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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宁宁,给你。”乔夕沅托着第一块蛋糕盘递到洛宁面前。

        “谢谢姐姐。”声音渐弱,洛宁又对上了她盈盈的目光。

        她忙碌地给大家切着蛋糕,那条手链的桃木剑挂坠跟着晃动。在人声鼎沸之中,在觥筹交错之中,仿佛它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击着自己的心。

        很无聊的一个譬喻,但洛宁觉得这是最贴合于自己心境的。

        大家都埋头吃蛋糕的场面看上去很有意思,像馋了好久的小孩一有吃的就勉强闭了闭自己童言无忌的嘴。不疯玩的原因多半是怕弄脏了自己精心挑选的贵重衣服。

        “好吃吗?”乔夕沅自己只吃了一点,她就歪着头看洛宁吃那块分量很大的蛋糕。

        “好吃。”洛宁含糊不清地答着,嘴角也被粘上了白色的奶油。

        乔夕沅极为自然地抽了一张纸巾,贴上她的唇角。

        “我帮你擦擦。”

        洛宁没来得及拒绝,就感受到她轻柔的动作,她很专注,微微地张着嘴,像是抚摸一颗染尘的的珠宝,毛孔还能嗅到她拂过的气息。

        “谢谢。”

        洛宁想说的其实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可她对答案不安。

        饭后的第一个活动是唱k,大家本想让何巡和他的几个哥们来个现场演唱会,但何巡认为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失了很多乐趣和惊喜,更重要的是——

        “我演唱会门票很贵的啦好吧,各位姐妹们!!”

        大家吁了一声,但也觉得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所以,还是得帮你骗一张演唱会门票来。”乔夕沅笑着对身旁的洛宁打趣道。

        “夕沅姐姐,你会唱歌吗?”

        “会一点点。”乔夕沅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你想听吗?”

        “嗯。”洛宁没有听过她唱歌,不过潜意识认为这么优秀的人唱歌也不会差。

        乔夕沅起身首当其冲地拿了麦:“那我唱一首《盐》。”

        她的嗓音适合情歌,温柔饱满,像包裹着雨水将落不落的云雾,令人动情的珍珠,惹人迷离的药。

        掌声雷动,乔夕沅伸出拿着麦克风的纤长手臂,递向洛宁。

        “宁宁,现在该你唱给我听喽。”

        “我不太会”

        “没事的,随便唱唱嘛,我们不挑的。”金发女在背后推着她上去。

        洛宁不是不会唱,她是唱不下来完整的一首歌,连一些传唱度高的,她也只会副歌部分。

        “我能只唱一小段吗?”她请求道。

        “当然可以。”乔夕沅柔声说,“不用紧张,我站你旁边呢。”

        “我唱何巡哥的《三声叹》。”

        “难度很高,小姑娘很有勇气。”何巡宛如选秀现场的评委发言惹得大家捧腹大笑。

        故事开始,景色勾兑词,你眉间愁绪落下造诗我一叹~明月该圆时不圆,二叹~相思之花亦有残缺,三叹~你离去却空余缺月残花与我相怜。

        洛宁喜欢何巡的歌的原因多半是因为词,不同风格的、有生命力如诗一般的词。这不仅是感官的摇滚,也是感受的摇滚。

        “宁宁,你太谦虚了,很好听。”乔夕沅为她鼓掌。

        “好听!”下面的听众们惊呼道。

        洛宁低下头,她觉得自己有些跑调。

        大家都唱得很投入放肆,最后何巡还是压轴来了两首,他直言为大家欢呼比自己唱还累。

        喝酒游戏还是逃不过去,眼镜女人兴奋地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白兰地。

        “这可是黑珍珠啊,你就这么给夕沅拿走了。”何巡十分惋惜地叫着。

        “没事儿,这是别人送的。”

        金发女肉疼地翻了个白眼。

        眼镜女提议玩“我从未做过”,最后留下的那个人不用喝,其他人都得来半杯。虽然没有什么新意,但是能让人揭短,她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大家让乔夕沅这个寿星先说。

