锣鼓声不一会儿就传到了徐家门前众人的耳朵里,众人也开始打起精神来,对着屋内大声的喊道:“新郎到,新娘准备起轿!”
屋内的姨娘们也不再慢悠悠地侍弄着,急忙完成新娘装束的最后一项,并对着欢欢不断嘱托着礼仪的诸多事项。
这时,欢欢也听到了乐器班子的奏乐之声,看来,新郎官儿已经到了门前了,这时听到司仪的清朗的声音从堂前传来:
“请新娘!”
成希此时已经下马,安静地等待着自己的新娘出来,此刻周围人们的喧闹已经和他无关,他一直盯着徐家堂前的那道门,只求能早点看到自己的新娘出现。
就在成希期待的时候,一众婆姨就直接扶着欢欢出现在他的眼中,欢欢透过头纱朝着成希望去,却只能看见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但那也够了,只要是那个人在那儿等着他就行,其他的并不重要。
成希正欲上前去迎接自己的新娘,却被司仪拦了下来,并笑着说道:“新郎欲接新娘,此行需过三关,三关皆过,新郎方可接走新娘。”
成希连忙点点头!
司仪带着清朗的声音说道:“第一关,请新郎喝下这杯清酒,此酒一喝,此行再无少年,尔需行事皆善,一心朝良,对上体贴孝顺,对内恭敬贤良,尔可做到否?”
成希大声回答道:“能!”
说罢,便拿起盘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时,身旁的众人齐声叫好,并不断地拍着掌。
“第二关,请新郎越过这火盆,此盆一越,诸事皆祥,灾邪退避,夫妻来日之生活兴旺蓬勃!”
成希直接毫不犹豫的跳了过去,这又引得身旁村民们的阵阵叫好,同时还有一些小孩子唱起了自己编的独特童谣。
“一对花烛一对台,我请新娘出房来,新郎新娘两边坐,小朋友们坐两排!”
小孩子们稚嫩的歌声更加烘托了现场欢快的气氛,惹得在场的大人们哄堂大笑,但那几个孩子的父母却觉得甚是尴尬,连忙把自己孩子拉到身边,生怕自己的孩子那句话说错了扰了今天新人的兴致。
这时司仪最后一道言语出来。
“最后一关,请新郎抱新娘入轿,共入祠堂祭拜先祖!同时请相伴的几位才子佳人开道,护送新郎新娘入轿!”
曹俊晨几人连忙上前,为成希开辟一条极为宽敞的路出来。
成希过了这么久才走到离欢欢不远的地方,听到这话,成希当即不再犹豫,一个纵步便来到了欢欢的面前,虽隔着头纱看不清欢欢此刻精致的脸庞,但成希明白,此刻的欢欢定是和自己一样,嘴角扬着极为幸福的微笑。
于是成希直接一把将欢欢抱了起来,一时微微失衡的欢欢受了些许惊吓,直接提自己粉嫩的小拳头锤向成希的胸口,但成希却全然不顾欢欢的微嗔,朗声笑道:“请诸位移驾,我等先去祠堂!”
说罢,便将抱着欢欢的欢欢轻轻地送入早就准备好的轿中,随着一声起轿,四名汉子一声齐喝,基本不带一点晃荡地将轿子抬了起来,并跟在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后面,呼哧呼哧地向前走着。
村中的祠堂极大,大厅前堂坝的面积甚至能容纳整个村的村民站在这儿,而此刻的祠堂中也早就聚齐了不少人,徐武两夫妇和白泽此时也换好了早就准备好的新衣,乐呵呵的在此等候着自己的女儿和徒弟的到来。
白泽其实很远就听到了锣鼓喧天的声音朝这边走来,心中暗暗地为自己的徒弟开心着,同时,白泽心中其实也有着自己的愧疚,看着身边的徐武两夫妇,想起不久前徐武托付于自己的事情,白泽心中也是苦涩万分,自己这徒弟刚成婚不久就要和自己的爱人分开,这种事换谁都无法接受。
但徐武的托付自己又不得不担,因为自己欠秦家人的人情必须得还。
没错,是秦家,而不是徐家。
可能整个崇南村也只有他一人知道,徐武,本姓秦武!
