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公子千秋
自从鞭打事件后,同泽成熟了很多,虽然仍旧笑盈盈的,但明显收敛了那份轻浮和戏谑,很少再开些过火的玩笑。
“哥,咱们上街去吧,我想吃杏花园的葱花大饼!”同泽笑嘻嘻翘着二郎腿,一边看兄长舞剑,一边往嘴里仍花生,“哥,练完这段就去吧,我饿了。今天叔叔和舅舅都没在家,咱俩出去开个荤吧。”
出来散步的张玄觉躲在树后远远看着同袍飘逸的身姿,那镶嵌着红色宝石的银色长剑在空气中舞动着曼妙的剑花,剑刃生风,一套不知什么名堂的剑法舞的浑然天成、潇洒自如。
“世间珍品!那红宝石一定能卖不少钱!”
张玄觉在心中不住的感叹着,漂亮的眼睛此刻像被钉在了红宝石上一般,视线随着红宝石的舞动而留恋着。
一套剑法舞毕,同泽狗腿子一般的猫着腰、拎起早就准备好的毛巾,挑着眉眼递过去,同袍昵了他一眼,满是宠溺。
“哥,好哥哥,好不好嘛。”如孩童时一般,拉着兄长的袖子,可怜兮兮的撇着嘴,同泽撒娇道,“去吃吧,我饿了。天地良心,人家真的饿嘛。”
“好。”
简短的回应,同泽像是得了宝贝一般围着兄长欢呼雀跃。擦过汗后,同袍扯了个笑容,将毛巾向后一扔,正巧搭在同泽的头上。黑色的袍角在半空中翩跹,转身还未迈出步子,便瞥到角落的张玄觉,同袍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了几步,拽着同泽朝他走去。
张玄觉正沉浸在红宝石的惊世之中,他自认为见过不少宝贝,但如此珍贵的红宝石却还是第一次见,心里忍不住猜测同袍的身世,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朝自己这边来,等回过神来时,一见差点要了自己命的同袍近在眼前,瞬间苍白了脸颊,吓的拔腿就想跑。
“喂,张玄觉,我和我哥又不是怪物,你跑什么!”
同泽抓住他的衣领,看着他原地跑步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余光中见兄长严肃的神色,只能尴尬的咳了几声,而后郑重的拱着手。
“道兄,当日戏弄你的事,小弟还需再给你道歉。是小弟我年少顽劣,坏了道兄的生意,还冥顽不灵的将你推入险境,还望道兄念在小弟无知年少,宽了心,原谅我这一回。”
张玄觉并不是小气之人,虽然自从那件事后,虽对同袍有莫名的恐惧,但也算因祸得福能在城西首富孟府作为客人居住,连日来的高床软枕、美味佳肴使得本就不记仇的他早就将事情幻灭在九霄云外了。
同袍见他没有回应,只是面上的表情极其丰富,以为他是不肯原谅,便又行了大礼,单膝跪地,抱拳于胸前,挺直脊背。
“道兄,那日是同袍莽撞,做了出格的事。同袍不求道兄原谅,但求你能宽了自己的心,和乐生活。”同袍朗声道,“若道兄心绪难平、想泄愤,我孟同袍决不还手。”
“哎呀,两位少爷这是做什么,我……小道不是小气之人,大少爷是爱弟心切,我虽无兄弟姊妹,但人之常情,也能理解。”张玄觉忙将他扶起,微微一笑,心中十分畅快,“至于二少爷,年少嘛,爱开玩笑是正常的,虽然这个玩笑着实大了些,但我不计较,不计较。”
“多谢道兄!”
“多谢道兄!”
同泽学着兄长的样子,拱着手,重复着一样的话。张玄觉看着这两位养尊处优的少爷给自己道歉诚意十足,咧着嘴角,露出笑容来。
“道兄,我们刚才说要出去吃饼,若是不嫌弃就一起吧。”同袍主动邀请道,“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多少算我们兄弟的赔礼。”
本想摆手说不用,但张玄觉一看同袍冰冷的脸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直到跨进了杏花园,他都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有坚持立场,眼下尴尬的与这位旷世冰块坐在对面,浑身都不自在。
“小二,一斤油饼,再来几个招牌小菜。”
“一斤油饼!”小二甩着手里的帕子,笑脸迎客,“这两位公子,里面大堂坐还是雅间请?”