        她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

        “我从来没有超过一百斤。”

        哄笑与“不满”声中,一个微胖的短发女人的声音穿插进来。

        “可不带这样的啊,我待会儿就要说我从来没有低于一百斤了啊。”

        “那不是,你出生的时候还是五六斤的。”乔夕沅捂着嘴,诡计得逞的样子。

        除了洛宁外,所有人都折下了一根手指。

        “小妹妹,别学你夕沅姐姐,她是女明星,天天节食,对身体不好,你们年轻人正长身体,得多吃点。”眼镜女的脸露出几条深深浅浅的褶皱,一脸“谴责”的样子。

        “没有,我是精力旺盛,跑跳多,消食快。”洛宁很快地回道。

        乔夕沅早就发现了,洛宁的瘦不是那种虚瘦,而是精瘦,小腿和手臂的轮廓极佳,还有腰,乔夕沅的视线落下,针织毛衣很薄,有些空落落的,隐隐能勾勒出一丝轮廓。

        下一个是金发女,她信心满满地说道:“我从未吃过辣。”

        “咦~”除她和号称“摇滚中的天籁”胡茬男外,在座的没有不吃辣的。

        眼镜女折下一根手指之后非常不满于这种保险又无趣的游戏作风。

        “还得看我来,我整个大的。”她润了润嘴,特意用循序渐进地语气,“我从来没有和别人在家做过。”

        “有小朋友呢,凌姐你怎么这样。”金发女嘴上嫌过分,心里其实摩拳擦掌,她饶有兴趣地看向乔夕沅和洛宁。

        几个男士都折了手,女士有三分之二折了手。都是名花名草有主的,也不能只在酒店培养感情吧。

        “凌姐,你这是百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何巡边上一位男的调侃道。

        “都是些小男生,没意思。”眼镜女放得很开,职场老手也是情场老手。

        金发女非要把乔夕沅放到话题中心,假装随意地说了一句:“夕沅你这是没在家做过还是没做过啊。”

        大家来了兴趣,乔夕沅长着一张天妒的脸,屁股后跟着那么多男男女女,怎么可能没有情史。

        “拒绝回答。”乔夕沅用手臂比了一个叉,这个问题过于私人了,不在她可以告知的范围内。

        洛宁想起那天的酒吧,一个人去les酒吧的话,会怎么样呢?情感需求或是——

        “宁宁,到你了。”乔夕沅用手臂碰了碰在走神的她。

        “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之前洛宁想的还是关于学习考试之类的东西,但感觉与气氛太过格格不入了,于是就换了句。

        乔夕沅微微挑眉。

        大家都哀怨地放下手指,大多发现自己只剩下一根了。然后惊讶地发现乔夕沅这次没折,当事人喝了杯水以掩盖大家惊讶的目光。

        母胎单身?!连洛宁都有些惊讶。

        “意想不到啊。”何巡在那啧啧称奇,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想到了绝妙一击。

        “我从未请过假,哈哈哈哈。”

        这个梗洛宁略有耳闻,有一次何巡出席综艺,聊到学生时代请假的事,他说他从不请假,因为都是直接逃的。

        没想到的是,他身后的两个男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憋笑的语气对他说:“巡哥,我们也是。”

        哄堂大笑,凌姐还说了一句什么“这是摇滚的门槛”弄得大家笑得更欢。

        输的人还没上场说话就喝了大半杯,白兰地度数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刚下肚就有人上头了,瘫倒在沙发上。

        “我从未喜欢过男人。”一个绑着小辫子的男的说。他心想旁边的胡茬男有个男伴,而在场的女士应该全部中招——

        没想到,这么有优势的话题,四位仅存的女士居然只有凌姐一人折了手指。

        乔夕沅和金发喜欢女的仔细想想也没那么稀奇,只是洛宁这个反应太过稀奇。

        对此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她从未有过青春悸动期,第二种是她不直。

        猜测再加上个问题就能解开了。

        胡茬男很上道地说:“我从未喜欢过女士。”

        洛宁这次真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继续举着,她把目光转向乔夕沅,看着她很坦然地放下一根手指。

