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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被催生


  东宫,随着大公主妘慈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产房内传出婴孩儿的啼哭。
  门外的任风大喜,听到声音后,迅速冲门而入,跑到妘慈跟前。一旁的接生嬷嬷、奶娘和太医十几人跪地恭贺,“恭喜大公主,恭喜任将军,恭喜南召喜得皇子!”
  任风从奶娘手中接过孩子,喜笑颜开,一挥衣袖,大声说,“赏!重赏!”
  喜气洋洋的众人不知灾难将至!
  姬家老宅,还是那处偏僻的院落。
  站着的圣女对跪着的黑衣人很是不耐烦地说,“怎么,你就这点本事?折腾这么久,就让妘惠折腾出那么一点上不了台面的小乱子?”
  黑衣人请罪,“属下失职,请圣女责罚!不过,那个妘念这几年把南召打理得万民归心,想闹出大乱子怕是需要好好找一个契机才行。”
  圣女缓缓地说,“契机?这不已经来了吗?”
  话音落,圣女手中升起一团黑雾,迅速升空,遮云蔽月。
  黑衣人抬头望天,一声惊呼,“这,这是,这是主人的“毁天灭地”!恭喜圣女,经过几年的苦修终于得偿所愿。”
  圣女得逞地一笑,阴森地说,“这还要多亏娴王府内的神力今晚减弱了不少,否则还真不好施展。我的功力不如父王,不过,即便这样,等上三日,人类的那些贪欲也会助我功力大增,我会让整个南召都笼罩在黑暗之中,不出一个月,南召必定大乱,到时便是我们的机会。你现在就去静王府,告诉那个蠢货,大公主的长子实属不祥,让她找机会散布出去。”
  翌日。
  妘念在生物钟的作用下睁开眼睛,在姬子陌怀里蹭了蹭,打了一个哈欠,“啊嗯,子陌哥哥,该起床晨练了,今日是我内力增长的关键,还要学习瞬移功法。”
  妘念一只胳膊先伸出了被子,“嗯?子陌哥哥,下雨了吗?怎么感觉今日这么冷呢?”
  姬子陌迷迷糊糊地把妘念抱紧了些,“没下雨,是你今日起得早了。你看天色还是这般伸手不见五指的呢。”
  妘念疑惑,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感觉哪里不对。她坐起身推推姬子陌,“子陌哥哥,你快醒醒!不对劲儿。即便是黑夜也还有星月之光,即便是阴天也不应该这么黑的,一定发生了什么。”
  趁着姬子陌起床的工夫,妘念已经穿戴整齐,她急急地说,“子陌哥哥,你先洗漱,我去接出伏羲神尊。”
  姬子陌抬眼,直觉面前一缕微风划过,哪里还有妘念的身影。
  妘念闪身进入密室,快速将伏羲琴收回腕间。
  刚出密室,妘念就收到了伏羲神魂传来的警示,“丫头,有魔气!”
  卯时的朝华殿已经乱成一锅粥。
  妘念到来时,只听妘惠义正言辞地说,“母皇,女儿昨日得到高人示警,说大姐姐的这个长子会给南召带来不祥。女儿也不愿意相信,可是,现在的情况,让女儿不得不相信啊。”
  妘惠哭得凄凄艾艾,“母皇,作为姨母,女儿也不忍心,可是为了南召江山,为了万千子民,还请母皇下令处置了小外甥吧!我会去大佛寺给他诵经一年的,让他快些去转生!”
  任风气得火冒三丈,他的儿子白白胖胖的怎会不祥,抬手就要上前教训妘惠,“你,你休要胡言!闭嘴!”
  妘念冷笑勾唇,快步上前截住任风的巴掌,“大姐夫,稍安勿躁!”
  放下任风的手腕,妘念对妘清浅躬身施礼,起身信心满满地说,“母皇,儿臣有办法化解危难。给儿臣两日。两日后,如果不能还南召朗朗乾坤,那再处置小外甥也不迟。”
  妘清浅看着殿中众人,不容置喙地说,“好!就依念儿所言!退朝!”,说完,怒挥衣袖,转身离开。
  朝阳殿内,妘清浅怒不可遏,将一个茶杯直接摔向跪在殿中的妘惠,“你可知错?”
  妘惠泣不成声,趴在地上,哽咽着说,“女儿一心只想解决问题,不知何错之有?请母皇明示!”
