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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两重之天


沈知笎心冷得一塌糊涂,却能装出像曾经姜苑看向祁远一般的目光,软了嗓子,小心翼翼地拉了他的手包在自己掌中,饱含歉意与羞惭地开口:“前些日子我说的话……如果有冒犯之处,还望太子海涵。”

        她咬了咬漂亮的唇,犹豫着说道:“只是殿下应当明白,知笎不过长安沈家一个小小的女儿,远远比不上长乐公主、左娘子的身份尊贵。殿下是真心待我不假,我却不可轻易当真,免得后来……也怕被人议论纷纷,殿下勿怪。”

        祁立璟明白小娘子站在原地踯躅不前的缘由,心中更是柔软一片:“元元,你放心,我绝不会辜负你。只要你愿意,我便可以去向父皇请旨,让你做我的太子妃!”

        见沈知笎不搭话只是低沉了眼睫,祁立璟语气难免有些失落:“即便,即便你不愿意,我自然也不会强求,你大可以只把我当做个看客。元元,我心悦你,自然只要你开心就好。”

        这些话落在沈知笎耳中不免有些熟悉。

        昔年姜苑面对冷淡对她的祁远时也是这般的委曲求全,把一国公主的骄傲和自尊放下任他践踏,所以后来哪怕他肯施舍一点点爱意都能让她兴奋许久,乐颠颠地去与好姐姐左莹之夸耀自己的心上人。

        所以后来才会沉沦进他不堪的演技中,明明双目清明偏偏成了个瞎子。

        她把祁立璟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平静地宣判他的结局:“我要再好好想想。兹事体大,何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是我一人便能做的了主的,自然要回府去同阿爹阿娘细细商议一番,还望太子体谅。”

        祁立璟眼睛又有些明亮,脸上不自觉带了笑意:“元元你……也喜欢我是不是?不然依你的秉性,怕是要如同第一次那般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我,是不是?”

        “我不知道。”沈知笎浅笑着抬头看他,眉眼弯弯,在月光下美得惊心动魄,生生叫人连心跳都漏掉一拍:“只是……”

        “若是我说,见着殿下我便会高兴;”确实会高兴,毕竟与你越亲近,就越能眼睁睁看着祁远和宋静心的儿子沉沦进一场得不到回应的感情;

        “殿下受伤了我便也仿佛感同身受一般觉得痛楚;”毕竟昔年姜苑曾经在祁远制造的火海中绝望无助地哭喊了许久,让她之后便对火避之不及,自然害怕些;

        “而今殿下说出对知笎的心意,我却有种窃喜的感受;”也不枉我以性命设局诱你入饵,倘若让祁远知道自己引以为豪的太子被人沿着他曾经哄骗姜苑的路一步步走下去,想必这欣喜还能更为深刻些;

        “殿下,”沈知笎笑容更加羞怯,仿佛真的不知道答案一般,“殿下你说,这算不算心悦?”

        祁立璟又惊又喜,慌得手足无措,想抱住心上人又怕唐突了佳人,只是笑得傻愣愣的,。全然不见朝堂之上那个算无遗策、玩弄人心的笑面虎,看着少女眉眼弯弯的面容失神:“元元……”

        “祁公子,沈姑娘!”

        打断这旖旎气氛的是个颇没有眼色的小方丈,方才气喘吁吁地扑了火接了住持的令来询问来客的情况。

        这位对男女□□一窍不通的小和尚只是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愣头愣脑地说:“沈姑娘没事就好,我们住持交代了,旁边还有处厢房,姑娘暂且在那歇息就好。”

        说罢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抬头虔诚地看向祁立璟:“也要多谢祁公子,公子真是个好人呢!”

        看透一切的住持在一旁听着这话险些要晕过去,不得不感叹小孩子确实单纯许多,明明是互许衷肠的未婚夫妻,初次心动的少年少女,怎么就让他以为只不过是行侠仗义的公子与落难待救的小娘子呢?

