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掌声而起
她嗓音略含委屈,只是面色却并无太大变化,且这番话言道时的底气也是十足,再加之略显咄咄之意,一时,便顿时让鹅黄女子后话噎住,全然道不出来了。
待得凤紫嗓音落下,鹅黄女子气得不轻,连带呼吸都越发急促了几许,其余几名瑞王府姬妾面面相觑一番,当即有人呵斥一声,怒道:“你倒是开始反过来咬人了!方才之事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是你暗中捣鬼,将袁妃推下河的。我们本是心存好意,见你乃厉王府的人,此番在这猎场上又落单,是以皆体恤你,让你与我们一道沿河游走,也算是有个伴,如今倒好,你不感念我们之恩也就罢了,竟还反过来推袁妃下水?甚至行了错事还不承认,竟还对袁妃反咬一口,说她竟还害你!你不过是厉王府的婢子罢了,身份卑微鄙陋,我们皆为瑞王府嫔妃,何来专程要与你一个下贱的婢子过不去?”
这话一出,那袁妃面上的怒意也越发浓了几许,待得方才那人之言落下,她便顿时恼怒重重的扯声接道:“好一个下贱的婢子,既是有胆推本妃下河,而今竟无胆子承认了?你……”
怒斥的嗓音,着实卷着几许不曾压实的威胁与冷狠。甚至那脱口的语气,也还夹杂着浓烈的杀气。
凤紫神色淡漠,静立在原地,将袁妃凝着,不待袁妃后话道出,她便瞳孔微缩,微挑着嗓子唤道:“袁妃娘娘。”
她嗓音着实挑高,略显突兀。
待得嗓音一出,袁妃后话一噎,下意识顿住。
凤紫面色依旧是浑然不变,甚至径直抬眸,懒散平和的目光径直迎上袁妃那双恼怒重重地眼,继续道:“袁妃娘娘也说了,奴婢仅为鄙陋重重的下贱婢子,是以,奴婢又有何胆子与理由来害袁妃娘娘?倘若奴婢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欲对袁妃娘娘不利,又如何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害袁妃娘娘你?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奴婢岂不是自寻死路?”
她嗓音依旧平缓,一言一句有条不紊。
这话一出,眼见袁妃面色一变,薄唇一启,又欲言话,凤紫神色微动,不待袁妃将话道出,便已先她一步继续道:“再者,今日之事究竟如何,袁妃娘娘比谁都清楚,甚至于,想必周遭围拢而来的各家贵女也是心中有数,毕竟,高门之中的女子,又何来不清楚各自的把戏?”
她面色淡定之至,语气中的沉稳与挑拨之意也分毫不曾掩饰。
待得这话落下,周遭围拢而来看热闹的朝臣家眷门也面色各异,那起伏探究的目光,也纷纷朝袁妃落去。
袁妃浑身湿透,整个人狼狈尽显,再加之周遭有冷风拂动,凉薄四起,浑身上下早已冻得浑身发抖,奈何即便如此,脆弱的身子骨本是已达极限,不料面前这女子竟是巧舌如簧,不惜煽动周遭人心来对她施威。
这等怒意,她何能承!且此番跌入河中本是狼狈,甚至在周遭女人们面前皆出尽洋相,面子大跌,这一切的一切,皆再一一冲击这她的心。
她着实气得不轻,凝在凤紫面上的目光越发阴沉,待沉默片刻后,她便抑制不住的扯声道:“你莫要血口喷人!你以为你如此言道,便有人会信你?”
凤紫幽远无奈的道:“信与不信,自然也不是袁妃娘娘说了算,奴婢自然也是认为,周遭定有人信,且还不少。毕竟,京都城内并无透风之墙,且当初瑞王殿下寿辰之日时,还曾亲自派马车入国师府接奴婢,是以,虽是奴婢与瑞王爷并无其它之意,但想必京中仍是有论议声不胫而走,而袁妃娘娘你,莫不是因此而对奴婢心有芥蒂,从而,今日便趁瑞王与厉王皆不在的情况下,从而欲对奴婢下手?”
她嗓音极为直白,并无半许委婉。
这话一出,眼见袁妃面色越发恼怒狰狞,她瞳孔微缩,也不打算与她多做纠缠,话锋一转,当即而道:“想必袁妃也该是聪慧之人,虽是偶尔行事不曾太过思量,仅为眼前之利,但奴婢在此,也不妨多加提醒一句,奴婢虽为婢子,身份鄙陋,但终归与厉王有几分交情。且今日之事一旦闹大,凭瑞王与厉王之性,无论今日之事究竟如何,袁妃娘娘可敢赌瑞王会信你,而不是信奴婢?虽为瑞王府姬妾,但终归仅是后院女子罢了,且瑞王府中的女子想必定是繁多,袁妃娘娘就确定你当真会在瑞王心上,得瑞王心系担忧,而不是,你一旦出事,瑞王不痛不痒,甚至,全然可忘了袁妃娘娘,从而,依旧肆意的……宠幸她人?”
