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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王正阳怒惩鲍云豹 闹单府…


  王正阳坐在衙门外的下马石上,茫然无措地不知过了多久。

  有晚归的衙役驻足看他几眼,王正阳知道再坐下去就是麻烦。



  他捏了捏腰包,今晚寻家客店,想来荷儿姑在家也会难合眼。顾不上了,提了凶手的人头再回。

  迈开腿,脚下一个踉跄。他不想哭出来,他的悲伤如深井里的水在涌动,若不压着会无尽地喷出来。

  空旷的街上,王正阳边走边低沉悠长地呻吟着,像蚕吐丝,细细地、缓缓地一点点吐出。

  轻轻喊着“赵叔啊”、“爹娘啊”、“姑啊”、“爷爷奶奶啊”。

  终于,抹了把断线般的泪珠,走进一家客店。

  王正阳把自己关在客房里,不吃不喝。

  赵叔就脑门儿上致命的一下,干净利落。

  出手的是行家,鲍云豹偏偏这时又去图谋荷儿姑。十有八、九是鲍云豹杀了赵叔,他既然回来,必在单府。

  王正阳决计从单府下手,无论如何,鲍云豹不能活下去。

  主意一定,平静下来,后半夜居然睡着了。早起吃了一大盘猪头肉、一大盘包子和一盆面片儿汤。



  杨伯雄那把软刀被郝云收了,郝云调布政司时,又赠给了王正阳。

  王正阳里面紧身衣,软刀、暗器扎好,将荷儿姑给他做的锦蓝斜领长袍到成衣铺当了,换了件对襟粗棉布长袍,这样抽刀方便些,六瓣帽也换了顶旧的。

  冒着严寒,在单府那条宽大巷子口附近遛达。

  连着两日,终于看到鲍云豹骑马出来,从西关穿街过巷,出了南城门往东拐了。

  在一片土房、砖房混杂的厢里,进了一个砖门楼,看样子是送信。

  王正阳远远地跟着他,周围土路、土房,路挺宽,地上是积雪,却是空无一人。

  不一会儿,鲍云豹出来,王正阳稳稳走上前去。

  鲍云豹一看前面挡路人的身形,认出是王正阳。无需言语,马背上抽出刀,翻着眼白笑看着王正阳。

  王正阳没抽刀也不说话,进身抖手,青龙出水插鲍云豹的咽喉。鲍云豹也不躲,翻手风扫残花便抹王正阳的胸腹。

  王正阳没有后退,而是欺身右蹚,十字披红推打他的左肋挂左肩,鲍云豹旋步撤身,刀锋翻转乌龙盘柱逼退了王正阳,立马跃步追身,又是一个乌龙倒盘柱。



  王正阳则向左蹚步进身,躲开鲍云豹的刀锋,右掌切他的手腕,左拳凤眼锤独蛇穿林打他的京门穴,鲍云豹右手刀收不回,龙形回头望月,左手打出一支镖。

  王正阳领教过他的暗器,没有止步,脚下追风赶月,闪过飞镖、欺住鲍云豹。鲍云豹变不了身形,以为王正阳定要居高临下给他全力一击,便向地上懒驴打滚,又翻手打出暗器。

  没料王正阳没躲,身形仍往前压,让飞镖贴着脖颈飞过,左手封门,右手劈掌晃了一下,脚下却是真的,一个震山脚跺在鲍云豹脚脖子上。

  鲍云豹忍着剧痛,倒地前怪蟒翻身,肩刚一触地便平地旋风,双腿一搅跃身而起,无奈脚腕已折,打了个趔趄,见王正阳又抢上来,慌忙出刀神手摘星,却是已经乱了。

  王正阳身形一晃再进身,右手凤眼锤已重重打在鲍云豹的乳根上。鲍云豹要鱼死网破,飞出去之前来抹王正阳的脖颈。

  王正阳矮身形叶里藏桃,发髻却是被刀锋抹了一下,头发哗地一下散开。

  鲍云豹挨了这一下,右半身疼得动不了,被王正阳虎跳赶上,拿住右手腕一抖,鲍云豹的刀便飞了出去。没等他左手抽出镖来,已被王正阳双手缠龙尾扭断了右臂,王正阳没撒手,右腿金角朝天,踢到鲍云豹命门处。鲍云豹的气一下散了,刚一倒地,王正阳一个捣药锤砸在他下巴上,立马昏死。

