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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王正阳单府内逞威 宫善业…


  一群打手们不敢近前,王正阳腾出手来,抢到屋内,书房里寻了一圈儿,没找到。他已杀红了眼,若单飞虎在眼前,必是也要取了性命。

  门外,打手们见王正阳出来,立马一哄散开,跑得远远的。

  王正阳捡起陈震掉在地上的刀,一刀将任锋的头剁下,扯下他的黑衣,将人头包了拎在手里。

  看见任锋小臂上两个半环扣在一起,各绑着四把利刃,估计是怕伤到自己,前端锋利,后端是个三棱状,赵叔就是被这个部位打击而亡。

  王正阳看了个明白,抬头扫视四周。

  院里的人先是吓得四散躲开,面前凶险的搏杀,眨眼间血光迸现,出了三条人命,全跑光了。

  彭掌柜边走边回头看着,暗骂:“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单飞虎狗日的这回怕是要完。”



  王正阳拎着包人头的布包,还不想走,抬刀指着几个打手道:

  “来,来受死。”

  打手们有受伤的,被同伴拖到远远的墙根下,其余的拉着架子随时准备撒腿跑,有两个已经向王正阳作起了揖,“好汉,远日无怨,近日无仇。”

  王正阳从陈震尸体上拔出软刀,就着他的衣裳将血蹭掉,重新腰间扎好,不再理那伙面如土色的打手。

  向着正房高喊:“单飞虎,今日为我赵叔报仇而来,当下躲过,日后让你生不如死”,说完跃身上了房顶不见了。

  打手们愣了片刻,呼拉一下,围上去看那三个。

  陈震、任锋早已气绝,田雷鼻子、脸、嘴变成一团烂肉,只有一只眼还眨着,几个打手胡乱用布裹了。到正房内去寻单飞虎,却是不见了踪影。

  内宅的家眷们也都吓得躲起来,这时派人来看。顿时,单府内呼天抢地乱成一锅粥。

  单飞虎在密室里呆着,暗暗发狠,怎的吃了如此大亏,究竟哪里犯了错?

  他没想到,这个王正阳如此凶狠。



  耳朵贴在密室门上听了会儿,悄悄开了个缝儿,确信王正阳已走,蹑手蹑脚出来,往院里偷看。

  见家里全乱了,迈步出来骂道:“小王八蛋,用不了几日,爷活剥了你皮。”

  单府里的人见他出来,跪着、哭喊着、叫嚷着。

  单飞虎过去看了看地上陈震三个,吼道:“哭丧什么,伤了治,死了埋。”

  单飞虎的底气仍在。

  邓兆恒走得匆忙,自己的金山银山还在,有金银就不愁没有人手。

  当下,他只后悔找来的陈震几个废物,鲍云豹又不好用,现在都死了,倒也干净。

  再访些武功更强的高手来,实在不行便让刘凤田给他派人,他出银子便是。总之王正阳必是要灭掉,平阳府的军粮必是要重新拿回来。

  一个打手说,田雷还有气儿,赶紧找郎中或许还有救。

  单飞虎本想说,救什么救,抬到柴房里扔着,明日三个一并埋了。



  过去一看,已经死了。

  原来,田雷本就嘴、鼻被王正阳的软刀搅烂了,那几个打手七手八脚,用布缠了几圈儿放一边,生生给憋死了。

  这时,内宅的人来喊,“老爷,夫人请你过去。”

  单府的里院通往内宅,是家眷们住的地方。

  夫人惊恐道:“老爷,妾都听说了,吓得不敢过去看。那强人今晚再来将如何?你得躲躲。”

  单飞虎心里也这样想,王正阳随时会找来要他的命,可是他又不能不硬撑着。

  “这几日,白天我们严加防范,晚间你我都住密室里去。”

  宫善业刚被关进潼关军营的石牢里,人也有些懵。他的锐气因一路的折磨被挫得所剩无几。这回他知道,自己也是能被别人打败的。

  若不是要活拿他,他已经与几个手下一样倒在野外,被人像死狗一样埋了。

  他要活下去,有一天找到那几个人,洗刷他受过的耻辱。



  一个是那个王正阳,第二个便是那个瘸子,第三是那个黑大个儿。

  这些年,他吃喝有手下伺候。在盐池吃小灶,在外面手下给点最好的菜,他连银子都不用带。

  可眼下,兵营里吃什么,便胡乱端一瓦盆来,他哪里吃得下。

  但一想若不吃,身体就难恢复过来,强行伸着脖子往下咽,渐渐也适应了。

  门窗都是胳膊粗的铁条,脚镣被巴掌大的铁疙瘩锁着,也无人看管。

  与在盐池不同,他关在这里无任何事情,练功成了他打发时光的唯一办法。他除了吃饭、睡觉,便是调息练功,本来伤就轻,很快便如常了。

  可一见送饭的来,他仍是蹒跚着走。牢房里放了一个屎尿桶,满了才让倒。

  看牢的哪里肯给他倒,都是打开了门锁,让他自己拎着,倒进兵营的茅坑里。

  宫善业装着无力的样子,跌跌撞撞拖着沉重的脚镣,很吃力地拎着桶。

  一日,他又拎着屎尿桶去倒,那老军士隔着几步跟着,磨叨着:“看你吃饭也不少,怎得这般无力。”



