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讨债不成反被将
小哑巴见躲不过对方的纠1缠，忙慌张地四处张望了一遍，希望能够找到帮助他的人。
但这一次，他注定要失望了。
食堂里的学员大多数都在埋头吃饭，偶有一些人讨论着帝国的最新新闻和八卦，根本没人关注他这名退化者。再者，就算有人真的注意到了他的窘境，因为他的弱小，也不会有人上来帮他。
无论是加卢亚人，还是改造人，骨子里都信奉强者为尊。
弱者不止没有话语权，甚至连生存权都被毫不留情地剥夺。
谁让他是一名退化者呢？
他甚至连碳基人都不算，因为他的基因序列已经被破坏，没有了繁衍能力和强大起来的可能。换句话说，在所有人眼里，退化者，甚至称不上“人”。
只是蝼蚁而已。
和他们每日猎杀的变异兽一样，是牲畜。
拦在前面的改造人嘿嘿笑了一声，很好，食堂里一般很少有教官会来，因为他们有独立的高级食堂，此时他在这里动了小哑巴，相信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说他什么。
他早该想到这一点的，之前只顾着要掩人耳目，总是把小哑巴往偏僻的地方逼，现在才知道原来众目睽睽之下更刺激，也更没人会管。
反正弄死了对方，教官再来追究也没用了。教官总不至于为了一个退化者杀了他。毕竟几年后和摩噜因的大战还需要他们这些改造人冲锋陷阵。
男人上下打量着小哑巴，目光越来越火热。他抬起手臂扯了下灰色的背心领口。
小哑巴圆圆的眼睛缓缓睁大，接着猛地推了一把推车，转身就跑。
那改造人没料到小哑巴胆子这么大，竟然还敢反抗，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看也不看撞到自己腰上的推车，直接一脚踹翻车子，大步朝着小哑巴追来。
小哑巴跑了只有十来米的距离，眼前一晃，已经有几名学员把他拦在了中间。
“跑什么呀，小哑巴？看这小脸给急得……”其中一名学员伸手摸了把小哑巴细1嫩光滑的脸颊，语气猥1琐。
小哑巴吓得倒退一步，恰好撞在了追上来的那名改造人身上。
对方顺手把人抱进怀里。小哑巴吓得差点跳起来。他挥开对方的手，在对方戏谑的眼神和动作里，眼中充满泪水。
小哑巴有一双又大又圆的黑眼睛。他的泪水衬得他的眼睛更加黑亮水灵，几乎把围着他的众人魂儿给勾去。
“艹，真特么够1骚。”一名学员啐了一口，上前抓住小哑巴的胳膊，把他往一边的长桌上拽。
其他人跟着起哄，甚至有人追着揉1捏小哑巴的屁1股和细腰，嘴里骂骂咧咧着：“又嫩又骚，干1起来肯定很爽！只是不知道他这体质会不会被1干1死。”
“干1死可不行，没看到这么多人等着的吗？”另一个人推搡着，嘻嘻哈哈。
小哑巴不能说话，但他听力可没有问题。眼见这么多人不但不帮他，反而打算一起凌1辱他，他又怕又恨，开始拼了命地挣扎。
可惜他的挣扎对于这些体格健壮的改造人来说简直就如同婴儿的挠痒痒一般，撼动不了任何人，且白白令他自己流失大半体力。
“嗤啦——”
衣服撕裂的声音在食堂的角落响起，食堂里近千名学员甚至连抬头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依然自顾做着自己的事、说着自己的话。
小哑巴眼中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他哭得肝肠寸断、涕泪横流，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啊、啊”的大张着嘴，无声嘶喊。
没有人帮他，没有人救他。
按照他体质的强度，如果他现在不做出选择，那么接下来他将要承受的是比死亡更加可怖的折磨和凌1辱，最后才是死亡。
与其这样，他还不如现在就选择死去。
小哑巴哭泣的眼睛渐渐变得空茫，被钳制的双手微微握了握，接着又重新松开。他急促地喘了两口气，开始在心底默数一二三。
“嘶——”
就在这时，吵闹的食堂奇迹般地安静了一瞬，一道道抽气声伴着一道低沉有力的男人声音缓缓传来，有如神降。
“你们在干什么？”
领头趴在小哑巴身上的高大男人讥笑一声，正想回答对方，但在回过头的一瞬间，立时憋住了话头。
“文……文上将？”一名站在外围的学员结结巴巴开口，神情惊恐又难以置信。
文上将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来？难道刚才那些人的议论是真的？可是怎么这么快？这么巧！
这心声不止是围着小哑巴的这些人的，更是全体学员的。他们知道文上将这些年的事迹，自然也知道他的为人品性。