自己本意是想替秦武挡下即将到来的刺杀,但却被他直接拒绝了,并一直对自己说这是自己的家事,若自己和自己的弟弟之间没有一个结果产生,那他们母女两依旧会遇到危险,所以秦武依旧只是让白泽带走母女两,护他们平安,白泽也只能无奈的答应了。
就在白泽仍在沉思时,成希已经领着一众人等来到了祠堂,锣鼓喧天,礼炮齐鸣,村民们的欢笑夹杂着祝福的声音,更是不断有人来对着堂中的徐武夫妇以及白泽说着些祝福的话语。
新朗新娘终于在万众期待中一齐出现在了祠堂门口,这时随行的司仪再次喊道:“开祠堂门,迎新人入堂!”
祠堂的大门缓缓被打开,里面矗立着诸多牌位,此刻却均是被擦的一尘不染,伴随着礼乐声的再次响起,成希终于是领着欢欢踏入了这座祠堂,在这座祠堂中拜过先祖之后,两位新人便正式成为一家人了,从此之后无论沧海桑田如何变化,两人都将紧紧地彼此牵连着。
随着最后的三拜之后,今日成希和欢欢的典礼便正式结束,随即众人便被安排着去享受主家为众人准备的宴席,席中,村民们欢声笑语不断,共同享受着这难得的来之不易的喜悦!
晚风吹过满江红,天上的流云携带着暗红的晚霞逐渐向着向极西之地落去。
村子后的山顶上,白泽正和温亦均静静地站在山顶的巨石之上,任由着山顶的风吹拂着自己的衣角。
温亦均也是蛮感慨的,这次这位成公子的婚礼花费甚多,而其中诸多开销居然是眼前这位星君居然拿出来的,这对于温亦均来说真的是极其难以理解。除此之外,村民们送的礼居然也被白泽退了回去,同时还赠与了村民们诸多礼物,这对于曾陪伴白泽征战无数的温亦均而言,可是头一回见,铁公鸡一般的星君居然这么大方吗?
就在温亦均还在腹诽白泽时,白泽却突然转身,对着温亦均说道:“一切安排妥当了吗?”
温亦均连忙回道:“禀星君,诸事都安排好了,郎中最多三日后就到此处,至于护送那位小姐和夫人的人手,我已通知了亲卫,最迟两日后就将到达,而夫人和小姐的去处我们也安排妥当,绝无被发现的可能性!”
白泽点点头,说道:“走吧!”
温亦均答了声是,却随即问道:“星君,真的不和成公子道个别吗?”
白泽轻轻笑了笑,说道:“天涯何处不相逢,我们与他,终会再次相见,又何必念念不忘呢!”
听到这话,温亦均也不再多嘴,跟在白泽身后,缓缓地下了山。
……
翌日,成希从床上醒来,淡金色的阳光从窗棱的空隙间洒了进来,并随着时间悄悄爬到成希禾的胸前。
欢欢此刻还弓身躺在成希的旁边慵懒地睡着,看到她这幅娇憨模样,成希也是心软,随即拉了拉略有下滑的被子,帮欢欢盖好后便下了床。
成希穿好衣物后,便拿好水桶和扁担,去后山的水井挑水,这是师父给自己布置的每日功课,数年如一日,即使师父前几日给自己说可以不挑水了,成希依旧习惯于每日将门前的水缸挑满再去干其他的事儿。
等到成希将水缸挑满后,却发现,此时已是师父起来晨练的时刻,却迟迟未见师父到来。
成希疑惑地走进屋内,极有分寸地敲了敲师父的门,却并没有任何声响从屋内传来,成希又敲了几声,却依旧没有任何声响。
不知为何,成希不由得心中一紧。
过了片刻,成希蹑手蹑脚地推开了师父的房门,发现房间里竟然空无一人,成希一探被子,发现被子早已冰凉,看来自己的师傅早已经离开了小屋,却不知师傅为何如此着急离开,甚至都未曾给自己留下只言片语。
想到这里,成希心里不由得一阵空乏。
成希慢慢地转过身,却发现在师父素净书桌上的砚台下,压着一封信。
成希拿起信,信上,师父娟秀的小字慢慢地映入他的眼帘:
“小希,很抱歉,师傅不能继续陪着你和欢欢,希望你不要怪师傅。
有些事,师傅不想让你那么早知道,或者说,有些事,你知道的太早,会让你死的更早。
你父母的去向,我寻到了些许线索,若你想去寻你父母的踪迹,我自会将我找到的线索给你,但为了你的安全,线索只会慢慢的给你。
孩子,记住我教过你的,若你找到的真相让你理智丧失,千万不要被仇恨支配。
师傅,终究是要走的。”