  宫善业半闭着眼,自从进了这里,他的眼睛就没睁开过,都是一条缝看人。

  眯眼苦笑着,“军爷,我在这里除了吃那几个馍,再无其它乐趣。”

  快要到茅坑时,宫善业脚下拧麻花儿扑倒在地,屎尿立时泼了一地,弄了一身。

  老军士骂起来,“你这不死不活的东西,长这么大个儿,连一桶屎尿都拎不动,你吃的馍都喂狗了?都到坑边还给洒了。”

  老军士边骂着,找了一把铁铲扔过来,“把屎尿铲坑里,我看你就是吃屎的命。”

  宫善业气得天旋地转,他真想回手一铲将老军士打死丢粪坑里。他的眼几乎要全闭上了,不看、不听眼前的一切。

  拎着桶回牢房,老军士喝道:“站住,你一身屎尿,你不嫌臭,我给你送饭还嫌臭哩,给我脱了。”

  宫善业将外面罩得衣裤脱下,裤子卡在脚镣上下不来。老军士骂骂咧咧地从腰间取下钥匙,捅开脚镣的铁疙瘩锁。

  宫善业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要看看脚镣的钥匙在何处。

  刚来时试过,若是一般的锁他轻松就扭断了,但脚镣上的锁是五斤重的大铁疙瘩,锁鼻手指头粗,没有东西借劲,光两只手拧不断。



  老军士重新锁上脚镣,拎起裤子,“你自个儿回牢,自个儿锁上门,别光等我伺候。”

  嘴里骂着,“日你娘的,就该让你天天臭着”,捏着宫善业的外衣裤丢到粪坑里。

  宫善业回到牢里,手伸到铁栅栏门外锁上。

  老军士回来看了看,笑道:“天冷了,有你狗日的罪受。”说完扭头走了。

  天气渐凉,宫善业冷得夜里睡不着,跟老军士说:“军爷,赏床被吧。”

  老军士刚要骂,宫善业道:“老爷们不让我死,我要冻死,你可是要担干系。”

  “日你娘的,你还拿老爷来压我”,老军士骂着。

  第二日,却是抱来一大捆稻草,一床烂棉被。

  宫善业舒服地睡了一觉,练功也觉得有了精神。他的功法是先练精、气、神、再化功还虚。

  虚便是让对手看似攻来,一出手却是无;看似虚,却又坚不可摧。实中有虚,虚中有实,宫善业与人交手,往往只一招,对方便非死即伤。



  关在这阴暗的黑屋里,宫善业觉得自己功力比以前大有精进,他有把握一掌将门窗的铁条砸断。

  但兵营里军士众多,他不敢保能出得了兵营。

  自茅津渡被老何等人围攻败了之后,他不再如从前目空一切。边加紧练功,边耐心地等待着。

  老军士仍对他张嘴就骂,还试图打听他的来历。他只说与人结了仇,被陷害。

  天气一天天变冷,老军士给铁栅栏门上扎了草垫子,骂道:“日你娘的。冻死你,爷还得随你受连累,且像牲口一般养着你。”骂完,还嘿嘿笑几声。

  然而,天冷得出奇,石牢里如冰窖一般,宫善业不得不半夜起来练功以驱寒,白日天气暖些再睡。

  临近腊月,天气紧赶着,一日冷似一日。

  送饭时,老军士端着一盆饭跑来,打开门往地上一撴,便冻得往回跑。

  宫善业拨开门上的草帘往外看,兵营里空无一人,连军兵操练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宫善业没法再呆下去,否则真会冻死。



  这一日,风呼啸着,老军士早起也没来送饭。

  临近晌午,才端着个瓦盆一路小跑过来,打开门从门缝往进一塞,“日你娘,吃吧。”

  话音未落,被宫善业一把拉进去,咽喉一捏,倒地毙命。

  宫善业摸出他腰间的钥匙卸了脚镣,脱了他的衣裳套外面,把号衣和红缨大帽也穿戴上,身上的一撮碎银搜刮出来,腰里掖好。

  将牢门反锁了,钥匙丢进牢里。

  兵营里空荡荡,军士们都窝在营房里避寒。

  门口两个军士正在门房里,抱着长杆缨枪围着炉烤火,见一模样怪怪的军士,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按着大帽,弯腰往外跑。嘟囔着:

