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虾煎饼果子
南方的雪,转瞬即逝。虽说已不再下雪,可土地上积雪未融,甚是寒冷。
田木自从跟随师父学剑以来,每日都是与阿澈一同练习吐纳运气。
未央曾说过,武技无需多,而在于精。田木所练的武技足以战胜同境界中大多数人,武者不是街边卖艺之人,刻意修炼过多的武技并无益处。同类型武器的武技是一脉相承,将自身所学融会贯通,举一反三便可。
田木每日都进行最简单的“劈,刺,撩,点”等基础剑式练习,只觉手中细剑融入身体,一招一式行云流水。田木下意识的自身灵气凝聚于剑尖,而后对一断树刺出,只轻轻用力,树干如纸一般被细剑穿透。
未央看田木练剑完毕,将剑入鞘,悠哉上前询问道:“笼手剑的感觉如何?”
“很不错,剑身细长,以刺为主。秘银所制的剑,存放多年,仍若新发于硎。”
未央很是得意,毕竟自己的佩剑可是花了不少力气才求得。
“想要吗?”
未央本打算将其中一把赠与田木,可田木却摇头拒绝,未央十分不解。
田木微微一笑,解释道:“剑是好剑,可别人的东西,我用过不惯。”
未央也不便多说什么,她自然知道这般心高气傲的人不屑于用他人的东西,纵使再好,也无用。
“我许久没吃好东西了,这天一寒,飞禽走兽都少了许多。你速速下山,给我搞点好东西。做的好,有赏。”
田木接过未央递来的银票,利索的放入怀中,道:“谢小姐赏饭。”
自从上了这山,虽说吃喝不差,可总怀念顺天府的美食。雪一下,山路难走,村落中的小贩也稀少许多。
“弟子能否在外多留几日?”
未央并未询问原因,十分爽快的答应。
田木将细剑交还师父后,带一把横刀以作防身,立刻出发。
此次下山,一是满足师父的胃,二是回祖屋安葬祖母。一想到竟在半月后才能将祖母下葬,田木鼻子一酸,心中很是难受。
雪地不如泥地,此次下山比上次多花了一刻钟。田木来到熟悉的集市上,欲寻胖老板做几个大虾煎饼果子,多日未尝,甚是想念。
“煎饼果子,客官,来一个吗?”
田木见一个陌生的男子在胖老板的摊位前吆喝,不见虚洞老仙与孙哥,很是诧异,连忙询问男子原先的胖老板去哪了?
“客官您说的是我姐夫,他回老家一趟,将摊子丢给我。看您的面孔像是远道而来,来两个如何?”
田木感觉周围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随即问男子:“你以前做过这玩意吗?这煎饼果子一个多少?”
“瞧您说的,要是没做过姐夫怎么将摊子给我打理?一个煎饼十文。”
“多少?十文?怎么我上回来还是五文?”
“哟,您看我这记性,对,是五文。”
“这加个蛋得多少?”
“三文。”
田木仔细打量眼前的男子,男子穿的棉袄上有许多补丁,并不像孙哥那般别着紫金钥匙。又问道:“那加条虾呢?”
“两文。”
“一个煎饼加个蛋,一个煎饼不加蛋,一共多少?”
男子犹豫了一会,支支吾吾的答:“十五文。”
“行,你给我做十个,一半加蛋一半加虾,一刻后我来取。”
田木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男子看着田木离开,眼神变得愈加阴冷。
自己根本不知道一个煎饼果子多少钱,随口一说对方却立刻改口附和。一个身穿补丁棉袄的陌生小贩出现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将虾卖的比蛋还便宜,连账都算不清楚。只有一个可能,追兵!
田木前脚刚走,立刻有两人走近男子,像是要买煎饼果子。
一个老妪环顾四周低声道:“暴露了,追不追?”
老妪身旁一披着貂皮到底美妇沉思片刻,道:“这人多,杀光挺费尽,难免有漏网之鱼。我们任务已完成,回去复命即可。”
“二位客官,煎饼拿好。”
男子看着两人离开后,正欲收拾东西撤离,又有几人上前欲买煎饼,男子十分不耐烦的将众人驱离,道:“老子没心情,一边去。”
众人见状也只得悻悻离开,不愿意多生是非。
田木在暗中观察着一切,看着老妪和美妇离开,将白布从怀中掏出,裹在脚上,悄无声息的跟上。
老妪与美妇走的很快,似乎急忙赶去某处汇合。
夜幕降临,田木跟着二人来到一间破屋,等候片刻确认两人没有离开,断定这就是联络点,随即卸下脚上白布,抽出绑在腿上的飞刀别在腰带上。
老妪与美妇正是在等男子前来,可这家伙偏偏是个慢性子。
老妪有些不耐烦,不停的踱步,而美妇倒是镇定自若的坐在椅上,时不时拨弄青丝。
美妇突然起身,朝屋外走去。老妪叫住美妇,美妇头也不回,道:“解手罢了。”
“都是女人,在屋内解决不就好了?不怕回不来吗?”
