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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寻欢楼下


“少夫人。”池渊追了上来,小心翼翼地凑近霍酒词,没敢靠太近。

        霍酒词一瞬不瞬地盯着屋内的年轻男人,问道:“他是谁?”

        “嗯?”池渊顺着霍酒词的目光往里头望去,一眼看到卫焚朝,“风流公子卫焚朝,也是寻欢楼的老板。”

        “他就是卫焚朝……”天下首富的公子,那日在道上大摆排场的男人。霍酒词缓缓收回视线,心道,他能想出那些招揽客人的法子,可见十分有头脑。

        “老规矩,我指着谁,谁就得脱衣裳。”卫焚朝放下手中的琉璃杯,戴上蒙眼的黑布,“游戏,开始。”

        这时,不知从何处走出个年约半百的男人,他单手按上圆榻,轻轻一推,那圆榻便转起来了。

        卫焚朝在半空画着圈儿。圆榻转着转着,忽地停了下来。与此同时,他画圈儿的手也跟着停住。

        “第一个是谁?”他扯下布巾,目光掠过长指往上抬。

        两人目光相触,霍酒词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便想跑。

        卫焚朝勾起唇角,笑得邪肆,犹如一只看着兔子落入陷阱的野狼,薄唇一开一合,“拦住她。”

        他下令,当即有六名小倌儿朝霍酒词冲去。

        “我拦着他们,你快走。”说着,池渊用力推了霍酒词一把。

        “哎呦,这是怎么了?”二楼情况不对劲儿,鸨妈妈担心有人闹事便带人过来查看,她以为卫焚朝一时兴起想玩弄男人,连忙进屋道:“公子,他并非我们楼里的人,是客人。”

        “客人又如何。”卫焚朝晃着杯中的美酒,猛地扬手,泼在鸨妈妈脸上,笑着道:“我是不是这儿的老板?”

        鸨妈妈被泼了一脸水,妆容全花了,狼狈地很,“公子饶命……”

        “楼叔!”卫焚朝放下酒杯,他一喊人,身侧的老者便如闪电般飞出,一把扣住霍酒词的肩头,将她带了过来。

        “公子!”池渊急得上火,又不敢大闹,只得跑回侯府去找纪忱。

        肩膀被人抓着,霍酒词动惮不得。她深吸一口气,使劲压低声音,平静道:“卫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人谁啊,怎么惹着卫公子了?”

        “谁知道呢,卫公子的脾气一向古怪,心血来潮想逗男人也说不准。”

        “那今晚有好戏看了。”

        众人对着霍酒词装扮的男人评头论足,说是骨架生得纤细,有点儿像女人,五官也漂亮,可惜太黑了。

        卫焚朝惬意地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对着霍酒词挑眉,“你躺过来。”

        霍酒词不解地皱起眉头,卫焚朝虽是笑着看她,但他的眼神是冷的,比冰雪还冷,甚至携着一抹尖锐的杀意。

        她想不明白,为何他对自己会有杀意,难道是桃夭布庄抢了归云布庄的生意?不对,她现在是男儿身,他怎会晓得她是谁。

        “今日不玩游戏,不需要看客。都滚。”卫焚朝挥手,示意老者赶人。

        不一会儿,屋内便只剩下卫焚朝和霍酒词两人,气氛诡异。

        “嘭”,房门被人关上。

        霍酒词应声颤了一颤,局促地站在房门口。毕竟不是真男儿身,她心里头还是慌的,双手捏紧衣袖。

        然而卫焚朝什么都没做,也没下榻,他伸出左手,拎起身侧的酒壶给自己倒酒。

        衣衫滑落间,霍酒词瞧见了卫焚朝的手腕,清瘦且苍白,而其中最惹人注意的是他的腕骨,上头全是纵横交错的伤疤,好似渔网一般。

        不知不觉中,她心头泛起微妙之感。

        随着衣袖滑落,那块可怖的伤疤便被遮住了。卫焚朝从怀中拿出一个精美的瓷瓶,拇指一顶拨开塞子。

        这味道……霍酒词脱口道:“寒石散?”

        卫焚朝不答,好玩似的将粉末倒入酒杯中,面上露出痴迷的模样,“它可是好东西。”说罢,他拿起酒杯往嘴里送。

        “不能吃!”霍酒词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出手便去抢夺酒杯,“寒石散是毒物,长期服用你会死的!”

        卫焚朝握着酒杯不动,慵懒地掀起眼皮。眼前的女子长了一双妩媚的桃花眼,面庞给人的感觉却不妩媚,反而有点天真的味道。

        “我死不死与你何干?怎么,你在意我?”