  鲍云豹醒来时,发现自己面朝下在雪地上,挣扎了一下不能动。

  却被一脚蹬得面朝天翻过来,是几棵大树后,边上是一个白雪覆盖的池塘,正是丢赵俭尸首的地方。

  王正阳脸上透着哀痛和杀气,干裂的嘴唇对地上的鲍云豹狰狞地笑了一下,“你杀了我赵叔,再去冒犯我荷儿姑。”



  鲍云豹脚腕断了,右臂折了,下巴也断了。嘴里含糊地嘿嘿了一声,“我没杀。”

  王正阳皱了下眉,“谁杀的?”

  鲍云豹:“自己去找。”

  王正阳不再说话,提起鲍云豹的刀对准他咽喉。

  鲍云豹开口道:“我是要杀了赵俭,可有他们,便无需我动手。”

  王正阳刀未收回,“谁?”

  鲍云豹又咧嘴看着别处,“单府,陈震哥儿三个。”让他为别人背锅,就是临死也不能干这事。

  鲍云豹突然又嘿嘿两声,“赵瘸腿儿媳妇怕我看,还躲起来了……。”未等他说完,王正阳手中刀轻轻一抖,“扑扑”两声,鲍云豹的两眼成了两个血洞,丢下刀,树间闪了几闪不见了。

  留下雪地上的鲍云豹翻滚着,叫骂,“你杀了爷……。”

  池塘那边,远远的一、两个路过的人看见了这边的凶事,惊愕了片刻,赶紧走了。



  鲍云豹是被单飞虎派出去,给一个姓彭的驮队掌柜送口信儿,要此人将自己的运粮队备好,随时听候调遣。并立马去见单飞虎,说清楚这些时日运了多少粮,得了多少盐引。

  鲍云豹一到,当场便把彭掌柜吓住了。

  彭掌柜的心一下骇然。这恶人又放出来,天道真是不公,却又无奈,此后又只能给他当长工了。

  心里盘算好,见了单飞虎怎样辩解。

  一出门,两个街坊正在巷里说得热闹,见他出来便道:“方才有两人在此拼命,有一个骑马的,可是来你家?”

  彭掌柜:“是有个壮汉给我送信。”

  邻居道:“那便是了。那壮汉被打倒,不知死活。被那个年轻人丢到马上驮走了。”

  彭掌柜再问,邻居说:“听到动静出来,二人只是一声不响地相杀,不知往哪里去了。”

  彭掌柜犹豫着走,一想这壮汉给自己送信却出了事,说不定单飞虎会怪到自己头上,到他府上先说了这事。

  赵俭死了,单飞虎出了一口恶气。



  刘凤田还让自己查郝云和那个年轻人。郝云已高升到太原去了,那个年轻人叫王正阳,尚没寻到踪迹。当下要紧的是把粮队重新操办起来。

  陈震三个和鲍云豹如狼似虎,派他们去给驮队掌柜们送口信儿,那些小掌柜们不敢不来,来了不敢不听话。

  彭掌柜进了单府,单飞虎故意让他在院里候了片刻才唤进去。

  单飞虎靠坐在椅子上,脸上的横丝肉抖了两下,环眼虎视眈眈。

  “彭掌柜,我不在这些时日,你生意做得好大啊。跟单某说你赚了多少银?”

  彭掌柜忙又作揖,“单老爷莫说笑。单老爷不在,府里的生意停了,在下一家老小衣食无着落。恰户房招驮队,原在老爷手下做这个,觉得轻车熟路,便从府里赁了几头牲口,先混口饭吃。老爷回来了,我便将牲口交还,仍跟着老爷干。”

  单飞虎哼了一声,“用我的牲口,你得的盐引怎么算?”

