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的异瞳
“喂，那边儿的小伙，刚才找活的是你俩吧？”
“嗯？”伏麟抬起头，大老远处有个人拿着喇叭冲着他们喊道。
他招招手，又喊：“来不来，六个小时500世界币，还有提成哟~”
喇叭似乎不是很好使，断断续续还有回音。
伏麟：“他们喊我们吗？”
经历过黑心驿站的贺言，“六小时500世界币，时薪那么高？不会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活吧？”
伏麟：“那正常时薪应该是多少？”
“500世界币值多少呀？我都被驿站的定价搞混了，你们世界都是怎么算的？”
贺言一想到黑心驿站就“呵呵”两下。
“鬼知道他们怎么定价的，这附近都属于驿站管辖的地盘，老大就是驿站那个老板娘，你觉得他们会这么好心开这么高的价？”
贺言上下瞅了伏麟一眼：“你说我俩长得都这么好看，万一是要我们出卖美色怎么办？”
“美色？”伏麟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又瞧瞧贺言，“那可能是我值500，你是附带的。”
贺言：“……”
有被内涵到哦。
贺言“切”了一声，说：“也就500，也没多少钱。”
伏麟眼睛亮亮的，看起来乖的不行。
他说：“笨，我好歹是值钱的。”
不值钱的贺言：“……”
无语，大人不跟小孩子计较。
下一秒，他又急切切的问：“但你不觉得我的眼睛很好看吗？”
确实是好看的。
伏麟心想，绿眼睛的他也不是没见过，但像贺言这种澄澈通透的颜色真是太少太少。
一黑一碧，像一剪妖瞳，带着蛊惑迫使伏麟看向那双眼睛，他仿佛在这双眼睛里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剪影。
就见伏麟呆愣住，贺言轻轻推了下他，“怎么了伏麟？是不是特别好看？”
一个惊颤，伏麟才从中抽身。
见他神色不对，贺言紧张起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伏麟怕热，莫不是中暑了？
“我…”伏麟正想说贺言的眼睛有些诡异，刚才拿喇叭叫喊的人已经跑过来了。
见他们久久没有反应，阿福以为是自己的喇叭不管用，对方没听见，于是就自己跑了过来。
“你们刚刚是不是要找活？”他跑得急，还有些一喘一喘的。
贺言警惕的看着阿福，“什么活？”
阿福：“分类世界卡，大概有几万张，600多个种类。我们交易部人手太少了。”他抹了把汗，然后说：“你们放心，时间超过六小时，可以加钱，要是提前整理完，也会有奖励。”
“总之底薪一人500，你们看怎么样？”
伏城拉了拉贺言，问道：“世界卡是什么？”
贺言摇摇头，“我不知道啊。”
阿福听到后说：“你不是外来者吗，你不知道世界卡？”
他接着又说：“世界卡就是类似于游戏卡，每个卡片都有不同功能，越厉害的越贵。”
阿福看着他俩商量，才注意到贺言手腕上并没有计时表，轻声低估了一句：“这个不是外面来的啊，那他来驿站做什么…”
伏城：“你听说过吗？”
贺言：“不清楚，可能是针对你们才有用的吧，要不去看看，或许有什么可以用的上？”
伏城点点头，“也行。”
见他们答应了，阿福朝他过来的方向挥挥手，然后又对伏城贺言说：“那行，这边走，我再顺便跟你们讲一下分类情况。”
另一面的驿站里，花妁翘着二郎腿，打着手里的算盘，然后时不时往楼上瞧几眼。
她当时脑子怎么就抽了，这下亏大发了。
而房间内，谭宴声起身，去桌上又拿过一个杯子给伏城倒了水。
红色的警报闪烁了一下，并且‘滴’了一声，发出了正经的播音腔：“232ml，2个世界币。”
谭宴声：“？”
不是200毫升，1世界币吗？这是超过一点不到四百，也按四百算啊？
他这么想着，又往里面倒了一点，不能白白便宜他们。
警报又一次闪烁，“60ml，1个世界币。”
恩，还按次来收费，到底是黑心驿站。
伏城接过水，看了眼红色警报器，刚刚谭宴声已经大致和他讲过发生了什么事情。
“喝。”他没喝，反而是又递给了谭宴声。
谭宴声：“我不渴…”
话音未落，就听伏城说：“嘴唇有些干，沾沾水也好。”
谭宴声正想接过杯子，伏城却已经将水递到他的唇边。他顿了一下，只是象征性抿了几口。
伏城将剩下的水喝完了，“不要浪费。”
就见谭宴声睁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直盯着他。
“看傻了？”伏城刚说完，对方就低下了头。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谭宴声的长睫垂下，耳垂渐渐染上红，看起来又乖顺又可爱。
在伏城眼里，谭宴声和伏麟虽然瞧着都是乖乖的，但实际上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小孩。
想到伏麟，他又问：“对了，麒麟去哪里了？”
谭宴声回道：“伏麟和贺言出去看看有没有地方能够赚世界币的。”
“贺言？”伏城眯了眯眼，脑海里浮现出那人一黑一碧的异瞳，“是他。”
这个系统世界还真是个大杂烩，什么都有。
