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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正派如君


一时,周遭气氛也蓦地沉寂下来,静默之中,透着几分令人头皮发麻的压抑。

君黎渊面色起伏不定,并未言话,萧淑儿面色早已黑沉,面容紧绷,仿佛心底的情绪随时都要在脸颊上炸开一般。

“瑞王此话,本公主倒还当真不曾考虑过。”正这时,大梁公主那略是威仪冷冽的嗓音道出,说着,便满目如刀的朝君若轩凝望,继续道:“只不过,联姻文书一出,一旦婚约达成,本公主乃大梁金枝玉叶,自是不会有做小的可能。”

君若轩轻笑一声,“公主乃金枝玉叶,又得大梁圣上宠爱,不做小自是应该。只不过,我东宫已是有太子正妃……”

“有太子正妃又如何?既是先前能立正妃,后面,自然也可废了正妃。谁人而弱,自当有眼力劲儿让位,让能者居之。说来,本公主这人虽是不喜居于条例,但也非能善解人意到委屈自己,是以,今儿本宫便是将话搁在这里,日后谁要挡本公主的路,本公主自不会给那人留得情面。”

不待君若轩后话道出,大梁公主便已挑着嗓子回了话。

因着出自强国,身后是大梁撑腰,是以这腔话也说的是威仪十足,底气十足,含沙射影的是要逼萧淑儿让位。

好好的夜宴,萧淑儿盛装而来,何能料得到是这般光景。前一刻还被凤紫真面容打击,这一刻,便被瑞王拉到了漩涡里。

那大梁公主脾性暴虐,她着实有些不敢与之当面抗衡,只是心底的震撼与委屈之意在心口层层的浮荡,完全压制不得分毫。待得情到伤心之际,她忍不住转头朝君黎渊望来,双眼噙泪,委屈不浅,只奈何,君黎渊却不曾朝她望来一眼,整个人仅是紧紧而坐,瞳色幽远复杂的落在别处,一言不发。

他是不打算为她说话,更不打算维护她的。她看得出来。

只是也正因是看得出来,是以,心底才越发的伤心无助。

她爱了他这么多年,甚至也已然是他的太子妃,他的妻,甚至连她整个相府都全然在为他效力,在用尽各种势力的在帮衬他坐稳东宫,如今,他终是寻了外强,是以,担忧得罪大梁,是以,便当真有心废她?

越想,思绪越发上涌,片刻之际,便已委屈得哭成泪人。

大梁公主眉头一皱,当即出声道:“大庭广众之下,扭扭捏捏的哭成这样是何意思?外人若不知晓的话,还以为本公主是要当真觊觎你太子妃之位,从而刻意在委屈你。”

她性子着实直接,连带脱口之言也毫无遮拦,全然将话题摆到了明面上。

萧淑儿被她这略是粗犷的嗓音震了一下,愣了片刻,待得回神过来,越发止不住落来。

大梁公主面色越发一变,唇瓣一启,正要继续言话,不料这时,她身边那大梁皇子已然出声,“阿妹莫急,太子妃柔弱似水,便是哭了,也不可由阿妹来掺和与管束。再者,至于阿妹下嫁的头衔之事,想必太子心里定是有所定夺,毕竟,我大梁乃强国,阿妹又为我大梁公主,是以这大昭太子啊,自不会太过亏待阿妹的,阿妹放心。”

说着,便转眸朝君黎渊望来,嗓音微挑,慢腾腾的问:“你说是吧,太子殿下?”

君黎渊应声回神,面上染了半分笑意,缓道:“公主下嫁的头衔之事,本殿心里的确有所考虑,是以公主与皇子皆无需担心。”

“哦,是吗?既是如此,本皇子倒也好奇了呢,就不知,太子殿下所谓的考虑,究竟是何呢?”大梁皇子漫不经心的笑,继续刨根问底。

君黎渊面色不再变化半许,整个人淡定自若,仅道:“这本是要送给公主的一个惊喜,本殿也已准备好几日了,是以,既是惊喜,自然也不可当众说开,待得以后,联姻大成,那时候,本殿自会给公主与皇子,甚至大梁一个交代。”

他讳莫如深的出了声,却是话中有话,迷迷雾雾。

大梁皇子眼角一挑,目光肆意在君黎渊面上流转,君黎渊则顺势自然而然的垂头,那宽大的袖袍随着手指微微而挪,竟在桌底下恰到好处的捏了捏啜泣不止的萧淑儿,似在无声宽慰。

整个过程,凤紫与君若轩皆静坐原地,兀自看戏。

那对面几人的所有言行皆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只是君若轩面上洋溢着的,则是无尽的戏谑兴味,而凤紫,则是满面的复杂与冷讽,眸色如刀,狠烈的盯着那桌底下君黎渊与萧淑儿缠绕着手指。

果然是明里一套背里一套的人,冷血无情,却又能在女人堆里保持风雅,甚至于,那君黎渊看似温雅,实则也是纵情高手,明面上在讨好大梁公主,实地里,也能将萧淑儿哄得团团转。

如此之人,满身的手段与腹黑,口蜜腹剑,怎最初的她,竟是分毫都不曾察觉到?

