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南召异象
两日后,南召阳光普照。
所有人都跑到屋外,看着蓝天白云,大声欢呼。
朝华殿上,妘清浅将尚方宝剑赐给妘念,“念儿,你一直都以百姓为先,多次拯救南召于危难,孤把尚方宝剑赐给你。”
眼神示意司马辰将宝剑拿给妘念,妘清浅对着下面一众朝臣说,“众卿!日后,见此宝剑,如朕亲临!妘念手持此剑,可训诫君王,可惩戒王公贵族,可号令文武群臣!”
为什么是司马辰亲自赐剑,而不是由公公转交,那是因为,此剑是南召开国皇帝留下的,之所以叫尚方宝剑,那是因为此剑名为尚方;看似普通,实则是由天外陨铁打造的重达三十斤的神剑。没有点本事,是驾驭不了此剑的。
群臣齐齐跪倒,“臣等谨遵陛下圣命!”
妘念双手捧着尚方宝剑,跪地谢恩,“谢母皇隆恩!”
众人起身后,妘慈和任风齐齐跪地,“母皇,儿臣请辞东宫之职。儿臣请命去东北驻守边城,请母皇恩准!”
妘慈话音落,众人皆惊。
妘清浅更是变了脸色,“慈儿!你可知东宫之职有多重要?你这是推卸责任!”
妘慈抬头,满眼恳切,“母皇,儿臣能力不足,不足以担此大任。念儿的功绩有目共睹,请母皇下旨,让念儿入主东宫,封为皇太女!”
妘念闻声跪地,“母皇,不可!儿臣会是称职的臣子,为南召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但依儿臣的性情却做不得南召的储君!”
看着殿前姐妹二人相互称赞互相推荐,群臣面面相觑,鸦群无声。
妘清浅觉得自己有两个懂事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事,只觉头疼。
司马辰也难得的犯了难。
一番争执之后,妘念眼前一亮,对着上座的妘清浅说道,“母皇,前几日国师师父卜卦,卦象显示,母皇的帝星身侧又多出了一颗新星,与之前的储君之星同时伴在帝星左右,熠熠生辉。而这颗新星正是皇弟司马明哲。明哲才五岁,儿臣本不想这么早揭开真相的,但是真的不能让南召选错储君啊!”
群臣瞬间哗然。
旁人没看到,但是司马辰看到了,自己这个狡猾狡猾的女儿刚刚分明掐指算了一卦。
什么国师的卦象,这分明就是妘念的卦象!
而站在殿中的国师先是一愣,接着悄悄在袖中也掐指算了一卦,然后,睁大双眼盯着妘念,满是不可思议。
察觉到妘清浅的注视,风眠摇了摇拂尘,上前施礼,“回陛下,念儿所言属实。”
于是,还在云天学院勤勤勉勉的司马明哲,就这样被一个锅给砸中了!
女皇当场封妘慈为建安王,统管建安、荆州、豫州和徐州,掌管二十万大军的兵权。
妘慈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第二日,便搬出东宫,和任风一起启程前往建安。
城门口,妘清浅带群臣前来送行。
妘念泪湿眼眶,抱了一下妘慈,说道,“大姐姐,我会常去看你的。”
一旁的妘思哭得差点背过气去,哽咽着说,“姐姐,姐,姐姐,你能,能不能不走,我很舍不得你。”
妘惠也泪流满面,“大姐姐,是我错了。我去找母皇领罚,你不要走,好不好?”
妘思狠狠地剜了妘惠一眼,“坏人不可恨,比坏人更可恨的是那种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却把别人害得无法翻身的贱人。”
司马辰上前,拍拍几人说,“好了!你们以后可以经常去看她。你们大姐姐再不出发就要误了时辰了。”
与这边依依惜别难舍难分不同,另一边,老将军任远正在跟自己的儿子吹胡子瞪眼,“你小子,好样的!人家都是子承父业,你倒好,拍拍屁股走人了,把你老子弄去云天学院替你当夫子!”