  妘清浅颤抖着手指指着妘惠,“你,你”
  司马辰给她拍背顺着气儿,“你先息怒!有什么话好好,孩子还小,要慢慢教导。”
  站在妘惠一旁的妘念看着妘惠,语气不温不火地说,“妹妹,你错在:第一,不该盲目相信传言,害小外甥性命,累及姐姐名声;第二,你不该当着文武百官把这样的事说出来,让母皇无力转圜。”
  妘惠哭声戛然而止,恨恨地看了一眼妘念,然后快速低下头。
  妘念走到妘清浅身边,替她顺气儿。可是,她实际上是借着靠近妘清浅,低头跟她耳语。
  妘清浅听完,眼前一亮。继而冷冷看了一眼妘惠,“惠儿,你腰间的云纹玉璧佩戴太久了。孤需要拿回来去找大师净化一下。”
  一旁的李公公看见女皇的眼神示意,赶紧小碎步跑到妘惠身边,把手伸到妘惠面前,“三公主!”
  这时,妘思毛躁地冲了进来,喊着,“母皇!这是什么情况?若不是皇宫里有夜明珠,也跟外面一样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是妖怪来了吗?”
  妘清浅瞪了一眼,“你呀,什么时候能长大?什么妖怪。休要胡言!你来的正好,把你腰间的云纹玉璧给孤!”
  与趴在地上慢吞吞解下玉璧的妘惠不同,妘思伸手一下解下玉璧,递到妘清浅面前,动作干脆利落,“母皇,给您!怎么想反悔了,舍不得给我们了?我们还没嫁人呢,这就要收回去了?”
  司马辰轻咳一声,“思思,怎么跟你母皇说话呢?”
  妘思吐吐舌头,赶紧认错,“母皇,女儿错了,您大人大量,一定不会计较的。母皇,这么黑也不能做什么,不如让二姐姐做火锅吃吧!”
  妘念满头黑线,心下嘀咕着,“大难临头,还只想着吃,心真够大的!”
  司马辰斜了一眼妘思,“就知道吃!你大姐姐刚生完你小外甥,你可去看过了?”
  妘思坐在下首位,塞了一颗葡萄进嘴,边吃边说,“当然!我一直陪着姐姐的,昨晚就在东宫睡的。就是刚刚看见姐夫满眼愤怒地回去,我怕他们吵架殃及我,我就来这儿了。”
  别问妘思为什么没看见地上跪着的妘惠,因为她就是不想搭理,这个姐姐做了什么,她可是听说了的。
  妘清浅冷冷地对妘惠说,“惠儿,孤罚你回静王府闭门思过,没孤允许,不得外出!”
  接着妘清浅拍了拍妘念放在自己肩头的手,“念儿,你去跟你父王一道看看你大姐姐,让小思在这陪我就好。”
  东宫,妘慈的床前,任风气得头上直冒烟。
  司马辰看见自己女儿和外孙都很平安,放下心。他对拉着手话家常的姐妹二人说,“慈儿,把你的云纹玉璧拿给念儿!念儿,你承诺的两日时间,这两日我会派人守好娴王府,你只管精心消除魔气。”
  妘慈从枕头下拿出云纹玉璧递给妘念,妘念也不多说,快速回府。
  此时,街上全是手持火把的禁军,奉命在挨家挨户地嘱咐百姓这两日一定要闭门不出。
  娴雅院的竹林下,妘念盘膝坐在地上,她身后,姬子陌同样盘膝而坐,双掌按在妘念的后背,将自己的内力不停地输送给妘念。
  妘念集中全部意念和精神力启动伏羲交代的星辰引。
  三个时辰过去,妘念额头已经沁出冷汗,此时,在妘念眼前,星辰引已经成型。
  星辰引,就是云纹玉璧上镶嵌的四颗珠子结合伏羲的灵力形成的三角形阵法。三角形有两颗珠子的一角朝上,直冲天际,带着闪闪的白光在黑暗中冲出一个口子,然后,一半在黑雾之上,一半停留在黑暗之下。随着妘念的唇微动,一串咒语念出,三角形在空中越转越快,将四散在空中还有蔓延趋势的黑雾全部吸附在自己的周围,最后形成龙卷风一样的一团,瞬间,三角形方向一转,直指一处,聚集的黑雾顺着三角的指引像一阵风一样,直冲那处而去。
  姬家老宅,正在吃晚饭的紫姑娘恰巧被黑雾击中,所有黑雾全部钻进她的体内。黑雾消失,她一张嘴,血从口中喷出,是黑色的!
  黑雾消失,但是天空依旧阴沉。
  三角形再次转换方向,变得与地面平行。平行于天地的三角形泛着白光,体形越来越大,最后笼罩在整个南召的上空,隐匿在云间。
  肉眼看不到的白色光点不断地飘散着,飞散到之前被魔气侵袭过的地方,净化着被魔气侵扰过的灵魂。
  两天一夜,娴雅院中的妘念和姬子陌一直保持着盘坐的姿势。
  皓月阁的十二高手守在院外,幽冥殿的高手也守在不远处,娴王府的府外禁军牢牢把守,里三层外三层,一只虫子都别想进去!
  东宫和皇宫的所有人都焚香祈祷着佛祖保佑,祝愿妘念马到成功。
  静王府内,妘真愤愤不平,“主子,陛下就是偏心!凭什么?您就是将实情告诉大家而已!您有什么错?为什么要禁您的足?”