“你认识贺言？”说实话，谭宴声第一次见到贺言，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是他想不起来。
“欧洲中世纪有一个将军，叫做凯撒斯。听说凯撒斯的母亲是从东南亚偷渡到欧洲的，后来为了生计被迫成为奴隶被到处买卖，父亲是谁估计连他母亲都不知道。但是凯撒斯的母亲会他教中文，大概率是个华国人。”
“凯撒斯童年过得很凄惨，母亲去世的早，几乎生存不下去，后来是被一个公爵捡回去培养。虽然长大后打仗很厉害，也立过不少功劳，但是因为身世和一双异瞳被上流贵族歧视，因此他本人性格暴戾怪异，很少与外人接触。流传下来的画像也很少，南城中心博物馆里正好收藏着一幅。”
“除了一黑一碧的异瞳，五官和普通亚裔别无一二。”
见识过精灵狼人，谭宴声对于贺言可能是中世纪将军的身份已经没有多大起伏了，不过他还是觉得是个巧合。
“贺言他看起来不像个将军。”
就别说什么性格暴戾怪异了，和伏麟凑在一起，两个人怕不是都有二傻子的潜力…
“很像。”伏城回忆起自己看过的那幅肖像画，“而且那副画里的凯撒斯看起来也很温和，并没有给人一种狠戾残忍的感觉。”
伏城记得当初这幅画刚在南城博物馆展览的时候，很多第一次见到凯撒斯画像的人，跟他一样，全部都很惊讶。
画的太过逼真，但又很假。
逼真在于，就凭一幅画，便能感受到画中人的温和，以及眼神中透出的善意。
太假又在于，你根本无法将这幅画里的人与史料中记载的那个残暴冷漠的将军联想在一块。
画中人温和的笑意，连那一黑一碧的异瞳都不显得怪异蛊惑，反而充满了温顺和善。
与他初次见到贺言时的感觉如出一辙，只不过当时他记不得那么多。
经伏城这么一提，谭宴声也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贺言了。
南城中心博物馆，也是那副画。
伏城带他去的。
谭宴声看了伏城一眼，对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有些失落，伏城记起了自己，但是过去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却还是不记得。
“mirror。”谭宴声回忆起那副画，忽然想起当时画像简介写的名字是‘kethryes’，他觉得有些奇怪。
“你好，我是mirror，你也可以叫我贺言。”
“不对。”谭宴声想起贺言的自我介绍，“mirror。”
“他说他叫mirror。”
“镜子？”
怎么会有人的名字叫做镜子。
谭宴声起初也没有在意过，毕竟他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伏城身上。
“是挺奇怪的，或许这个‘镜子’对他来说有什么别的意义吧。”
“alita”
“谁？”
“这幅画的作者，中世纪的一个普通画家，不过在画完这幅画后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了，二十多岁。这幅画也是在凯撒斯去世后，在他家里找到的，当时还有人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
谭宴声对这些不太清楚，“贺言不是逃亡者，但是林阿公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去沃野，去一座城堡，好像是让他去找他的过去，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联系。”
毕竟讲到城堡，或许和中世纪还能搭上一点关系。
“我们要不先去找伏麟他们吧，总之还是要去沃野的。”不管贺言的身份是什么，要完成那所谓的逃亡任务，就得去沃野，更何况谭宴声还惦记着被抓走的啾啾。
“恩，走吧。”
“滴——”
当伏城要跨出房门时，屋内的警报响了起来，红光闪烁。
“哔—padang—”
又是同样的前奏。
谭宴声一皱眉，sd？
“违规！违规！”
“逃亡者10007窃取记忆数据，逃亡终止，进入死亡倒计时！”
不再是怪异的译制片腔，也不是清朗的少年音，而是冷漠没有起伏的机械音。
“什么死亡倒计时？”
“十。”
“九。”
“八。”
红光一直闪烁，随着播报而越发急促。
谭宴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短短十秒的倒计时放佛被无限拉长，绷紧人的神经。
“七。”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本来就有一张复活卡，用记忆交换生命本来就不成立，又哪来什么窃取记忆？”
“一。”
“逃亡者10007，宣告死——”
红灯停止闪烁，在片刻的沉默后，警报器又响起声音。
“逃亡者10007，死亡终止，逃亡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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