袁妃瞳孔猛颤,身子也跟着越发猛颤,到嘴的怒意之词,终归再度噎在了喉咙,言道不出来了。
方才跌落河里,自也是凭心而起,恼怒四溢,但待凤紫这话全然落入她耳里,所有的理智全数回拢,她心生起伏,震撼发紧,一时之间,终是突然有些反应过来了。
是了,当初自家王爷寿辰之日,这婢子可谓是在王爷的寿辰出尽风头。当时瑞王府内突然起火,侍卫明明是将这女子捉拿归案了,奈何不止是太子与厉王,就连国师都对这女子极为特殊与庇护。
曾还记得,此女放火之事还惊动了皇后,且皇后明明是执意要斩杀此女,奈何最终,不仅太子与国师阻拦,就连自家王爷也出声为她解围。
不得不说,那日,此女无疑是在自家王爷的寿辰上出尽风头,且在场之人全数都看得出来,无论是太子还是厉王,也无论是国师还是自家王爷,对此女都是极为特殊。
如此,她今日如此高调而为,的确是有些欠缺考虑,且一旦瑞王因此而恼,她自是难以脱身,甚至都还得被瑞王从瑞王府除名,毕竟,自家王爷的性子,她自然也是清楚之至。自家那王爷啊,不恼时,自是风雅得当,体贴入微,但若怒了,自然也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思绪翻腾,一时之间,一股复杂与突然而来的担忧层层上涌,浓烈起伏。
她未再言话,仅是怒意重重的朝凤紫盯了一眼,而后便转缪朝身旁几名同为瑞王府的嫔妃望去,则见她们,虽面露几许不平,看似是在为她打抱不平,但她们瞳孔中的兴味之色,她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瞬时,心底骤然通明,一切的一切虚谎,似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最初见得王爷对那厉王府婢子不薄,也是这几名女子旁敲侧击的说要好生整治这厉王府婢子,她袁氏,也不过是被这几名女子唆使,一时之间不曾太过考量便答应害那厉王府婢子了。
而今,事态一出,且已闹大,无论如何,此番思来想去,似是今日之事对她的确无半点好处。
思绪至此,袁妃面色越发一变,本是僵硬颤抖的身子,此际也越发颤抖。
整个过程,凤紫一言不发,淡然无波的瞳孔静静的凝着袁妃,将她的所有反应皆收于眼底,待见袁妃面色与瞳孔终归是摇曳动容,且她那瞳孔深处也抑制不住的漫出了几许复杂与心虚时,她心生冷笑,自也知晓这袁妃有心妥协,随即便稍稍将目光从袁妃脸上挪开,继续道:“袁妃娘娘不说话,想来,是并未将奴婢之言听入耳里,如此,奴婢该说的都已说尽,此际,便也只需等着瑞王归来,奴婢再将今日之事一字不落的禀告瑞王,到时候,看瑞王究竟是信奴婢,还是信袁妃娘娘你。”
这话一轮,凤紫再度朝袁妃望来,意料之中见得她面露惊骇。
却也正这时,袁妃身边几名瑞王府姬妾再度开始你一言我一句的朝凤紫怒斥与数落。
凤紫静立在原地,面色平缓无波,并不打算回话。也是不久,那袁妃面色越发一变,懊恼焦急的朝身旁几名女子盯了几眼,眼见几名女子大肆有一直怒骂凤紫之势,她无奈而又慌乱,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如何阻止,从而截住势态蔓延,却待火急火燎的思量片刻,她终是心头一动,蓦地合眼,整个人顿时装晕过去。
“袁妃妹妹。”瞬时,其余几名瑞王府女子终是噎了朝凤紫辱骂质问之言,顿时开始朝浑身湿透又突然晕厥的袁妃呼唤。
袁妃本是满面惨败,浑身狼狈之至,此际又双眼而合,整个人着实显得狼狈脆弱,似要一命呜呼似的。
“今日之事究竟如何,想必几位仍是清楚,而今袁妃已是晕厥,人命关天,倘若几位对袁妃性命如此懈怠,没准儿瑞王狩猎归来,许会更怒。”
这话入耳,在场几名姬妾面色一变,待得互相面面相觑一番后,终是不敢耽搁,急忙狠盯凤紫一眼,而后便扶着袁妃急促离开。
此番之事,终于平息。
待得瑞王府几名姬妾走远,在场看热闹之人,也逐渐面色各异的朝凤紫盯了盯,而后识趣散开。
凤紫满目幽远,凉薄冷嗤的目光朝那几名瑞王府姬妾的背影扫了扫,却是还未回头过来,便闻身后不远,竟突然有道掌声突兀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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