文上将身为帝国最年轻、最强大、最具人气的上将之一，为人公正刚直，做事雷霆万钧，一向最厌恶社会上、校园里的以强欺弱、以多欺少事件。对于这类事件，他的处理方式从来都是毫不留情。
如此，可以想见刚才还污言秽语、兴致勃勃的那些改造人此刻是怎样的惊惧和绝望了。正如此前小哑巴对他们所作所为的感受一般。
文锵鸣一身笔直1硬1挺的黑色军装，相貌俊挺，目光冷凝。他背对着阳光，如同神祗一般从光晕处走入凡尘，走到小哑巴的眼睛里、心里。
他朝着这群人走来，黑色的军靴在合金地板上发出铿锵脆响。
“收录，送到z09星。”
“是，上将！”他身后的副官并腿行礼，声音嘹亮。而听到他命令的那群改造人差点晕死过去。
z09星是哪儿？那是全星系上至皇室贵族下至奴隶俘虏，没有任何人想要踏足的区域之一！
那里是银盘星系的边缘地带，是与磁暴星域接壤的混乱星球，是与摩噜因大战的主要战场之一，是吞噬了不知道多少生命的炼狱之所！
没有人可以从那里活着回来，除了传说中的佣兵之王唐限，况且当年唐限也不是毫发无伤的回来，而是九死一生、浑身浴血的回来！回来之后更是在手术台上躺了半月，在医疗舱里躺了七年！
七年啊，对于一名sss体质的特种人来说，什么样的伤势足足用了七年的时间才修复好？一般人想都不敢想其中的可怖之处。
如今文上将要把他们送往z09星，这不是把人往死路里逼吗？！周围的改造人意识到这一点，目眦欲裂，想要反驳，但文上将一句话震住了他们。
“你们都是改造人。没有不同。”
至少在我这里，没有不同。
哪怕文上将没有明确说出后半句话，在场的人却都骤然间明白了文上将话中的未尽之意。
仔细想一想，可不就是这样吗？文上将是加卢亚贵族，在加卢亚人眼里，改造人中的强者弱者并没有太大区别，就像人类看餐桌上的鸡鸭，或许肥瘦不同，但价值是一样的，都是桌上餐。
——作为加卢亚人桌上的待宰之物，他们有什么资格欺辱或者凌驾于他人之上？尤其这个人还是他们的同类？一部分改造人想到这一点，只觉浑身冰冷，刚才刹那间涌起的愤懑不甘，一下子化为乌有，只剩一股难以明说的悲哀和苍凉。
文上将和那些加卢亚人不一样吗？或许并没有什么不同吧。有人暗暗地想。
跟在文锵鸣身后的副官扫了眼神色各异的学员，眼底划过一抹嘲讽。都说改造人人心不齐、心窄智短，如今一看，果然如此。明明上将的意思是这些人在他眼里都是同等的生命，偏偏听在某些人耳朵里能多出不知道多少层意思。
有时候真为上将感到不值。
副官想着，却并不多言。他朝后挥了挥手，立刻有人上前制住参与事件的相关学员。其中有人不服想要反抗，副官使了个眼色，手下二话不说调出对方资料，启动“黑魔”。
黑魔是每个改造人体内都有的基因代码，可以瞬间杀死对应的改造人。不管对方多么强悍，距离多远。
这就是加卢亚人控制改造人的手段。
围在周围的近千名学员，或多或少都看到了刚才还大喊大叫的校友一眨眼摔倒在地上，浑身青筋鼓动，血花四溅，不过片刻就面目狰狞、没了气息。
这就是黑魔的力量，只要一分钟，不，不用一分钟，只是十几秒的时间，就夺去了曾经在学校叱咤风云的强者之一的生命。
不少人都吓住了，也惊呆了。
“赵环，五十二岁，s级特种人，金系异能。”副官向文上将汇报对方资料，眼都不眨一下，好像损失一名s级特种人跟死了一只蚂蚁一样没有区别。
“嗯。”文锵鸣点了下头，目光看向小哑巴。
其他学员纷纷后退，唯恐自己不小心也触了这位杀神的雷区。而那几名被抓住的学员，则是再不敢说一声抗议或者侮辱性的话。
他们在学校呆久了，久到差点忘记改造人在加卢亚人面前是如何的脆弱、不堪一击，文上将又是如何的心狠手辣。
餐桌上，已经恢复自由的小哑巴拉扯着破碎的衣服，抱着双1腿蜷缩到桌子底下，紧接着把脸埋进膝盖中，不敢看周围的血腥与混乱。
文锵鸣目光微沉，似乎看到了极为不喜的一幕，但下一刻他就恢复了面无表情，没让任何人察觉他的情绪变化。
小哑巴发现救下他的人没有再发出动静，心中有些忐忑，又有些好奇。于是偷偷抬了点儿头，看向近在咫尺的上将。
先是铮亮的军靴，穿着军裤更显笔直修长的双腿，再是劲瘦的窄腰，胸膛，宽肩……最后是一张布满冰霜的冷峻面庞。
小哑巴被他寒光四溢的目光一扫，吓得立刻重新低下头，不敢再看一眼。
但对方双目深邃，鼻高唇薄的英俊模样已经印进了他的脑海里。
“起来，跟我走。”文锵鸣冷声说着，转身离开。
小哑巴愣了好几息，才忽然明白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一时间顾不得自己被撕得七零八落的衣裳，连忙拔腿跟上去。
这是他的救星，不止今天的救星，更是以后的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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