…………
白泽的话到了这儿就戛然而止,成希看得更是一头雾水,竟不知从何说起,尤其是最后一句话,一股寒意不知为何就涌上了他的心头。
成希急急地关上房门,向村子的另一头走去。
一路上,村民们都热烈的和他打着招呼,大多数都是恭喜成希成婚的贺言,而成希禾也都是一一应着,笑容真挚而热烈,却少有人看到他眼底藏着的隐隐的不安。
不一会儿,成希就到了欢欢家的门。
欢欢的父亲是个极能干的汉子,小院子里被分割成了几块,其中一块被徐武种上葡萄,此时正是葡萄爬满架,青翠欲滴的时候,葡萄带着未干的露水显得格外灵动。
但成希却没有空去拨弄那娇俏的葡萄,带着沉闷的心情,成希敲了敲欢欢家的房门。
房内传来一声轻柔的男声:“谁呀?”
不一会儿,小房子的房门便被打开了,徐武就这样出现在了成希的面前。
见着来人清秀的面容之后,徐武笑着往前走了走,拍了拍成希的肩膀,亲切地说道:“大早上的,怎么不多陪陪欢欢!”
成希苦涩的摇了摇头,对着徐武说道:“徐叔……”
就在成希还要继续说话的时候,徐武突然“欸”了一声,问道:“还叫我徐叔,忘了还叫我什么了?”
成希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心情过于沉闷,竟忘了眼前的中年人的身份已经是自己的岳父了,连忙改口道:“父亲,师父走了!”
而徐武仿佛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一般,丝毫没有成希想象中的惊讶。
徐武淡淡回答道:“就这事儿呀,我以为多大的事儿让你成婚第一天就闷闷不乐呢,没啥大事儿,赶紧回去,说不定欢欢已经醒了,正在家等着你呢。”
徐武拍了拍成希的后背,轻声安慰着他。
“可是师父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了怪异的一封信,信中的言语莫名其妙,尤其是最后一句,我总感觉师父会出事。”
成希将信掏出来递给了徐武,徐武接过信之后认真的读了起来,随即眉头皱了皱,但随即又延展开来。
“来,进屋,我们爷俩边喝茶边谈。”徐武笑呵呵说道。
成希随即跟着徐武进了屋,屋子不大,左右各一间卧房,堂间摆了一张桌子,那桌子看上去便是上了岁数之物,桌子一角甚至还被瓦片垫着。
徐武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又随即给成希倒了一杯,成希连忙伸出杯子去接,一杯茶接完,两人也再次坐下,这时徐武才问道:“你觉得你师父为何要给你留下写封信?”
“我…我不知道!”此时的成希心中一团乱麻,又怎么会去想师父为何会给自己留下写封信。
“其实在我看来,你师父应该是查到了点什么,但他自己有事没法亲自去查,所以只能让你自己去找你身世的真相。”
“我的身世?”
“还记得你的玉佩吗?”徐武喝了一口茶,淡淡说道。
成希连忙从胸口掏出那块刻着“成”字的玉佩,可这块玉佩自己戴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发现任何特殊的地方。
“你还很小的时候,我和你师父共同研究过这块玉佩,做工上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他的铭文你仔细观察过没有?”
听到徐武的话之后,成希连忙仔细观摩着玉佩,这才发现,玉佩一个极其细微的地方存在着一小行极其微小的铭文。
徐武接着说着:“后来,你师父就一直沿着这个铭文查了下去,但却并未和说过他查到了什么,我估计,你师父应该是查到了不少关于这些铭文的信息,而这些铭文的信息又和你父母有着极大的关联,所以才会给你留下这个。”
“可是,可是师父为什么不当面给我说呢?至少,走的时候给我告个别也行啊!”