  “这爷们儿有些怪,这么冷往外跑。”刚要起身喊住。

  那个道:“想是哪个爷派出去偷偷买酒肉的。”

  说话间,那人已经出去十几步。自关中和平阳川里来的风在此交汇,卷起一团团雪,在兵营的空地上打着旋儿,两个守门军士便又继续烤火。



  宫善业出了兵营,大步奔到河边,渡口已经停了。

  他去渡口边船夫们的窝棚央人渡河。

  船夫道:“你一人过河,我们得三个人摆渡,一人摇船,两人在前面破冰。你看这天寒的,手哪里握得住钢钎,明日吧。”

  宫善业无奈,在河边望了望。一咬牙踏上黄河的冰面,他仗着一身功夫,腰眼儿提气,脚下还虚,所有内力都凝到上丹田,居然徒步走了过去。

  上了北岸,已是耗得浑身黏乎乎的汗,两岸的房屋门口有人惊呼,“还有这般赌命的。”

  看牢的老军士一天未见踪影,原以为是与相熟的钻到僻静处喝酒去了。

  却是晚饭时也未见,有军士去牢门处看,扒开草帘举火把往里瞅,发现老军士倒在里面。

  大铁锤砸了锁,才知人犯已经杀人越了狱。储将军知道后,早已是无可奈何了。

  宫善业一上岸,如脱笼的猛兽,迈步狂走,无所顾忌。

  转过了中条山的山脚,将号衣、红缨大帽丢沟渠里,当晚入到一家小客店。



  依律住店都要验路引,宫善业说是遭贼盗了,店家图挣点儿碎银,便睁一眼、闭一眼让他住了。

  宫善业大吃一顿,第二日天不亮起来,趁店家不注意,将抽斗里的一把铜钱揣进腰里。

  刚要出店门,扭头见院儿东侧棚下拴了一匹马,上去便解。

  店家追出来喊:“方才是你偷了钱,这又要偷马,与我见官去”,上来要抓宫善业的衣袖,却被宫善业迎面门推了一掌,仰面栽倒。

  跃上马,顺着官道往北跑了一阵,宫善业冻得受不了了,便下来牵着马跑一程,身上热了,再骑上往北跑。

  天寒地冻,官道上鲜有车马行人。两天半后,宫善业跑回了刘凤田的庄园。

  刘凤田派魏圭到茅津渡访查。

  平阳刑捕司的人在此截杀宫善业等人,宫善业往西逃后便没再出现。

  魏圭让那个管家回洛阳,自己沿着南岸的路向西,逢村庄、客店打听,得知那伙人自风陵渡回了平阳。

  他推断宫善业不是被杀了埋在半路,便是被带回平阳关押了。平阳府敢关河东盐池的人,除了邓兆恒,别无他人。



  魏圭回盐池向刘凤田复命,得知邓兆恒升迁回京的消息,二人又陷入了困惑。

  若是邓兆恒将宫善业抓了关在平阳,他回京后将如何处置?平阳府没人敢接手这种事,宫善业多半被杀了。

  刘凤田一面向兄长刘凤林禀告,让从京城向盐池加派得力人手;一面与魏圭商议,既然已被人全程盯上,洛阳金库的秘密已经暴露。

  刘凤田不相信,邓兆恒有这个胆量,幕后主使是谁?他嘱咐魏圭,一旦察觉有人尾随,便拿住严加审问。

  魏圭比宫善业心细多了,却是连续几个月,再没察觉任何被尾随的迹象,仿佛宫善业等人被截杀的事,从未发生过。

  盐池冬天不再出盐,客商因天寒也不来了。

  刘凤田闲下来,细细考虑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邓兆恒刚升了兵部侍郎,势头正盛,兄长刘凤林要斗倒他已有些力有不逮。

  料玉白生前曾帮着凑了一些邓兆恒的罪状,让布政司的人到监察院参了邓兆恒一本。

  毕竟都是捕风捉影、凭空杜撰的东西,被邓兆恒的恩师姚忠书和岳父易成浩给化解了。



  邓兆恒还担着粮草督御使,今后少不了与户部打交道,慢慢再寻他漏洞。

  这时候,宫善业回来了。

  刘凤田一听,腾地站起身出去。

  只见台阶下候着的宫善业叫花子一般。

  薄棉衣外又套了件破棉甲,棉裤也套了双层,下边露着破棉絮,脚上的靴子包了破布、沾满了泥。头发、胡须蓬乱如草,脸上、脖子上黑泥老厚,只是一双眼又增了几分歹毒。

  刘凤田惊讶道:“以为你命丧荒野了。”说着招手让他进去。

  外面虽是寒冬,但客厅里温暖如春,宫善业一进来,身上的骚臭味儿便溢满了房间。

  刘凤田坐在太师椅上扇了扇鼻子,“这小一年你在何处?”

