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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这里是西洲重兵把手的南辰王府。

        好似王府确实要比军营更适合修身养性,不过数日,时宜的身子便有了明显的好转。脸色也逐渐从苍白,变的红润,慢慢恢复活蹦乱跳的她。开始慢慢适应这里的气候,时节,生活,和这里的人。

        见她明显好转周生辰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那日在书房,有意无意间问起军医。

        “军医,可曾听说过真的有人会在大病之后失去之前的记忆?”周生辰看着不在意的问道,他亦不希望太多人觉察。

        “确有此事,就算是华佗在世这种重创之后的失忆症,一般来说是不会记起,若是不影响身子,一切则无妨。

        若真心要记起,必定是在再次受到巨大刺激,以后方可激发出来。但也未必记起,也许记起的都是些零零散散,或者是不如意。老朽认为这样过太伤身,且不如随缘。”

        周生辰没有说话,他并不想提及王妃,且是何必记得。是要记得曾经被逼迫的一纸婚约,是宫廷内乱的王军谋反,是火烧东宫的差点命陨,或是漼氏南迁的心灰意冷。哪一件不是夹杂着鲜血与伤痛,何必记得。

        (自郡主和亲,周生辰知道其身份以后,也并没有传信给南萧漼氏,如今她是和亲公主沈瑶,也只能是和亲公主。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至少在南萧凗氏备受文人敬重,是不争的事实。)

        宁轩阁内,自王妃小病之后,大家都不敢怠慢。这一次是殿下亲自陪王妃回府,大家自知轻重,提起精神,井井有条,几个嬷嬷在打扫暖阁。

        “你们几个多加一点炭火,娘娘是从南边来的,特别是这次风寒,要是烙下病根,以后生产会过给小世子的,万不可怠慢。”

        周生辰今日来瞧她听到嬷嬷们的话,是啊,也许他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他再也不是那个自小离开中洲,无依无靠无妻无子的小南辰王。他会有自己的子嗣,这个孩子他会属于西洲,属于南辰王府,属于他们。冥冥之中他开始期待着,也许某天孩子的到来一定是上天的眷顾。

        “王妃呢?”见阁内没有人影,这才病刚好,许是这丫头又去哪了闹腾了。时宜这次回来许是没有了贵女的身份,确实性格变了不少,和之前拘谨的小十一,有些不尽相同也好。

        “王妃朝藏书楼的方向去了。”一个嬷嬷赶忙请安回答。

        藏书楼。因为有万卷藏书,恐书籍自燃,所以常年不准焚香加炭,所以异常的寒冷,现在是冬日腊月,以及大病初愈的她。

        周生辰加快了脚步走向了藏书楼,屋子是打扫干净的,书籍整整齐齐好似擦过的痕迹,有理有序井井有条。

        案台边点一盏灯,她好似屈身在写字,远远看去是隶书。和他的字体极为相似,又略有不同。

        “何时来的啊?”周生辰的声音很轻怕吓着她。

        “听闻府里林管家说,藏书楼自是殿下最爱清净的地方,想着这几日在府里闲来无事,我本在江陵内廷便是帮陛下搭理宫中古籍,也算是重操旧业,这两天得空就会来整理一些。好似之前有人整理过,我便想着把剩下的一些按规律整理,这样殿下以后得空小憩,或是查阅,也会方便一些。”她打趣道。(我续写的一个点。周生里面时宜有帮忙整理过藏书楼,未说是否整理完,这一次也算是再续前缘的接棒)

        “这里不比南萧皇宫,没有么多繁琐的规矩,这些事情倒也不必你亲自动手。你刚刚身子好一些,要多休息。好似很少听你说起在宫里的事情。”周生辰潜意识里想了解她,想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如不如意,顺势把袄子披在了她身上。

        “皆好。日复一日,掌事的姑姑都会预先安排给我们,我们照吩咐做就好。”她没有正面回答,亦不想明说,或者她是不想给南辰王府惹麻烦,这点倒是随了时宜,是本性。

        比如,沈策从不会来看她,不会过问,只是形同陌路的哥哥,或者不是她更相信不是。

        比如,萧绩每次入宫,都会来看她。虽然好几次都是请病不见,她不想沾惹这是非,绩王是皇后的子嗣,从来都是她惹不起的人,那日绩王征战归来,寻着西域的丹青,想赠与她。自知她爱画荷,好的染料想必是锦上添花。她跪下来一直磕头委婉回绝,却因此传到了绩王妃的耳中,她的姨母是张皇后,在宫里自是嚣张跋扈。那日香儿为了护住小姐惨遭毒打,险些丧命。后来宫里的姑姑们更是见风使舵,在尚仪司的日子里因得罪的绩王妃而传开。怎么会如意呢,事不关己却深陷,其中自此之后她与香儿情同姐妹,也定要护住她,她是她在南萧唯一的亲人。

        她想起了很多,却从未和周生辰多说一句。

        周生辰亦没有再多问,若是开心的事情,为何没有娓娓道来,他没有猜中过程,但他猜中了结果。

        就此引开了话题不想让她难受。

        案台上是依然是极其神似的字体。

        “长眉连娟,微睇绵藐,色授魂与,心愉于侧”是上林赋。

        “为什么要手抄上林赋。”周生辰有点疑惑的反问。

        “这诺大的藏书阁案板上,唯一留有的是殿下亲手写全的上林赋,这些天得空便想着练字。想着在这木简上也手抄一份,从凤求凰到上林赋,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感情一直不被世人理解。倘若卓文君没有遇到他,会不会是另外的景象。”她一语道破好似又怕说错,声音越来越小,欲言又止。

        周生辰侧身环住她的腰,很轻握住她欲落笔的手。一起在木简上写下上林赋,是极为相像的字体,周生辰的字更有力量,她真的是她从未改变。

        那么近的距离看着殿下的侧颜,英朗的下颚线,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时宜不好意思的红起了脸。看着木简上几乎一样的隶书,一丝疑惑的涌上心头,更多的是初为妇人的娇羞。

        她大概永远都不会记起案板上的上林赋,是她和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同写下。那些看似游刃有余的横竖撇捺,是他在出征的那些日子,她照着师父的字体偷偷临摹的。她不会记起了。但又觉得这个男人,好似是除香儿以为对她最好的人。她不言不语她放在了心里,她懂得感恩。

        “雁门关外来信了,年迈的老可汗是我阿舅的义弟,月初便是他的大寿,传信来让我带你去看看塞外风光。”周生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她应该会开心吧。

        那一年答应要带她去这关外看看,那个看似遥不可及的承诺,终将是要实现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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