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金幼筠是在傍晚前回的金公府,其间是萧经略偷偷回府给她拿了更换的衣服。
她在看到更换的衣服里竟然还有她的兜肚和亵裤时,脸红得简直没法看,等衣服穿上身后也浑身不自在,就好像包裹她的不是衣服,而是萧经略的手一样。
吓得她回府后,又立刻重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结果她才刚换完,老太君就回府了,还把她叫到了荣华院。
此刻,老太君一边接过李嬷嬷递来的姜汤,一边对她叮嘱道:“我瞧着这阵子是非多,你就别出去了,好好在府里待着,若是实在闷得慌,就多写几篇文章,我看你……”
“祖母~~您就饶了孙女吧,叫我整日待在府上就已经够可怜了,您竟然还要罚我写课业!”
金幼筠一张小脸皱得眼睛鼻子都合到了一起,她夸张的赖在老太君身旁,抓着她的裙子摇啊摇,“祖母~~幼幼的好祖母,孙女知道您最疼我了,定然舍不得看我受累~~”
老太君无奈的敲了敲她的脑袋,笑骂道:“我瞧着你上次做的文章长进不少,还当你终于明白了祖母的心思,哪成想还是个小混子。”
金幼筠嬉笑两声,并不接话。
自从表哥帮她写过一次课业之后,不要说祖母了,就连她都发现萧经略给她写的课业明显提高不少。
她虽然很希望看到祖母开心的样子,可她的真实水平就连他原来的文章都写不出,更遑论现在。
日后等他离开金公府,她连随随便便找个代笔都不行了。
“祖母这趟进宫可还顺利?”
她相信萧经略的办法定然管用,可她还是想看到祖母眉目舒张的放心样。
果然,老太君一听她提及此事,神情顿时舒缓不少。
“得亏太子犯了大难,不然我的幼幼可就真要进太子府了,好在都过去了,以后咱们幼幼就可以招婿上门,延金家香火了,我啊总算是没有愧对老爷,愧对金家列祖列宗。”
接着来的日子,金幼筠过得很平静,也很惬意,虽然不能出府,可有萧经略在,日子也不算无趣。
中间她让管家跑了一趟右威将军府,确定贺岁年没有性命之忧后,她也跟着放下心来。
中间表哥来寻过她几次,可一想到他的心思,她便暂时拒了。
只是他托人带话说一定会给她找到药方子的事情时,他便跟着回了信去,以后都不用找了,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这日宫里又传出话来,皇后娘娘邀了各家未成亲的公子小姐前往皇宫参加秋宴。
秋宴就是赏菊宴,每年都有,只是今年要晚些,大抵还是被太子的事情给耽搁了。
金幼筠作为金公府唯一的小姐,又是德丰帝亲封的永乐乡君,她自然也收到了皇后娘娘的邀请帖。
马车晃晃悠悠出了金公府,金幼筠并没有马上去往皇宫,而是先去了唐府接唐柳音,顺道打听一下唐森到底有没有把她的劝诫放在心上。
吁~~
马车停下,金幼筠刚撩开帘子就看到了站在马车旁的萧经略,他正躬身抬手准备接她下去。
金幼筠扫了他的腰间一眼,那里正挂着她送他的香囊,笑意爬上她娇俏的脸蛋,她满意的笑了笑,不枉费她这些日子的努力,至少除了规矩,他还知道上前伺候了。
金幼筠放弃直接跳下车辕的打算,乖乖的扶着萧经略的手臂走了下去。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进去。”
萧经略的样貌太出众了,她不想为此引起什么麻烦,毕竟再过半月他就要去参加会试了。
“幼幼。”
唐柳音穿着一身浅青色的对襟襦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清冷,就好像清晨荷叶间的精灵一样,娇嫩得让人不敢伸手触摸。
金幼筠由衷的夸赞道:“阿音,你可真漂亮。”
唐柳音掩唇轻笑,“就你嘴甜。”
金幼筠笑了笑,伸长脖子往她身后瞧,“唐伯父呢?往年他不都要陪着你进宫的吗?”
唐柳音不甚在意的说道:“太子妃传出身孕,皇后娘娘传旨唤了父亲前去探脉。”
金幼筠闻言却皱起眉来,前世唐家出事后她曾悄悄打听过,太子妃真正的死因应该就是产后大出血加上救治不及时造成的,可按照前世的时间推算,她应该早在三个月前就怀孕了才对,怎么现在才传出来。
“若是太子妃当真有孕,以后是不是都会由唐伯父为她请脉?”
