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偏不戴这绿帽07.
晏风眠已经很久没被当面骂过了，除开刚入耳不适应外满心想着该怎么为己正名。
他并不生气，还有些虚心请教的意思：“您的意思是？”
姚谦智很无语，孩子没教好，现在连人话都听不懂了，这还想让他传授销售诀窍，说了能理解？
“难道没人告诉过你，你就是团扶不上墙的烂泥吗？三岁看到老，你三岁时候只会哭闹和吃，问你话不会说，让你叫人又像个锯嘴葫芦，现在长大了还指望能通过长辈指点成为销售精英？刚当着你妈妈的面我不好把话挑明，现在就你我，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免得你想些不该想的事。”
晏风眠脸上笑容不变：“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姚谦智对他听懂这番话还算欣慰，起码还听得懂好赖话，不算无可救药。
“看在我妈的份上我还尊称你一声舅舅，瞧不起人没关系，我也没指望你传授经验，做不做成销售精英不是你说了算。”晏风眠挑挑拣拣回答姚谦智，见对方露出宛如见了鬼的神情来，轻声笑了，“舅舅觉得我在痴人说梦？”
“我觉得你在异想天开。”姚谦智不客气道，“与其在这白日做梦不如去挽留梅好欣，她乐意，你一家老小都能过上好日子。”
晏风眠笑容微收：“既然舅舅那么看不上我，那就别浪费彼此时间。”
姚谦智冷笑：“是你单方面浪费我时间。”
“哦，是吗？”
他过分轻慢的态度刺激到了姚谦智，让对方一时口不择言道：“就你这德行，给你十年你的销售额都做不满一百万。”
姚谦智不是信口开河，是昨晚姚娴娴和他沟通时候细说了晏风眠的决心，当时他特别想问，晏风眠究竟知不知道这个百万意味着什么。
后来想想，应该不知道，否则不会轻易说出来。
此时人在面前，姚谦智一不留神脱口而出，并未感觉到愧疚，反倒很舒坦。
他想，这种目无长辈的没用东西就该被狠狠打击，认清现实为家族做出唯一能做的贡献——联姻。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比你更懂这一百万的含义，你将其立为目标，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晏风眠脸上笑容全散了：“那舅舅拭目以待好了。”
“口气倒不小。”姚谦智没觉得被威胁，只觉得在看跳梁小丑，“不能这么干巴巴说着，你没办到也没损失，和那些口嗨的流氓有什么区别？”
这下子正中晏风眠下怀，他又扬起笑容：“好啊，我输了有惩罚，那我要是赢了呢？”
“赢？”姚谦智很惊讶。
不是姚谦智看不起他，是他根本没胜算。
一个啥也不会的应届毕业生，回回考试科科挂红，全靠家里人拿钱摆平。
四年大学悉数喂了狗，这样的愣头青说要赢，被人听见要笑掉大牙。
不过夜郎自大的年轻人想要讨点彩头自我激励实属正常，他乐得应允，结果也不会因此改变。
“行，别说我欺负你，你赢了，条件随你开。”
晏风眠唇角微翘，如此甚好，他弯弯眉眼：“那我先谢谢舅舅。”
“别着急谢，我还没说我的条件。”姚谦智不会轻易放过他，“既然你不喜欢梅好欣，也不想再和她有瓜葛，那就换个人联姻。田氏集团最近势头很猛，你要是输了，就给我乖乖去和田小姐结婚。”
和田氏集团联姻，他们姚家能得到的好处远比宫家大。
姚谦智也是真不客气，这一手算盘打得相当精妙。
晏风眠眼眸微转：“好，那就三个月为准。”
“依你说的。”姚谦智同意了，心想，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年、三十年，你也办不到！
从楼上下来，在客厅沙发吃点心的姚娴娴第一时间看过来，眼神很急切，晏风眠回以没事，让这位操碎心的妈妈稍稍松了口气，总算能集中精力和老母亲探讨这份点心的美味之处。
姚谦智看了个全，轻声嘲笑：“赌约别让你妈知道。”
毕竟依照姚娴娴疼爱孩子的程度，绝不会允许他从梅好欣这个坑踏进田媛媛那个沼泽里。
加上他对这个亲妹妹很疼爱，听不得她说委屈，到时候心软赌约作废，那就前功尽弃了。
“你不说她自然不会知道。”刺完人后晏风眠脚步轻快走到姚娴娴身边坐下，看都不看反应过来的姚谦智。
这臭小子还是那副讨人嫌的性子，他就看他到底怎么用三个月时间做到一百万。