  彭掌柜:“老爷的牲口在下是按日交赁钱的,一文也不敢少。”

  单飞虎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彭老二,军粮是我的军粮,牲口是我的牲口,趁我不在,你便抢了去,还敢抵赖?念你还算诚实,我只收你一半盐引,其它算赏你辛苦。”

  彭掌柜叫苦道:“老爷啊,运军粮都是借来的高利银,本小利微剩不下多少。若给了老爷一半,我倾家荡产也补不上亏空。”



  眼珠儿一转,“老爷,有一件要紧的大事讲。方才刚出家门,听邻居说,给我送口信的那位爷与人在巷里打斗,被人打倒丢到马上,不知弄何处去了。”

  单飞虎一愣,“你怎知是我派去的人?”

  彭掌柜:“我们厢里少有骑高头大马的去,又天冷的厉害,街上无行人,我邻居听到动静出来看,见是个壮汉、带刀、黄膘高头大马,应是没错。”

  单飞虎:“另一个是何模样?”

  彭掌柜:“邻居说,那年轻人个子算是高,赤手空拳对刀,几拳几脚便将老爷派去的人打翻在地,不知死活。”

  单飞虎倒吸一口凉气。他已从刑捕司的人嘴里打听清楚,赵俭那个帮手是他义兄的儿子,叫王正阳。此次多半是他,来者不善,就看是与自己作对,还是鲍云豹自己的仇怨。

  “你外面候着,待会儿我的人与你一起去。”

  彭掌柜赶忙作了个揖,溜到院里候着。眼前这一关暂且过了,再鞍前马后为单飞虎这事跑一跑,说不定单飞虎就会放过自己。

  陈震先回来,单飞虎让他跟彭掌柜去,查问鲍云豹被弄到了哪里,是不是王正阳干的。

  陈震心里一惊,赤手空拳将鲍云豹制伏的人,武功定在自己之上,重新收拾了一下,尤其是藏在鞋底的刀刃又检查了一回。



  刚要与彭掌柜出门,正好田雷、任锋也回来,三人随着到了南门外往东的一片民房。

  彭掌柜带着,找到那两个街坊,详细问了一回。陈震觉得这个年轻人似曾见过,却又想不起模样。

  依着那两人指的方向,顺着雪上的马蹄印一路寻着,来到丢弃赵俭尸首的池塘边。

  时值正午,天气稍暖,外面的人也多了一些。

  见几个人在池塘东边的树下议论。

  过去一看,只见雪地上洒着点点血迹,已经被雪浸的变浅。

  有个人道:“一个壮汉被人捅瞎了眼在此乱撞,已报了官,被刑捕连人带马都弄走了。”

  三人匆匆赶到刑捕司衙门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任锋道:“二位兄长门外候着,我自己进去。若在便带回来,量他们也不能将咱怎样。”

  任锋进去直说要找鲍云豹。



  老高一看任锋的模样,便知此非善类,高个儿、大骨架、大眼睛往外突,一身黑衣扎得利索,奓着胳膊、横着膀子进来。

  “你们既是一伙,鲍云豹是怎么回事?当与刑捕司讲清楚”,老高说着,唤进了一个小文吏,要审任锋。

  任锋一瞪眼,“我兄弟被人伤了。怎么回事,我还要问你们刑捕。他在哪里?伤了何处?”

  老高已知鲍云豹是单飞虎的打手,不用说来的这个也是。

  若闹将起来,自己也不能把他怎样,反丢了脸面。

  便想快点儿让他们走,“两只眼废了,胳膊、腿都有伤,就在隔壁。”

  鲍云豹在老高办公房旁边的一间屋里躺着,老高让医官给他眼睛上药包了。

  刚进来时,老高如何问,鲍云豹只是疼得丝丝吸凉气,不说话。

  老高便将他丢到这屋里,等着看接下来的事。

  任锋进来大声问:“云豹兄,何以至此?”