        听得他话中的嘲弄,霍酒词莫名来气,许是沾了点虞以沫身上的性子,见不得人寻死,她用力拽着他的手,想拿开酒杯,奈何她力气小,拽不动他分毫。

        卫焚朝任由她拽,面上神情似笑非笑,幽深的眸子漆黑一片。

        霍酒词自知力气小,脑子一转,趁着卫焚朝不注意时捏着酒杯往里倾斜,瞬间,酒水全撒到了卫焚朝的衣襟上。

        “……”卫焚朝不悦地拧起眉心。酒水上身粘滋滋的,他不喜欢这感觉,准确说,是厌恶。

        霍酒词松了口气,站直身子义正言辞道:“我学过一点医术,你这模样一看便是寒石散食入过多,阳气亏损严重,再不医治必有性命之忧。”

        “呵呵。”卫焚朝放声讥笑,随手将酒杯扔了出去,“我就喜欢在这样的地方,吃这样的东西,找这样的乐子,你懂什么。”

        霍酒词抿着嘴,无法反驳。

        “倘若人生没了乐趣,不如去死。”卫焚朝毫不在乎道,又想拿瓷瓶。

        他竟还想吃?霍酒词眼疾手快,一把夺了床榻上的瓷瓶,果断将里头的粉末全倒在地上。她记得,卫焚朝喜欢干净,喜欢到有点病态,这粉末沾了地,他必定不会再碰。

        白色墨粉撒在白绒地毯上,几乎是看不见的。

        卫焚朝蹙起长眉,斜眸看去,女子眸光闪着狡黠之色,仿佛在说,“看你还吃不吃”。他沉下脸,闭眼道:“开门,送客。”

        对方不为难,霍酒词自是乐得离开。

        许久,卫焚朝才睁开眼,眸中一片光亮,转瞬碎裂,成了丝丝缕缕的自嘲。“来人,更衣。”

        “是。”侍女进屋。

        妓子们重新在床榻边跪下。

        卫焚朝换完衣裳后重新躺下,不冷不热道:“今晚换个玩法,你们磕头,我喊停了才准停。”

        闻言,跪着的妓子们不约而同地抖了一下,无奈认命,“咚”“咚”“咚”,霎时,房间里全是错落的磕头声。

        “好,磕得好。每人赏一百两。”这磕头声比仙乐还好听。卫焚朝拍手,对此极为满意,他扫了眼站着的几个小倌儿,“至于你们几个,跪下将地毯上的寒石散全都舔干净。”

        小倌儿们瑟瑟发抖,却又不得不照做。他们签了死契,生死全掌握在卫焚朝手中。再者,也不是伺候卫焚朝就得死,他们是轮番伺候的,等熬出头了,他们便有大把银子,谁不愿赌一把。

        “嗯……”卫焚朝惬意地打着节拍。他喜欢作践人,只有看到他们痛苦,他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也觉得痛快。

        突然,他开口吩咐,“备饭。”片刻后,他随手指了屋内的三人,“你,来当我娘,你,扮我爹,至于你,做我的夫人。”

        被挑中的三人浑身直冒冷汗,哆哆嗦嗦地起了身。“是。”

        除却被挑选的三人,其他人全松了一口气,纷纷退出雅间。

        下人开始上菜,一道又一道,直至将饭桌摆满。

        卫焚朝坐起身,轻快地掸了掸衣袖,温和道:“爹,娘,夫人,你们三人傻站着做什么,过来吃饭吧。”

        生怕卫焚朝反悔,霍酒词离开寻欢楼后走得飞快,几乎是用跑的,不想在半道上遇着了赶来救人的纪忱和池渊。

        池渊比纪忱激动,一个箭步冲到霍酒词身前,关切道:“少夫人没事吧?”

        “我没事。”霍酒词尴尬地别过脸,她还以为池渊逃了,没想他是回府去找纪忱。

        纪忱负手立在街头,端着一副名士风流的姿态。纵然池渊说得不大清楚,但他觉得自己听明白了,霍酒词去风月楼是耐不住寂寞。

        他心头隐隐不快,可若真算起来,这事是他对不住她。

        “没事便好。”亲耳听到这话,池渊悬着的心才放下,“公子,少夫人,小人有事先行回家了,你们慢走。”他知道两人感情淡,得多处处。

        霍酒词微微一笑,叮嘱道:“路上小心。”

        “走吧。”纪忱开口。

        今晚月色正好,两人穿过来来往往的人流,煞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走了一段路,路上行人少了,纪忱稍稍加快步伐。晚风中,他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不该去那种地方。往后若是再去,记得带人。”

        这话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引得霍酒词思绪万千。

        他是在乎,还是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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