        乔夕沅又拿起水来喝,在云淡风轻之下,她知道自己的心此刻狂跳着,连咽水都变得有些费力。

        洛宁终究没有放下手指,变相承认了第一种猜测——她没有遇到过让她喜欢的人。

        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传向水杯深处,泛起涟漪。

        洛宁心里头却在辨认悸动和喜欢的区别。如果说悸动就是喜欢的话,那喜欢是不是太过轻易了。应该只有无数次的悸动才能换来一次喜欢吧。

        “我从未——”

        乔夕沅大概有无数的限定语要补充。我从未爱上过除你之外的任何人,我从未那么爱一个人,我从未那么想得到一个人,而我也从未得到过她。

        最后一个限定语在乔夕沅的心头破碎,她咬了咬嘴唇,用指关节抵着下巴,遏制突如其来的伤感和不甘。

        “她会喜欢你的,会的。”她在心里自我慰藉,想着自己应该成为一个优异的追求者,应该耐心地等待丘比特之箭,应该让她们的关系诗意一些。而不是成为一个掠夺者,那样会吓到她的。

        玩到最后,洛宁成为了游戏的胜利者。微醺的众人哄闹着把酒留的底都倒了出来,倒了满满一杯,说是杜绝浪费。

        乔夕沅无奈接过酒,正打算喝时,洛宁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来喝吧,姐姐你节食不能喝酒。”

        “一杯没事的。”

        “那一人一半好吗?”不知道为什么,洛宁心里很怕乔夕沅今晚喝醉了,只有自己一个人清醒着。如果非要醉,那就一起醉。

        “夕沅,你就让妹妹喝嘛,高兴嘛。”金发女起哄道。

        “只能喝一点,不能一半。”乔夕沅妥协道。

        “嗯。”洛宁显然没有领会过烈性酒的烈,闭着眼屏住呼吸跟喝药一样以为辣一时就能过去,于是不小心就喝了一半。

        乔夕沅慌忙抢过酒杯。

        “宁宁,你——”

        洛宁没事人一样擦擦唇角,她本想说还好之类的话,但过了几秒就感觉脸烧了起来。

        “小朋友,你还是太年轻了。”眼镜女呵呵地笑,“酒怎么能一口蒙呢?”

        “我没事的。”洛宁用手背贴了贴微红的脸颊。

        乔夕沅给她倒了一杯白水,让她坐着缓缓。然后喝完了自己的半杯。

        没醉的稀稀拉拉地又玩了会儿,酒量差的半仰在沙发上聊天,酒量极差的如洛宁已经困了,呆坐着。等到十点半,大家都收拾着准备回去,乔夕沅安排了几个保镖开车送他们。

        由于酒精和作息习惯的缘故,洛宁终于歪倒在沙发上,说要小眯一会儿。乔夕沅把外套盖在她身上。

        晚风吹在燥热的脸上就像轻擦过的刃片,金发女最后一个出来,拎着包,半倚在廊柱上。

        “夕沅,你如果喜欢别人的话就是害人害己。”她笑得很张扬,半杯不足以让人醉,只是让她有了这个胆。

        “为什么?”乔夕沅其实对答案漠不关心。

        “因为从不喜欢任何人的人一旦喜欢上一个人一定会很疯。”金发女噗嗤笑了一声,“瞎掰的,别当真。”

        “嗯,上车吧。”乔夕沅没听过这一歪理邪说。

        不过不喜欢这三个字贯穿了她的人生。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陪她多久,对她如何恩重或是情深,于她而言都如同街上的擦肩过客,只是需要浮于表面的笑脸相迎。天性凉薄真是最适合形容她。

        “可是为什么,我会那么那么爱你呢?”乔夕沅对着空气自问自答,“我也不知道。”

        乔夕沅拢了拢衣服在门口目送载他们的车远去。偌大的房子归于宁静的底色,洛宁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她听到了乔夕沅轻手轻脚靠近的细碎动静。

        “夕沅姐姐”

        “嗯,去床上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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