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齐欢顿了一下，这才缓缓坐在了秦王妃的床边一脸慎重的看向面前的女人。
“王妃有何吩咐，尽管直说。”
“我倒也没什么吩咐，就是瞅着你亲切。想收你当我妹妹不知道你意下如何？”秦王妃拉过齐欢的手，笑意盈盈。
妹妹？
“王妃娘娘抬爱，奴，妹妹莫敢不从。”齐欢反应极快朝着秦王妃服了服身。秦王妃大笑，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一把将齐欢搂入怀中。齐欢被她这一出搞得浑身僵硬，正想着怎么脱身时却被秦王妃一把推开。她的头重重磕在床柱上，在晕过去之前只隐隐听到一句。
“你才不是她。”
她是谁？
等齐欢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她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自己发痛的后脑勺。
“你醒了？”琼儿的声音在齐欢身后响起。齐欢这才发现她的房间里竟然还有别人在，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叫小白。
“头还疼吗？怎么傻愣愣坐着。”琼儿坐在齐欢的床边，用手帕掩住嘴轻笑道。
“还是有点疼的。我怎么回来的？王妃呢？她没事吧？”齐欢皱着眉头。
“王妃能有什么事情，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吧。也是你长了一张好脸，怕是以后要享福了。”琼儿轻轻捏了捏齐欢的脸蛋。
“好了，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你好好养养。王妃说了，这几天不用你过去伺候了。叫你好好调养身子。”说罢琼儿就站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衣裙的褶皱。
齐欢呆愣愣看着琼儿出了门，这才低声呼唤。
“小白，小白。”齐欢四下望了望，并没有发现小白的身影。难道是还没回来？
“娘亲，我在这里。”小白稚嫩的声音确实从齐欢的身后响起，她这才发现小白是在竹枕后面。
“怎么藏在这里，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齐欢看着已经顺着自己的衣服爬到肩膀上的小白笑了笑。
“那个婢女一直在，我不敢出来。”小白在齐欢脖子上绕了一圈，蹭了蹭她的下巴。
“秦涣说，今天晚上行动。”
齐欢眼前一亮，终于要动手了。
夜色如水，虫鸣阵阵。齐欢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直直的盯着房梁，小白就盘绕在她头顶正上方的房梁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自己的尾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齐欢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她在等，等秦涣的消息。
“有人来了。”小白的声音响起，却依旧是懒洋洋的。
齐欢猛地坐起身子，朝着房门口的方向望过去。
“别激动，娘亲。不是秦涣。”小白稚嫩的声音里居然带着几分调戏的味道。齐欢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才躺下接着假装睡觉。
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齐欢的床前，齐欢刚要动作却是听那人道。
“小王妃，是我。”
是大一的声音，齐欢松了一口气这才低声道。
“人救出来了吗？”
“救出来了，现在裴川大人正在给王爷诊治。好在除了长时间没有进食外，身体并没有太大的损伤。”大一整个人隐在黑暗里，不过语气听起来还算是平稳。
“那就好，我们走。”齐欢伸手招呼小白，人也翻身下床。
“是，您跟着属下走就行。”
齐欢跟着大一走到了城郊的一处破旧的宅子门口，宅子的大门掉了一半下来，而另外一半正随着微风在空中摇摆。齐欢站在门口往宅子里面望了望，只觉得里面是黑乎乎一片。
“他们在里面？”齐欢诧异问道。
“是的，您跟着属下来。”大一慎重的点了点头，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枚小石头往宅子里面扔去。石子没入黑暗中后，宅子内响起了哒哒哒的机扩声。
“咱们走吧。”齐欢跟着大一走进了宅子里，这才注意到宅子四周的土墙以及房顶上都趴着许多架着弓弩的黑衣人。齐欢不由得咂舌，秦涣这老爹看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啊。手底下这么多人，这要是被小皇帝知道恐怕更是留不得了。
“小王妃，您跟我来。”大一见齐欢没有跟上来，又折了回来。
“来了。”齐欢点了点头。
大一领着齐欢绕到了宅子的后院，然后在拱门上敲了敲。机扩的声音再次响起，拱门左边的老槐树下突然出现了一截通往底下的楼梯。大一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火折子，然后领着齐欢下了楼梯。等下到第四阶台阶的时候，齐欢已经能听见里面人的交谈声。
