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相声馆里的笑声一阵一阵的，哄堂大笑，捧腹大笑。
林葭全程盯舞台，看得认真。
从相声馆出来的路上，她还有些意犹未尽，回温着刚刚的搞笑段子，边说边呵呵笑个不停。
陆屹川都被她感染的，不自觉的面带笑意。
“这么喜欢听相声，下次再来？”他说。
“昂？”林葭反应过来，十分赞同的点头，“好啊。”
她喜欢这个地方，全都是笑声，也只有笑声。
不像医院，除了产科，就没有哪个地方，能看到几张笑脸的。
商场负一层，陆屹川开车，林葭坐副驾。
他说送她回家，林葭说得回医院，晚上要值夜班。
陆屹川楞一下，他以为她今天不上班。
“几点？”他问。
“凌晨一点。”
车子开到医院大门的时候，遇到了点小麻烦。
保安不放行，探出窗子喊：“探病看病的往北门进。”
陆屹川摇下车窗，对方瞥一眼副驾驶，脸上顿时换了副表情，“林医生，是你啊。”
林葭浅笑着：“嗯，值夜班。”
保安：“早说呢，快点进去吧，不能耽误你们医生救人啊。”
林葭抿嘴浅笑，没说话。
急诊室门口的露天停车场，陆屹川单手打方向盘倒车，只看着后视镜，没有左顾右盼，就轻易完成。
林葭觉得单手倒车的男人真帅。
虽然她之前模仿过很多次，只是，此次未成功。
俩人下车后，林葭打了招呼，准备进去。
陆屹川看一眼她的帽子，还是没忍住提议：“要不，这两天请个假休息一阵，等伤好了再上？”
“哪儿敢请啊，”林葭耸耸肩，苦笑道，“前两天，我们科室黄主任得了重感冒，现在都还打着吊瓶看诊呢。”
陆屹川：“”
他明白，轻伤不下火线，在消防站里也是如此。
之前台风天的时候，队里大半消防员都去了街道，处理被风刮倒的大树，一个个的冒雨捡着树枝，连之前刚出院的的新人队员也加入其中。
有些工种，人力资源永远缺乏，比如：医生，消防员
陆屹川把车钥匙递给林葭，“进去吧。”
“你怎么回去？”林葭看着他问。
车子让周起借走了，现在又送她来医院。
陆屹川没觉得这是个问题，十分惬意，“是轮子是腿都能回去。”
林葭：“”
这个点的急诊科，人少，安静。
林葭进门的时候，小七和小阿从护士台里边探出头，对着她上下扫视，看了个真切。
前者先开口，故意打趣道：“哟，这是哪个女明星啊？”
后者附和：“哇哦，别跟我抢啊，签名照我第一个要。”
林葭无奈的笑：“你们俩可以去说相声了。”
距离凌晨一点还有三四个小时，林葭打算去更衣室换了衣服，打个盹儿再上班。
手提包随手被放在衣柜里，她拿上衬衫，刚摘下衣架，手机就发出一阵提示音。
打开看，信息来自陆屹川：[包里有礼物]
林葭半信半疑，打开包往底下找，果真多了样东西。
一个宝蓝色的锦盒，盒沿镶着微闪的金边。
看盒子长度，一般人都会以为是项链，打开才发现，是一支笔。
他送给她一支签字笔。
笔身呈金属亮面炭黑色，有细微的曲线设计，拿在手里重重的。
市面上比较有名的品牌签字笔，林葭都认得，只是这个，她没发现有任何loge。
但品质感觉比那些有名的还要好。
[喜欢吗？]陆屹川发来一条消息。
她放下锦盒，嘴角带笑回复：[喜欢]，随即又发送第二条，[为什么送我一支笔啊？]
陆屹川：[就是看见了，觉得适合你]
林葭笑意更甜，回复：[我~很~喜~欢]
两天后的周三，是一个阴天。
上午九点，林葭抽了半小时空档去报告厅，有消防讲座。
以前这样的讲座，她从来不去，科里也没几个人会去。
资历老的医生会觉得有这时间，还不如好好休息。
刚来医院的年轻医生会觉得有这时间，不如多看两本医学书，多观摩两台大手术。
没有人觉得消防有多么重要，大家都存在侥幸心理，认为危险并不会随时来临。
讲座结束的时候，林葭着急出门上洗手间。
走得急，出门差点撞上人。
一个踉跄，对方扶住她胳膊，待看清人后，打趣道，“这么着急，赶着去生孩子啊？”
“周起哥。”林葭狐疑的看他，“你怎么在这儿？”
周起：“这个月是消防安全月，站里事情多，我来帮忙。”
林葭听见了，开始左顾右盼。
周起一眼看穿他，“别瞧了，陆屹川没来，他被派去别的地方了。”
林葭撇撇嘴，“哦。”
“现在空吗？哥请你喝饮料。”周起昂起下巴，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贩卖机。
“行。”林葭答应下来，举了举手里捧着的文件夹，“我先去把东西放了。”
周起：“那边等你。”
林葭途中去了趟洗手间，等走回贩卖机旁边时，发现周起的表情有些复杂。
周起递给她一瓶可乐，“呐，上次吃饭时候，看你喜欢喝这个。”
“谢谢。”林葭一直觉得他这个人，真的很有大哥哥的样子。
“听说你前两天干了件大事啊？”周起喝一口红茶，盖上瓶盖说：“那人向你求情，你怎么还给答应了？”
林葭尴尬的笑：“你也知道啦？”
周起：“刚听你们科的人说的。”
林葭：“”
他差点以为是陆屹川告诉周起的。
“原谅那样的人，不仅不会对你感激涕零，他们还会变本加厉，你以为他拘留了几天，就不会记恨你？”周起“代价不够大，只会让他更加胆大妄为，说不定，下次，你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幸运了。”
“那怎么办？”林葭觉得也不无道理。
“明明自己怕的要死，却还是见不得别人受苦。”周起笑她，“你倒是再硬气点啊。”
林葭：“”
“行啦，就这么说说，这世道哪儿有那么多坏人，就是运气再不好，也不会全让你一个人遇到了。”周起宽慰他，“就像咱，每次风里来火里去的，这要还怕这怕那，那没有一场火能灭的了的。有时候，放开了胆子上，不是坏事。”
林葭却一副认真脸：“我希望你们每次出任务都能平安归来。”
