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隐秘的能力
“你先回答我。”
简安然语气似乎很坚持。
陆景行扶额摇头叹气：“你怎么会觉得我认识他？”那怕过于浮夸的动作被他做出来，也有种说不出的优雅、赏心悦目感。
修长手指轻抵着额头，像苦恼，有些好笑又无奈：“我连他脸都没看清楚，要不你给我形容一下他长相，说不定有点印象。”
简安然知道他没说实话，但没有追问下去。
很显然他不愿意说，再问也不会有结果。
迟早会知道的。
只要之后还有接触。
那古怪少年看起来也对天女镇隐秘感兴趣，大概跟另外两人一样，都是窥秘者。
窥秘者。
——窥探隐秘之人。
对此有很多种不同的称呼。只不过窥秘者是她比较喜欢、觉得更贴近自己理解的一种……
“该你回答我的问题。”陆景行掩下眸中阴影暗色，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刚刚怎么回事？”说话间，他突然欺身而上一把抱住她，往自己胸膛里按。
简安然一把推开他，“你干什么？”
陆景行被推开后不以为然摊了摊手，几分痞气却优雅，嘴角带着一丝散漫微笑，说不出的邪魅，“不就模仿一下，还以为有奇迹；好歹我们这么熟悉了，反应这么激烈真是让人伤心。”
言下之意是不过模仿那个少年的行为，为何要有不一样的反应。
简安然神色微僵，再度回想起刚刚的事情，被抱和间接性亲吻……仿佛美好的滤镜又被捅破一层，露出丑恶真实和蠢蠢欲动的不怀好意，让她恶寒愤怒。
“我不知道为什么变成那样……”
她有些迟疑的说。
“好像受到某种影响，莫名其妙对他有好感，觉得喜欢他……”
又像喃喃的自语，声音很小。
陆景行不得不稍微走挨她近一些，才勉强听清楚两句，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俊美的脸上表情古怪复杂：“你喜欢他？”
简安然的思绪被打断，不太想回答的应了一声：“嗯……刚刚。”
陆景行眸光幽深的盯着她看了半晌，似想看出她是不是开玩笑。
简安然没理会他的目光。
她突然想起某个曾经听过的词汇。
某个婆婆无意间在她面前提到过的隐秘词汇……
——隐秘能力。
这种能力也被称作仙术、妖术或者其它，就跟‘窥秘者’这个称呼一样，具有多元化的名称。
婆婆对隐秘知道得很多，却不愿意告诉她，也不准她接触，但一直在帮她找解决梦魇的办法。她不想只依赖婆婆涉险；她能看到那些东西注定无法远离，只能辜负婆婆的期望，在隐秘的可怕泥潭越陷越深。
她进隐秘论坛搜索关键词。
——隐秘能力。
如果不是需要知道，她不会轻易在论坛接触隐秘讯息。
知道得越多，被污染得越深，和隐秘的渊源更深。如陷泥潭，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在看什么？”
陆景行凑过俊脸来看。
简安然随手熄屏。
“隐秘能力。”
不是防着不让他看。是不想他挨太近，不动声色拉开距离与香味。
“隐秘能力？”
陆景行大感兴趣，“说来听听。”
“不想说。”
陆景行：“……”似乎有种无奈的无力感。深知她就算外表看起来文静懦弱有时候很好说话，但更多时候脾气古怪非易与。
沉默了一会儿。
他恢复往日般迷人心扉的温柔神情，轻笑玩味问：“还在喜欢？”
“嗯……”
他笑意微凝。
“……没了。”
简安然沉吟了半天，似乎难以决定。
陆景行状似漫不经心问：“在犹豫什么。”
“确认一下他的影响效果还不在。”
“第一次遇上这种隐秘能力，可惜没能亲自体验一把。”
“你找机会试试。”
“好提议。”
简安然不置可否的听着，没再开口。实在懒得继续跟他扯这些没营养的话题。
陆景行：“你应该也发现了，天女古镇的事情没那么简单，真不打算把你知道的跟我分享一下？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
“不用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都行，都行。什么时候需要帮忙了就跟我说一声。”陆景行语气宠溺迁就，“我也会按照我的方式调查，但愿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简安然微微皱眉。一时间分不清楚他只是字面意思，还是威胁，“你还想知道什么？”
陆景行笑得一脸真诚无害问，“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
“另外的两人。”
“为什么问我？”简安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觉得她会认识那两个人。