“小王爷，我把小王妃带回来了。”大一已经下到了密室里朝着里面的秦涣拱了拱手。
此时齐欢也下到了密室里面，一抬眼就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那人。
秦涣今天穿着一身玄黑色衣服，在昏暗的灯光下能看到他衣服上若隐若现的图案。秦涣的身形修长，几天不见齐欢觉得他好似又拔高了一些。
许是因为带着剑的缘故，他浑身也散发着如同剑一般冷硬的气质。如利刃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怔紧紧的抿着，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手中的信。
“欢欢？”秦涣听到大一的话回头看过来。
“在秦王府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有没有受伤？”秦涣看到齐欢眼前一亮，以前快走几步抱住齐欢上下打量道。
“还好还好，没什么事。”齐欢见旁边还有那么多人，不觉有点脸红。
“头是怎么了？”秦涣刚才摸到齐欢的后脑，却感觉到有一处明显的凸起。
“啊，这个就是前两天被李嫚儿推了一下，然后不小心撞到了脑袋。”齐欢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满不在意的道。
“李嫚儿推你？”秦涣眉头紧促。
“这恶毒的女人，日后我非要给她一点教训，不可。”
“我瞧着他倒还好，并不像传闻那般脾气暴躁，善妒善怒。”齐欢想到这几日，秦王妃对她也算不错，不由自主的开口替她辩解了一句。
“这些都是假象，她就是为了骗你。”秦涣反驳道。
齐欢他坚持到也没再说什么，转了个话题问道。
“不是说把王爷救出来了吗？怎么没见到他人？”
“父王他太多天没有进食了，现在身体十分虚弱，裴川正在为他治疗。”听到齐欢提起秦王，秦涣不禁叹了一口气。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先吃一段时间的流食，慢慢养一下就会好的，你先不要担心，我们在这里等一下吧！”喜欢本想伸手去摸摸勤换的头，却发现自己只能摸到他的后脑勺，只好讪讪的收回手。
“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两人在小桌边坐下，齐欢开始给秦涣详细的讲述她在秦王府这几天的遭遇，以及她觉得秦王妃十分奇怪的地方。
刚讲到秦王妃想要让齐欢做她的妹妹在喜欢同意后又把她推开时，裴川从侧门内走了出来。
“怎么样？王爷没事吧？”大一紧走两步到裴川面前紧张的问。大一他们几个都是秦王收养的孤儿从小培育长大的，他们对秦王的感情自然是不必说。
“只是身体虚脱，没有力气，倒是没有中什么乱七八糟的毒。”裴川脸上倒是带了几分庆幸。
“我一会儿开点药，你们明天白天去抓点药，然后再准备一些好消化的食物，给秦王服下。”裴川坐在小桌边，开始拿起毛笔写字，一边写一边对着旁边的大一以及齐欢吩咐道。
“好消化的食物，这些好说。”齐欢点了点头，别的大事她不会，但做菜是她的专长。
……
等秦王恢复意识可以和人交流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这两天时间秦涣每日都清晨出去，深夜归来。齐欢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只是感觉他每天回来的时候十分累。她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对于他的忙碌也不多加询问，只是在这破旧的宅子里尽力照顾好秦王。
秦王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齐欢刚盛出了一碗皮蛋瘦肉粥。齐欢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正想喂秦王吃的时候秦王突然开口道。
“你就是涣儿口中那个，宁可不要王位也要守护的女子吗？”秦王的声音缓慢而低沉，从语气里可以听出他的虚弱。
齐欢被他猛地一开口吓了一跳，手抖了一下勺子里的粥险些撒出来。秦王看着齐欢，眼睛里无波无澜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
“没想到，在他心里我这个生身父亲还没有一名女子重要。”秦王苦笑着摇了摇头。
“您和秦涣长久不在一起生活，感情淡薄些也是正常的。”齐欢吹了吹勺子里的粥，递到秦王面前。
“粥要凉了，先喝粥吧。”
秦王定定看了齐欢一眼，这才张嘴吃下那粥。艰难的咽下粥，秦王才开口道。
“自古男儿多薄幸。你遇他于危难之时，不怕他朝秦涣得了那荣华富贵抛弃你？”
齐欢噗嗤笑出声来。
“说自己儿子好的我见多了，说自己儿子以后会薄情寡义的，我倒是第一次见。”
秦王抿了抿嘴，一时间没有说话。
“我相信秦涣他不是那样的人。”齐欢又盛了一勺子皮蛋瘦肉粥喂到秦王嘴边。
“再者，秦涣只是跟您没有生活在一起所以才有些拘束。他还是很关心您的，您昏迷的时候他一直守在您的床前。”齐欢一边吹着粥一边偷眼去看秦王的脸色。