她发现，原来侥幸存在于每一个人的心里。
可是每次，侥幸之前的惊心动魄和之后的后怕，这样的跌宕起伏，那种滋味太难受。
仿佛让你每天从二十几层的高楼，往下跳无数遍。
周起被她这样认真的祝福暖到，看着她，笑的欣慰。
林葭怕他以为自己在说玩笑话，“真的。”
“我下个月打算结婚了，你和陆屹川一起来，请柬上会写你们两个人的名字。”周起忽然想到了正事，上次遇到时候就想说的，结果给忘了。
结婚这种事，还是要正式邀请才行。
林葭惊讶：“这么快？”
周起嗤笑一声，“这还快啊，我和你嫂子都谈了快三四年。这要搁别人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林葭跟着笑：“也是喔。”
周起说着玩笑话，“我这结了婚，孩子先生，以后让他带你孩子一起玩儿。”
林葭有些没反应过来，“我孩子？”
“你和老陆的孩子啊。”周起睨眼看她，反问道：“合着，你们不结婚，不生小孩儿啊？”
林葭嘴唇微张，无法回答。
周起看懂了她表情，瞬间反应过来，给自己打圆场，“也对，你年纪小，说这话还太早。”
如果谈恋爱的最终结果是结婚的话，那她和陆屹川是不是也会？
林葭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在昨天。
周二，她调休回了趟沈家。
那时候家里没人，她开了酒柜里的一瓶红酒，自己窝在阳台沙发上慢慢喝。
她喝酒的习惯都是倒小半杯，慢慢喝，有时候喝的快，一瓶很快也就见底。
杯子空了，她伸手去拿酒瓶。
摸空了，她才转头看，发现酒瓶此刻正在沈岸手里拿着，而那人也一脸淡然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周二。”
林葭觉得后来的这段时间，俩人一起回家的次数变多了，她躲开了周六末，也会在工作日遇见。
沈岸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一身黑色西装，风尘仆仆的样子，“刚出了趟差，给自己放个假。”
自己当老板就是好，想休假就休假，林葭想。
沈岸掂了掂手里的酒瓶，放在桌上，看着她的脸，说：“酒量不错，还挺能喝，什么时候学会的。”
上次宴会上，他也看她一杯红酒下肚，脸都不带红一下，一看就是平时也在喝。
可是，往日，他都没怎么见过林葭喝酒。
林葭歪头看他一眼，继续倒酒，“以前睡不着的时候，就喝酒，想着能好睡些。结果，觉是睡的没多深，酒量倒是长了不少。”
沈岸盯她倒酒的那只手看，“你和那个消防员是什么关系？”
林葭抬头睨他一眼，放下酒瓶，打马虎眼，“什么什么关系？”
沈岸：“一个姓陆的。”
沈岸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完全是因为李妍。
圈子就这么大，人就这么多，巧合也就自然而然的每天都在发生。
上次的财经日报采访，是李妍调组负责的版块，等后来再去结尾工作时，她发现了沈岸放在办公桌上的全家福。
照片里，两男两女四个人。
黎美华和沈铭山坐在前面，沈岸和一个女孩儿并肩站在后排。
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林葭才15岁。
少女面容青涩难掩，但是轮廓和气质并没有多大变化。
李妍一眼就认出了她。
沈岸结束工作，回到办公室，俩人撞了个尴尬。
李妍放下照片，解释自己的冒昧，“照片上看到了认识的人，所以就多看了会儿，希望沈律师不要介意。”
沈岸问她，是谁。
李妍说了之前的几次偶遇，而后又加了一句，“挺羡慕你妹妹的，能和那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在一起。”
也就是那次，他心底的危机感一点点被坐实。
那天的财经日报专访，他回答的很简约，能一句话说完的，绝不多说半句。
范范安排了他，晚上和一个老总的饭局，他直接撂挑子不去。
问他为什么，他说没兴致。
当老板的任性和好处也在于，心情不佳时可以不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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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葭眉头微皱，不知为何，就是很讨厌他用这样的形容词，一个姓陆的。
“人家有名字，叫陆屹川。”她撇嘴道。
沈岸瞬间嗅到了林葭对这个人的偏袒，随即认真发问：“你们在一起了？”
林葭盯他一眼，脸不红心不跳：“没有。”
俩人四目相对，谁的脸色也没怎么变。
沈岸半信半疑，也不绕弯子，“没有最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葭觉得莫名其妙。
“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爸妈不会同意的。”这是大家都再明白不过的事实，他却还是十分残酷的说了出来。
那天，林葭不知是自己酒精上头，还是情绪上来，故意说气话啐他。
“管它呢，谁不同意，我就不要谁。”
立flog也是一个吹牛、批的好机会。
沈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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