任风满脸歉意地摸摸头。
任远怀里五岁的司马明哲奶声奶气地说,“师父,这是好事。师兄这叫退位让贤!严师出高徒,师父才去云天学院一天,学子们已经比之前更加刻苦了呢。所以,让师父出山去教徒弟,这都是天意。”
看着建安王的仪仗车队渐行渐远,女皇带着群臣起身回宫。
司马明哲从任远怀里跳下去,跑到妘念身边抱着她的大腿,“念儿,你这次去郢州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你留给我的故事书我都听完了,你再不回来给我写一些新书,我真的要书荒了。”
妘念蹲下身子,抱起司马明哲,轻笑道,“是吗?那么喜欢听书啊?那你最近在书院有认真听讲吗?”
司马明哲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儿,“有的。精英班的夫子们讲的课程都很好听,就是大家一直都盼着姐姐能亲自给我们上课,多多给我们讲一些更深奥的知识呢。”
妘念笑着刮刮司马明哲的小鼻子,“我看看你这小嘴儿是不是抹了蜜?怎么这么会拍马屁?跟谁学的?”
司马明哲脱口而出,“飞”,哎呀,不能出卖飞哥,他赶紧改口,“非别人所教,我乃天生奇才。”
一旁的姬子陌都忍不住笑了,“好了,奇才,不如你跟我们同乘一车?我们亲自护送你回东宫,如何?”
身后的任远笑着笑着就落寞了。要是自己的亲孙子能在建宁,几年后,他家也能这般热闹。他愤恨地对着妘惠的背影瞪了一眼。
朝阳殿,妘清浅冷冷地质问跪在地上的妘惠,“你如今知道错了?”
妘惠这下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很是懊悔,双眼含泪真心认错,“是。女儿知错了。”
妘清浅声音带着寒冰般冷冷地命令,“把人带进来!”
妘惠转身,只见妘真被五花大绑压上殿来。
妘惠怔愣之际,妘清浅已经挥手将手中的证据都甩到妘惠身前,“这就是你府中的人!吃里扒外,里通外国,妖言惑众!其心可诛!孤本以为她只是受了风青的蛊惑,可是没想到,风青死后她才露出真面目!”
妘惠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的证据,越看脸色越白,抬头,颤抖着问妘真,“这些都是真的?你给我出主意去为二姐姐解围是假,煽风点火是真?你跟我说的大师的警示是假,借机搅乱南召是真?”
妘真哭着承认,“是,主子,这些都是真的。我是大凉安排在南召的细作。可是,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主子您啊。我对主子的真心日月可鉴!”
说着,妘真一下扑到妘惠跟前,借着旁人慌神儿的时间,小声对妘惠说,“主子,您身份的真相,属下已经拜托魏王交给您,万万不可轻易相信任何人!”
一旁的侍卫回过神儿,上前伸手去拉妘真,可是已经来不及,她已经服毒自尽。
妘惠失魂落魄地回到静王府,目光呆滞地坐在前厅。
魏王借着夜色,悄悄来到妘惠跟前,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给你,这是妘真死前托我转交给你的。”
妘惠疲惫地看了一眼盒子,没去接,问道,“里面是什么?”
魏王摇头,把盒子塞到她手里,“我不知道。你自己看!妘真说这盒子用了风家的封印,只有风家子孙的血才能打开。”
妘惠看着手中刻着花纹的铜盒子,迟疑了很久,最后还是咬破指尖将自己的血滴在了上面。
只见血顺着纹路慢慢流进盒中,轻轻的“咔”一声,盒子打开,里面是折得整整齐齐的一张纸。
妘惠缓缓抬手,展开那张纸,看完,妘惠直接瘫坐在地,口中喃喃,“这都是假的,假的!”