  宫善业:“被关在潼关兵营。”

  刘凤田吃了一惊,“潼关守军也参与了截杀?”



  宫善业声音嘶哑着,“属下还不确定。截杀我们的那伙人里,确有像是行伍里的人。潼关的那个将军与他们像是一伙,却又未对我严加看管。我便借着天寒的机会,越狱逃了回来。”

  “谁对我们下的手”?刘凤田起身踱着步问。

  宫善业回忆着缓缓道:“平阳府那个叫赵俭的瘸子、王正阳,黑大个儿也像刑捕司的,他们称他郝爷。

  还有一个五十多岁使刀的,他给同伙喊话,口音像是顺天府人,有三个年轻些的,刀法与他是一路。再就是几个使刀枪的,路数像是行伍的人。”

  刘凤田:“看来是蓄谋已久。”

  宫善业:“老爷,他们三下两下,将我的五个手下全部杀死,然后一起对我拼死围攻。”

  刘凤田将宫善业在潼关的前前后后问了个详细。

  这时,满客厅里弥漫着屎尿味儿,刘凤田厌恶地摆摆手,“你且下去沐浴吃饭,之后再来见我。”

  刘凤田走出正楼,回头道:“清清里面的味儿。”

  几个下人进去,忙不迭地用大团扇往屋外扇味儿。



  天虽冷,但刘凤田却有些坐不住了,披了团锦披风在池边散步。

  池水已经冻住,匀匀地覆盖着一层白雪;岸边的柳条根根垂着;周围的花草一片枯败;只有墙根下的几簇竹子勉强守着片死气沉沉的绿。

  刘凤田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那伙平阳刑捕当是受邓兆恒指使,有几个人也对得上号。可兵营里的人也加进来截杀宫善业,莫非是兵部也参与进来了?难道是朝廷……?

  他心里一紧。又想,若朝廷对自己出手,兄长岂能不知。奇怪的是潼关守军押了宫善业,却当普通人犯看管,又不像是朝廷的指派。眼下他该怎么办?

  刘凤田心事重重,回到正楼,一扭头,“摆小宴,将善业唤来。”

  无论刘凤田何时要享乐,须得赶快酒菜上齐,歌女舞女上场。

  很快,正楼的大客厅里乐声悠扬、舞女翩跹。

  宫善业泡了个澡,换了衣裳。刚自己开始吃喝,便被刘凤田唤过来。

  二人共同喝了几杯。刘凤田让宫善业独自吃喝,自己则往后靠在太师椅上,向一个舞女招了下手,指了下腿。那舞女立马过来,跪下为他捏腿。



  刘凤田觉得腿让捏得舒坦,拿起舞女的纤纤玉手看了看,握在手里摩挲着、捏着,眼睛看着上面的雕梁、围幔,想着还未想清的事情,那边宫善业独自喝酒吃菜。

  几支曲子过后,那舞女的手已被他揉捏得红一块、白一块,却是不敢抽走。

  歌舞声里,刘凤田直起身,将舞女的手一丢,向场中摆摆手。除了宫善业,其他人都悄然退出。

  几个下人进来麻利地将桌撤走,端上了茶。

  刘凤田向前探着身子,问宫善业,“当下最要紧的是什么?”

  宫善业眉头斜了一下,恨恨道:“查到那些人,杀掉。”

  刘凤田:“若是邓兆恒的人,已经回京了,就得从长计议;若是军营里的人,怕也是动不得。要紧的是把平阳府抓在手里,你先缓两日。”

  单飞虎来信了,信中说,平阳府官场大变动。这刘凤田都知道,兄长也借机往平阳府布排了一些自己的人。

  黑大个儿叫郝云,已升职调太原;赵俭已被除掉,刘凤田却是刚知道。

  信中还说,王正阳为赵俭复仇,将陈震三人尽数杀死,夺回军粮生意的筹划被打乱,请他速派人铲除王正阳。



  刘凤田将信交给宫善业。宫善业这两日已缓了过来,一身锦衣,嘴唇紧闭,看信后哼了一声:

  “怪不得他们一掺和就不顺,这几个真是废物,居然被那王正阳一下灭了。”

  刘凤田问:“你与他交手将如何?”

  宫善业阴笑两声,“我要取他命,断活不了。”

  刘凤田沉吟道:“你去平阳,我派懂经略的人随行,军粮、盐引都要拿到咱们手里。至于那个王正阳,杀了便是。以后,平阳府是我刘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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