没想到金幼筠对这事这么感兴趣,唐柳音便多提了一嘴,“按理来说除非宫里贵人主动要求,一般谁第一个去,以后便都是由他负责,不过父亲是太医院院使,宫里贵人们的病例他都会看看。”
金幼筠了然的点点头,不再多言。
她表面沉默,脑子却开始活络起来,以至于她虽约了唐柳音一起,一路上却并未跟她说上几句话。
好在唐柳音性子好,不仅没怪她,还在她走神的时候提醒她跟各家小姐还礼。
宴会就设在御花园,相比金幼筠上次来时的繁花似锦,这会儿到是少了不少品种,不过品种虽然少了,可数量倒是有增无减,看起来还是漂亮得紧。
相比上次的冷清,此刻的御花园也更加热闹,鲜衣俏颜,香薰扑鼻,随便望向哪里,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寒暄聊天的女眷们。
此时皇后娘娘和妃嫔们都尚未现身,女眷们也就随意许多,旁边男宾处似乎也很随意,调笑谈论的声音都传到了女眷这边。
金公府虽然没有实权,可因为老太君的关系,金幼筠在一竿女眷中还是混得如鱼得水,只是今次不知为何,各家都有意避着她。
反倒是跟她一起来的唐柳音颇受欢迎,金幼筠对此并不在意,她越过人群对唐柳音挥手示意后,转身去了旁边。
结果她才刚走到稍微僻静的角落,立马就遇到了徐初秋,本以为只是平常相遇,结果徐初秋却先搭起话来。
“永乐乡君怎么不去那边热闹热闹?”
徐初秋指着人多的地方,突然掩唇轻笑,“哦哦,我差点忘了,乡君父母早逝,在朝中无权无势,只怕过去了也是自讨没趣。”
金幼筠无趣的看她一眼,几年前她说这话或许有用,可现在她是完全赞同的,毕竟她说的都是事实。
至于那些人的回避,她多少也猜到一点,她跟太子的亲事虽然没成,可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恐怕私下里都得了消息,况且这是皇后娘娘主办的秋宴,此时跟她套近乎,那不是上赶着找不痛快吗?
徐初秋是皇后亲侄女,她自然无惧,可金幼筠并不想搭理她,转身去外面透气,却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王康宁。
许是最近较为忙碌,他看上去消瘦不少,人也有些憔悴。
“幼幼。”王康宁微笑着上前,哪怕他看上去精神有些不济,可望着金幼筠的眼神还是温柔包容的。
金幼筠上前两步来到他身前,颔首见礼道:“宁哥哥。”
王康宁轻笑一声,半真半假的说道:“幼幼这般见外,可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宁哥哥……”她也不想这样,只是……
看出她的为难,王康宁嘴角的笑意扩大,语气温柔的说道:“幼幼何时变得这般拘谨了,莫不是表哥让你难受了?”
记忆中,这应该是王康宁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表哥’,金幼筠有些过意不去,两辈子加起来,都是她对不起他。
“自然没有,宁哥哥一直都对幼幼极好。”
“是吗?”王康宁神色温和的望着金幼筠,看向她的眼里满是宠溺。
金幼筠肯定的点了点头,她伸手解下腰间的九节鞭,作势要把上面的墨玉坠子取下来。
王康宁眼底闪过一抹痛色,他语气轻松的调笑道:“莫非幼幼嫌弃表哥办事不利,所以连我送的东西也不要了。”
金幼筠解到一半的动作顿时僵住,她只是觉得随身佩戴的东西太过私密,如今她心里已有了萧经略,再戴着他的东西不合适。
王康宁抬头往里面瞧了一眼,伸手轻轻的拍了拍金幼筠的肩膀,“快些进去吧,一会儿皇后娘娘来了就不好了。”
金幼筠点头,转身之际却又忍不住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大树。
那棵树很大,虽然已经到了秋天却仍旧枝繁叶茂,她一直觉得有一道炙热的目光从那里传来,看得她颇不自在。
身穿宫人服饰的萧经略没想到她会突然望过来,虽明知她什么都看不到,却还是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片刻后回身,他总是平静无波的眼里满是疯狂,猩红诡秘,似狂风骤雨,有摧枯拉朽之势。
他修长白净的手指嵌进树干里,噗嗤一声,紧实的树干被他活生生地捏出一个窟窿来。
讨厌的蛾子,都该死!
尤其是那只手,真想试试把它扯下来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也像其他人一样脆弱不堪。
疯狂、暴虐在心底肆虐,狭长的眼睛乜起,明艳俏丽的身影忽然在脑海里闪过,萧经略青筋暴起的手背慢慢松开,眼底的猩红也跟着褪去。
他不停的告诉自己,现在还不能杀,小姐会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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