  鲍云豹摆了摆左手。

  任锋道:“此处不是说话处,我们且回府里。”

  任锋架起鲍云豹往外走,老高的一个弟兄要拦住问话,被老高使了个眼色止住。

  鲍云豹被带回了单府。陈震端起鲍云豹受伤的脚腕抖了几抖,将断骨头拢到一起扶着,让田雷用布紧紧缠住。又如法将鲍云豹的右臂扎牢。

  扭头要去见单飞虎,鲍云豹在身后瓮声瓮气道:“是赵瘸腿儿的亲戚王正阳干的。”

  单飞虎一听,是赵俭的人寻仇废了鲍云豹。

  “刘员外寻的就是他,把王正阳也杀了。”

  陈震看了看任锋、田雷,“他废了鲍云豹,怕是此时也在寻咱们。此人功夫了得,不好对付。”

  任锋:“我们三人一起杀他,当不在话下。”

  田雷:“先找到他,再暗中下手。”



  单飞虎:“如何杀他,你们三个自己做主,越快越好。明日先别外出,我让所有驮队的掌柜来府内议事,单府的军粮又将启运,若有想闹事的,不必客气。”

  陈震三人出来去找鲍云豹,“云豹,你与此人交手,是甚样的功夫。”

  鲍云豹仰面躺着,一动不动,“你们打不过他”,说完长出了口气。

  在池塘边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没好了,想让王正阳痛快把自己杀了,结果王正阳却没要他的命,而是让他生不如死。

  王正阳回到客店,将头发拢了拢重新用网巾扎好,六瓣帽正了正。此时,他心里很平静。

  鲍云豹再也觊觎不了荷儿姑了,仇人也知道了。从风陵渡到解州驿馆,跟了一路鲍云豹的同伙,容貌也记得清楚。

  王正阳要了一盆白菜炖肉片儿、一盆包子,吃完好好睡了一觉。他要尽快与陈震三人了结,好早些向荷儿姑报丧。

  第二日,王正阳早早去单府的巷子口转悠,见偶尔一、两个人进去便不再出来。

  等不到陈震几个出来,便假装路过跟着过去,从单府门口路过,原来这些人都进了单府。

  把门的是个年轻人,进去的也不管不问。



  王正阳又返回巷子口等着。

  此时的王正阳没有搏杀前的紧张,内心的悲痛与愤怒已变成了一个心思,用凶手的头祭赵叔,哪怕用命来换。

  他手伸进衣襟,摸了摸软刀的把。软刀在腰间盘时间长了,抽出来会有些弯,抖几下才能变直。

  又有一、两个生意人模样的走进巷子。

  王正阳跟着这两人一起进去,迟早都是拼命,早一刻,晚一刻而已。

  他之前随郝云、赵叔来过这里,若没人认出就寻机动手;若被认出,就大闹单府,提了人头出来。

  跟着那两人进了门,把门儿的看了一眼没出声。

  穿过外院、中院直接到了内院。十几个生意模样的人站在院里,神情惴惴不安。

  内院门口站着个身穿白绫衣、黑绸裤、三十来岁的人,身材粗壮,小臂上扎着护腕,王正阳认出是陈震的同伙。

  盯着王正阳进来,“哎”了一声,止住王正阳的脚步。刚要张嘴问,王正阳眯着眼咧了下嘴,他怕这人看出自己眼里的杀气,慢慢迈着步,脑袋向前面的人歪了一下,“一伙的。”



  这人便摆手让他与别人站一起了。

  院儿本就大,此时节树的枝杆都冻得硬梆梆,光秃秃的假山下面的水池也冻干了。

  没有太阳,灰蒙蒙的天很高,也没有下雪的样子。十几个生意模样的人袖着手,在院里跺着脚。

  一个高个儿、大骨架的黑衣人,也是陈震的同伙,出来喊名儿。被喊的人进去,隐约能听见粗暴的吼叫声从高大的正房里传出来。

  那个黑衣人让众人远处站着等,外面听不清里面说的是什么。

  进去再出来的人无一不是垂头丧气,有的嘴角还带了血,单飞虎此时就应在正房里。

  这时,黑衣人掀棉门帘出来,向门口的白衣人喊:“二哥,老爷吩咐,这些人许进不许出,待会儿老爷有话与他们讲。”