徐武知道,这孩子从小由自己的师父养大,对于自己师父的感情,恐怕早已超越了自己的亲生父母,随即,徐武笑着说道:“孩子。人都是要长大的!”
“可是……”
“行了,别可是了,为父给你说最后一句话,尊重自己心中最真切的想法,不要被混乱的世俗蒙蔽了自己的双眼!赶紧回去,欢欢这个时候肯定醒了,赶紧回去给她做饭。”
“好吧!”
……
欢欢醒来后,却并没有发现身边的的成希,连忙四处寻找着,可找遍了屋子,也没有找到成希的影子,随即欢欢想去找白泽,询问他是否看到成希,但奇怪的是,白泽也不在房内。
无奈,欢欢只能在门口等着,看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等了许久之后,成希终于出现在了远方的青石板上,欢欢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待看清楚来人的长相后,飞奔向成希,直接一把抱住成希的腰。
“你一大早上跑去哪儿了呀!我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欢欢对着成希撒娇道。
“你再不松开,我的腰就要被你勒断了!”
欢欢这才意识到自己抱的太紧了,赶紧松开了自己的小手,看了看面前男子的双眼,又是一阵羞意涌上自己心头。
“我们进去再说!”
“好”
语罢,成希便和欢欢一同进了小屋。
欢欢和成希禾来到桌前,坐定后,欢欢又给成希禾倒了一杯清水之后才坐下。
不等欢欢先行询问,成希先开口说道:
“我师父走了!今早我去找了父亲。”
“白叔叔走了?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他就给我留了一封信。”
“说的啥?”
话还没说完,欢欢就意识到自己多嘴了,那是人家师徒俩的话,自己虽是面前男子的妻子,但贸然去问师徒俩之间的书信,也是极不合礼仪的。
但成希禾没有想太多,拿出信就递给了欢欢。
欢欢看完了白叔叔留下的这封信,一时间竟也是一头雾水,被自己这位白叔叔的信弄的晕头转向。
“白叔叔说的不想让你过早知道的事情是什么啊?”
“不知道!”
“可白叔叔说,这些事可能会让你死!”
“我知道!”成希禾无奈地摇头说道。
欢欢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眼中噙着泪,缓缓摇着头,说道:“别去好不好?”
其实,自成希拿出信的时候,聪慧的欢欢就已经猜到了,眼前的男子,终究是会走的。
成希的眼泪也一下子被打开了某种禁锢,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掉到信纸上,一滴一滴的溅开,形成了诸多极好看的泪花。
其实,村中的很多村民都知道成希是个孤儿,但这个漂亮的小孩子从小就背着小药筐陪师傅挨家挨户的行医,这也使得村里的村民都很喜欢这个小孩子,在得知孩子孤儿的身世之后,大家都很默契地闭口不谈孩子父母的事情。
而小成希在村里人和师傅的照料下,也似乎也忘记了自己是孤儿的事实。
但估计只有自己、师父以及欢欢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想知道自己父母的消息。
在成希刚懂事的年纪,看到别人的父母陪孩子开心的玩耍时,他就羡慕莫名,每每问起师傅自己父母的下落时,师傅却总是缄口不言。
直到自己八岁的时候再问师傅,师傅才给自己描述了自己的父母。
在师傅的描述中,当年在他捡到自己之前,自己的父母似乎一直在恶战,虽然根据留在自己附近的气息流动,不能近一步判定父母伤到何种程度,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父母将自己安置到一个安全的位置之前,他们体内的真气,早已经不能支撑他们继续搏命了。
自那以后,成希便心里埋下了种子,一定要找到自己的父母,无论他们是生是死,同时,还要找到当年追杀他们的究竟是谁,又为何要追杀他们。
而知道这颗种子的人,除了成希之外,便只有一人。
此时的欢欢已经知道,无论如何是拦不住身侧的男子了,但她还是抓住了男子的手,说道:
“可不可以多待两日再走?”