心思至此,凤紫便自然而然垂眸下来,满面森烈。

却是正这时,君若轩竟突然自矮桌下方伸手过来,捉住了她的指尖,十指而扣。待得她下意识转眸朝他望来,他则薄唇一勾,朝她笑得流光肆意,春风得意,压低了嗓子道:“两面三刀之人,果然还是没本王这般纯情是吧?好歹本王若喜欢谁,自会如实道出,厌恶谁,自也会手段用尽的招呼,倒也当真不像某些人啊,明明不喜,却偏偏要故作喜欢,甚至明明心有大志,却偏偏都要去依靠女人来实现,呵,呵呵。”

凤紫眼角微挑,低声而回,“凤紫往日,也曾见过朝自己脸上贴金之人,但却从不曾见过,有人会在脸上贴厚厚一层。”

“厚厚一层?”他微微一怔,“你是在指本王?”

凤紫挪开目光,淡漠而道:“凤紫不敢。”

君若轩轻笑一声,“你有何不敢?你一直口口声声说你自己卑微鄙陋,但你所言所行之事,倒也着实处处都在以下犯上,毫无尊卑礼数呢。只不过,今儿你夫君我高兴,自不会与你计较这些。只是你倒得如实告知本王,本王与太子二人之间,谁更君子一些?”

君子?

这二字入得耳里,着实令人啼笑皆非,讽刺重重。只因无论是君黎渊还是是这君若轩,都对那二字差之甚远,根本谈都无需谈及。只不过,今儿既是东临苍主动问了,无论如何,她既是稍稍讽了他一句,此番自然也是要给他一点甜头,免得这厮又开始发疯算计。

凤紫心底明然之至,面色也并无半许起伏深邃,仅待沉默片刻,她便薄唇一启,无声唇语道:“是夫君。”

这话一出,君若轩勾唇一笑,似是突然便兴致大好,那扣着她指尖的手指,也越发的收拢握紧,随即不待凤紫反应,他便倾身而来,唇瓣恰到好处的凑在了凤紫耳畔,低声道:“还是凤儿最是听话,本王好生喜欢。凤儿日后便好生呆在本王身边,日后不久,本王定会让凤儿真正见识,何人才是机智过人,何人才是正派如君,何人,才是可被天下之人示为明主之人。”

凤紫满目深邃,端然而坐,并不言话。

他轻笑两声,这才稍稍退开身子,随即也不朝凤紫多言,仅是再度举了手中杯盏,朝身旁国师举来,“这么久了,国师倒是不发一言,倒是沉静得紧呐。本王方才仅顾着与皇兄与大梁公主招呼了,倒疏待了国师,着实歉疚,此番便为国师敬薄酒一盏,望国师莫要见怪。”

叶渊扫他一眼,淡然举杯,一言不发的饮下,仍是不作任何表态。

君若轩勾唇笑笑,慢腾腾回眸过来,也未言话,则是正这时,不远处突然有大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场之人纷纷循声而望,则见那道路光火的尽头处,隐约有大批人缓步而来。

待得那些人离得近了,突然,有人大声高呼,“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尖细的嗓音,被沉静的夜放得极大极大。

凤紫瞳孔一缩,深眼凝望,则见几名满身华袍之人,正被一众宫奴密集的簇拥而来。

而那老皇帝,正行在人群正中,两只胳膊被两名妆容慵然的宫妃一左一右小心搀扶,大抵是因老皇帝身子并非硬朗,行走困难,是以此番一行人的速度也是极慢极慢,半晌之后,竟仅朝前行了几米之距。

君若轩突然松了凤紫的手,蓦地起身朝皇帝一行人迎娶。

君黎渊瞳孔微缩,犹豫片刻,也开始起身往前而迎,两人一前一后抵达皇帝一行人面前,双双恭敬行礼一番,随即,君若轩便道:“父皇身子还未全然康愈,怎突然亲自走动了,儿臣见了极是心疼,儿子也来搀扶父皇。”

说完,便继续上前几步,立在皇后一侧扶住了老皇帝胳膊。

皇后也顺势松手,略是无奈的道:“你父皇多日不曾下榻,此番身子刚刚好上一些,便想亲自下来走走。”

君若轩薄唇一启,正要回话,不料后话还未道出,一旁的君黎渊便出声道:“父皇身子未愈,儿臣也是担忧,父皇……”

君若轩嗓音极是恭敬厚重,认真诚恳,只是他这话也未全然道出,便又被君若轩插话道:“太子皇兄还是莫要站在这里了,且快些过去候着吧,毕竟啊,大梁皇子与公主也在那边,他们来者是客,总不能将他们晾在一旁浑然不理才是。父皇这里啊,有臣弟与母后扶着帮衬着,便是慢慢走,也可走到主位上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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