  王正阳往前面凑了凑,见黑衣人腰间系了个白白亮亮的东西,像是邓知府赠赵叔的玉佩。

  不由自主往前走了几步,运目看——没错,就是邓知府回京前赠与赵叔的贴身玉佩。

  无耻,你也配带此物?王正阳蔑视夹杂着仇恨暗骂着,凶手就是此人,他要立马取了人头,夺回玉佩。



  便迈步上前拱手作揖,“老兄,兄弟有一事相扰。”

  任锋扭脸一看,一个高个儿的年轻人,粗棉布对襟长袍、黑绸裤。虽躬身作着揖,却是掩不住的煞气。

  任锋是练武的人,一眼便看出,此人向前脚下带风,不同常人,手一指,“站住,何人?”

  王正阳脸上挤出的笑比哭还难看,又作了个揖,“兄弟有话问。”

  脚下却是未停,话音未落已如射箭,一步跃上台阶,老鹰手拍抓任锋左腮。

  任锋虽觉来者不善,可王正阳身手迅疾,一下便到了近前,一上来就下猛招却是没想到,左臂兔子打滚一翻去格挡。

  王正阳右手已将玉佩一把揪下,往腰袋里一掖。老鹰手翻转粘拿他左手臂,触到了任锋衣袖内的利刃。

  王正阳脸上带着笑意,心里燃着怒火还有一丝快意。右手钻拳蟒蛇出洞点打他渊腋穴,任锋左臂下切,削砸王正阳右臂。

  王正阳是来要命的,左手反手抽出软刀,倒转乾坤反身刺,软刀弯着刺进任锋腹部,右手接刀大抖花,那刀在任锋腹内扑棱一下抖直再一搅动,王正阳并没罢手,顺势迎风扯旗,将任锋腹部到心窝一下开膛破肚。

  王正阳跃上台阶时,田雷看得真切,几个箭步大吼着冲过来。因为是在府里,只带了一把短刀,此时抽刀猛刺过来。



  就在同时,陈震自屋内跨步跳出,手中刀白云盖顶劈向王正阳面门。

  田雷的短刀已先到了,王正阳反身风扫残花,一寸长一寸强,田雷的刀未到,王正阳的软刀已扫到了他胸腹,吱的一下划铁之声,王正阳知道扫到护甲上了。

  这时陈震的刀也劈下来,王正阳一心报仇,不顾一切,没有腾挪避开,只微微一个风摆柳躲过刀锋,却反手摘星,刀头正点中田雷的面部。

  这边陈震手腕一压,刀尖划过王正阳的胳膊,紧跟着上步风扫残花打连环,连着五刀攻王正阳的脖肩和胸。

  陈震的刀一扫一片,本应后撤躲开,可王正阳就是要拼命。

  脚蹚虎步,不顾陈震的刀锋贴着耳朵,矮身形海底捞月,软刀刺进陈震心窝。

  陈震知道撤身也没用了,索性同归于尽,变扫为斩,切王正阳的后脑,王正阳觉到后脑刀风,身子往前龙形入水,将陈震穿心,二人同时倒出去。

  王正阳懒驴打滚出圈,腾身跃起;陈震胸前带着刀被前后扎透,人倒在地上残喘挣扎。

  就在王正阳与三人拼杀的时候,单飞虎也拎刀冲出来,向打手吼叫,“快杀了他。”

  那些打手平时欺负脚夫或市面上的普通百姓都挺显本领,而眼前这四人迅猛相杀,根本不容他们近身。



  眨眼间任锋、陈震已被杀,田雷脸面也血肉模糊躺在地上,估计也活不成了。

  七、八个打手挥刀舞棍,却是不敢近身。

  单飞虎一看不妙,闪身回去。

  客厅一侧是书房,书房里有密室,钻进密室里面,闩牢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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