“大堂即可。”
顺着声音,同泽看到一个面色白皙俊俏的少年郎,他穿着淡蓝色的衣衫,布料显然是珍贵的锦缎,腰间系着的是价格不菲的镶玉锦缎,白色锦缎上绣着的虽是常见的祥云,但那块鸽子蛋大小的翠玉一看就是上等佳品,没个百八十两金子绝对买不到。而这位少爷的举手投足中也尽显富贵飘逸,绝非普通人家的浪荡公子哥,一时间,他竟然看的痴了。
“人靠衣裳马靠鞍,我竟不知道天下还能有这么漂亮的男子,宛如九天仙女下凡尘。”
双眸中尽是赞叹,同泽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位翩翩少年郎的赞美之情,他一直都觉得舅舅是这世间最美的男子,如今却不得不感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张玄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确见一位偏偏少年,但自己又不是断袖,长的再漂亮又能如何,便无所谓的耸耸肩。心中淡淡道,俊美又不当饭吃,自己长的还挺好看呢,还不是差点儿饿死街头。
“因为是女子,所以才清秀。”
同袍昵了那人一眼,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虽然她将自己的性别掩饰的很好,但自己从小就见戎装的母亲,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的,何况她的耳垂上还赫然有着两个耳洞。
“女子?哥,你说他是女的?”同泽惊的瞪大了眼睛,叼着筷子摇了摇头,“不可能吧,你看他的做派,很爷们啊!”
“做派可以学,身段改不了。”撕下饼,递给同泽,“快吃吧,葱花大饼油腻,凉了就不好吃了,道兄你也吃。”
“大少爷别老叫我道兄道兄的,我叫张玄觉,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玄觉吧。”张玄觉接过饼,扯了扯嘴角,“或者……”
“或者小玄子!”同泽调皮的接过话,含糊道,“小玄子,你也别客套,可以叫我同泽,也可以像许呆子一样叫我孟老二。”
“是。”同袍淡淡道,“同袍。”
张玄觉这些日子只听说孟府大少爷惜字如金,没想到真是如此,他这个人除了面色冷的像冰块,声音也是冷冷的,而且这么久了,几乎没见他对同泽和同裳之外的人笑过。视线里,他正在擦拭同泽嘴角的饼渣,那种温柔,若不是亲眼所见,定是不会相信的。
“公子,你看那边两个男人好像是断袖,只是那个小的也太小了吧,城西的民风已经如此彪悍了?”
侍女君灵小心翼翼的用下颚指了指同袍的方向,千秋一本就好奇心重,顺着她所指的方向一看,瞬间失了心神,她本就面若桃花,此刻羞红了脸颊,更如娇艳欲滴的花朵一般。她惊叹着世上竟然有这般意气风发、气度不凡之男子。自己只在舅舅的描述中得知世上有绝代,如今竟然真的见着了。
“公子,公子。”君灵见她久不回应,晃了晃她的手臂,轻声嬉笑,“公子你眼睛都直了,莫不是看上那位黑衣少爷了?”
“死妮子,瞎说什么!”回过身来,千秋一羞涩的轻锤她,仍旧止不住的赞叹,“夭夭君子,玄衣乌发,如画中来。”
“还说不是看上人家了,都夭夭君子了。”咂咂嘴,君灵莞尔一笑,“不过小姐,你看那位少爷的衣衫华丽,应该也是大户人家,说不定跟咱们家正好门当户对呢!”
“你真是……”
娇嗔的捏了君灵的手掌一下,她已经忍不住在脑海中幻想着两人并肩相恋的常景,当想到两人穿上红色嫁衣、礼拜天地的时候,圆鼓鼓的杏眼中早已盛满了迷人的娇柔。
“哥,那女的一直看你呢。”同泽揽着他的肩膀,眉眼一挑,笑道,“八成是看上你了。你看上没,我给你说媒去?”
“胡闹!”
冷眼一扫,张玄觉一激灵,手中的筷子落地,同泽仍旧不以为意,笑意更深的递给他一副新的,摇头晃脑,煞是欢喜。
“同……同泽你这么高兴为何?”
张玄觉颤巍巍的问,心中则暗暗翻了个白眼,笑得像个傻瓜,又不是看上你,得意个什么劲。
“这你就不知道了,自我哥十六岁弱冠以来,到我们家提亲的人那是差点儿把门槛都踏破了,可我哥、我叔叔、我舅舅,愣是一个都没同意。”大口饮着茶水,却好似喝酒的做派,同泽弯着眉眼,“我哥眼看着都十九了,我这着急要大嫂、着急当叔叔啊!”
“同泽!”
见弟弟越说话越浑,同袍放下筷子,板起脸盯着他,同泽见兄长有些动怒,只好讪讪的闭上嘴,还作势在自己的嘴上打了几下。
张玄觉知道同泽怕是天上地下唯一能让同袍如此温柔又耐心的人了,若是换了自己,怕是长剑已然抵在脖子上了。但他不知道,同袍素日里是个脾性很好的人,虽然话不多,但只要不是触及同泽之事,从不发脾气。
“这位兄台,在下千秋一,见兄台谈吐非凡,有意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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