见此时秦王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些许，齐欢心里也有了几分了然。
“他就是不善于表达，其实他挺关心您的。”
秦王冷哼一声。
“他关心个屁，我倒见他对我没对着你一半热情。”
齐欢倒是被他这话说得一愣。
“我虽然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但是我又没死总能知道外面什么情况的。”秦王闭着眼睛不去看齐欢。秦涣那臭小子也就刚把自己救出来的时候问了两句，不过……
倒确实在自己床前守了两天，还算他有点良心。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秦涣弯腰进了地下室。秦涣一抬头看到秦王正双目灼灼的盯着自己，不由得愣了一下。
“您醒了？可还有不适？”秦涣几步走到秦王的床边。齐欢给秦涣使了个眼色，将手里的陶瓷小碗并着小勺一起递给了他。
“我先出去了，你们父子两个好好聊聊。”说罢齐欢便转身出了密室。
秦涣抿了抿嘴，撩起衣袍坐在了秦王的床边。
“我来喂您？”
秦王就着秦涣伸过去的勺子吃了一口粥，然后问道。
“现在外面的情形怎么样？”
“后宫那位正得宠的高昌国美人递出消息，小皇帝因为早年间纵欲过度，现多有力不从心。”情况顿了顿，然后才道。
“为了证明自己是年轻力壮，他经常服用丹药。现在虽外表看起来还算正常，但其实底子已经被损坏的差不多了。”
秦王点了点头，和高昌国那位第一美人合作，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小皇帝身边那个巫师呢？”想到害死自己妻子又害得自己儿子痛苦多年的那人，秦王的眉头皱得死紧。
“那位只会做已经答应小皇帝的时间事情，小皇帝的死活他是不会管的。”情况一边慢慢为着秦王粥，一边缓缓说。
“当真？若那小皇帝死了，他那十件事情找谁完成？”秦王有点差异。在他看来，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去做到。
“如果想皇帝死了，对于那位巫师来说，未免不是重获自由。或许他也希望小皇帝早点升天呢？”秦涣笑了笑，一脸的高深莫测。
其实前两天小白来送信的时候，他就已经拜托小白去皇宫寻找那名巫师的踪迹。也不知道小白是怎么做到的，只是当后来见到齐欢时，她就说自己小白已经和那人达成一致。
那人不会干涉他们的计划，也不会在他们去小皇帝的狗命时出手，当然前提是小皇帝没有开口说这是第五件事。
“你心里有数就好，我现在年纪大了，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秦王微微叹气，语气里带了一丝无奈和沧桑。
“父亲，您放心，我一定会为我娘还有那些因为我们牺牲的人报仇的。”秦涣双眼紧紧盯着秦王的眼睛，眼神里是满满的坚定。
秦王被他看的一愣，然后开怀大笑，刚笑了几声，却急促地咳嗽起来。秦涣赶忙把手里的陶瓷碗放下去，帮秦王拍背。
秦王朝着秦涣摆了摆手，一边咳嗽一边道。
“咳咳，不要紧，咳咳咳。”
“我去叫裴川给您再看看。”说罢，不等秦王的阻拦，秦涣就已经出了密室。
……
嬉笑声从灯火辉煌的宫殿中传出，男人的调笑声和女人的欢笑声不绝于耳。秦涣趴在西庆功的房梁上，耳朵紧紧的贴在瓦片上，听着宫殿里面的动静。
“里面大概有12人左右。”秦涣朝着旁边的大一大二以及裴川比了个手势。
裴川点头示意了解情况。
“里面除了小皇帝以外，其他十一人都是女子，其中应该有高昌国的那位美人。”秦涣低声道。
此时，裴川已经悄悄地揭开了一处瓦片，把眼睛贴在那里，朝着宫殿里面看去。能看到有人在宫殿里嘻嘻奔跑，却分不清谁是谁。
“我们必须要一招制住小皇帝，并且不能让他开口呼唤巫师。”秦涣小声的吩咐大一和大二，你们两个注意好狗皇帝的位置。
此时，正一边喝酒一边跳舞的边恨真突然醉倒在小皇帝身上。她轻轻抬头看了一眼房顶的方向，然后娇声道。
“皇上不如我们来玩捉迷藏吧？”边恨真目光游离，人确实贴在小皇帝身上，勾的小皇帝三魂没了七魄。
“这捉迷藏有什么好玩的，不如爱妃尽早和振共赴巫山？”小皇帝眼神迷离，左手轻轻抬起边恨真的下巴。
“诶，您来抓臣妾，如果您能抓到臣妾，臣妾就答应您一件事情，什么事情都可以哦～”边恨真轻轻推了推小皇帝，同时，脸上飞起了两团红晕。
趴在瓦片上看戏的裴川不禁暗道一声好演技！此时，宫殿内的小皇帝已经被边恨真用红纱蒙上了双眼。
“皇上，现在可以来找找我们了。”边恨真从后面轻轻拍了拍小皇帝的肩膀。
小皇帝猛地一扭头，她却灵活地跳开。
“哎呀，皇上好厉害，差一点就抓到我了～”边恨真慢慢走到小皇帝左前方拍手，一边吸引他的注意力，自己则一边往右边退。
边恨真朝着旁边的十名宫女轻轻挥了挥手。众宫女会意只道是贵妃娘娘想和皇上单独游戏嬉戏便一一退了下去。
就在最后一个宫女退出宫殿并关上门的瞬间，秦幻和裴川从宫殿后面的小窗破窗而入。裴川迅速行至小皇帝面前，一把掐住他的咽喉。正当小皇帝要惊声呼叫时，秦换一块布团塞进了他的嘴里。
小皇帝还未出口的惊呼戛然而止。裴川一把撕掉小皇帝眼睛上的红纱，对上了他惊恐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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