“说说你的看法。我知道你对他们的来历一定有了解；简安然，我是真心想帮你，我希望你能对我多一份信任，我想知道你接下来的计划。”陆景行说着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不是想干涉你的私事。我对隐秘感兴趣，你一直都知道，可惜我总无法深入了解，无论怎么调查也没有太多结果，直到认识你……可以说你就像媒介，能让我接触到更多隐秘；你觉得麻烦我来处理，你的污染我来净化，只要跟隐秘有关，我甘之如饴，唯一的要求就是，请你相信我好吗？”
他眼中流露真诚。
简安然无动于衷，只是懒得跟他在这事纠缠：“那两人在调查陈家，应该是天女古镇渐渐出现在大众视野，被某些留意上了，我看到他们拿出符箓……”
陆景行听得忍不住插话：“符箓是——”
“也许是，也许不是，”简安然用指尖揉着有些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总之是那些组织。另外一个人好像有某种隐秘能力，能让人对他产生好感，放下戒心，这种感觉随时间变化，但只在当时有效。我记得山海经里泉先也有这种能力，前提是它不攻击别人，不知道他的能力是不是一样。”
陆景行惊讶她能在短短时间推测出这么多讯息，更惊讶她能那么风轻云淡说出那么神秘可怕的事情，以及连他都未闻之物。
“泉先？”
“蛟人。眼泪会变成珍珠那个。”
陆景行对古神话生物没什么研究，顿了顿问：“隐秘能力具体是指？”
“我也不太清楚。”
简安然不喜欢解释，觉费口舌，所以只丢下一句：“它也被叫做法术、仙术等等。有不同的叫法……”说话间，突然摸到自己衣兜里有一张小卡片。
“怎么了？”陆景行似有所觉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总觉得那个人有点熟悉……刚想到一点又想不起来了。”
简安然不动声色的说，回到民宿后才掏出来看，是一张烫金的精美名片。
印有联系vx号和很独特的金色描边剪纸图案。
——是他，那个银发少年。
简安然一瞬间就想到是谁。就像直觉一样，明明名片上没透露什么信息。
她想了想，打算用小号加，看对方目的是什么，结果搜出一个熟悉的头像和名字：
——度九。
……
……
半夜。
才睡下没多久的简安然，再度被梦魇缠上。
被子被蹬得乱糟糟。
她裹着被子，半张脸埋在枕头里，也不知是被捂得脸蛋发红，还是其它原因。凌乱的头发丝粘在泛红的脸颊、脖颈间，浸入有些香汗淋漓的湿意里。
幽暗昏瞑的房间里。
她整个人仿佛在发光，淡淡绯红……
恍惚朦胧之际。
有炽盛的绯红光芒从她体内渗透出来，那光泽极美，极邪……光影如烟似如雾，衬得她本就雪白的肌肤仿佛变成玉质；像在昏暗中透光的绯红玉体。
晶莹剔透。
美得不似真人。
美得勾魂夺魄，蛊惑人心沉沦。
不像世间该存在之物。像揉合了一切美好，罪恶，圣洁的欲望之源。让人只看一眼就会失去理智，彻底疯狂，彻底沉沦其中！
……
……
绯红的世界。
山峦般静止在水面的绯红之月，倒影如远山，宏伟浩瀚，充满神秘而远古的诡异气息。
那种震撼无法言喻，那种诡异不可直视！
红雾弥漫在水面，像沸水升腾云雾袅袅，不停变幻着形状。
“哗啦——”
被突然扰乱的水面，竟像火焰般升腾燃烧起来，点滴浮空如火星子。更像火焰图腾，呈现出一幅无法描述的绚丽惊世异象。
简安然好像是从水底浮上来爬来，但没有丝毫沉溺窒息感，只是意识模糊涣散的迟钝着。
绯红迷雾缭绕的走廊已经看不见……
无形的旋流和吸扯力也突然消失。
对未知的恐惧和某种驱使她进入走廊深入的强烈直觉散去，只剩下在无尽呓语中飘摇的意识，渐渐难以保持自我清醒……
‘度……度九’
她一直在心底重复这个名字，加深印象，努力回想着对方。
似乎是因为内心深处对那个叫度九的古怪少年的诡异好感，抵消一阵阵梦魇的呓语诱惑。
这次她比以往在梦魇更清醒。但随着时间流逝有些念头渐散，有些念头越来越根深蒂固，周围无法确定是水还是火焰。
她艰难往前走。轻飘飘的没力气，入眼皆为幻象重叠交错，模糊唯美看不清楚的香艳画面，每一幕都试图将她袭卷入其中。意识在模糊，理智残存。
“……”
耳边一片靡靡之音。
她无数次摔倒，又无数次爬起来，可似乎无论如何都无法远离。无论是水中的巨大绯红倒影，还是身后红月轮廓的笼罩……
宛如牢笼阴影。
一切无休无止。
直到一道妖异俊美的身影从水底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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