楚萧扶起妘惠,拿过她手中的纸,一目十行,看完,抬手将纸扔到了火盆中,化成灰烬。
楚萧揽着妘惠,“惠儿,不管真相如何,你就是你。要不,你跟我回大凉吧!我保证,魏王府内只会有你一个女主人,而且我会一直护着你,在大凉,没人敢欺负你。”
妘惠抬起红红的双眼,“连你也要走吗?我能跟你去吗?”
静王府新的掌事女官妘默恭敬禀报,“主子,祁凛祁大人来访!”
楚萧一个闪身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妘惠擦擦眼泪,正要出去迎接,祁凛已经走了进来,焦急地问,“惠儿,你还好吧?我知道你一直拿妘真当亲人的,你一定很难过,我来陪陪你。”
妘惠扑在祁凛怀里嚎啕大哭。
祁凛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没事了,都过去了。我已经跟陛下请旨,咱们下个月就大婚。到时候,有我在你身边守护你,你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妘惠点头,“嗯!祁大哥,你今天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害怕。”
祁凛满满的都是心疼,“好,我守着你,什么都不用怕。”
娴王府,主院儿的卧房。
妘念躺在姬子陌怀里,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又了结了一件事。”
姬子陌宠溺地看着她,“你哪是了结一件事,你是一起了结了三件事。破了魔气,立了储君,抓出了妘真那个细作。”
妘念摆摆手,“不,我只立了储君。其余两件事都是你帮忙做的。尤其是妘真,若不是你派人一直盯着,我真的不知道她会是大凉的细作。不过,我一直有个疑问,子陌哥哥,你说放出魔气的人会是谁呢?”
姬子陌摇头,“不知。此人藏得很深。妘真说,她背后一直有人暗中相助,这次的谣言就是那人告诉她的,我觉得魔气应该跟那人有关系。我会派人暗中调查的。睡吧!这几日,你真的累坏了,都憔悴了。”
说完,姬子陌在妘念额头落下一吻,“晚安!”
东宫。
妘思和司马明哲蹲坐在台阶上,齐齐托腮,望着天。
妘思叹气,“哎!不知道大姐姐到哪了?她刚生产完,也不知道这么奔波能否吃得消。”
司马明哲也叹气,包子脸上满是哀怨,“哎!姐姐们为什么要把我弄到东宫啊?以前,我在皇宫陪着母皇和父王,大姐姐在东宫,那样多好。现在,我惦记母皇和父王,你们挂念大姐姐,这是何苦来哉。”
妘思鼓起腮帮子,“这都是你那三姐姐相信谣言惹出的祸。告诉你,你以后不准随便相信人!”
司马明哲深深地看了一眼妘思,“四姐姐,我都五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明辨是非。二姐姐在学院教过我识人用人之术的,你不要小看我!”
妘思伸手揉乱了司马明哲的发髻,“哎呦,知道你命好。你一出生,你二姐姐就回来了,你二姐姐恨不得把自己一身的本事全部转移给你。”
司马明哲叫嚷着扒开妘思的手,“四姐姐,本宫现在是储君,不能形容无状的。你要改改这坏习惯!”
妘思又托腮叹息,“哎!还是大姐姐好,她在的时候,她还带着我翻东宫和娴王府的墙呢。不像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多规矩。”
司马明哲似乎想到什么,大眼睛一转,“四姐姐,既然都挂念大姐姐,不如你跟上去陪她呀。反正你留在京城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学院里,你教的那些课程,随便找个夫子就能替你的。”
妘思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呢!你这小脑袋,果然聪明。怪不得二姐姐偏爱你呢。”
妘思说干就干,回去写了一封辞呈给妘念,写了一封辞别信给妘清浅和司马辰,然后带着跟屁虫姜楚,一人一骑连夜追着妘慈而去。
皇宫内,妘清浅拿着妘思的辞别信,什么都没说。
司马辰看了一眼,悠悠地说,“思思出去游历一下也好,历练历练。只是,惠儿那孩子怕是要些时间才能缓过来。我明日去提醒一下念儿,找人接替思思的时候,顺便也找人替一下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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