  妘惠一下摔碎手中的茶杯,眼中全是怒气和不甘,“妘念那个野丫头,她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这时,传来敲门声,“惠儿,我来看你了!”
  妘惠与妘真对视,妘惠端庄典雅地坐回座位。
  妘真快速收拾好地上的碎片,跑到门口,整理整理衣裳,露出微笑,开门迎接,“魏王,您怎么来了?”
  屋内夜明珠的光照亮了大凉质子魏王楚萧的脸。
  只见他满脸焦急地看着妘惠,“惠儿,听说你直言进谏被罚。陛下真是不识好人心。这天灾之下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关在府中呢?以往你遇到事情都会去找我,现在你被软禁不能出去,你向来怕黑,我就找了个机会避过耳目来保护你了。”
  往日纨绔无状的质子,竟然还有这样温文尔雅的一面。若是燕浩看到,一定会觉得楚萧是中了邪。
  楚萧也不客气,像是回了自己家一样,一屁股坐在妘惠身边,继续柔声安慰,“惠儿,你一定很生气。我刚听到你在摔东西,你看还想摔些什么,我去给你找来。心底的怒气一定要及时发泄掉,否则郁结于心对身体不好。”
  妘惠冷冷地看了一眼楚萧,“你就不怕我拿你出气?”
  楚萧一脸讨好,“当年我被囚禁质子府,无人过问死活,是你时常给我偷偷送吃的穿的,我这才能熬到今日,在这南召为质,也就只有你还能让我觉得自己是个人。你的恩情,我无以为报。你想拿我出出气,我自是求之不得。可是,你那么单纯善良,一定不忍心的。”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小厮禀报,“三公主,祁凛祁大人求见。”
  妘惠起身,对魏王微微欠身,“魏王,委屈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前厅内,祁凛看见妘惠纤弱的身影,赶紧快步上前,打量着,“三公主,您可还好?有没有哪里受伤?要不要臣给您看看?”
  妘惠上前拉着祁凛的衣袖,“祁大哥,谢谢你惦记。我很好,只是被母皇禁足而已,无事的。都说了你不要跟我那么客气,这么多年你一直对惠儿照顾有加,惠儿早把你当做亲哥哥了,你以后还是叫我惠儿妹妹好些,免得生分了。”
  祁凛摸了摸妘惠的头,满目怜惜,“委屈你了。你这单纯直爽的丫头,总是被人误解,真是叫人心疼。”
  妘惠拉着祁凛,靠着他的手臂,带着一丝喜悦地说,“没事。若不是被禁足,祁大哥也不会来看我。我这是因祸得福。”
  祁凛无奈,“你呀!总是这么乐观!也怪我,最近太忙,在学院上完课就要跑回太医院和医馆,都没空来看你。以后我一定多抽出时间来陪你。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咱们从小被定下娃娃亲,现在我年纪也不小,父亲让我问问你,看什么时候把咱们的亲事办了。”
  妘惠娇羞地把头埋进祁凛的臂弯,“哎呀,祁大哥,婚姻之事,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样问,我会害羞的。”
  祁凛大笑,“哈哈!那你就是不反对。我找个机会去求陛下选个良辰吉日。”
  妘惠红着脸“嗯”了一声。
  送走祁凛,妘惠回到主院儿的书房,魏王还在。
  楚萧看了一眼妘惠,戏谑道,“怎么?又是你那青梅竹马?”
  妘惠没回答,他接着说,“真心话,我觉得你跟祁凛不合适。本王才是最了解你的人,咱们才是一类人。虽然你一直逃避这个真相,但是本王迟早会让你看清自己的内心的。惠儿,你准备一间客房给我,这黑灯瞎火的,我今晚就不回去了,留下来保护你。再给我准备点我最爱吃的饭菜!”
  妘真看了一眼自家主子。
  妘惠瞪了一眼妘真,“傻愣着做什么?还不按照魏王的吩咐去准备!再准备点上好的葡萄酒,本宫陪魏王喝一杯。”
  静王府的偏院儿,灯笼忽明忽暗。
  妘惠和魏王举杯对饮。
  “魏王,你说,为什么啊?我说什么母皇都不信,她就只相信那个从外面回来的野丫头,还看着那野丫头当场教训我。我也是母皇的女儿啊。”
  看着妘惠簌簌落下的眼泪,楚萧赶紧安慰,“好了,不伤心。要不,我陪你过过招儿?让你通痛快快地打一场,发泄一下?”
  妘惠抹掉眼泪,湿润着眼眶说,“好!你不能让着我,否则我会打得不过瘾的。”
  妘真在后面暗自叹气,自家主子这偷偷学来的武功,也就敢让魏王知道。也只有魏王才能纾解主子的心中郁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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