美妇也不搭理老妪,虽说都是女人但在他人面前解手还是难以接受。
田木看着美妇走出,心想机会来了,悄悄靠近破屋,绕到屋后等待时机。
突然,田木感觉脚下有不寻常的硬物硌脚。低头一看,是一把不起眼的紫色钥匙半埋在土中,上面还有干涸已久的血渍。
田木暗道:“恐怕孙哥是凶多吉少了。既然如此,无需顾虑,放开手脚。”
美妇来到破屋外,寻了个墙角将要解手。正当美妇蹲下,胯下传出哗哗水声时,田木立刻冲入屋内,左手飞刀注入一丝自身灵气,掷向老妪。
经过多日训练虽然无法掌握每次注入灵气的多少,但总归算半步踏入大师境界。有,总比没有的好。飞刀离手,快如闪电,划出一道道弧形,穿过老妪喉咙,插入木墙内。老妪嘴巴微张,欲求救,可还没出声,便已被飞刀刺穿喉咙。田木看着老妪捂着喉咙缓缓倒下,刀出鞘,从窗口侧翻而出朝美妇直扑而去。
老妪尸体倒地发出一声闷响,惊到正在解手的美妇。
美妇还未起身,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人影从破窗边翻出,朝美妇飞奔而去。
下一刻,美妇慌张的站起,棉服上还沾有水渍。可这千钧一发之际,美妇哪还顾得上那么多,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上前与田木打斗。
田木双手持刀,对着美妇胸膛出了一记横劈。
美妇下蹲作弓步,刀刃擦着美妇的后颈而过,将美妇几缕青丝斩断。
美妇双手紧握匕首,顺势朝田木腹部刺出。
只见田木后退半步,一个侧身挪移,匕首扑了个空,而田木已来到美妇背后。
“噗呲”,美妇感到大腿一阵剧痛,田木手中的刀刃已刺穿美妇白皙的大腿,刀尖流淌着从美妇体内流出的鲜血,一点一滴的落下。
田木双手向前用力,将刺穿美妇大腿的刀刃插到地上,美妇大叫一声,疼晕过去。
“完了。”珊珊来迟的男子听到这一声便知破屋内两人遭遇不测,头也不回朝幽深的树林中跑去。
田木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并未去追,有个活口即可。或许,让个人回去报信也不错。潜藏在阴影中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
田木将紫金钥匙拾起,搜查美妇身体,发现除了一个黄色小包裹并无其他东西后,为美妇简单处理伤口。
老妪身上,田木也发现同样的包裹。田木将两个包裹打开,里面有一把小锤,一把剔骨刀,还有十枚铜钉。
田木一脚踩在美妇伤口上,美妇瞬间苏醒哀嚎。
“名字,官职,为何到此地。”田木没有太多废话。
美妇咬了咬银牙,怒目而视,随即将头一扭不作声。
田木把玩着包裹里的东西,道:“碎骨锤,凌迟刀,穿心钉,喜欢先用哪个?”
美妇似乎听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怛然失色,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东西?你究竟是谁?”
田木没有回答,面带微笑的拿着一枚铜钉接近美妇,可在美妇心中,这微笑充满了恐怖。
“名字,官职,为何到此地。”
美妇惊恐的向墙角爬去,蜷缩在一侧,身子不停发抖。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田木没有废话,强拉出美妇的一只玉手,将一枚铜钉从指骨根部穿入手掌。
穿心钉,十指连心,穿指如穿心。
美妇眼泪喷涌而出,嘴巴大开,正要哀嚎,却被田木扼住喉管,出声不得。
“最后一次,名字,官职,为何到此地。”
田木脸上的微笑慢慢褪去,面无表情的凝视着眼前的美妇。
美妇眼神充满哀怨,愤怒,却仍不肯开口。正当田木转身欲取第二枚铜钉时,美妇扑倒在地,哀求道:“公子放过奴家好不好,奴家以后就是公子的人。奴家功夫可好了,公子定会喜欢。”
田木看了一眼卑躬屈膝的美妇,走到美妇身后,将其衣服扒下,美妇胸前弹出。
“知道北真人怎么对东唐女子吗?或后带回,或扒光丢在冰天雪地里。要么被豺狼虎豹分食,要么冻死。”
“既然你如此强硬,我不喜强求他人。”说罢田木便强拖着美妇出门。
美妇死死抱着田木大腿,大声喊道:“覃菁,刑部吏员,调查总管长是否活着。”
田木看了一眼抱着自己大腿瑟瑟发抖的覃菁,问道:“为谁效命?”
美妇犹豫了一会,道:“皇上。”
田木又对美妇道:“知道我是谁吗?”
美妇摇了摇头,可随即意识到什么,惶恐说道:“奴家什么都不知道,只要让奴家活命,奴家甘愿为公子献身。”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就是总管长,这件事,保密。”
美妇心中一喜,自知不会被灭口,努力挤出笑容,道:“奴家一定保密!”
田木将手伸到距离美妇一寸处,美妇脸颊微微一红,并未反抗。
“感谢你的献身。”
田木将自身灵气灌入拳中,一拳而出。
寸拳,一寸而出,出拳迅猛,爆发力极强。此招朴实无华,却蕴含山崩地裂的威能,一般武者难以练成。因此,此武技可与绝技媲美。
田木看到美妇带着微红的脸倒下,并无惋惜之情。刑部,屈打成招已成常态,明皇诸皇子夺嫡期间,多少忠臣良将死于其手。
“皇上?到底是真是假,不重要,我会亲自去问,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
天蒙蒙亮,田木离开破屋朝祖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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