成希慢慢抬起低着的头颅,看着眼神清澈的欢欢,心兀自一抽,他又何尝不想和一直守着眼前的女子。。
但他知道,一旦踏上寻找父母和师父的路,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安宁了,正如师父给自己留下信中说道,自己甚至可能会面临死亡,倘若真有那么一天,被自己卷入这个漩涡的欢欢和他的家人可能也会面临灭顶之灾。
可看着眼前女子的悲伤,成希不由得恻隐,下一瞬,欢欢便被成希禾拉入怀中,相拥无言,只能各自隐隐啜泣着。
“好,等几日再走!”
…………
几日后,成希背着包袱,站在村头的桐树下,望着眼前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村庄,成希满眼的不舍。
成希曾单独找到村长,表明了自己即将离开村子,去根据师父留下的线索,寻找自己父母
一开始,村长并不理解成希为何才成婚几天就要远行,甚至因此大骂成希,而成希也并未和村长动气,因为他知道,村长骂他,只是单纯的为了欢欢,毕竟欢欢从小就被村长当自己的亲女儿来看。
可待到成希说出自己的缘由之后,村长也平静了,甚至拿出了自己已经许久不曾用过的老烟枪,点上自己种的烟草,任由烟雾盖住自己沧桑的面庞。
过了许久,村长长长叹了一声,熄灭了手中的烟,转身朝屋内走去。
不一会儿,村长拿出了一个黝黑的盒子,盒子本身没有花纹装饰,但本身却渗着一股幽寒阴冷的气息。
还没等盒子放到成希面前,他便就感到一股寒气向自己袭来,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
“村长,这是什么啊?为什么会这么冷。”成希不解问道。
“小子,自从当年你师父带着你来到我们村子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他不是一般人,我也隐约猜到了,有一天你们终究是要离开这儿的!”
成希没有多言,静静地听着村长讲述。
“可我没想到啊,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先不论你对不对的起欢欢这丫头,就论这十数年来,你和你师父为这村里百余口人治病、扶伤,我就先代这些村民向你们师徒二人道一声感谢了。”
说罢,村长便要拱手对着成希禾一拜。
成希禾赶紧扶起村长,说道:“村长,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且不说救死扶伤是医者本分,就凭我是您晚辈,这一拜,我也是担不起的。”
村长摆了摆手,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盒子继续说道:“这盒子里,是自我的祖辈传承下来的,本是一把极好的武器,可惜老头子我不中用,练武许久也无法练出真气,再无法发挥出它昔日光彩。现在我老了,膝下又无儿女,就将它送给你吧!”
看着眼前黝黑的盒子,感受着盒子散发的寒意,成希禾知道,这个盒子所封存的武器定然更加不凡。
想到这儿,成希赶紧说道:“村长,如此贵重之物,小子我万万是受不起的。”
成希还想继续说,却被村长伸手止住。
“其实老头子我虽然修不出真气,但我却能明显感受到你和你师傅真气流动时的气机,尤其是白泽,当我第一次去感受时,总是感觉一座深渊在凝视我一般。而且,自从我第一次感受到你师傅的气机之后,后面我再去感受,就再也感受到了,似乎所有的气机都被你师傅掩盖了去。”
“你和你师傅一样,虽然都在掩盖自己的气机,但你比师傅嫰太多了,所以我早就知晓,你本身就有修为在身,本身这把剑想赠给你师傅,但现在看来,也只有便宜你这小子了。”
成希无言,原来自己的修为早就被探知到了,也亏得师傅不在,不然他吹嘘的自己掩盖气机的方法无人可查却被村长一个没有真气的人探到了,这不就啪啪打了师傅自己的脸嘛!
村长又说道:“既是寻找你的父母,且你师傅给你留下的信中又说你可能会遇到致死的危险,那就带上它吧!或许,它会是你一个极好的助力。”
成希也不再推脱,对着村长磕头一拜之后,抱着盒子便准备离去。
在走到门口时,村长又叫住了成希禾,说了一句:“记得回来看看!”
听到这句话,成希的眼眶再度湿润了起来,再度跪在门外,对着屋内坐着的老人再度一磕首,而却依旧是坐在自己那把老太师椅上,静静看着离去的少年
……
成希对着桐树一拜,再转身朝着村子里的方向磕头一拜。
他明白,这一走,他可能要许久才能回来,他不知自己的命途如何,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
师父,你真的会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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