        只是到底没说话——人家未曾主动挑明,他自然也不会当着面拆穿,只是还要提点自己徒儿几句,还是要睁大了眼睛仔细瞧人,免得像之前寺中的那位住持一般,似乎是仗着同潜邸的今上有几分恩情便得意妄为最后也不过落了个千刀万剐的下场,岂不可笑?

        不过龙椅上的那位对这长安城外的古寺确实优待,登基后不久便重新修葺了不说,还隔三差五便来一趟像模像样地烧柱香,明明天下皆知他不信佛不信命只相信自己。

        住持有时会很疑惑,那又为何要来此处呢?

        难道往昔如此值得追忆?

        沈知笎被小方丈带去别的厢房,她低着头乖巧地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唯留了句浅浅的道谢与道别,身旁跟着个无可奈何满脸狐疑的云双。

        小娘子在转角处转回头来看,笑容浅浅,眉眼弯弯,只不过轻轻一暼,就让祁立璟沦落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其实说来,我也不过是个卑鄙之徒罢了。”她心想。

        就像祁远一样。

        他从梦中醒来。

        宣政殿的桌上依旧摆着无数未曾翻阅的奏折,最上的一本是左鸿的请安折,祁远也不知为何看着看着便有些困倦,深深睡去时只依稀记得,似乎听见了昔年姜国小公主清脆如银铃一般的声音,甜丝丝地唤他祁郎。

        祁远已经很久不曾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说穿了不过是一个家道中落的少年为了替父报仇在父亲友人的帮助下谋得昏君的信任,然后卧薪尝胆,步步为营,最终倾覆姜国自己登基称帝坐拥山河的故事,只是中间多了个被情所骗的小公主,不免要为这轰轰烈烈的故事添几分旖旎。

        祁远也分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思,只是淡淡抹去了她在史书中所有的印记。

        他绝不肯承认自己念念不忘地放不下。

        内侍走上前来小心地为他研磨,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祁远恍惚间想起似乎曾经也有个小姑娘为他红袖添香,后来美人妃子无数,却一个也没这份恩宠了。

        “去……”祁远顿了顿,“朕要去凤阳阁。”

        内侍心中微动。

        他是祁远的侍从,自祁家起便跟着他,后来的所有事自然也清楚,对凤阳阁这个后宫禁地,也不可谓是不了解——毕竟前朝的小公主姜苑,自家主子曾经的未婚妻,就住在那里整整十六年。

        凤阳阁前挂了几个明亮的灯笼,将黑黝黝的夜幕撕扯出一片通明,内侍小声说道:“这是宫中的嬷嬷做的,虽不合规矩,但陛下吩咐过不许旁人叨扰了凤阳阁,六宫二十四司便未曾插手管教过,也就由她去了。”

        他话中的嬷嬷是姜苑的乳娘,那年小公主服毒殉国,祁远却硬生生留了她一条性命放她看守凤阳阁,旁人看不懂,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这般做法究竟有何意义。

        毕竟这宫里的主子早就被一席草皮裹去了乱尸岗。

        只是后来凤阳阁也莫名成了后宫里的一处禁地,没有人可以进去,连同祁远自己,也每每只是驻足外面静静看一会儿,随后便一言不发地离开。

        曾有一宠妃看上了凤阳阁的好风景不信邪地仗着恩宠撒娇乞求祁远赐宫,可是那一日最是疼爱她的陛下罕见地冷了脸,眸中的冷漠疏离凉得人骨头都发寒。

        那宠妃被乱棍打死的时候许是也没想明白,不过一个宫殿罢了,何必如此?

        内侍有时也想问,不过一个二十年前被自已亲手害死的小娘子罢了,到底何必如此?

        “回宣政殿吧。”祁远喟叹一声,“朕还有许多奏折未来得及批阅。”

        内侍唯唯诺诺地称了是,搀了他的手往前走。

        二十年过去了,昔年最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变得成熟许多,在龙椅上的多年磨砺出他不怒自威的威严气势,任谁来看都是要小心谨慎对待的人物,却也不比往日陪着小公主在宫中捉迷藏消磨一整个下午来得有趣些。

        可惜,可惜,故人早就香消玉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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