晚饭吃的风云诡谲，万幸姚家有规矩，食不言，不然你一言我一语这得成菜市场。
饭后姚娴娴带着老公儿子告别老母亲，不理会眼巴巴的老父亲，转身要走。
摆驾一整晚的老头扛不住了，猛地重重咳嗽几声，引得一家三口停下来看他。
老头有点绷不住：“我知道你们这趟回来的意思，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家公司破产，但我有个条件。”
同一时间有所预料的晏风眠和早有所知的姚谦智心道不好。
“让这小子和田氏集团的大小姐订婚。”
原本还以为老头子要说点温馨话语的姚娴娴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爸，你什么意思？”
“什么我什么意思？”老头皱眉，不太高兴她和自己说话语气，“他从小到大有哪一点是让人满意的？就这样你还相信他能成就一番事业，我看你就是猪油蒙了心，倒不如趁现在他还有点价值赶紧出手，免得回头砸手里。田氏集团的大小姐能看上他，那是他几辈烧高香来的福气。”
姚娴娴猛地甩了拿到手的高跟鞋，眼睛含泪，略带哽咽：“即便你不认可他，也不用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你以为我今晚回来是想求你救我家公司？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也太看不起我们，我就是想让他听听我哥在销售方面的心得。”
老头眼里吃惊一闪而过，转头看向已经默然的大儿子，心里咯噔一声。
“话说到这份上，今天我也算看明白了，你就是不满意我的婚姻。”姚娴娴眼泪哗哗的，把宫沛心疼的不行，赶紧抽纸小心给她擦，避免把妆擦花，被姚娴娴拍拍手拉到身边，她微扬脸看向明知错了还不肯低头的老头，“是，我当时不满你为家族利益让我嫁给梅震，想方设法推托，有件事你想错了，我嫁给宫沛不是利用他，是真的喜欢。”
过往旧事时隔二十多年再被提起，老头脸色奇差。
“你喜欢他什么？能力差还是名扬在外的怕老婆，或者是跟在梅震身后讨饭吃？”
姚娴娴笑了笑：“他为什么怕老婆？你也是男人，应该知道原因。他为什么和梅震合作？我想你身为生意人也懂。”
被狠狠骂了的老头很生气，说不过她就要骂晏风眠。
“好好好，我勉强当他是个合格的丈夫，你的宝贝儿子呢？啊，他是废物难道不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吗？二十多岁的人了，一天到晚恋爱脑，为个女人要死要活，这事儿哪个人不知道？”
“他现在不是清醒了吗？”姚娴娴冷漠道，“倒是你因为他要退婚的事颇有微词，还想把他推上我不愿走的路。爸，他是我儿子，你亲外孙，你就没点心疼吗？”
老头被问得脸色铁青。
场面闹成这样并不在所有人预料之内，谁也想不到好不容易安稳吃完一顿饭，却在散场时候分崩离析，编织大半天即将功成身退的和谐仿佛一只水晶玻璃球坠落在地，碎得不成样子。
事情因他而起，也该由他结束。
晏风眠扶住姚娴娴，礼貌低头，慢条斯理道：“谢谢外公为我考虑那么多，但我并不需要。家里公司未来如何，我将来是否能成就一番事业，全看我能力。幸运的话蒸蒸日上，我能做个解决一家老小温饱的小老板，不幸的话最多给人打打工，也不算什么。”
他说的太风轻云淡了，刺到满心打算的老头，他暴怒：“这就是你的打算？”
“有进有退，我觉得很好。”他回答。
“我看你就是不思进取，眼瞅着不行了就开始摆烂。”老头骂道，“谁都指望不上你，你小时候我就说你没用，二十四年过去，我还是那句话，你没用。”
当着她的面这么说她儿子，哪怕这人是她老子她也忍不了。
拍拍情绪激动的姚娴娴肩膀，晏风眠笑道：“有没有用…咱们走着瞧。”
“我看你是飘了。”老头骂道，“你能做出一番事业我亲自上门给你写贺词，把姚家家产送你一半！”
送上门来的好处不要白不要，晏风眠欣然接受：“好啊，那外公你瞧好了。”
老头被气的险些仰倒，没本事还喜欢说大话，太无礼了！
说完这话，晏风眠左边姚娴娴，右边宫沛，一家三口离开了姚家。
回去路上三人都很沉默，直到进到家门，姚娴娴才一脸郁色：“一时放狠话一时爽。”
往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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